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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抢走那个白月光 双层深海鳕鱼堡 3447 2024-09-20 10:23:11

七点半,宋砚珩很准时地从大楼里走出,迎面撞见了卡着点驶来的黑色轿车。

沈淞易缓缓降下车窗,半俯下身子,通过副驾驶的空隙冲他笑:“时间刚刚好。”

许是在温暖的空调房呆久了,宋砚珩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衬衫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白皙的腕骨,绕着一圈细细的纯色手链。

他轻扬了下唇,无意识地摩挲了下外套,才打开车门坐了进来:“是很巧。”

一上车,沈淞易就闻到他身上的清茶味道,香气很淡,却将他带回多年前的天台上,少年被风吹起的发梢在他的侧脸一扫而过,足以让他记了很多年。

沈淞易眼底浮起怀念,他转过头,珍重又小心地看了一眼正低着头看手机的宋砚珩,突然很想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半晌,他才不舍地开口:“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宋砚珩伸手,在导航里输入他家的地址,沈淞易瞄了一眼,在明苑一区,印象里,似乎和许知礼所在的长宁院离得很近。

不过长夷市的繁华地段就那么几个,富人区大多集中在这些地方,宋砚珩住在这里倒也不奇怪。

沈淞易垂下眼,明苑一区最小平米的房子,租一个月大概需要二十万,或许他可以把存款拿出来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

可明苑一区太大,就算在那里住一年可能都碰不上宋砚珩吧。

犹豫片刻,沈淞易还是放弃了这个不太切实际的想法。

周六的晚上,街上人流如织。

车子在前行缓慢的马路上走走停停,沈淞易看见两侧的步行街上,都有不少情侣聚在一起逛街。

他向来觉得与其有时间做这些无聊的事,不如多做工作来得有用,可此时却无端艳羡,忍不住叹息道:“今天明明是周六,可惜大家都这么忙。”

宋砚珩原本闭着眼小憩,听到沈淞易的话,很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词,慢慢睁开眼睛:“大家?”

“嗯,”沈淞易漫不经心地回答,“许知礼今天好像也很忙,都没发消息过来。”

——沈淞易这种语气,看来许知礼每天都会给他发很多消息,才会让他觉得但凡收不到消息,许知礼一定是很忙。

宋砚珩在扶手上轻点了几下,心中难免升起几分躁意。

于是在沈淞易试图发起晚餐邀请时,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抱歉,我不太饿。”

沈淞易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沉默几秒,只能悻悻地回答:“那好吧。”

与此同时,车子驶过减速带,位置旁边的储物格内,发出几声清脆的碰撞声。

宋砚珩顺着声音看过去,声音来源是车钥匙上面绑着的蝴蝶结铃铛,西柚色的,和一身黑的车饰格格不入。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送的。

宋砚珩冷淡地收回目光。

几秒后,他又重新转回目光。

压在那枚车钥匙下面的,是一张发票。

宋砚珩微微眯起眼睛,确保自己没看错——付款内容上,极为清晰地写着婚戒两个字,而数目正巧是二。

“”

宋砚珩呼吸一滞,大脑罕见地陷入一片空白中。

直到沈淞易在他家小区门口停下,出声询问时,他才堪堪回过神来。

没听清沈淞易在说什么,宋砚珩死死抓着手里的西装外套,迅速开了门,连得体的一声再见都没说,兀自离开。

沈淞易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有点搞不懂自己又是哪里刺激到了他,况且宋砚珩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少见。

宋砚珩没回家,他只是站在门口,目光沉沉地盯着面前的漆制大门。

一股难言的恐慌感如波涛一般席卷了他,等彻底停下来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指尖都在轻微地发着抖,又麻又痛。

许知礼可能马上会和别人结婚,这个认知让宋砚珩几乎快要隐藏不住被漫长时光掩埋的暴戾情绪。

不如就把他关起来,好好教育,让他学乖一点。如果不听话,就把四肢都绑起来,直到会乖乖说爱他为止一阵冷风吹过来,透过薄薄的衬衣吹进皮肤里。

宋砚珩深吸一口气,将这些念头强压下去。

“真是疯了。”

他这样评价自己。———等许知礼把手头的事都忙完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他将落地窗前的百叶扇打开,额头顶着玻璃,从高处向下俯视。

“好累啊——”

他喘着气,一字一顿地拖长了音大喊。

许家最近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股票连着跌了几个点,他们作为底下的分公司自然逃不过受牵连,事情堆成了山,光是合作商打来的电话,许知礼就接了不知多少个。

马不停蹄地轮轴转了将近十二个小时,许知礼骚扰沈淞易的心都被磨没了,只想立刻回家躺着睡觉。

走出办公室时,员工都走得七七八八,只有几个新来的实习生还留在位子上努力奋战。

许知礼打着哈欠,冲他们摆摆手:“大家快回去吧,辛苦你们,明天好好休息一天。”

实习生受宠若惊地道了谢,许知礼看着他们开始收整自己的东西,才放心上了电梯。

公司的停车场在负二层,面积很大,拐角多得数不清,以至于许知礼经常在这里迷路,找不到淹没在车海里的白色轿车。

他慢吞吞地绕过两个弯,努力回想着自己的车停在哪个方位时,余光中却无意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许知礼顿了步子,几秒后,才有点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去,隔着将近十米的距离,和SUV旁的高大男人遥遥相望。

他怎么会?

许知礼震惊地瞪大了眼,再三确定他不是眼花看错——但实在没必要,像宋砚珩这种脸蛋和身材,实在难以复刻。

而宋砚珩此时就站在他的车旁,倒像个显眼的标识,一眼就能瞧见,甚至显得他那辆不怎么样的工作车都贵了起来。

许知礼加快步子走过去,和笑眯眯的宋砚珩大眼瞪小眼了近一分钟,才茫然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宋砚珩半靠在他的车门上,歪了下头:“我今天掐指一算,有人现在应该很需要一名司机。”

许知礼愣了愣——他在坐电梯下来时,确实一直在心里抱怨为什么当初嫌麻烦没让许知言给自己也配个司机,导致他现在累死累活一天还要自己开车回去。

不过比这个更重要的是——

“你怎么知道我公司的地址?”

许知礼不记得自己有和宋砚珩说过他在哪里工作,尽管知道他是许家的人,也该去许氏总部找他才对。

“我问了沈淞易,”宋砚珩解释,“他说你今天很忙,我正巧有空,就顺便来接你。”

——其实不是,他早就知道了。

许知礼看着一脸真挚的宋砚珩,没有怀疑,滴地一声,车门开锁,他坐进副驾驶,闭上眼睛:“那就拜托你了,回头请你吃饭。”

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许知礼将靠背调后了一些,懒懒地靠着:“对了,沈淞易呢,还在加班吗?”

宋砚珩没正面回答,反问道:“你没和他联系么?”

“嗯,”或许是太忙,许知礼今天破天荒地懒得主动发信息过去,“发了也收不到想要的回复,倒不如不发。”

他闭着眼睛,看不见男人的神态,只听见男人似乎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宋砚珩去过一次他家,算得上是轻车熟路,许知礼倒也不用费心思再去给他指路。

只是正值高峰期,回长宁院常走的那条路人满为患,听广播说光是离开一个十字路口就要排将近半个小时的队。

宋砚珩转过头来问他:“不然我们走另一条路?距离远一些,但没那么堵。”

许知礼最讨厌堵车,于是很快地肯定他的想法:“可以,就走那里。”

于是车子掉了个头,走上另一条宽阔平坦的路。

刚刚的堵车让许知礼觉得脑袋有点发晕——他都不敢想象如果是自己来开有多崩溃,睡意渐渐消散,他将车窗半降下,任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吹散心头的躁意。

他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忽然觉得场景愈发熟悉了起来。

直到如今都经常入梦的校门出现在他眼前,许知礼才反应过来——车子正在经过他们的母校,长夷A中。

A中的有钱人数不胜数,操场、教学楼、行政馆换了一个又一个,唯有大门始终是几十年前的样子,定期会有人来整修,显得仍旧崭新宏伟。

校门顶端耸立着雄伟的钟楼,时针缓缓转动,在下一秒,发出沉重而雄厚的敲击声,正是八点钟的报时。

许知礼没想到这条路正巧经过高中,他将手肘撑在扶手上,兴冲冲地指着学校旁边的那家店铺:“这都快多少年了,老陈家竟然还开着。”

车子停在红灯前,宋砚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家在A中开了将近二十年的小卖部,说是小卖部,其实东西样样齐全,午饭时还可以在那里买到老板亲手做的盒饭。

老板姓陈,叫陈思,人热情又实诚,学生们都爱喊他老陈。

“要去看看吗?”宋砚珩轻声问。

学校需要提前预约才能进去,小卖部不用,许知礼确实很怀念从前的高中时光,顺从地点了点头:“好啊,正好去看看老陈,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宋砚珩将车子停在路边,两人下了车,走进老陈家小卖部。

这里的陈设依旧没变,只是面积似乎又扩大了,因为是周末,所以店里没什么人,柜台前,老陈正哈欠连天地趴在桌上。

听见有人进来,他眼也不抬地说:“欢迎光临,今天草莓酸奶第二份半价,雀巢咖啡八八折,欢迎选购”

许知礼双手撑在柜台上,低下头,“几年前就一直是这句话,到现在一个字都不变啊老陈?”

陈思顿了下,终于抬起头来看人。

这张纯真无害的漂亮脸蛋让他记忆深刻,几乎不用多思考,他就惊喜地站起来,绕过柜台走到许知礼身边:“许知礼,是不是你!”

许知礼笑起来:“记性不错啊。”

“当然了,”陈思也笑,“你可是我的大恩人,怎么可能忘。”

当年A中大整顿,上面决定要让老陈小卖部关门,引进更加高端的售货超市。

而许知礼因为无意间发现了这里的盒饭做的还不错,于是挑剔的他只要没时间回家,就会来这里买盒饭吃。

盒饭很抢手,好几次他没抢上,老陈看他来得次数多,长得又讨人喜欢,于是每次都会特意为他多做一份。

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好了起来。

许知礼听说老陈开了这么多年的小卖部要被迫关门,就去求了父亲,一向惯着儿子的许父立刻找了人,上面要求小卖部关门的命令很快销声匿迹。

“今天你和你朋友随便拿,”老陈豪气地摆摆手臂,“我请客!”

许知礼笑了下,也没客气,玩笑道:“那我可得把你这儿都搬空了。”

“搬空就搬空——”老陈笑着,视线一转,忽然顿在宋砚珩的身上,话锋一变,“诶,这位帅哥,怎么感觉你这么眼熟?”

宋砚珩微微笑着,礼貌回应:“我从前也是长夷A中的学生,您眼熟很正常。”

“不不不,每天来往那么多学生,我不可能个个都眼熟,你肯定做过什么事”

许知礼不以为意:“得了吧,就长他这样,谁能不印象深刻。”

老陈摸摸头,将信将疑:“那倒是。”

说是要搬空,其实两人只象征性地拿了两瓶水,许知礼还多挑了根柠檬味的真知棒。

他拆开包装袋,将糖咬进嘴里,刚打算和老陈告别,就看见他猛地拍了下脑袋,音调很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指着宋砚珩。

“我想起来了,”老陈大喊,“号码牌,那个来买号码牌的,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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