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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拥抱

间歇热恋 松露蛋黄酱 3213 2024-09-19 12:24:01

阮青屿接过铝箔保温袋, 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几小袋印着外文的零食, 是进口即食蟹柳。

“这是什么?”阮青屿边走边问。

“高仿螃蟹腿,喜欢吗?”凌泽回答。

阮青屿停下脚步,无奈地抬头看向凌泽,他没太听懂自己的问题。

“我认得这是蟹柳棒,我还知道这是鳕鱼肉做的,和螃蟹没关系。我的意思是这是单独给我的?”

凌泽跟着阮青屿站定,眼神落在阮青屿身后的水泥地上,先是双手握拳,然后换做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干巴巴地开口:

“其实你说得有道理,卫生间放在楼下, 的确是没有考虑到特殊人群的需求,比如你这类高反严重的。”

“然后呢?”阮青屿依旧看向凌泽, 语气柔软。

“设计本意是想保留藏式民居的功能特点,给住客沉浸式体验,所以便将盥洗室放置于底层。”凌泽依旧避开自己的视线,开始解释整个酒店的设计理念。

“凌泽。”阮青屿轻声打断他。

他一时摸不清楚, 凌泽现在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按理凌泽应是在英国读书工作,家境富裕, 年轻居高位;在人群里,更是透着超出年龄的稳重。

可现在, 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 阮青屿渐渐发觉, 凌泽似乎有些患得患失, 甚至连说话的内容, 都是小心翼翼,反复斟酌,像是一场拙劣的设计汇报。

可明明就在进服务区前,两人相处起来与六年前无异。

“我们去那边走走。”阮青屿说,往服务区的观景平台走去。

高原夏夜,云雾从峡谷底缓缓而升,放眼望去,是墨蓝潇潇的夜,月亮半隐在薄霭后,像是滩红黄的水晕。

“你是不是有遇到过什么不开心的事?”阮青屿问,他不再看凌泽,转头面向望不见边的群山。

凌泽不作声,见阮青屿倚着栏杆,也跟着倚上。

远处的香柏树影重重,暮色里也看不清原本的颜色,只是一片死寂的黑。

他看着阮青屿偏着头在点烟,火光一霎间映亮他鲜红的唇。

“昨天下午的事情,我很抱歉。”凌泽道。

“我说的不是昨天,是之前。”阮青屿缓缓地呼出口气,升起的袅袅白烟笼住他盛水的眼。

“之前刚到北京,一切都算顺利。”凌泽回答。

两人静了半晌,不知名的鸟突然一声高,一声低地叫起来,

阮青屿重重地叹口气:“算了,当我没问吧。”

他有点泄气,凌泽在逃避回答自己的问题。

但想想也许是自己想得太多,或者是凌泽不想说,再或者,只是不想和自己说。

“我最喜欢吃冻红花蟹,喜欢所有印着螃蟹图案的零嘴;我不会因为你说我两句没用就生气,也不会因为自己不小心摔倒,而不依不饶地怪罪别人。”

阮青屿一股脑儿把心里的事倒出来,抬眼看向凌泽:

“凌泽,我想,这些你应该都是知道的。”

阮青屿说完,转身往小商店走去,走两步觉得不对,又转向往路虎走去。

他只觉得胸闷,心律也不太正常,就跟那突然怪叫的鸟一样,忽高忽低。大概是缺氧高反的原因,路虎车上还有便携氧气瓶,多少是能派点用场。

“阿屿。”凌泽在背后喊他,声音有点距离。

阮青屿跟着声音站定。

他想,是不是回头问下凌泽,要不要吃点什么;毕竟那袋莫名其妙买来的菌干,拿来做干粮都不太合适。

况且,凌泽为了道歉,也买了自己爱吃的零食,还有跟风买的气球,以及至今没有见到的巧克力。

自己好像也没可能再要求更多。

“你要吃什么。”阮青屿开口道,刚想转身,却落入陌生的怀抱。

他们曾经拥抱过无数次,但是这次不同。

凌泽隔着重重衣服从背后拥住了他,双臂交缠用力着,似乎要将人融入骨血中。

“阿屿。”

阮青屿听见凌泽沉沉的嗓音在耳根边响起,颈边是他粗粝的呼吸。

“之前,我遇到很多不开心,很多,但是大多都过去了。”他说。

“嗯?”指间的烟无声地落地,阮青屿觉得心有点酸,手跟着无力。

“只有一件事,阮青屿。”

交叠在自己胸前的双臂微微颤抖着。

“我很想你,非常想你。”

那不知名的鸟还在一声高一声低地怪叫着。

阮青屿只觉得一颗心跳得厉害,只是分不清这颗心是自己的,还是凌泽的;也或者他一个人拥有了两颗心。

他抬起双臂,将凌泽的体温笼在胸口。

“嗯。”阮青屿柔声道。

凌泽垂着头,鼻尖掠过阮青屿的侧颈,反复确认着怀中熟悉的香气。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抱着阮青屿,他曾经以为再也不可能见到的人。

当时从大陆出逃到泰国,母亲便把他留在当地码头的渔船上,带着与自己身形相仿的陌生青年,声东击西的往菲律宾跑,才引开追债人的追踪。

而自己早上还睡在南洋别墅的空调房里,晚上便只身睡在异国他乡的木舢板上,每天在不同的渔船里躲藏。

饶是这样,却还是被债主找到,在揍一顿被脱光后,丢在码头冻鱼的冷库里,录着视频,发给凌泽父亲,威胁要钱。

当凌泽在黑暗的冷库里,冻得神志游离时,唯一想到的人只有阮青屿。

他很遗憾,自己从来没有好好抱过阮青屿,也不曾向他吐露过自己的心迹,冷库外的太阳是什么样子,也许是再也见不到了,如果有下辈子,希望自己可以再遇到阮青屿。

幸运的是,不需要下辈子,现在阮青屿便温顺地被自己拥在怀里,像是自己凄寒经历中永不凋零的温柔日光。

“阿屿,我真的好想你。”

**

当阮青屿坐回路虎副驾时,他又开始庆幸,自己高反严重的毛病,可真是来得恰到好处,他可以随时随地按需装死。

比如现在,他举着氧气瓶,滋滋吸着,塑料氧气面罩,遮住他大半张脸,这样凌泽就不会注意到自己烫得发红的脸。

“阿屿,你脸上的氧气瓶已经没有气了。”凌泽边开车边说。

“还有点,不要浪费。”阮青屿觉得现在还不太适合把氧气罩从自己的脸上挪开,毕竟自己感觉脸还是有点烫。

“车子远光灯的光线,是往前直射的,阮青屿,你脸再红我都看不见。”凌泽边说边加速着。

阮青屿听他这么说人都要气炸了,一怒,把氧气瓶咣当丢向后座。

“啧,是有什么好脸红的,是你缠着我,又不是我缠你。你再消遣我,我下车了啊。”

“你下车,是要猴年马月才能走到民宿。”凌泽说:“看下导航,大概是还要再开多远。”

“哦,你等下。”

阮工的七日度假游,在第四天晚上,插入段小插曲,H酒管集团董事会成员凌泽,在向阮工诉衷肠后,耍赖皮,抱着人不肯松手。

当时,阮青屿说天快全黑了,得赶紧走;他用力去掰凌泽的手臂,却一点用都没有,那双手臂就跟铁铸一样焊在自己身上。看来练家子的不止周成资一个人,凌泽也是和他一伙的。

两人就这么在服务区角落里折腾着,一个挣扎着要走,一个说黏住了拔不开,打得不可开交,反正月黑风高的,也没人看得清。

直到酒店阿尔法的前车灯,落在两人身上。

两人就像夜晚沙滩上,被强光照到后的螃蟹似的,一动不动。

阮青屿双手正发力把凌泽的左前臂从身上掰离,一只脚还踩在凌泽的鞋上;而凌泽则是一手被阮青屿掰得动弹不得,但另一只手却钳在阮青屿腰上,阮青屿也一样动弹不得。

林晓培坐在副驾驶,笑得不行,说这两人打架呢,大高原的海拔3800,别打着打着晕过去了啊 。

而下车的教训两人的是阮院长,他直接走向阮青屿,抬起手就要往后脑勺扇去,幸的凌泽反应快,一把抓住阮院长的手臂:“阮院长,别打,万一把他脑子打宕机怎么办。”

“你们开车这个速度,和宕机有区别吗?”阮院长收回手:“我们都看完场地回程了,你俩还在这里打架。”

阮院长对阮青屿,工作和生活完全是两个态度,工作稍微拖拉点就伸手要揍人,而生活上却是买蟹老板气球哄小孩的样子。

“晚上都不准回酒店,明天一早给我看完场地再回去。真的是胡作非为。”阮院长骂道,连带凌泽一起。

“不回酒店,那晚上睡哪呀?”阮青屿问。

“路边民宿随便找一个。明天天一亮就去看,看完马上开车回酒店。”阮院长命令道。

“哦,好。”阮青屿老老实实地接受批评。

新酒店的选址,在当地最高雪山附近,具体位置还没定,二选一,所以需要到现场踏勘,以确定出合理的方案。

阮青屿想着,既然天一亮就要返程,那就选个离现场最近的民宿算了。待到导航路线一出,两人都傻了眼,直线距离10公里出头,却要在山路十八弯上,弯弯绕绕地转上30公里。

但都已经定了,便硬着头皮开了过去。

等到开到民宿门口,已经是晚上接近午夜。

阮青屿困得直打哈欠,泪涟涟的。

“太困了,凌泽,我能不能开窗抽根烟?”阮青屿问,他担心若是把酒店的车子染上烟味,后续客人使用起来会有意见。

“抽烟打断腿,吴老师交代过。”凌泽回答。

阮青屿只能认命,车子开到民宿门口,没停稳,他就急匆匆地跳下车,在大门口找了个角落抽起来。

凌泽停好车,往民宿门口走时,只看到黑夜中绽放出一朵诡异的橙花,在阮青屿漂亮的唇上忽明忽暗。

他顿了下,伸出食指,远远地指向阮青屿一下,吓得阮青屿急忙灭烟,跟在凌泽屁股后进了民宿。

民宿,民宿,异常朴素。

就是当地普通老百姓的家。一楼客厅厨房,二楼自住,三楼空房间做民宿,一共只有两间房。

阮青屿在前台办理好入住手续,便随着民宿老板上三楼看房间,老板说今天就只有你们两位客人,房间可以二选一。

现在,三楼对阮工来说,很高。当他爬到三楼楼梯口时,一口气已经接不上了,等蹒跚地跟着老板进到房间时,那口气直接就断了。

因为是间大床房。

“老板,我订的是双床房。”阮青屿抗争着,

他感觉如果晚上和凌泽睡一张床,大概率他的手臂又要找理由焊死在自己身上。

“是双床,只是靠得近了点。”老板拍拍床垫。

阮青屿仔细一看,果然是两张单人床拼起来的,房间太窄,分不开距离。

“大床也行。”凌泽看过房间说道。

“老板,两个房间我们都要了,我们一人睡一间。”阮青屿瞪了凌泽一眼,把所有对自己不利的苗头,都捏平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超级感动,今天入V,这本书比我的上一本,有多那么一丢丢的进步。订阅从3快进步到5块哈哈哈。

谢谢大家给予的饱满有爱的情绪价值,祝大家天天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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