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hn早就已经在云颢出现的那一刻逃似的离开了房间。而肯却只能苦不堪言地顶着无声的压力,咬着牙坚持:“......我得履行医生的职责。”
分化的omega要在监护人的允许下接受抑制剂或者临时标记。但肯也知道,不会有什么监护人出现,眼前这男人一定早早地做好了准备——果不其然,男人从纸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扔在他手上;是结婚登记证。
在很少数的情况下,omega会在成年之后才分化,而他们如果有伴侣,那毫无疑问会越过其他亲属成为应当征询的对象。肯早就已经猜到了云颢会搞先斩后奏这一套,这确实是个可以利用的法律漏洞,但他打开结婚登记证,看到下面的落章日期是今天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会在附近呆两天,如果有什么事,电话给我。”肯把结婚证留在了桌上,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余宸明;他的脸更红了一点,看起来已经再次烧了起来。肯在心里叹气:真是可怜。
最后的人离开了房间,云颢立刻就反手就锁住了房门。然后,他脱掉大衣,抽掉领带,向卧室走去。
那股香气......还没走到房间的时候,云颢其实就在酒店大堂和走廊嗅到了那股香气,虽然寡淡得几乎马上就要消散,但却如此地难以忽视,编织成丝丝缕缕的线,引诱着他不断向前。
而现在,身处在房间里,他才第一次真正意义感受到什么叫做濒临失控。
那股香气——如沾满露水,盈盈绽放的玫瑰,甜美又潮湿.......云颢压在床沿,望着余宸明微微发红的脸;小孩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因为有些透不过气而轻微地喘息着,眉头也微微皱着,可却因为这般被折磨的难受面容而更加惹人怜爱——这都是因为云颢已经在肆无忌惮地释放着他的信息素;那些退热贴已经完全不起作用地滑落到一旁。
云颢扯开被子,然后从纸袋里摸出剩下的东西——和结婚登记证一样,早在他从余呈韬拿到户口本的那天其实就已经准备完毕,只待今日盖下戳章。他将其放在床尾,而后伸手从床上抱起对方。
仅仅是触碰,小孩就已经开始发抖;原因无他,空气中的信息素太浓了,他已经在方才短暂的数秒之中进入了情热期。那感觉太糟糕,像是从里到外地被蒸烤,以至于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他因为这样奇怪的疼痛而被迫从昏睡中醒来,睁开眼睛,泪水糊住了视线——但他立刻就意识到是对方是谁。
这股浓郁的沉香味道——是云颢。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求助般、同时不受控制地更加贴紧了男人的身体,好像这是唯一能够将他从这热潮中解救出来的救赎。他喘息着,感觉自己每呼出的一口气都像能把对方的衣物点燃了,模糊不清地抽噎着:“好、好难受.......云颢.......”
云颢勾起嘴角,轻声说:“没事的,我会帮你.......很快就不会难受了。”
余宸明没有听清他说什么,而男人便弯下腰,吻住了他的嘴唇。他们明明已经吻过很多很多次了,但是这个吻犹如海水,只是短暂缓解了他的干渴,又让他更加炙热难耐,他只能绝望地祈求更多、更多。所以他尝试着挽留或取悦着身上的男人,可虚软的手臂甚至没办法把对方抱得更紧一些——云颢微微一动,像是要离开,而余宸明就急得直掉眼泪。
“别......”
但云颢怎么会离开,真想把小孩这幅着急又无力的可爱样子吃到肚子里去;只是他想要的不仅仅是余宸明的嘴唇,他还要吻那湿润的眼睛,柔软的脸颊,脖颈与肩膀,而后一路向下.......余宸明热得难受,想要摆脱一切粘在皮肤上令他不舒服的东西,这会儿正想要去解云颢剩下的衬衫扣子。忽然,他感到什么凉凉的东西贴上了他的脚踝,空气中传来“咔哒”一声。
余宸明下意识地往下看,看到自己右脚踩在男人的手上,一串金色的锁链在缠绕其上轻轻摇晃,一头扣在床尾,一头则扣在不知何时出现的金色脚铐上。
余宸明迷迷糊糊的脑袋里只来得及冒出一个“?”,云颢便再次压下来,夺走了他的所有思绪。
过分的炙热仍然持续地折磨着他,他很快就忘记了什么锁链脚铐,只觉得热,而且还疼得厉害,他抽噎着咬住男人的下唇,抓住对方的大手往自己的肚子上按,好像这样多少能缓解不适一样,小声说:“痛.......”
他都没注意到云颢那双浅色的眼睛此刻如同深潭,大手血管凸起,但同时却又轻柔地摁住,沙哑地同他说:“已经长好了。”
余宸明的脑子里冒出第二个“?”
云颢的声音摩挲着他的耳朵:"它降下来了.......已经做好了准备。"余宸明困惑又昏沉,已经无法思考,但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一点害怕——为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什么奇怪变化而害怕。可是,与此同时,他的又如此地渴求着,将他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手指完全不够,他好热,他好痛,他需要的是......他一定把这念头说出来了,因为云颢轻笑着掐紧了他的腰。
"——乖,现在就给你。"男人如此说道。
下一秒,余宸明就在疼痛中彻底跌入深渊。
那纤细脚踝上的黄金链子缠绕着、晃动着,不断发出细碎的声响。一开始还会有叫喊和挣扎,但很快,被锁在床上的可怜猎物就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只能发出轻微地闷哼与抽噎。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几乎能把他整个罩住,耸动的背部肌肉狰狞起伏,而攀附其上的手臂摇摇欲坠,甚至都抓不紧、只能在上头留下浅浅的红痕。
这实在是一场蓄谋已久、实力过于悬殊的单方面猎杀,胜者得以将所有泪水、呻吟和痛苦全都吞噬殆尽。这一次,无论余宸明如何求饶,如何哭泣,甚至昏厥,云颢都没有停下——他有给小孩嘴喂下去盐水和运动饮料,以免对方失水过多而虚脱。但是余宸明总会把水洒得到处都是。云颢从不责怪,而是弯下身吻掉......那泪水于他,如同蜂蜜与美酒。
余宸明的情热期持续了整整一周,而他们也就在床上度过了这一周的时间。余宸明的嗓子早就哑掉了,后脖颈上也印着三四个牙印,还在枕头和床单上蹭上了一点血。等到了第六天、差不多第七天的时候,热潮慢慢开始消退,极度的疲惫席卷了他,他开始不断地昏睡,断了线似的一头扎进深眠之中。
云颢也没那么折腾他了,几次模糊转醒,男人要不在抱着他浅眠,要不在吻他的身体——床单被更换过两次,他们还在浴室里呆过三次,但他终于开始觉得身上不再黏糊糊地流水,而是变得干爽。在一次昏天黑地的昏睡后,他被残留的炙热又弄醒,在睁开眼睛之前,身体就本能地靠向身后的男人,而对方很快就给予了他想要的......急促又猛烈地标记。
然后男人看了一眼时间,给他喂了一点水,还给了他两块巧克力;巧克力直接送到了他嘴边,他张嘴就能咬走,舌头还舔过潮湿的手指;甜甜的东西让他回复了一点点精力,他裹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地又开始打瞌睡——男人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弯腰从地上乱扔的大衣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个小小又冰凉的东西,慢慢地套在了他的手指上。
余宸明眨了一下眼,垂眼看到他的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那枚他们一起去看的订婚戒指。
云颢掌心里还有另一枚戒指,他自己的。余宸明没多想,看到了,就伸手拿了过来——云颢任由他拿着,然后开始解释起他们已经登记结婚的事;很抱歉没提前和他说,但也是不得不临时行动,因为二人如果不是合法的伴侣,就需要他的父母到场,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麻烦......但是余宸明的大脑还没恢复到能完全理解云颢说什么的地步,他听着,只知道:哦,总而言之,他们已经结婚了。
他们本来就该这周结婚的。
所以他也学着云颢的动作,把戒指套在对方的无名指上,脑袋里好像也叮叮当当地响起了教堂的铃声——一般结婚都是要这么做的,交换戒指,交换誓言。所以他仰起头,用沙哑的声音说:"我喜欢你......嗯、我爱你?"云颢微微睁大了眼睛;他的小孩赤裸的裹在白色的被子里,浑身上下满是痕迹,头发凌乱,眼睛还因为哭得太久而红红的——却抓着他的手,说我喜欢你、我爱你。
什么叫结婚呢?余宸明完全忘记了,其实一般结婚应该先交换戒指,然后再到床上来;就算暂且不论床上的这档子事,先套在他身上的,也应该是这枚戒指,而不是脚上的铐链。没有任何结婚是这样的。
但是,余宸明太累了。云颢亲吻他的手,亲吻他的手臂,亲吻他的嘴唇——这不就是最后一步?交换誓言,而后就应该亲吻了。男人的吻又变回细致而温柔的样子,喃喃地、不断地说“我爱你”。那结实的手臂紧紧地怀抱着他,脑袋贴着胸膛,没有任何距离.......他身上的那一点清淡的玫瑰香已经完全浸透在了浓郁的沉香之中,身体已经完全地被标记,完全地交了出去,属于这个男人——他的alpha。
所以,眼下没有任何地方能比这个怀抱更令他安心。余宸明闭上眼,呼吸平稳,再一次地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