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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二次反转

恋痛癖 林啸也 3940 2024-11-16 10:22:24

从七八节台阶上直滚下去,戚寒撑着地板晃了下神,冷汗一层层沁出额角。

无框眼镜撞碎了,金属防滑链狠狠弹向脸颊,他面色铁青的脸上登时留下一道滚血珠的红印子。

就像给予他残忍暴行最轻的惩罚。

“小歌...小歌还在等我......”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一道血流从太阳穴渗出,滑过下颌,但他压根顾不上收拾,站起来就要往跑。

刚进门的保镖连忙扶住他,“先生,门口有位——”

“备车。”戚寒目不斜视地打断他,仓惶说:“现在就走,我要去找他。”

“可是先生,门口那位顾少爷等了很久,好像是——”

“让他滚!”戚寒猩红的眼怒瞪,又很快转为一种无助可怜:“我要去找我的爱人......”

白桔梗味的信息素随着他的怒气汹涌冲出,保镖当时就被攻击倒地,瘫在地上颤抖着往后倒退,冷汗一串串下淌。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久居上位手段强硬的戚会长露出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仿佛被偷了宝藏而抱着尾巴抽泣的巨龙。

“寒哥!你等会儿!”

陈行火急火燎地追下楼,气喘吁吁地说:“哥们儿我知道你现在很激动,但你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如果画册的内容全部都是真的,那为什么你把手稿给傅歌后一个月中科制药就会推出新型抑制剂?他们前四年都干啥去了?”

他捂着脸骂了声操,“我不是故意阴谋论啊,但最后一个分子式只有你有,只有你知道!除了傅歌给的我想不到其他解释,除非说在你把手稿给他后还发生了别的——”

话音顿住,他看着戚寒骤然紧缩的瞳孔,猛然闭嘴。

“别的......”戚寒喃喃着重复这两个字,想到傅歌归还手稿后的第一个礼拜。

他家突然遭窃,但小偷当场被抓,是他大学的室友刘瑞,两人参加了同一个建模比赛,刘瑞怕输给他,就闯进家里砸了他的参赛作品。

陈行面色煞白,“有没有可能...我是说可能......”

“他不是为了砸建模。”戚寒呆滞地抬起眼,接下后半句:“这只是遮掩他偷手稿的幌子......”

“啪”一声画册掉在地上,戚寒慌乱地捂住脸,嘶哑的嗓子里只吐出一个字:“查。”

半分钟后,陈行打通了电话。

“喂,王局,是这样,我想请您帮我查一位大学同学,刘瑞,五年前入室打砸,应该留了案底的,您看——啊,案底...第二天就被消了是吗?”

话音落地,两人同时抬起眼,四目相对。

戚寒问:“被谁消了。”

陈行说:“是傅林......傅镇英的管家......”

短短几字,犹如晴天霹雳。

“是他指使刘瑞干的......”戚寒的嘴唇不自然地颤动着,布满血丝的双眸顿时放大又迅速缩小,从不敢置信变成茫然无措。

他捂着胸口,像虾子一样佝偻着弯下腰,身体的全部骨血被瞬间抽干。

我自己弄丢了手稿......

Alpha身形狼狈地望着前方,脑袋里满是这句话,泅满泪水的眼神可悲又可怜。

“不关小歌的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我却因为这个折磨了他十四天......”

“我用我自己的错误,折磨了他十四天......”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当时不论怎么逼问,傅歌都说不出把手稿交给他爸的任何细节,甚至还拉着他的衣角不停道歉。

因为戚寒太过自信问题不出在自己身上,因为就连傅歌都以为是自己导致手稿遗失。

他当时被做到失神,双腿打开到阖不上,疼得撕心裂肺地哭喊,却没有喊一句“不要”或者“放开”。

而是全程握着戚寒的手,语无伦次地恳求:“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阿寒,对不起......”

知道了自己父亲的犯罪事实,知道了自己的爱人小时候被那样迫害过,傅歌那一瞬间又心疼又茫然。

可戚寒却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把所有的错误一股脑儿推给了他。

死去的记忆成了最利的刀,一刀一刀捅烂他心口。

戚寒痴狂一般捂住脸,泪水顺着指缝往下淌,“他还在和我道歉......多可笑啊......”

他望着陈行,整个人如同干瘪了的气囊,“你、你不觉得好笑吗?我用我自己的错误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却还要他来求我原谅......我还要他来求我原谅......”

震耳欲聋的一声“砰”砸在耳边,沉重的实木门板被一脚踹烂。

戚寒踉跄着趟过散落的木屑,嗓音劈裂到极限:“我还要他来求我原谅......”

自从十四岁那场噩梦开始,他就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易感期,精神紊乱、狂躁,失控到毫无理智可言。

看到傅歌和傅镇英在一起,知道了自以为是的真相,又被中科制药推出的新型抑制剂证实猜想,从那一天起,戚寒的精神就彻底不正常了。

就连他自己都不能回忆起那十四天里的全部细节,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他统统无法控制。

以至于这五年来每次午夜梦回,都只能看到小beta被锁链吊在床上,那双再也没有半分光彩的眼睛里流出涓涓血泪。

他绝望地问:“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是啊,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戚寒想,他错在遇到我,他错在无条件地爱一个人,他错在两次都陷入自以为美好的囹圄中。

17岁的戚寒,23岁的先生,那是他人生中猝不及防出现的两段光,却无一例外地,摧毁了他全部的信仰。

戚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车的。

明明穿着鞋,一双脚却像踩在沸腾的铁水上,明明呼吸通畅,喘息时却像细针扎进了鼻腔。

满身的伤口血洞没给他带来任何痛感,只有溃烂的心脏,像要被撕裂碾碎一样,疼得他呕心抽肠。

陈行放心不下,和他一起上车,还没关门就从远处跑来一个人影,保镖说这是在门厅里等了一天一夜的顾少爷。

戚寒面沉如水,默不作声。

陈行叹了口气,问:“哪个顾少爷?”

“顾氏的顾少爷。”保镖说。

“啊!”陈行恍然大悟,看向戚寒:“昨天会上被你挑了的那个顾氏,说是五年不准碰药,这是老子不行就派儿子来求情?”

戚寒头都没抬,只仰头靠近椅背里,命令司机:“走。”

可眼见门要关上,顾凛直接飞扑过来扒住车门,两只手被狠狠挤在门缝间,他登时疼得哇哇大叫。

“卧槽!这哪儿来的虎逼。”陈行连忙让司机停车,骂骂咧咧地望着地下的人,“让你滚没听到吗?”

顾凛抱着手,吸了吸鼻子,疼得皱成包子脸,看到戚寒后二话不说直接跪下了。

“戚会长!那件事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了,看不惯你能攀上傅家才拍了傅歌的床照,和我爸和顾氏没有任何关系啊!求求您大人不计小人——”

“傅歌的床照?”

戚寒眼一敛,凛冽的信息素登时横扫过去,alpha低沉的声音一字一顿道:“那张照片是你拍的?”

他跳下车,攥着顾凛的衣领子把人抡上车门,狠狠掐着脖颈,“那个只露了上半身没露脸的alpha就是你,你和他上床了?你是不是给他下药了?”

“不是...我没有......”

顾凛被掐得直翻白眼,脚尖痉挛着乱踢,乱成一团的脑袋里想着戚寒居然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他,亏他看这两个人又和好了赶紧过来认错。

“没、没下药......我们没上床......”

他胡乱拍着戚寒的手,后者深吸一口气,放开了人,顾凛剧烈地咳嗽两声后就赶紧直起腰来为自己辩驳。

“戚会长!戚哥!我发誓我可没碰过他!我就是看不惯你能和傅歌结婚攀上傅家,就趁着他在酒吧喝醉,给拖到楼上拍了两张照片,想着刺激刺激你......”

没上床,就连被拍照也是受了我的牵连......

戚寒苦笑着回想起那场荒谬的“出轨”,想着小歌看到照片时慌乱又无措的神情,心口被一刀刀捅成破筛子。

“他当时,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了!傅家我也惹不起啊!”顾凛说着抓了抓后脑勺,嘀咕着:“我承认我那事儿办得不地道,但我不可能丧良心到为了刺激你而欺负他,而且......而且他后面被人欺负时我还救了他呢!这不就功过相抵——”

“你说什么?”

戚寒猛地抬头,阴狠的眼神直剜进他肉里,“小歌......被人欺负?”

“哈?”顾凛一脸你干嘛明知故问的眼神,“不是你做的吗?这么快就、就忘啦?”

他翻了个大白眼,又畏惧戚寒的势力又实在压不下心底那口恶气。

“我虽然不是什么好鸟儿,但你他妈也是个人渣!傅家刚一没落,你就让傅歌出来陪客,他当时刚18岁,还是你的未婚夫呢!你怎么忍得下心——啊!”

话音被一拳截断,戚寒双目赤红地把他摁在地上,水红的眼眶几乎瞪裂,“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小歌到底怎么了,什么叫我让他去陪客!”

“说就说!我还怕你不成!”一连挨了两拳,顾凛心底积压已久的怒火彻底爆发。

“你当年那一套连招可真够恶心人的,傅家刚倒台,你就拉傅歌去陪那些大腹便便的油腻老男人喝酒,明知道傅歌不给敬酒得罪了他们,还故意把他留在门口,他后来被人拖进巷子里时哭得有多撕心裂肺你知道吗!”

他攥着戚寒的衣领把人反推在地,用尽全身的力气打他,边打边粗喘着嘶吼:“要不是我当时...我当时去的及时,他就被那些人欺负了!他刚满18岁啊!”

“那是我们学校多少人的白月光,追他的人从高一到高三就没断过,我喜欢他三年多,三年多!可他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畜牲,戚寒我/操/你大爷!”

一拳又一拳落在身上,嘴角被血污浸透,双肩的伤口也晕出了大片的殷红。

戚寒却像五感被封闭一般躺在那儿,不还手,不作声,只有耳边顾凛的低吼怎么都挥之不去。

一个晃眼,头顶的昏暗夜幕就兜头砸下,逼仄的空间被撕裂出一个大洞,戚寒在里面看到了最后几天的傅歌。

傅镇英的判决下来了,当年的仇怨好像告一段落,他把锁链从小beta身上解下,问他最后还想要什么,夫妻一场,只要不难都能答应他。

傅歌当时已经不能发声了,就用手指沾着水在桌上写,“我想见他一面。”

这个他,自然是傅镇英。

戚寒说好,不过作为交换要傅歌陪他去一个饭局,他查到傅歌的姘头就在饭局上的那些二代中间,想带他去把那个人找出来,但开口却恶劣到极致:“把你的姘头伺候好,我就让你见你爸。”

傅歌那时怔了半晌,即便早已被折磨到麻木,可看着他的眼神依旧绝望又讽刺至极。

他知道傅歌是误以为自己要他去陪人喝酒,却故意不解释,一心想逼他的姘头现身。

酒过三巡了也没人找上门来,傅歌刚给临座的老板倒上酒,还没来得及敬他就看不下去了,直接拉着人夺门而出。

可他不过是买包烟的空当,再回来傅歌就不见了。

电话打不通,叫名字也没人应,他以为小beta是提前跑了,一怒之下叫了所有保镖过来抓他,可五分钟后他又自己跑了回来。

戚寒还记得他当时衣衫不整,眼框被泪泡红,身上全是陌生alpha的信息素,踉踉跄跄地冲进了自己怀里,不停地颤抖抽噎。

可戚寒当时只以为他去见了那个姘头。

他恨不得把那个陌生alpha千刀万剐,让他再也不能在傅歌身上留下任何味道,持续不断的易感期让他理智尽失,傅歌脖颈间的那枚吻痕则让他彻底发狂。

他一言不发,把小beta重新抓回了车上。

时至今日,戚寒终于知道傅歌当时为什么哭得那么厉害,那么绝望,明明眼底恨意滔天却依旧无助地抓着他的衣角。

因为他被自己的爱人亲手带到了一帮刽子手面前,却连一句求救都喊不出声。他拼尽全力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戚寒却不停地逼问他和“姘头亲热”的细节,让那些恶心的片段在他脑海里反复浮现。

那天晚上傅歌眼底最后一丝希望也湮灭殆尽了,他不再哭,不再叫,变成了一只破烂不堪的摆件。

戚寒温柔地抱着他,声音却阴冷得可怕。

他说:“交易作废了。”

“你爸把我爸打死时都没留给我再看他一眼的机会,我凭什么给你呢。”

傅歌痴傻地抬起眼,任由那句话擦过耳边:“你再也见不到他了,傅镇英被判了死刑。”

也是在那一天,傅歌和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小beta用嘴咬下了他脖子上挂着的戒指,按着钻石锋利的切割面硬生生划开了自己的脖颈。

温热的血像热水一样泼洒到脸上,戚寒听到他的嗓音凄厉又沙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不知道第几拳落下,他的右眼被顾凛砸得洇出了血。

戚寒绝望地起身推开人,喉咙里突然涌上一股腥甜的温热,他捂住上腹痉挛一抖,张嘴就吐出一大口血来,也像热水一样泼洒满脸。

悔恨如蛆附骨,钻进他每一丝血肉。

再也不得剜除。

顾伯的电话打进来,急声道:“先生!傅少爷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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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他像那个丢了宝藏抱着尾巴无能狂哭的巨龙哦ʕ̯•͡˔•̯᷅ʔ ᐝ

七狗:老婆啊...呜呜呜我的老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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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牌了,就爱看天之骄子知道真相后为爱发疯把肠子悔青,给我砸一点海星好吗!海星多多更新多多!大感谢ꪔ̤̥ꪔ̤̮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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