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政府并没有要求他连夜出发去打补丁，只是限定了任务时间，规定要在36小时内完成。

不过有这么一出也没法继续睡下去。

小心翼翼的把横在自己胸前的手臂托着挪开，林歌撑着手腕从床上坐起来。

上次打鬼王的时候就让他自爆跑掉了，不知道这次会不会重蹈覆辙......

要不试试贷款？

林歌想起五条悟跟他讲过的咒术小知识。

以明天早上小悟醒了以后自己不摁着他亲为束缚，换取全力一击300％的威力。

如何呢？！

别人不清楚，但这对林歌来说真的已经是付出很大的代价了。

他都不敢想象自己要用多么强大的毅力才能忍耐下来！

但......如果300%也没法在一瞬间将鬼王打成灰呢？

感觉他防御力还蛮高的。

而且还能在一瞬间自爆，爆出来那么多碎片！

哎......

林歌视线向下漂移。

小蛋糕睡得好香。

垂下眼睫，林歌思路逐渐跑偏，静静看着枕边人。

越看越爱！越爱越看！！

看着看着，他便理所当然将鬼王的事抛到了脑后。

手指伸长，林歌轻轻拂了拂五条悟额前的碎发。

怎么会有人连睡觉的样子都能这么好看......

半边脸都乖乖陷进枕头里，雪色的睫毛微微垂着，和几小时前醒着时放言「不会再有人来烦你」的模样简直大相径庭。

好可爱！

想亲！想舔！！

prprprpr！！！

收回手，指腹来回搓了搓，林歌完全遏制不住嘴边的笑容。

看着那张好看的脸随着清浅的呼吸声一起一伏，他不禁又在心里无脑夸赞：

嗯！

睡相也很好，只会因为贪凉用胳膊和腿压他，不会莫名其妙的踢他一脚或者给他一拳。

总结：简直完美！！

-

林歌正搁心里疯狂吹着，手机突然嗡动一声。

好在他在睡前开了静音模式，并没响起什么大动静。

蹑手蹑脚的解开手机屏幕，莹莹的白光反射在脸上，看着来信人，林歌有些意外。

竟然是夜蛾校长的消息。

上次回来时他们加了好友。

「铁汉柔情夜蛾校长：悟和你在一块吗？」

林歌揉揉眼睛，看了眼时间。

4：15。

这是有多急的事啊，都找他这儿来了，还凌晨给他发消息。

小蛋糕手机关机了？

林歌正要回复嗯，聊天页面上却显示「对方已撤回」。

林歌一默：“......”

他要装没看见吗？

但这软件好像会显示已读......

不等他纠结，夜蛾正道就发来了新的消息。

「我看到你已读了，方便打电话吗？」

林歌挠头。

被抓包咯！

也，也行吧。

-

绷起脚尖，林歌往床下勾了勾自己的拖鞋。

期间自是少不了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响，却并没有吵醒熟睡的人。

林歌习惯晚睡，秉承着反正死不了的理念，对睡眠时间并没有太大要求。

最开始，除了做完饭之后对方真的消耗了大量体力陷入比较沉的睡眠，他只要发出一点动静或者转一下身，小蛋糕就会立马醒过来。

冰蓝色的六眼在黑暗中像个小瓦数的电灯泡，清棱棱的看着他，无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被这样看着，林歌总会莫名有种做了坏事的错觉，会下意识想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有「六眼」这样的体质在，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数倍。

就好比铃铛声对人类来说清脆悦耳，挂在项圈上很好看，对听觉敏感的猫来说则震耳欲聋，影响听力。

但现在......却睡的很沉，不会轻易醒过来。

可能是习惯旁边多了一个存在，也可能是潜意识里终于熟悉且接纳了他。

嗯......除非林歌咣！地弄出什么大动静。

--比如之前浑身冒着冷汗从噩梦中惊醒。

-

趿拉着拖鞋走到房子另一边的阳台上，林歌从仓库里捏了个真人杰作·zip奶糖味溯行军出来。

丢进嘴里嚼了嚼，他感觉自己精神了一点，主动给夜蛾正道弹过去一个语音邀请。

铃声也就响了一下，便被接通。

-

随着叮的一声，语音通话那头传来夜蛾正道的嗓音。

“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但悟的手机好像关机了，我只能......”

语速略快，听着好像很急。

林歌很客套的回：“没事。”

夜蛾正道沉默两秒，才再次开口：“这个电话可能有些冒昧......但，林歌，你知道今天悟都做了什么吗？”

他叫着林歌的全名。

咕咚把奶糖味溯行军咽下去，林歌试探着道：“.......应该知道？”

不就是收拾了一顿总监部的老登和中登吗。

收拾的好啊。

智齿！

大力智齿！！！

林歌这么想，也这么说了出来。

听到他对总监部的称呼，夜蛾正道抽了抽嘴角。

好半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不，不只是这些。”

-

话落，夜蛾正道顿了一下，讲述起事情全貌来。

比五条悟之前笼统的跟林歌说的那些要残酷，也更血腥。

行事实在猖狂，和他之前的处事方式太过割裂。

伴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夜蛾正道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

他实在想不通......

明明之前悟对总监部老登......呸、长老还都是根本没看在眼里的无视态度，怎么突然就较真起来？

难道是因为羂索的那份名单？

嗯......

羂索最后提供的名单里确实有几个长老与其有利益往来，甚至常年为他大开方便之门。

但这几名长老的地位都位于总监部前列。

所属家族也都十分显赫，势力盘根错节，如同一颗巨木，将其复杂的根茎深深扎进土壤之中。

是以，经过多方面考虑，他们原本计划要徐徐图之，一点一点拔掉这几名长老的爪牙......

结果悟却突然来了这么一手！

爽倒是很爽，后果也很严重啊！！

其它术师无法得知里面的弯弯绕绕，大部分只会得到特级术师一个人血洗总监部的信息。

人言猛于虎，流言传着传着就容易变味，对悟的名声实在不好。

要不是总监部喜欢叛人死刑的那几个老家伙死的死残的残，被整的毫无反抗之力，没有精力去拟定判决书和文件......

怕是这会儿他的学生都要变成咒术界公敌了！

这些念头在脑中飞快闪过，夜蛾正道只觉心累无比。

叹了口气，他努力压制着心中情绪，声音微微发涩：“这事悟做的实在太鲁莽......”

等他知道消息，事情已经结束，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若是他能早早得知......

好吧，好像也改变不了什么。

安静听完夜蛾正道的阐述，林歌把胳膊虚虚搭在阳台的玻璃栏杆上，缓缓打了个哈欠。

伸伸腰，他跟着夜蛾正道叹了气，似是认同道：“是啊。”

“我也觉得实在太不应该了。”

闻言，夜蛾正道：“.......？”

听到他附和自己，夜蛾正道反而纳闷。

他卡了一下，才沉声道：“......也，也不能这样说。”

林歌可是......悟关系最亲密的人。

夜蛾正道暗想。

谁都能不理解悟，谴责悟，但起码......

起码林歌不能这样。

夜蛾正道顿时有种学生选错了人的悲凉和失望。

说到底，即使是「六眼」，也看不透复杂的人心啊......

思及至此，他难免有些伤怀。

可情绪刚在心中升腾，听筒中便再次传来林歌的声音：

“这样，我给悟点个芋泥玛奇朵让他自罚一杯，行了吧。”

他完全一副让了大步的口吻。

害，多大点事儿。

本来以老登们那个年龄就活不了多久，小蛋糕人美心善提前送他们重开，就偷着乐去吧！

-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认真的？

自罚一杯？

林歌很懂政治家们的酒桌文化啊！

但......

幸好。

捏了捏眉心，夜蛾正道不自觉松了口气。

再次开口时，他的情绪和缓了许多：“算了......悟在你旁边吗？你让他接电话。”

不管结果如何，总得有个章程。

林歌抿抿唇：“。”

自罚一杯不够？

夜蛾校长怪较真的。

清清嗓子，他继续道：“......我再给悟点两杯其他的，狠狠往里加冰，让他自罚三杯总行了吧。”

打扰小蛋糕睡觉是非常非常不好的行为！

夜蛾正道一默：“......”

不，这不是一杯和三杯的问题，

觉得林歌的思维实在太过跳脱，夜蛾正道很无力的道：“你是真完了。”

林歌当他在夸自己，很自豪的：“昂！”

是的，鬼一旦染上小悟这辈子就完了！

开心了想小悟，不开心了想小悟，生气了想小悟，无聊了也会想小悟！

起码少走50年弯路，但与此同时这辈子也就定型了，再也回不去了！

-

林歌放缓语气，打着商量：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呗，校长。”

他压低声音：“就算把电话给悟，老登们也不能看广告复活啊。”

话糙理不糙嘛！

夜蛾正道：“？？！”

这样的发言对夜蛾正道来说还是有些太过超前，他瞪大眼睛，发出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咳......咳咳咳？！！！”

看，看广告复活？！

这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他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听到夜蛾校长的超绝炸麦声，林歌默默把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了一些。

正要回话，手机突然被人从身后抽走。

十分丝滑。

肩颈间随即出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来人将下巴轻轻戳在他的颈窝上，随着动作，压抑着的香气再次四溢开来。

感受着肩膀上重量，林歌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眼睛瞬间大了两倍：“！！！”

小悟，你还是那么爱神出鬼没。

.......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啊！

又用了和之前电影院那次隐匿气息的招数？

他是不是得研究一下如何破解？

不过......会很费事吧？

那算了。

林歌的大脑CPU在高速运转的同时，耳旁娓娓传来五条悟有些松散的声音：“五条家的人会去收尾，夜蛾校长......”他拉长声音：“我要休假。”

-

听到五条悟的声音，夜蛾正道顾不上咳嗽，连忙道：“休假？！休几天？你怎么选这种时候休假，悟！你......”

夜蛾正道的麦还是很炸。

五条悟堵了堵耳朵，快速道：“我先挂了哦。”

“手机是没电才关机的，有事你给我发消息。”

他果断点下挂断键。

-

挂断电话后，空间再次归于寂静，一时间只有夜风微微吹动的声音。

将手机还给林歌，五条悟往前倾了倾，以下巴为支点，几乎把身体的全部重量压在他身上。

“我都听到了。”

他动了动脑袋，很亲昵的蹭着林歌：“说的不错......想要什么奖励？”

林歌：“！”

奖励！？

他立马乐的呲起了大白牙：“可以存着吗。”

林歌眨眨眼睛：“我还没想好。”

都奖励了，怎么也得玩点不一样的play吧？

他得好好斟酌一下......

不能随随便便用掉。

唇角牵起，五条悟给出肯定的答案：“可以。”

十指相扣，指腹随意的点着林歌的手背，五条悟轻道：“是夜蛾校长的消息吵醒了你？”

“那倒没有。”林歌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嗯？”

林歌很小声：“工作......出了点小问题。”

“什么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