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买好的奶茶，林歌远远就看到五条悟双手捧着手机站在那儿不知道在回谁的消息，吧嗒吧嗒的敲着屏幕，十指打字的速度都快要出现残影。
他回的很认真，低低往下垂着头。
由于身材样貌实在太过优秀，就连这种简单自然的动作也跟模特刻意摆了什么pose一样好看。
林歌忍不住欣赏了两三秒。
走到近前，他随口问到：“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怪就怪小蛋糕给他留下的随叫随到工具人印象太深刻，他一在那摆弄手机林歌就忍不住想他是不是有了什么着急的工作。
从他手里接过奶茶，五条悟往脸上冰了冰，感觉降了温，才摇摇头，笑着用很平常的语气道：“没什么。”
说完，他视线落在林歌脸上：“我刚才发了条动态，他们看到以后觉得好奇，都来问我。”
然后就都被他的已读乱回搞沉默，夜蛾校长到现在都还在给他扣问号。
好像输入法键盘坏掉了一样。
五条悟不禁勾起唇角。
看他那么高兴，林歌没多想，又问： “发了什么？”
能让那么多人过来问…
他也有点好奇了。
忍住想要上扬一些的语气，五条悟停顿一会儿，才道：“我们的合照。”
林歌哦了一声，合照呀......
等等，合照？！
脸跟脸贴在一起的那张？
他瞪大眼睛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听到了什么。
就这买奶茶的功夫，小蛋糕就给他官宣了？
做梦也没梦过这种情节！
我的鬼生，你难道是一部巨大的爽文吗？！
“……”
对他反应不满意，五条悟拿奶茶杯冰他脖子：“干嘛这副表情？”
他这样是为了谁呀。
要不是林歌整天那么小心翼翼，连拍个照都要事先征得他的同意，他还真不一定费功夫弄这些。
被冰的打了个哆嗦，林歌一时在脸上做不出表情：“太激动了。”他说：“有点反应不过来。”
怎么每当他以为小蛋糕足够好的时候，对方总是能给他新的惊喜啊。
他又不傻，知道对方特意发这种动态是为了什么。
…喜欢上小蛋糕是他两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没有再故作矜持的等待，他主动捉住五条悟的手腕，用大拇指暧昧的在对方腕处那青色的血管上摩挲了两下。
无声胜有声。
‘六眼’敏感的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情绪波动，看他终于大胆的主动牵自己，身上没再有那种期期艾艾的犹豫，五条悟眸光软了些。
小狗最鲜明的特点之一就是特别上道。
他看向林歌递给他黑糖波波以后空空如也的手，随口揭过这个话题： “你只买了一杯？”
林歌点头：“他们已经快打烊了，其它奶茶的料都不太够。”
五条悟拉长声音： “哦…”
“只有黑糖波波够？”
林歌说：“对。”
随后耳边就传来了清脆的笑声。
“那我是今天的幸运顾客吗？
幸运顾客？
林歌点点头，肯定道：“没错！”
他也很幸运。
幸运的遇到了小蛋糕。
和中了头奖没什么区别！
-
唇边笑意渐深，五条悟刚要说什么，手机便又响了一声。
看清楚那一长串消息后，顿时忍俊不禁，大咧咧把屏幕偏到林歌眼下给他分享：“你快看。”
这动作让林歌猝不及防，下一秒，他将那段长长的信息尽收眼底。
「七海建人：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小心点开了社交软件，然后不小心选择了发布动态，又不小心打出一个粉心小表情，再不小心拍照并拼好了两张照片，并且不小心手滑在所有社交平台上挨个进行了发布，最后在我询问你的时候又不小心说你谈恋爱了…」
「七海建人：你是这个意思吗？」
林歌：“…”
这是小蛋糕的术师同事？
能感受到他的怨念。
五条悟笑得连腰都往下弯了弯，高高的个子往林歌身上偏，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一般，把手机交到他手上，道：“林歌，你觉得我该回复他什么？”
因为这一会儿的高频使用，五条悟的手机有些发热，捧在手里像个小暖炉一样。
林歌：“……”
他也瞟到了上面小蛋糕发的那条明为疑惑，实为炫耀的回复，心里泛起隐秘的欢喜。
既然小蛋糕这么问了，林歌也不见外，很快便在输入栏里打下一行字。
打完后，他朝五条悟道：“这样可以吗？”
看到他打出了什么，五条悟更止不住笑，连着笑了几声，才说：“可以。”
得到允许，林歌直接点击发送。
「是的，我是这个意思。」
-
五条悟纠结过要带林歌去市里的房子那儿还是回宿舍，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后者。
他还想给小狗投食。
高专场地大，更方便发挥一点。
晚上出租车不太好拦，服务费也会更贵一些，但有他在，两人根本不用费心思，靠他的瞬移就能回到高专。
景色飞快向后倒退，几个眨眼的功夫，林歌面前就再次出现了咒术高专那道古朴庄重的大门。
林歌一直觉得这个大门和本丸的其实有点像。
只不过台阶没有本丸那么高。
本丸那个楼梯他当时爬的时候可是差点去了半条命。
“你在想什么？”五条悟在旁边问。
林歌回过神，说：“这和我工作的地方有点像。”
他用手比划了两下：“不过我那里的台阶特别长，又密，爬上去的运动量快赶上爬山了。”
只是说了说工作环境，这个又不违反保密协议。
林歌淡定的打着擦边球。
神情微舒，五条悟并未追问，只是道：“这样啊。”
这是林歌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起关于“工作”的事。
五条悟猜测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说起这个…”
他揽住林歌的肩膀。
“等我们都有空的时候，要不要去爬山？”
五条悟语调轻快：“国内的也行，国外的也可以，看你更喜欢哪里。”
林歌认真聆听着他的话。
其实，他一直不太喜欢这种和体力挂钩的运动。
又热又累。
上辈子公司团建的时候，他被迫凑了个人头被叫着去爬山。
爬的时候刚好赶上节假日，前后都是人，乌泱泱的，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被挤在中间，进退两难。
但朝他发出邀请的是小蛋糕耶！
于是林歌弯弯眼睛，说：“我都行，听你的。”
-
两人谈话间，一双双充满垂涎和窥探的眼睛无声出现在暗处，贪婪的描绘着不远处那道灵力充沛的背影。
有位审神者不怕死，跟想不开一样，整天独自一人游荡在本丸之外，身边没有跟任何付丧神近侍。
这个情报在他们溯行军队伍里都传开了。
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出一个这种大傻der。
这个功，他们一定要拿！
上次一名同伴为了抢功，没有一点团队精神，单刀匹马的独自出击。
结果显而易见，办事不利，据说刚落地就成了盒。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那家伙等级不算高，真要较真起来，和小喽啰其实差不了多少。
审神者旁边的男人好像很强的样子，但却没有什么灵力波动。
上次应该就是他在保护审神者吧？
但他到底是人类，想必强也强不到哪里去。
和同伴对视一眼，随着心情变化，溯行军身上的紫光明明灭灭，透露出一股骇人冷凝的气息。
不成功，便成仁。
上！
这个念头刚从心中浮现，他们各自收回目光，凝神看去，却发现原本站在那里的审神者和人类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
…人呢？
正纳闷着，他们突然感知到两道恐怖的气息在身后站定。
溯行军们：“……”
不敢扭头。
认…认真的？
-
此时，咒术高专内。
两个男人像两座雕像一样相对而座，一动不动。
桌上随意的摆着一些啤酒瓶和小菜。
不知过了多久。
“……”
夜蛾正道率先动了。
他拿袖子擦了擦眼睛，一脸苦闷的揉了揉太阳穴。
是不是喝酒喝多…产生了幻觉？
和他在聊天的真的是悟吗？那个五条悟？
是不是被盗号了？
他一动，坐在对面的七海建人也结束了石化状态。拿着手机的手指微微颤抖，看着自己收到的回复，感觉这个世界真是疯狂。
可能五条悟真的上班上疯了吧。
他就说，天天加班精神状态一定会不好的。
他给夜蛾正道满上酒。
-
两人聚在一起喝闷酒，原因在于他们对今天的会议结果也不满意。
甚至有些难以接受这个轻描淡写的处理。
情绪一上来，就随便买了点酒和菜，一边喝一边聊。
正聊到深处，夜蛾正道喝小酒喝的有些上头，开始给七海建人扒拉他年轻时在软件上发的那些动态，追忆起曾经的青春来。
追着追着，屏幕最上方就收到了一条关注的人更新动态的提示。
夜蛾正道没多想，随手点了一下。
这一点就点出了事。
他种的好白菜…真的被黄毛拱了！
所以那天打扮得那么隆重是去见林歌？
之前不是还让他做咒骸监视人家吗？
态度变得那么快？
夜蛾正道现在真是有点读不懂他曾经的学生了。
他曾经以为自己很了解悟，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起码现在他是真不懂。
回过神，看着被倒满的酒杯，夜蛾正道有些惆怅的问到：“你觉得…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倒不是说他有什么反对意见，那么大一人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悟的父母都管不了他，自己就更管不到了。
他只是觉得…这事儿好像有点太突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有点十分微妙的落差感。
七海建人没说话，解锁屏幕，默默给他展示自己手机上收到的信息。
你自己看。
夜蛾正道：“……”
两人还要说什么，只听远方轰！！地一声，似乎有什么建筑在倒塌，连桌子都在跟着颤动，玻璃做的啤酒瓶因为桌子不稳掉在地上，清凉的酒水洒了一地。
夜蛾正道表情空白。
高专…又被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