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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反派师尊只想死遁 廿四铜钱 5162 2024-08-23 11:18:10

时容与庆幸韶华比较好糊弄,若是换成了梁郁,恐怕就该问他,他是如何知道该往右边走的?

系统:“看得出来你很想赶紧死遁离开了。”

时容与:“换你试试这没天日的折磨呢?”

系统:“不是开了痛觉降低吗?”

时容与:“是降低,又不是屏蔽,要是屏蔽,我和他们玩玩就玩玩吧,演演戏我还是很强的,但痛觉降低还是能感觉到痛啊,我可不奉陪,我是来完成任务的,不是来受折磨的。”

系统:“好吧,反正最后的结局达成,主神系统那边也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

“怀瑾仙尊,您怎么知道该往这里走啊?您以前来过吗?”韶华虽然心里有疑惑,但是步子倒是没听。

时容与不禁有些好笑,韶华这反应真是迟钝,都走了一半了才想起来问这个,甚至有疑惑也没真的停下来不往前走。

“嗯,之前除魔的时候杀进过这里。”

原身之前似乎和魔族打的交道很多,不然也不至于让魔族如此痛恨他,想来确实是除魔卫道,护苍生了。

怀瑾仙尊的名号,左右不能是白得的,只是除魔卫道能力强是一回事,人品又是另一回事了。

韶华恍然:“原来如此。”

时容与:“……”

这就信了?真是好糊弄啊。

要是梁郁……

时容与猛然惊觉不对,他怎么还没死遁脱离这个世界呢,就频频想起梁郁了?

明明等会血池就会再相见。

大抵是再相见便是后会无期了,有些不舍吧,毕竟梁郁是他穿到这个世界后,除了闭关便时时刻刻都粘在他身边的人。

多少,是会有些不舍的。

韶华背着他往上走,一边道:“对了,怀瑾仙尊,我师尊让我给您带句话。”

时容与从思绪中脱离出来:“什么话?”

韶华:“我师尊说,他的新傀儡人已经做完了,若是您没能逃出去,最少别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这样的话,您的魂魄找回去,他用傀儡人还有办法救你一次。”

傀儡……他记得之前方石仪同他说过,新傀儡可以存全部的神识,不会再呆愣愣的容易露馅。

只是他应该见识不到了。

时容与笑了笑:“有劳石仪师兄了。”

血池死遁后,他应该就会脱离这个世界了,之后的剧情便再与他无关了,银傀儡他也就不需要了。

韶华沉默了半晌,许是觉得周围太安静了让他心慌,山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周围的魔气将他们围在其中,好似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让韶华觉得惴惴不安。

为了缓解心里的慌乱,他再次开口:“怀瑾仙尊,您为什么一定要杀梁师兄啊?”

时容与也沉默了几秒,才缓缓道:“他入魔了。”

总不能说他要走剧情吧。

韶华:“可是,梁师兄入魔并非他所愿,而且……他品性不坏,不会做什么让三界大乱的。”

时容与轻叹一声:“我知道,可我不得不这么做。”

韶华又沉默了,他不懂,也不明白:“那,澍清师兄呢?怀瑾仙尊当真没有后悔吗?”

时容与又沉默了很久,这个问题其实他也不太好答,因为韶华口中的“澍清”,从头到尾都是假的,都是他假扮的,即便最后魂飞魄散,也不过是他的一缕神识,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谈什么后悔?”

许久,时容与才道:“澍清……毕竟是我的弟子。”

韶华已经带着时容与到了血池,那是一座布满荆棘的山头,荆棘丛中就藏着血池。

站在山头能看到晚霞,霞光将整个荆棘之巅照亮,血红的光映在时容与苍白的脸上,好像多了一层血色,生动了些许。

韶华一看前面没了路,知晓自己又走错了:“仙尊,看来咱们又走错路了,快回去吧,不然真走不了了。”

时容与却看着远处漂亮的晚霞,淡淡道:“已经走不了了。”

“啊?为什么?”韶华愣了愣,朝周围看去,目光在划过血池时顿住,等他看清了血池,吓得差点把时容与甩下去,“这……这是什么?魔界怎么还有这么血腥的东西?这一池子……不会都是,都是……”

血池中的血谁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但那满池殷红浓郁的鲜血看着让人觉得可怖,血腥味将这里包裹,韶华差点就要呕出来。

时容与也不喜欢血腥味,但他要从这里离开,只能忍着。

那池子里的鲜血还冒着一两个泡泡,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吞噬一些东西,成为它们中的一员。

时容与看着韶华大惊失色的模样,浅笑了一下:“怕什么?你确实该多历练历练,遇到事可不能慌。”

韶华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扭头不去看血池,他给自己和时容与喂了颗药,才将那鼻尖的血腥味忽视,一边道:“仙尊,您和澍清师兄,真的好像。”

时容与一愣:“哪里像?”

韶华道:“我也说不上来,就是……嗯……说话的语气,和给我的感觉,就是很像,可能是澍清师兄跟着仙尊的时间比较长吧,当初在考校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很像,不,应该说是澍清师兄在学习仙尊吧。”

时容与笑了笑:“也许吧。”

韶华闻不到血腥味,缓了过来带着时容与转身就要往山下走:“仙尊,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时容与轻声道:“我说了,来不及了,梁郁来了。”

他话音未落,韶华整个人便定在了原地,他僵硬地望向不远处他们上来的路口,黑雾散去,一道修长的身影正站在那里,将他们的去路拦住。

梁郁轻瞥了一眼韶华,表情带着寒意,眼底一片阴翳:“你为什么要救他?连你也站在时容与那边吗?”

韶华连忙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我没有站在仙尊这边,但是,但是……”

梁郁侧过头不想再听韶华“但是”半天却又解释不下去,他低低笑了一声,明明压着情绪,可偏偏韶华感觉到,对方那份处在崩溃边缘的情感。

梁郁款步往前,目光紧紧盯着韶华:“我师兄对你也不错吧?你现在要救他的仇人吗?”

韶华被梁郁的压迫感逼得往后退了两步,这一退就退到了荆棘之巅的边缘,再往后就是血池了。

他颤着声道:“梁师兄,你先冷静一下……”

梁郁停了步子,闭了闭眼,将眼底的暴怒压下去。

韶华是师兄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熟识的人,算得上是个朋友,若是师兄还活着,应该不会想看到他欺负韶华吧。

梁郁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底的杀意,道:“把时容与放下,看在师兄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你滚回妄虚宗吧。”

时容与却在韶华耳边道:“别信他,你一走,他就把我杀了,你师尊交代你的事可就完不成了。”

韶华:“……”

韶华只好硬着头皮对梁郁道:“梁师兄,有话好好说,其实怀瑾仙尊说了,他不是故意要杀……”

他话还没说完,被身后的时容与打断:“梁郁,你以为你真的能困住为师吗?”

梁郁眯起眼眸,如同狩猎的狼族,将对方早早的当做囊中之物,只等下一秒撕开那人的喉咙,他看着时容与站都站不起来,逃出来也只能靠韶华背着,只觉得好笑:“师尊以为,自己如今这副模样又能逃到哪去呢?”

时容与轻笑,上扬的唇角和眉眼在霞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生动,他趴在韶华的背上,神色懒倦又随意:“逃到……没有你的地方。”

梁郁看着他,神色恍惚了一下,这样的笑,和师兄简直一模一样。

若是逆着霞光看去,看不清时容与的脸,却反而觉得,那人就像是他师兄似的。

究竟是师兄那四年和时容与一起闭关潜移默化中学的习惯,还是……?

梁郁抿了抿唇,他不该总是这般,将时容与与他师兄混为一谈。

时容与可是杀了他师兄的罪人,他怎么能……

“白日做梦!”梁郁冷笑了一声,周遭的黑雾蠢蠢欲动,已经朝着时容与涌了过去,梁郁也不知道自己突如其来的怒意,是因为自己屡屡将时容与当做师兄,还是觉得眼前的人觉得能借助韶华逃离。

时容与瞥了一眼周围,他费力抬起伤了的手,抵在了韶华的喉咙处,像是早有预谋一般,韶华也不过是他手中棋子:“你再动,我就杀了他。”

梁郁静静地望着他,蓦地笑了一声,极具讽意。

他方才怎么会觉得,时容与像他师兄的?

真是可笑。

这个伪君子,怎么配。

梁郁扯了扯嘴角,余光都懒得分给韶华:“你以为我会在在意他的死活?”

时容与淡淡道:“不在意吗?他可是澍清在这个世上,第二熟识的人了,要是黄泉路上他俩相见,你猜,澍清会不会怪你没能护好这唯一的朋友呢?”

梁郁:“……”

周围的魔气果然没再朝他动作。

时容与笑了笑,他就知道,澍清就是梁郁的软肋,白月光的威力名不虚传。

梁郁短促的笑了一声,在这空旷的山头显得格外突兀:“好,好的很!师尊还真是……没让我失望。”

时容与垂了垂眼眸,没再看梁郁沉下来的神色:“不过,澍清死的倒也不可惜,他一直都知道你体内有魔种,包庇你纵容你,你说,他该不该死?”

梁郁心底猛的一颤,难以置信地望向时容与。

师兄他……知道?

师兄一直都知道他是魔种,一直都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

所以,师兄是在知道他会成魔的情况下,还说会永远相信他?

师兄……他的师兄怎么能这么好?

可他却没有保护好师兄,他一直以为,自己变强了,能够护住这个世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了,可师兄挡在他身前,死在他怀里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他连师兄都保护不了。

韶华这时候才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怀瑾仙尊似乎在……激怒梁师兄?

这是为什么?按照现在的情况,要是梁师兄暴怒之下杀了怀瑾仙尊,没人能拦得住啊。

可时容与还在激怒梁郁:“澍清护了你这么多年,如今最后护你一次,助你成魔,你而今谁也不惧了,可以保护任何人了,不是吗?”

梁郁的心在滴血,时容与的每句话都如同一把利刃扎在他的心上。

他如今可以保护任何人了,可他最想保护的人,却永远离开了。

韶华颤颤巍巍,小声提醒:“怀瑾仙尊,别,别说了吧……”

时容与无视他,继续道:“你说澍清是不是也算死得其所?求仁得仁?我成全了他,也成全了你,你应当感谢我。”

梁郁放声笑了起来,那笑容听得让人头皮发麻,韶华几乎要站不住,想赶紧离开这里。

下一刻,梁郁眼底充血,抬手汇聚周遭的魔气,朝着时容与击来:“时容与,你找死!”

时容与微微弯了弯唇:“洞两,痛觉屏蔽打开!”

下一秒,他将韶华猛的朝一边推开,整个人迎上了梁郁这一击,黑雾浓重的魔气与纯白的身躯碰撞,那抹雪色仰身坠下这荆棘之巅。

犹如一只纯白的鹤,在金色的夕阳中高高坠下,在霞辉中画上一笔亮眼的线条。

他不是此间人,此间留不住他。

梁郁瞳孔一缩,眼底的怒意在这一瞬间消散,掌心的魔气散去,修长的指节想要将那抹雪色的身影拽住,可最终连一片衣角也未碰到。

他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尤其是在看到时容与唇角那抹淡笑,和无声的两个字。

他看得清楚,那是“再见”。

那一刻,顺着余辉,时容与竟和澍清缓缓重合,他分不清是时容与在同他说“再见”,还是师兄在同他说“阿郁,好好活下去”。

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慌乱,心底的慌乱也达到了顶峰。

为什么?

为什么?

时容与的身后是血池,那池子吃人不吐骨头,任何事物落入其中都会在顷刻间化作血水归于池中,尸骨无存。

这死法比世间任何刑罚都要惨烈。

时容与就这么直直坠入血池中,溅起一片水花。

血池好似一双双手,将时容与拉下去,吞噬,咀嚼。

晚风将梁郁的衣袍吹动,周遭的一切又归于平静,时容与除了跌落血池的声音,连一声惨叫都没有。

他定定地站在山峰边缘,望着血池,他本该高兴的,时容与死的这样惨,他给师兄报了仇,他本该高兴的……

直到韶华忍不住惊呼,可那声音分外遥远,逐渐如潮水褪去,他再也听不到旁人的声音,安静得让他有些恍惚。

可是,为什看见时容与纵身倒下血池时,他会这么慌乱?

是他从此之后,连恨的人都没有了,还是……

还是……

梁郁呆呆的看着时容与落下的方向,只听见韶华对他道:“怀瑾仙尊说,澍清也是他的弟子,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梁郁的思绪这才被拉回来:“苦衷?他有什么苦衷?他只是个,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伪君子罢了。”

他不该因为最后那一点可笑的幻觉,就慌乱于时容与的死亡。

他该死。

梁郁说完,转身不再留恋地朝魔宫走去。

可空洞的心却怎么也没有安全着落。

韶华看着梁郁离去的背影,那一瞬间他好似看到了许多。

孤寂,落寞,绝望,死气沉沉。

.

.

“尊主,蛟龙岚雪已经离开了,如今华雪圣君和晏诲下落不明,其他的人都抓到地牢了。”

欲魔看着大殿上坐着的那道身影,只觉得梁郁的压迫感已经到了他不敢直视的地步,仅仅看了一眼,便让他再度低下了头。

时容与跳下血池后,梁郁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妄虚宗上,有蛟龙联手,破妄虚宗不是难事,只是华雪圣君毕竟半步飞仙,要抓他就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只是,即便他们拿下了妄虚宗,梁郁还是没有一点高兴的模样,好似这个结果于他言,没太大所谓。

欲魔也是头一次在一个少年人身上看到深深的绝望与沉沉的死气,那人坐在位置上,却犹如一尊雕像,没半点情绪,也没有半点波澜。

他猜想,若是此刻他上去杀掉对方,恐怕梁郁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但他不敢,也不想。

整个魔界的魔气都由梁郁掌控,只要梁郁想,能在顷刻间将魔界颠覆。

梁郁抬了抬眼眸:“知道了。”

话音一落,身形却消失在了大殿中。

欲魔:“……?”

“什么意思?”

一旁的药魔用手指卷着头发,随意道:“意思是……别管他。”

欲魔:“啊?我敢管他吗?”

药魔白了欲魔一眼:“咱们这位魔尊大人越发的旁人捉摸不透了,谁知道他在想什么,要干什么?只要能带咱们荡平修仙界,管他那么多干嘛?”

欲魔抿了抿唇:“你说的有理。”

“不过这个时候,尊主能干嘛去呢?”

梁郁的身形下一秒出现在了绛雪峰,他一身鲜艳的红衣在绛雪峰中格外瞩目。

妄虚宗的结界破碎,华雪圣君不知所踪,绛雪峰的雪也停了,唯有地上厚厚的积雪还未来得及融化。

梁郁一步一步踩过去,在雪地上落下一串脚印,他站在莲池边停下,目光怔怔地望着那个方向。

依稀看见了师兄半躺在那里,墨色的长发披散在四周,发尾浸在莲池中的模样。

他师兄总是慵懒的像只猫一样,让人忍不住想将人抓进怀里。

梁郁的唇角轻轻挑起一个弧度,朝着师兄澍清的房间走去。

推门而入,只见屋子里如往昔那般简朴,他其实一直没有好好打量过师兄的住处,以往一进来就是想和师兄睡觉,想抱着师兄,靠近师兄。

现在才发觉,师兄的屋子过于简单了,虽说生活起居的用具一应俱全,但……总觉得少了很多东西。

书桌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东西,衣柜里只有两套换洗的弟子服,茶具也都落了灰,没什么人气。

不像是长住在这里,倒像是只是个落脚的客栈。

一想到这里,梁郁的心就揪了起来。

他在师兄的房间里坐了很久,钻进被褥中,仿佛和以前一样,跟师兄一起同榻而眠,他将被褥拉过头顶,让师兄的气息全部包裹住他,而他只能紧紧抱着被子,深深嗅着,像个痴狂的病患,病态的将澍清残留的那一点点气息全部都归于他,融入他的体内,深入他的骨髓。

很久之后,梁郁才从澍清的房间里出来,他本来打算离开,却在经过时容与的房间时,顿了步子。

他从来没进过时容与的屋子,即便是师兄被时容与留在屋子里疗伤,也没让他进来看一眼。

想起那天他半夜偷偷来找师兄,压着的嘴角又轻轻扬了起来。

梁郁推门而入,时容与的屋子比他师兄的就要有人气许多,桌子上摆满了茶杯,衣柜里也都是衣袍与披风,床榻上的被褥又轻又暖和,书桌上还放着两本正在看的书。

门外地风吹动书页,将经常翻开地那一页吹开,梁郁瞥了一眼,目光没能移开。

《三界密鉴》魔界篇——魔种的由来、魔种在体内的生长与压制、魔种的炼化……

梁郁嗤了一声,时容与早就知道他是魔种,可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拆穿,反而在研究他,如何彻底除掉他吗?

他抬手将那本书拿起来,随意看着,心底唯有冷意。

可当他看到书上时容与特地的标注时,唇角嘲讽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魔种存于体内,除非身死无法取出。”

“魔种与灵力无法共存,身负魔种不可修仙,否则灵力与魔气在体内相冲,假以时日必将爆体而亡。”

什么意思?时容与这些年能杀他却不杀他,不是因为想要折磨他?

不让他结丹,是因为魔种与灵力不能共存,否则会爆体而亡?

时容与……在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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