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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反派师尊只想死遁 廿四铜钱 4919 2024-08-23 11:18:10

“澍清不在宗门又如何?左右不过是将梁郁引来的圈套罢了,石仪不是有傀儡吗?用他的傀儡,故技重施。”晏诲坐在主殿上,看向一旁紫色衣袍的师弟。

方石仪看了一眼莫霖,问:“这事……也瞒不住怀瑾师弟,不喊他来,他之后知道会更生气吧?”

晏诲轻轻叹息了一声:“怀瑾一直想和梁郁缓和关系,谁知梁郁竟是魔种,怀瑾被骗了那么久,还向着他说话,可见是将徒弟放在心上的,这事告诉他,恐怕他不会同意。”

方石仪点头:“是啊,怀瑾师弟不会同意,我们这么做,他那天若是知道了,岂不是……”

晏诲摆了摆手:“无妨,我会将他支离妄虚宗,梁郁如今魔功尚未大成,是除掉他的最好时机,若是等他彻底将体内的魔种炼化,这三界就该乱了。”

“师兄要将谁支离妄虚宗啊?”

大殿门口传来了时容与的声音,他神色淡漠,一双眼瞳宛若琉璃,正直直朝这里望了过来。

晏诲抬眸看向他,浅笑道:“还是把你惊动了。”

时容与款步朝里面走,一边道:“我竟不知我何时将梁郁逐出师门,也不知何时要将澍清逐出师门了?师兄连问都不问我,便擅自处置我的徒弟吗?”

晏诲起身,轻轻蹙了眉:“虽说他们是你的徒弟,但也是妄虚宗的弟子,我身为掌门,无权处置吗?还是说,事到如今,怀瑾是打算包庇梁郁,任由魔尊重临吗?”

两人这般对上,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起来,方石仪有心想劝,但又不知说些什么,只能抬起手又僵在半空。

半晌,时容与才道:“师兄怎知,怀瑾一定会帮着梁郁?我虽是梁郁的师尊,却也是仙门弟子,怎么会想魔尊重临,三界大乱?”

殿上三人闻言,齐刷刷看向他。

时容与垂眸,接着道:“澍清如今不在妄虚宗,此前我为了同梁郁缓和关系,扮演澍清还算有些经验,此番还是由我来吧,否则,梁郁可没那么容易上当。”

左右这剧情躲不过,他还得完成任务,全文梁郁的转折高潮节点,奖金不管是拿还是扣,都是成倍的。

晏诲有些诧异的看向他:“你……要自己动手?”

时容与淡漠的笑了笑:“除魔卫道,是仙门弟子的责任。”

晏诲垂眸,敛下眼底的一丝疑虑,道:“好,既然怀瑾师弟都这么说了,那明日,澍清就在四合峰废除修为,逐出师门。”

时容与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方石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起身道:“我去再给怀瑾师弟送个傀儡。”

莫霖见状,便也离开了。

晏诲看着众人离去,面上温和的笑意才缓缓敛去:“他怎么突然又对梁郁冷心冷情了起来?明明昨日还在替梁郁说话。”

木清霜从后面走了出来,看着时容与的背影,道:“见怀瑾的第一面我便说过,他适合无情道,只可惜,这世上没什么修无情道的功法留下来,否则,他如今早该飞升了。”

晏诲若有所思道:“无情道啊……要我说,最适合无情道的,难道不是师尊吗?”

木清霜瞥了他一眼:“若按你这么说,你也挺合适。”

晏诲放肆的笑了起来,那是在人前不可能出现的爽朗笑声:“师尊说的是。”

“除魔大阵师尊准备用哪个阵法?”

木清霜转身回里间:“重要吗?”

反正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

时容与前脚刚出四合峰,后脚方石仪便赶了上来:“怀瑾师弟!”

时容与停下步子,转头看向来人:“石仪师兄?有什么事吗?”

方石仪和他并肩而行:“怀瑾师弟,我刚才给你算了一卦,明日之行可是大凶啊!这事交给掌门师兄不好吗?你何必亲自动手淌这趟浑水呢?”

时容与淡淡一笑:“你们都在说,要引梁郁入圈套,借此杀他,可你们没想过,万一明天杀不了他呢?”

方石仪一愣:“杀不了?有师尊亲自动手,一个还未炼化魔种的魔尊,怎么会杀不了?”

时容与轻轻摇头:“凡事不能这般笃定,万一呢?”

方石仪:“万一……”

时容与接着话头道:“万一梁郁没死在除魔大阵之下,他就此恨上仙门,恨上妄虚宗,此后他成了魔尊在魔界站稳脚跟,第一件事便是杀上妄虚宗,再将仙门搅个天翻地覆,皆时,才是真正的三界大乱。”

方石仪听的心惊肉跳,又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时容与,问:“既然你都想到最坏的结果了,为什么还要亲自动手?”

时容与走进大雪里,漫天的雪轻飘飘的落在他的身上,可越聚越多的雪覆盖在他身上,又好似堆起高楼,要将他狠狠压在底下。

“因为……不论最终结局如何,梁郁活下来,我都会成为他要复仇的对象,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从始至终只恨我一个人就好了。”

方石仪没有跟着时容与走进院子里,漫天的雪仿佛将他与时容与隔绝,他看着被白雪压了满身的人,最终只能重重叹了口气:“怀瑾师弟,你其实可以不必活的如此辛苦。”

时容与冲他笑了笑,随意的掸掉了肩头的雪,好似那不过指尖尘埃:“我的徒弟,我自当负责。”

当时叹息一声,他劝不住时容与,也不打算再劝,只能将傀儡的事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绛雪峰。

“你可真是冠冕堂皇啊!”系统在时容与体内憋了那么久,终于在方石仪离开后,忍不住吐槽。

时容与笑了一声:“一切,都是为了维持人设。”

反派师尊的人设不一直都是这样表面大义凛然,为仙门,为妄虚宗,为除魔,舍己为人吗?

系统:“没事,再坚持一下,我们就能完成任务回去休假了!”

时容与短促的笑了一下:“是吗?也不知道是谁,上一回我只休了一天假,就给我派了下一个世界剧情修复任务。”

系统:“……”

啊!他突然好像聋了!

.

朝阳初升,山间笼罩着一层白雾,犹如化为实质的仙气在群山间缭绕,像是一缕白烟在金坛之上袅袅升起。

四合峰的广场好不热闹,平时只有考校的时候,广场上才会聚集这许多的人。

而此刻,不同时期进入宗门的弟子皆汇聚在这里,目光无一不落在圆台之上被锁链锁住的那抹白色的身影上。

那人一头墨色的长发去瀑布倾泻而下,雪色的衣袍被微风轻轻拂动,黑与白交织缠绕着,好似白纸上那墨汁肆意挥洒作画。

清晨的日光并不刺眼,却也照得圆台上的人露在衣袖外的那截手臂,明晃晃的白,尤其是那一截手腕上还有着被铁链磨过的红痕。

只是那痕迹颇深,像是剧烈挣扎许久,倒不像是刚带上铁链所能产生的。

但没人深究这些,他们只会紧紧盯着那截白皙的手腕上被蹂/躏出来的痕迹,随后浮想联翩。

“澍清师兄和梁师……魔尊的感情一直很好,只是没想到,居然为了魔尊说话,还要叛出师门,这也太是非不分了。”

“是啊,那可是魔尊,就算他以前是妄虚宗弟子,但他入了魔,就不再是仙门的人了,魔族……嗜杀成性,都该死!”

带头说话的正是叶舒然和朝肆。

两人开了话头,其他的弟子便也讨论了起来。

“说起来,之前文鹭师兄被魔族所杀,后来掌门说是血魔所为,可若是梁郁是魔尊,那血魔听他调遣杀了文鹭师兄也就合理了。”

“是啊,梁郁潜藏在妄虚宗那么久,怎么可能真的纯良无害,什么都没做,文鹭师兄定然是他让血魔杀的!”

“唉,澍清师兄这般帮他说话,也不知道是被蛊惑还是……”

“什么蛊惑,说不定澍清也是魔族呢?”

“就算不是,他如今能帮着魔族说话,日后说不定也能帮着魔族杀害同门!”

“就是!杀了他,除了这个祸患!”

朝肆和叶舒然听着周围的群情激奋,对视了一眼,眼底闪着得逞的笑意。

无论真相是什么,梁郁和澍清,一个成魔,一个马上就要被废,甚至被杀,也算是给文鹭报仇了。

只是也有不少反对的声音。

韶华看着圆台上的“澍清”,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澍清师兄和梁师兄感情好,澍清师兄给梁师兄说几句话,怎么就要被废修为逐出师门呢?

更何况梁师兄虽然入了魔,可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在他看来,反倒像是仙门在逼梁师兄做些什么事情。

可他毫无办法,他替澍清师兄求情也没用,他说的话也没人听。

这一刻,他不经希望梁师兄出现在这里,把澍清师兄救走,离开妄虚宗,越远越好。

时容与分了一缕神识在傀儡身上,他闭着眼睛将周遭的嘈杂屏蔽,在旁人看来,却像是他不堪受辱,不想看也不想听那些中伤他的话。

不远处站着的晏诲望着圆台上的“澍清”,最后问道:“澍清,你可认错?”

时容与坐在一边,方石仪和莫霖都知道这场戏,故而没去吵他,任由他安静的坐在那里,操控圆台上的“澍清”。

“澍清”这才缓缓抬眸,看向晏诲,神色却坚定道:“澍清……无错。”

晏诲闭了闭眼,似有些不忍,但他仍旧抬起了手,化神期的灵力自他掌心运起,在场的人,除了木清霜,都觉得那抹灵力的危险,底下的弟子更是脸色发白。

他继续道:“既然如此,我妄虚宗容不得与魔族同流合污的弟子,而今判你逐出妄虚宗,废你一身修为,此后,你便不再是我仙门弟子了。”

“澍清”闻言,轻轻阖上了眼,似乎并不在意周围的劝诫与唾弃,只等着晏诲的惩罚落下。

那化神期的灵力会直接穿透他的丹田,搅碎他的灵府,将好不容易修炼成形的元婴击个粉碎,就像当初梁郁结丹时,被他一掌打碎。

不,比那还要疼。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掌的下场,有些人开始不忍起来。

“这……虽说是废除修为逐出师门,但我感觉,这一掌下去,澍清师兄不死,大半条命也没了啊。”

“是啊,这以后就是废人了吧,连山下的普通老百姓都不如。”

“其实大家都知道,心照不宣罢了,废除修为逐出师门,和要了命有什么区别,一旦出了这个门,澍清就是魔族那边的人,是叛徒,就算妄虚宗不杀他,仙门其他弟子也会杀,更何况魔族那边会不会护着他还得另说,说不定就连魔族也想杀他呢。”

“是啊,毕竟仙门弟子,手上都沾过魔族的血,他们不会放过澍清的。”

“澍清师兄怎么就拎不清呢,说几句梁郁的不是,和掌门认个错不行吗?何至于此啊。”

“梁郁都成魔族了,他帮不帮他说话又有什么用,还不如管好自己呢。”

只是圆台上的人似乎铁了心不肯认错不肯服软,那化神期的灵力眨眼已至他眼前。

“澍清”闭上眼睛,等着疼痛降临。

只是几个呼吸后,周遭一片寂静,若不是耳边还能听到风声,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不是因为被废修为,疼得连耳朵都聋了。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到他的身上,时容与操控着“澍清”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一抹黑影挡在他的身前,高大的身躯将日光遮挡,也将那化神期的一掌尽数抵挡。

好半天,周围才有了反应。

“是梁师……不,是梁郁!!!”

“他居然敢单枪匹马的闯上妄虚宗?!”

“他这是……挡住了掌门化神期的一掌吗?天哪,梁郁现在是什么修为啊?”

“我记得他之前连结丹都没结吧……这修魔修得如此之快,恐怕在妄虚宗的时候就开始修了吧?难怪迟迟结不了丹。”

梁郁周身的气压沉得让人喘不上气来,他背对着师兄,神色阴沉的望着不远处的晏诲,以及……坐着的时容与。

手中坠霄剑不同以往的银光冷冽,剑身缠了一层魔气,红与黑交织着,让人不敢直视。

他师兄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这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师兄?!

这些所谓的仙门,为了与魔族为敌,连自己的弟子都不放在心上,想杀就杀,想废就废,哪里有半点情谊?

真是可笑至极!

梁郁转身,却不敢与师兄对视,自从上次在沧海一别,他魔族身份暴露,他便不敢看师兄的眼睛。

他怕从那双满是温和的眼眸中看见浓浓的失望。

他抬起坠霄剑斩断“澍清”腕上的链子,垂眸看着对方有些破了皮的手腕,忍不住抬手想去给他揉,可是手停在半空中,顿了顿,最终又放下。

如今的他,又有什么资格?

“怎么不揉?我手疼。”

梁郁猛的抬头,对上了师兄那双温和依旧的眼眸,那人依旧浅笑看他,眼底不带分毫失望与厌恶。

是啊,他忘了,他的师兄曾经说过,即便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所有苦衷,师兄也会相信他。

他指尖微颤,握住了师兄的手腕,替他小心地揉了起来:“师兄……我成魔了,师兄一定很失望吧?”

时容与笑了笑,有些无奈地弹了一下梁郁的额头:“师兄若是对你失望,今日便不会站在这里了。”

梁郁将时容与的手腕一点点收紧,仿佛攥住了他的一切,他声音有些发紧:“师兄,我会保护你的,我带你走,师兄愿意跟我走吗?”

时容与看着他,道:“好啊,你带师兄走吧。”

说话间,一道金色的光从圆台之下升起,繁复的符文迅速结成一个阵法,将二人圈在其中。

梁郁凝眸,他将师兄护在身后,转身对上晏诲的视线,只见对方身侧站起来一道雪色的身影,那人身姿清冷,似雪山之巅化不开的霜雪。

“是怀瑾仙尊!他也出手了,掌门和怀瑾仙尊一起,还愁拿不下梁郁吗?”

“活该!我现在感觉……澍清师兄这个……是不是就是个圈套啊?”

旁人能想到,梁郁自然也能想到,他看着脚下金光大盛的阵法,已然出不去了,这显然是早就设下,等着他往里钻的。

梁郁冷笑了一声,这阵法他再熟悉不过,他曾用惊雷符自以为是的“杀”掉了欲魔。

这阵法便是惊雷符的阵法版本,九天惊雷阵,上古阵法加上时容与化神后期的修为,几乎是将他锁死在了里面,惊雷之下,不死不休。

梁郁却没多少感觉,甚至有些轻蔑地望着已经成型的阵法。

他倒要看看,这半步飞升的阵法究竟有多强大,是能顷刻间让他灰飞烟灭吗?

如果不能,那他就要仙门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个一个的,魂飞魄散。

四合峰上明明是碧空如洗的蓝天,可梁郁脚踩的阵法,头顶汇聚了一片雷云,那乌云沉得好似未晕开的墨,银光电闪在云层中缠绕,酝酿着将底下的人劈成齑粉。

危险的气息一下子在阵法中蔓延,就连周围的弟子都看得心惊肉跳,直想逃离圆台周围,离那里越远越好。

因为他们都知道,那惊雷劈下来,哪怕他们只被波及到一点点,都将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好在晏诲出了手,将门中弟子和那圆台隔开,结界为他们竖起了屏障,让他们悬着的心微微放松了下来。

梁郁不在意周围发生了什么,他紧紧盯着头顶悬而未落的惊雷,雷声嗡鸣,震的人心发麻。

下一秒,永远酝酿到极致的惊雷,蕴含着半步飞升的灵力,带着毁天灭地的磅礴气势,朝着梁郁砸了下来。

梁郁眯起眼眸,全身的魔气倾泻而出,强大的魔力直直撞上那落下的惊雷,两股法力碰撞在一起,将晏诲的结界都震裂了,周围的弟子被两股碰撞着的力量扫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更外面的弟子甚至被扫下了四合峰。

不远处的晏诲紧紧皱起了眉头,抬手运起灵力,抵挡住一阵又一阵扫过来的法力,这两道力量,竟让他也显些招架不住,方石仪和莫霖见状,也抬手筑起结界,将时容与护在后面。

灵力与惊雷的电光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剥夺,魔气又将一切事物都隐秘,天地间好似被分割开来,一般光明一半黑暗,只是没人能看清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最终,还未彻底炼化魔种的梁郁,终究还是没能敌过带着上古神力量的半步飞升所画的阵法所叠加的威力,魔气被击散,那惊雷没了阻挡,直直朝着梁郁落下。

梁郁吐出一口鲜血,阴鸷的眼瞳中看着那道银光逐渐将他的视线全部遮挡。

他倒在阵法中央,等着剧痛来袭,也等着魂飞魄散就此湮灭。

只是下一秒,他的双眸猛的睁大,血丝攀爬上他的眼球,将他的眼瞳占据。

梁郁在感受到那抹如雪般清冷又轻薄的身躯压在他身上时,恐惧感遍布全身,他几乎停止了呼吸与心跳,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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