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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我背你

间歇热恋 松露蛋黄酱 3077 2024-09-19 12:24:01

自古以来, 甲方与乙方总是不共戴天,正如业主与设计院, 永远都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可偏偏现在凌泽就是业主,矛盾不约而至,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阮青屿背靠着客房门,气得不行。

凌泽站在门外,门铃按个不停连带着拍门:“阿屿,你开门,你听我说。”

阮青屿依旧背对着门,一动不动。

“阿屿。”凌泽接着在门外低声唤他,声音从门缝里隐隐传入耳膜。

很好,以前是双腿,现在是连双手都不听大脑的指挥, 等阮青屿反应过来,门已经被自己的手打开一条缝。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 冷风顺着门缝灌进房间,激得阮青屿瞬间清醒。

“滚,滚,滚。”他骂了一句, 反锁房门,走进卧室, 卧室门一关,世界瞬间清静。

他有点搞不懂自己和凌泽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前两人在学校时候, 从来不吵架。凌泽说什么, 他都听;他想要什么, 不用开口凌泽都能办到。

现在, 两人似乎总是在各自的营地;他想的, 凌泽看着不太懂;凌泽说的,自己也不想听。明明两人大部分时间都好好的,但有些事情,却是一点就炸。

阮青屿向来就不是当缩头乌龟的性格。

遇到喜欢的东西,拼了命都要往上扑;遇到难解决的问题,就要想破脑子解决。他躺床上思来复去,得出一个结论,也许是国外住的时间久,凌泽染上那群白人自傲的臭毛病。就像看到自己就切换回英文交流的GEN设计二代一样,傲慢。

想到GEN设计,阮青屿心里的火只能烧得更旺,他蹭蹭从床上爬起,裹着被子,坐到书桌前,调出电脑里的项目地形图,开始在拷贝纸上涂涂画画。

设计这事,不仅耗费脑子,还会消磨人的情绪。画着画着,阮青屿便不太在意和凌泽置气这件事。

就像六年前,他怎么也找不到凌泽,最终的解决办法,是把自己埋在设计院的图纸里,不留空闲,一埋就是六年。

可现在不是六年前,凌泽在自己脖子上留的牙印还在隐约作疼;已经过了晚饭时间,肚子也挺饿,阮青屿开始忍不住想要找凌泽,吵架归吵架,饭总是吃的,等吃饱后,有力气就和他讲讲道理。

三分钟后,阮青屿不听话的双腿,已经把自己带到凌泽的房间门口。

他按了会儿门铃,没人,等了会儿,没穿外套又冻得发抖。

阮青屿骂了自己双腿几句,没出息的东西

他带着自己的双腿回房间,走到露台,看到那串气球,双手又不听话,牵上气球进了屋。

阮青屿又骂了自己双手几句,没出息的东西。

他把被子裹身上,拿起气球,又挂回露台。

月亮才上来,烟白色,挺圆,像被弹了烟灰的白瓷盘,蒙层灰,不太清澈。

阮青屿对着月亮裹紧被子,在露台上抽起烟来,想想又把放庭院的小火炉提到脚边烤着;他坐在露台摇椅上晃着,凌泽不在房间,出门回来后总是要来找自己,自己在露台等着也行。

没出息,就没出息,全身上下都没出息。

南方人没烤过火炉,露台上冷热交织着,阮青屿竟舒服得昏睡过去。再醒过来,是被门外电瓶车滴滴的倒车雷达吵醒的。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早就出发,酒店离机场近两小时车程,估计搭乘的早班机。

阮青屿突然想起,还没来得及问凌泽今天什么时候出发,打开手机一查,每天只有一个班次直飞北京,起飞时间是早上六点四十五分。

他坐直起身,浑身紧绷起来。也来不及找外套,就这么穿着短袖T恤,冲到露台栏杆边,往电瓶车的方向看去。

天光幽暗,墨蓝间电瓶车的尾灯泛着幽幽红光,沿着草场间的小石板路,往酒店大门方向开去。

阮青屿盯紧电瓶车,试图看清车上坐的是谁,却什么都看不清,只见电瓶车后座横放的行李箱上,行李牌耷拉下,挡着小半尾灯,随电瓶车在石板路上颠簸着。

他一眼认出那是凌泽的行李牌,和自己的一模一样,那是自己和凌泽在丽江玩的时候,酒店送的纪念品。

凌泽难道又要像六年前一样不告而别?

阮青屿什么都管不了,他穿着拖鞋,急匆匆地跑下楼梯,冲出庭院,往着电瓶车的方向追去。

凌晨的草场空无一人,偶有虫鸣哇叫,电瓶车开得飞快,等阮青屿气喘吁吁地追到大堂附近时,已经找不到电瓶车的踪影。

大堂里灯火通明,阮青屿喘着粗气冲进大堂,里面竟只有桑吉一个人在前台,胸前依旧戴的是实习生的铭牌。

桑吉看到阮青屿,咧嘴打起招呼:“阮工,早上好。”

他看到阮青屿确实很非常高兴,那天他和阮青屿诉苦后,隔天自己的实习期便从三个月缩短到两个月。

因为集团重新调查香菜汁事情失误缘由,得出主要责任人应该是把桑吉临时调岗的后勤总监的结论;桑吉没有受过完整的餐饮部培训,程序疏漏出错是必然结果,惩罚措施也根据员工手册重新调整。

“桑吉,行,行李呢?”阮青屿问得断断续续的,又喘,头又痛的。

“你在找行李箱吗?要去机场的是吗?”桑吉问。

“对,行李箱,挂灰,行,牌的。”阮青屿连嘴都快张不开了,他的太阳穴马上要炸开。

桑吉照顾过阮青屿一夜,知道他体质易高反,看着阮青屿喘得话都说不清,赶忙拆了一瓶氧气让他罩上。

“阮工,你按着送气键,不要松开。”桑吉交代道:“行李箱已经被送到大门口了,你要拿东西是吗?我开电瓶车送你去,你先吸氧下。稍微晚点出来,外面冷。”

桑吉急匆匆地拿起车钥匙跑出大堂,从楼栋后门开出台电瓶车,在大堂前接到阮青屿。

电瓶车飞快地往酒店入口方向开,一直追到大门口的白塔边,却已经太迟,阮青屿坐在电瓶车上,眼睁睁地看着渐行渐远的路虎,闭上双眼。

“阮工,不好意思,没赶上,他们出发已经去机场了。”桑吉抱歉地挠了挠头

“没事的,桑吉,我下车,自己走回去。”阮青屿说:“你赶紧开车回大堂吧,前台没人,被发现,你又要降级的。”

“我可以送你到大堂门口的,阮工,这不是顺路吗?”桑吉回答。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阮青屿现在只想独自安静待着。

“或者我把我的外套给您?外面很冷。”桑吉又问。

“谢谢,我觉得还好,不冷的。”阮青屿打着颤回答。

他直接跳下电瓶车,脚落地时,他听见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声,再往前一步,响声不绝于耳。

阮青屿借着电瓶车前灯,低头看向地面,依旧是平整的石板路,什么都没有。

大概是自己掉在地上,稀碎了。

他一步一步地踩着自己的碎片,往客房走去。

香格里拉的夏夜,风真的很冷。

不单冷,还很狡猾,只往眼睛里吹,吹得阮青屿忍不住要冒眼泪。

阮青屿提着氧气罐,双臂交叉着抱住自己,哭是不可能的,六年前凌泽突然不见的时候,自己也没哭过,只不过是满世界找了好久,宿舍,教室,还有隔壁的南洋别墅。

上次凌泽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南洋别墅他房间的衣服,书本,都在的;所以一直以来,阮青屿总觉得凌泽是会回来的,就算不想找自己,这一屋子的东西,总是会有些能让他挂念的。

而这次,他是带着行李箱走的;北京这么大,不知道他住哪里,自己要去哪里找他?是不是可以去H酒管公司在的写字楼,不然问问晓培总也行,总是可以再找到的。

问题不大,阮青屿安慰自己。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阮青屿感觉大概是到房间附近的,因为他远远地看到有套别墅的露台,好大一串气球,正摇头晃脑地往下张望。

气球在露台灯下闪烁着暖光,像是墨蓝夜色海面的灯塔,引导着自己。

阮青屿抹了把眼睛,湿漉漉的,一定贴脖子的膏药味道太冲,熏得眼睛发酸。他咬牙抬手,发狠撕下膏药,痛得自己直发抖。

真的是太痛了。

回房间的路上坡,阮青屿一手提着氧气瓶,一手拎着药膏,低着头往上爬,他累坏了,连抬头的力气都已经耗尽。

“阿屿。”他听到凌泽在喊自己。

阮青屿,你真的是疯了,一会儿听到哗啦啦的碎片声,一会儿又是阿屿。

“阿屿。”阮青屿又听到一声,比先前更清晰。

他抬起头,看到凌泽正站在自己庭院门边,按着传声门铃轻声喊着。

“凌泽。”阮青屿丢开氧气瓶,叫喊着扑了上去。

他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凌泽,把脸埋在他的后背。

“凌泽,你跑去哪里啦,我找了你好久啊。”他在凌泽背后闷闷地问。

背很宽,很暖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湿哒哒的,大概是香格里拉的夏夜太热,满杯都是自己的汗。

凌泽被阮青屿死死地钳住,动弹不得;昏暗的门灯下,阮青屿白皙的小臂就交叉在自己胸前,紧紧地不肯放开。

“阿屿,乖,你松开点,听话。”凌泽低声说道,掌心一直来回抚摸着阮青屿的双臂,真的是太凉了。

但阮青屿没有搭理他,只是越抱越紧:“凌泽你跑去哪里了。”

“宝贝,我在这,哪里都没有去。”凌泽耐心解释着。

“我看到你的行李箱,他们跑了,我没追上。桑吉说去机场了。”阮青屿还是不肯松手。

“对,我让酒店把行李先送回北京。”凌泽解释道:“我下午和你回滨城。”

凌泽听到阮青屿哼哼几声,手上的力气渐渐卸下。

他转身,低头看到的是一片凌乱的阮青屿。

月光已经落下,阮青屿整个人在冰冷的夜色里浸了个透,冻得通体透明。

“我们先进房间再说。”凌泽一把搂过阮青屿,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赶紧把人裹起来。

“可是我没带房卡。”阮青屿又开始哼哼:“大概是掉在露台。”

“去我房间。”凌泽说。

“爬不动。”阮青屿还是哼哼个不停:“你们这个狗屁酒店,到处都是上楼下楼上坡下坡。”

凌泽低笑了声,蹲下身:“阮工批评得对,上来,我背你。”

阮青屿顺从地爬上凌泽的背,听着凌泽平缓的心跳,闭上眼睛,满心欢喜。

香格里拉可真是个让人可以随便做梦的好地方。

【作者有话说】

香格里拉没有直飞北京的航班,我编的,统统都要转机,谢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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