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的接过手机，林歌突然觉得这三个摄像头前所未有的碍眼。
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自己脑袋不好用。
手机没有错。
平静了一下心情，他声音有些发紧的道：“悟……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他的百万音响师呢，赶紧来给他放一首没有明天！
事到如今也顾不上所谓保密协议，政府想罚就让他罚吧。
反正死不了。
只要学会破罐子破摔，就会发现世界豁然开朗。
五条悟：“……”
这副样子实在可爱的紧。
他甚至有些幻视林歌头上多了一对耳朵，此时正沮丧的耷拉下来。
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五条悟不由弯弯眼睛，说：“有。”
听到这话，舔了舔嘴唇，林歌痛定思痛，沉声道：“你问吧。”
是想问他真正的身份？
还是想问咒灵的事？
无所谓了。
小蛋糕想知道什么都行。
他今天全部都会说的。
掌心轻轻抚了抚小狗的脑袋，直到摸够了瘾，五条悟才柔声开口。
“嗯……今晚我睡哪儿？”
林歌：“？”
啊？
他猛地抬头。
这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眼中流过笑意，五条悟戳戳林歌的唇角： “怎么不说话？”
林歌：“我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说完，他顿了一下，磕磕绊绊的回：“当然是和我一起。”
在高专宿舍里那一米五的床他俩都挤在一块，没道理到了本丸放着他那两米的大床不滚。
小蛋糕为什么这样问？
这个疑问刚从心中浮现，脑中便灵光一闪。
等等。
没错……！
结合之前自己展现出来的态度，林歌立马想到五条悟这样说的用意。
可能是怕他坦白一切后会受到什么惩罚吧？
明白过来后，林歌简直泪目。
悟，从现在开始……
我不允许任何人辱骂你！不允许任何人贬低你！不允许任何人反对你！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你！不允许任何人讨厌你！
我要坚决维护你！拥护你！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锁死一辈子！
林歌被感动的不行，眼睛都红了一圈，沁出几许晶莹的水光，颤着声音道：“不用顾忌我，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没错！政府既然选择了我，就要承担相应的风险！
五条悟：“……”
怎么还哭了？
温柔的用手指拭去小狗眼角的泪花，他无奈道：“好吧。”
“晚上吃什么？”
酝酿好的情绪随着他这一句话消散一空，林歌卡住：“。”
不是，真不问啊？
偷偷观察着五条悟的表情，林歌犹疑数秒，确认对方似乎真的不想问自己想象中的那些事，一时间心情还有些五味杂陈。
他都做好准备了来着。
可能……这就是熬夜写完了暑假作业，结果老师却不检查的失落感吧！
低垂着眉眼，林歌细声道： “……你想吃什么？”
家常菜什么的他都可以做。
就是甜品不太好弄，商城里没有卖。
卖也只有那些功能性用来回复体力的小团子们。
不过鸡蛋和白砂糖什么的可以买，要是悟想吃，他待会儿从短视频上搜搜比例，给他用电饭煲烘个甜份超标的蛋糕胚。
“那就……”五条悟拉长语调，等吊足了林歌的胃口才开口，缓缓道：“吃你做的？”
他做的？
林歌眼睛一亮，霎时提高声音：“好！可以！”
完全OK！
不就是洗手作羹汤吗！
看他给小蛋糕露一手！展示一下男德！
-
看了眼天色，见天空边际还亮得很，五条悟温声道：“带我去你房间看看？”
林歌正要应好，突然脑中响起一串铃声。
“叮叮叮~”
是个人邮箱传来的新邮件提示。
镶金边，是政府的官方邮件。
怕会是什么紧急消息，比如发现他泄露“机密”带其他人来了本丸要谴责他，林歌边点进去，边启声道： “悟，等我一下。”
五条悟了然，比了个OK的手势。
得到回应，林歌认真查阅了一下邮件，越看嘴巴的弧度咧的越大。
和他想象的不同，这是一封福利通知。
大意是为了回馈新老审神者一直以来的努力和支持，商城特别推出了几款不限制审神者等级和条件的功能性建筑。
还不占本丸内的居住面积，在商城购买后选择一块鸟居门外面的树林就能建设，五分钟完工。
可选择项目有三项，有高尔夫球场，健身房和室内游泳馆，限购一件，价格不一。
游泳馆第一个pass。
陀艮领域展开一下就立马能原地变成度假天堂。
水源天然无污染，冲浪游泳一条龙！
剩下的这两个好难抉择啊！
林歌选择困难症犯了。
见他脸上表情来回变幻，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笑，五条悟有些担心的道：“出了什么事吗？”
难道责罚那么快就下来了？
可刚才他看小狗还挺高兴啊。
莫不是给个甜枣再打一棒子的类型？
-
林歌摇摇头，本想和盘托出，眼睛转了一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变成：“悟，如果让你选一家店来经营，你会选健身房还是打高尔夫球场？”
看他给小蛋糕展示一下本丸超绝基建速度！
这话题问的实在突然，五条悟懵了一下，才不确定的道：“都可以，非要说的话，高尔夫…？”
哪怕他对金钱没太有概念，但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是高尔夫球场会更吸金一点吧？
林歌立马选择了高尔夫球场。
高尔夫啊……
他之前只在X音上刷过这种“贵族”运动，从来没玩过，不由有些心痒。
应该没什么难度吧？
不就朝着球挥杆把它打出去吗。
购买后，他在树林那边随便选择了一块空地。
这个功能非常人性化，确认投放地点后，就像在玩模拟游戏一样，大片障碍物被自动清除。
拉住五条悟的手，林歌神神秘秘的道：“先不回房间，你跟我来。”
带你去玩！
*
他们穿过鸟居门，一路行至外面树林中的球场投放点。
看着如海市蜃楼一般由虚转实的建筑，五条悟怔了一瞬，庞大的信息量填鸭一样往六眼里灌，但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不过一秒便适应过来。
这里的“小花样”真的很多。
林歌一直有在观察他，见他蹙眉，立马询问道：“悟，不舒服吗？”
难道是传送后遗症？
五条悟摇头：“没有……你刚才问我就是为了这个？”
他想过很多可能，万万没想过是这一种。
林歌也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但他努力掩饰住，似是习以为常般轻咳一声，道：“是的，我刚买下了一个球场。”
小装一下。
两人闲聊间，建造倒计时结束，标识着高尔夫球场的功能性建筑成功落地，显示已施工完成。
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林歌指指里面：“进去看看？”
-
政府蛮良心的，正常高尔夫球场该有的东西这里都有，只是面积小了不少，还贴心的额外准备了一大堆能用到的道具和小球。
新奇的摸了摸球杆，林歌觉得自己也染上地主老财的味道了。
见他跃跃欲试，五条悟弯下腰，亲手将球安在球钉上，又在旁边的器具筐里帮林歌选了根适配他身高的的球杆，轻声开口：“你要先来吗？”
林歌毫不犹豫的点点脑袋。
回忆着X音里那些人打高尔夫时的姿势，他有模有样的站到球钉旁边。
转过头，见五条悟正举着手机拍自己，他羞涩了一下，便熟练的比了个剪刀手，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小蛋糕！看我的昂！
抬杆--挥！
全力一击！
林歌火力全开，一杆下去……铲起来了两块草皮。
激起无数土花。
至于球？
早就不知道打哪去了。
林歌：“……”
这块地克我！
他僵硬的转过头，朝正在拍摄的五条悟挤出一个笑容：“我说是失误，你信吗？”
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才把即将从嘴巴里泄出来的笑憋回去，五条悟点点头，很是配合的道：“信。”
话落，他将刚才拍的视频保存，才再次举起手机：“我们重新拍。”
小狗怎么每天都有新笑料。
-
林歌摸摸后脑勺，暗中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小蛋糕刮目相看。
成败在此一举！
重新在球钉上放下一个白色小球，复盘了一下刚才的动作，他怀疑问题出在自己挥杆时太过急切，没有认真瞄准上。
听到录像开始拍摄的“滴”声，林歌握紧手中球杆，用比刚才还要大的力气，瞄准圆形小球……挥！！
下一秒，随着“砰--！！”地一声。
小球连带着半米的草皮全部灰飞烟灭，露出下面深褐色的土壤。
连手里的球杆也冒起了火星。
林歌：“……”
真是万事开头难啊！中间难，结尾也难！
五条悟：“…噗。”
对不起。
真的忍不住了。
这个没法喷。
老天爷赏地耕。
连着失败两次，林歌终于认清自己似乎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十分难过的垂下脑袋，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五条悟身边：“悟，你玩吧。”
得。
让小蛋糕打几杆，之后把球场给同事们玩去吧。
他一时半会不想踏入这个令他脸面尽失的伤心地了。
五条悟笑着没说话，只是重新选了一把球杆递到林歌手上。
“再来一次吧。”他说。
“这次我教你。”
林歌：“！！！”
贴……贴身教学？！
正经的还是不正经的？
生怕自己晚一秒答应五条悟就会改变主意，他立马满血复活，连忙道：“好啊！”
-
“背要挺直，不要翘手腕，腿和手要这样……”
纠正好姿势，五条悟从他背后伸出胳膊，握住林歌的手：“杆不要抬太高，力气也不用太大……”
期间自是少不了身体接触，听着耳边温柔的声音，咕咚咽了一下口水，林歌觉得自己快要冒出烟来。
“好了，挥吧。”
听到他说可以，林歌想也不想，再一次挥下决定性的一杆。
这次竟然没铲起草皮来！
球也被完美的打了出去，在空中形成一道极为圆滑的线，远远飞走。
林歌：“！”
哇哦！
他眼睛亮晶晶的扭头看向五条悟。
小弟膜拜膜拜膜拜你！
-
“审神者带了人类回来？”
鹤丸国永一下子从秋千上跳了下来。
乱藤四郎点点头，伸出左手，掰着手指头给他数：“除了人类，还带了四个家人。”
鹤丸国永：“……”
他有些一言难尽：“审神者家族挺庞大啊。”
来观光的吗？
话落，又道：“你从哪儿弄来的那么一束花？”
他怎么不记得有种过这种花？
抱着花，乱藤四郎摇摇头，先回答他第一个问题，说：“不是，是给我们带回来的家人。”
说完，他举举怀里的花束，很开心的道：“这是其中一位家人送我的。”
是叫……花御吧？
她真的好温柔，虽然长得高大了一点，奇怪了一点，却能开出最漂亮最香的花。
鹤丸国永隐隐感到不妙。
“……我们的家人？”
上哪给他们找的家人？
他确认这所本丸没有遗留在外的刀剑付丧神。
难不成是审神者出了这一趟门就把别家的付丧神给拐回来了？
他挑了挑眉：“你带我去看看。”
-
按照审神者的交代，山姥切国广给咒灵们找了临近的四间寝室。
当然，他怀里也抱着花御的家人见证。
花御真的很热情，要是不收就不缩手。
虽说林歌只嘱托了山姥切国广自己来安置几名咒灵，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其他几名刀剑也凑热闹一样跟着上来。
漏瑚脑袋上的伤已经完全恢复，坐在长廊上思考咒灵生。
他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啊。
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