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段裴景又被带入了一个又黑又长冗长的通道,四周的光线昏暗不清,简直跟外面的灯红酒绿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他们直直到达了休息室,室内很安静,跟之前五颜六色的折射光不同,这里只有一盏暖灯。
段裴景视线微微往上移,门口上方挂了一个铜铃铛,每次开门关门都会让其叮当作响。
而室内中间是个中式檀木茶桌椅,茶壶,茶杯一应俱全,上面有个茶宠一下子吸引到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条响尾蛇。
叮铃铃——
是铜铃响起的声音。
进来的是个挽着发的荷官,双眼空洞无神,跟个机器人一样抬着手放在胸口冲段裴景点了点头,这是X国才会有的行礼方式。
她走上前给段裴景泡好了茶,然后再次行礼,准备退出去。
段裴景叫住她:“要等多久?”
荷官停住,摆着手语,然后将手里的牌子挂在了门口:两桌。
手语?她是个哑巴?
荷官退出后将门带上了,牧淳在耳麦里说:“有监控。”
段裴景抻了个懒腰,借着遮掩的手势敲了段简短的摩斯密码过去:多少?
牧淳:“十二个。”
我X……
这个包房是个高台,从上往下看,数十张牌桌罗列。
旁边全是在酒色之中疯狂大喊着,狂笑着的一掷千金的赌徒,他们将全数身家压在这里,不断加倍,企图翻盘。
最后却只能落得一个一无所有,倾家荡产的下场。
……段裴景移开了视线,转移到了那只响尾蛇茶宠上,越看越眼熟。
应该说不止这只茶宠,包括楼下的赌场,刚刚进来的荷官,都给他一种强烈到无法忽视的与现实的割裂感。
他坐在这里,但却感觉到了漂浮不定的感觉,很奇妙,这不得不引起了他的警惕。
如果不是时间紧张,他倒是真的想下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段裴景:“牧淳,你确定这些监控是存在的吗?”
“那还能有假?”牧淳摁了几下键盘,“信号灯都快闪瞎我的眼了。”
“……”那就奇怪了。
为了避免对面有五感相关的异能者,他索性撑住半边头,斜靠在真皮沙发上,借着遮掩更好的传达信息。
蓝池感叹:“能在市中心偷偷摸摸开这么大一个赌场,真是法外狂徒啊。”
是啊,蓝池说到重点了。
段裴景垂下眼睫,看着下面的声色犬马,纸醉金迷,手指无意识地掰了掰。
这个赌场的出现,原本就很奇怪,偏偏不管是法人还是工作人员,几乎是面面俱到,做的滴水不漏。
如果江馁发现的那个监控是有意而为之,那幕后主使也不可能一无所知。
既然如此,能够通往邹平安说的那间地下室的必经之路,会让他这么畅通无阻吗?
一团黑沉的疑云逐渐成型。
他暂时敛下思绪,总不能真下去赌两把,看看是真是假。段裴景摇铃,很快,刚刚那个哑巴荷官进来了。
“厕所在哪儿?”
荷官往外扬手,段裴景就跟着她走,走廊往下看就像是一个正立着的巨大的海碗,上面宽,下面窄,一层一层地往上递进。
金黄的灯光让整个场地像一个纸醉金迷的销金窟,光怪陆离。
而上层的安静跟下层形成一种极大的反差,阶级划分的异常的清晰,这还得多亏段裴景额外多出的那十万的包厢费。
段裴景看着这个场地,越来越觉得眼熟的不行,倒像是谁跟他说过这个构造一般。
……
荷官带他到了厕所之后,就站在走廊外侧等着他。
段裴景立马叫牧淳检测了一下,幸亏他们还没变态到这种地步,厕所没有监控的显示。
庄铮鸣:“这里四通八达,难免会有监测陷阱,江馁怎么还没来?应该让他先来的。”
段裴景说:“让他先进来我更不放心。”
异能触动,整个空间倒转,这个时间的凝滞可以给他争取到三分钟左右的时间供他寻找实验室的位置。
如果运气比较好,另一方人那边并没有能够检测到异能波动的异能者的话,那就更好办了。
他打开一间卫生间,撑开窗户跳了出去,躲避着监控能够照射到的位置,速度很快,要想翻遍整个顶层其实只要两分钟不到。
他猜测的其实没有错,问题就在顶层,在经过一间隔间的时候,被牧淳叫住了。
“老大等一下。”
段裴景顿住,这间隔间应该是什么杂物间之类的,十分不起眼。
牧淳说:“这里周围的监控分布十分密集,有一部分难以探查,但是数量非常多。”
他尝试着推了推,却没推动,段裴景触碰门转化异能。
门瞬间缩小,变成了一个布娃娃。
就在这时,红灯骤然亮起,警报声炸响!
于此同时接踵而来的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
……草,这熟悉的场景是怎么回事?
他冲进黑黢黢的房间,里面是一架电梯,段裴景直接进去按下了最后一层,门缓缓合拢——
忽然,一只手攀上电梯缝隙,电梯没办法正常下行。
一群穿着黑色劲装的B级异能者排列在外,带着横条的墨镜,差不多有百来个。
蓝池倏地站起身,声调都变了:“丫的这是从哪儿找来的百来个B级?”
在这里动手其实非常的不利,但凡有个杀伤性大一点的异能,一炮把这里轰了,那他唯一能够进入实验室的通道就没有了。
但如果不开战,难道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吗?
段裴景很快考虑清楚:“解决了再说。”
他迈出电梯一步,只听得“咔哒”一声, 段裴景跟其他人下意识抬头,四个通风口突然打开,一股白蒙蒙的气体喷涌而出!
牧淳:“捂住口鼻!”
段裴景随便抓了个东西,转化成防毒面罩摁在脸上,后退进电梯,可其余人却没有这么好运了。
因为没有任何措施,也不知道这个气体究竟是什么,呼啦啦就倒了一大片,只剩下几个还在负隅顽抗。
“咳咳咳……咳。”
段裴景眯起眼。
怎么回事?
是帮手,还是黄雀?
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先下去再说,他摁下关门键,但是剩下的人却不肯罢休,跌跌撞撞跑来拦住:“休……”
一只白皙的手往他脖子上干脆利落地一劈,他倒了下去。剩下的人也是如法炮制。
江馁从白雾里走出来,说:“你去吧,我拦住下面的人。”
他什么措施也没有做,段裴景懵逼地说:“你……”
“这玩意儿对我没效果的。”江馁懒洋洋摆手,“啰嗦什么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