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都呆住了。
感受到自己的裤子被提起来,他的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就为了给他擦个屁股,白瞎了一身衣裳,也太浪费了。”宋凉很是心疼。
没有手纸,树叶也能擦啊!
大不了回家洗洗干净。
姚瑜给小孩儿穿好裤子,又把自己身上的裘衣脱下来裹到小孩身上,轻松便将他抱起来了。
“善善许久不见爹爹了,可有想爹?”
什?
什么?
善善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好看的叔叔,不敢置信。
他再说什么?
他说什么爹爹?
不可能吧?
善善羞愤之极。
这怎么可能是善善的爹爹?
善善小嘴巴一动,他想叫爹的,可他的目光突然落在刚给他擦屁股的布上,突然眼睛刷的一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挣扎着逃离姚瑜的怀抱,朝宋凉伸手要抱。
宋凉也被吓到了,一把接过来。
姚瑜不明所以,以为孩子认生,只好不舍的递给宋凉。
“善善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怕了?阿爹没骗你,爹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宋凉拍着他的屁屁哄道。
善善把脑袋埋进宋凉怀里,对姚瑜撅着屁股,不肯正面对他。
只是哇哇的哭。
…
善善是想过第一次和爹爹见面的场景的。
那时候他应当穿着最漂亮的衣服,梳着最漂亮的头发,而不是像现在,裤子都没穿,还拉了粑粑没擦屁股……
呜呜呜呜……
善善没脸见人了。
只是哭着哭着竟睡着了。
姚瑜眼馋极了,等他睡了才敢抱他,“把孩子给我吧,我这里马上忙完了,等忙完了就和你去接娘。”
宋凉不像姚瑜两年没见善善,他可不稀罕,一听说姚瑜要帮忙带孩子,他恨不得能立刻把这小胖墩脱手了。
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进了府衙。
“大人,您怎么还抱着个小孩子啊?”
姚瑜满脸笑意,“是我儿子,从老家来看我。”
“看着有六岁了吧?小家伙长得可真好。”
姚瑜:“……四岁半。”
“哎呦,四岁半就这么胖乎?”
姚瑜笑着点点头,“他自小就长的快。”
说着,姚瑜先进了后院,轻轻推开门,掀开被子,宛如对待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把善善放进早已经被炕火烘热的被窝。
姚瑜轻轻的亲了亲他的额头,又轻声退了出去。
他还得去接娘和宋凉。
姚瑜到的时候,赵氏已经穿戴好了。
这客栈简陋,晚上冻人的厉害,赵氏觉都没睡实,宋凉一进门她就醒了。
听到宋凉说姚瑜回来了,她立刻就没觉了,连忙收拾了东西出门。
走出客栈大门,就看见月光下一道高大的身影侧对着她。
赵氏不敢相认。
这怎么比以前更高大了一点。
都二十多了还能长?
赵氏确认一般看向宋凉,宋凉朝她点点头,赵氏才敢朝来人走去。
姚瑜也听到动静,他回过身来,“娘?”
赵氏顿时热泪盈眶了,“哎——”
姚瑜大步上前,接住了她手里的行李,“这一路辛苦了吧?”
“不辛苦,只要咱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怎么都不辛苦。”
姚瑜将赵氏揽在怀里抱了抱,然后松开她,“跟我回去吧,我走的时候已经让人把炕烧起来了。”
姚瑜和宋凉一起搀扶着赵氏回到府衙后宅,帮她安置下来。
“这房子怎么这么大?”赵氏长见识了,她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房子,里间外间加起来都顶他们老家房子大小了。
“是之前的大人修的。”姚瑜接话道。
“是哪里的大人,可真是好人。”赵氏没多想,此次满心只有这暖和气派的房子。
“不知道是哪里的,不过因为贪污,已经被拉去砍了脑袋。”
赵氏闭上了嘴。
许久,她忍不住开口,“你可不能干这样的事!房子小点就小点吧,总好过丢了小命。”
老母的教诲姚瑜笑着一一应下,待将赵氏安置好,他才和宋凉回了他的房间。
宋凉自出了赵氏的房门就被他拉住了手,姚瑜没说一句话,只是却攥的很紧。
那力道让宋凉心脏砰砰。
两年不见,宋凉竟有些害羞,一进屋门就要小跑着去看善善。
却被姚瑜一把扯了回来,扑到了姚瑜怀里。
“他睡着了,不用管他。”姚瑜声音低哑道。
宋凉瓮声瓮气,“可是我们也得去睡觉啊!”
“我们去外间睡,那里也很暖和。”姚瑜压低声音,诱惑一般。
宋凉搁在他胸膛上的手,慢慢滑落至他劲瘦的腰间,“好。”
姚瑜轻笑一声,拦腰将他抱起。
…
第二日,一家人都起迟了。
赵氏虽然睡的也晚,可她竟是第一个起床的,不过她知晓小夫夫两久别胜新婚,就没去打扰他们,自己吃了早饭就四处转悠去了。
善善睁眼时天已大亮,他睡的很踏实,所以没什么起床气。他揉了揉眼睛,没一会儿自己就醒了。
入眼是他阿爹,手搁在他身上,睡得很熟。
善善刚想爬起身来,就被后面的一只大手按住了腰身。
“动作轻些,别扰了你阿爹睡觉。”姚瑜清心寡欲了两年,难得放纵了一遭,此刻整个人都慵懒起来了,他早早醒来,却并没有起床,只是支着脑袋,看着父子俩得睡颜。
只觉,怎么都看不够。
善善小身子一僵,昨日的记忆在他脑中回闪。
好丢人啊!
若不是昨晚哭过了,他高低得再哭一场。
“是不是想尿尿了?”身后之人柔声问道。
善善本来不想尿的。
可被这么一问,就突然想尿了,想着想着还有点急。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叽叽,想揉一揉,憋回去。
身后之人轻笑着将他抱起,除去他的小裤子,“爹爹抱你去尿尿。”
见了亲爹两面,第一次是拉粑粑让亲爹给擦了屁股,第二次便是让抱着撒尿,善善都害羞了。
“嘘嘘……两年不见,善善果然长大了许多。以前爹爹抱善善撒尿,善善每次都非要坐在爹爹的腿上。”
说到以前,善善也有些好奇了,“以前你也会照顾我吗?”
不应该都是阿爹和奶奶吗?
“当然了,你是爹爹的宝宝啊!”
宝宝?
善善红着小脸偷偷瞄了他一眼。
只是瞄的太匆忙了,根本没看清。
善善还想再瞄他一眼,姚瑜已经换了个方向,将他正面抱起。
俊美的脸瞬间在善善眼前放大,善善猝不及防,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许久。
爹爹……和自己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
姚瑜不懂小孩子的心思,他笑着亲了亲善善的脸蛋,“宝宝饿了吗?”
爹爹不但亲了自己,还喊他宝宝?
善善心里很害羞,害羞的表现就是表面显得很乖,这让姚瑜都惊奇了。
如果他没记错,他走的时候善善可是个人来疯。
果真男大十八变?
想起两年前的小颠崽,这让亲爹很不适应啊!
重新被送回床上,看到睡得跟小猪似的阿爹,善善气的哼了一声。
阿爹总骗自己爹爹很喜欢打小孩,现在看来阿爹和奶奶才是最喜欢打小孩的。
爹爹会叫自己宝宝,还喜欢抱他。
…
中午的时候,一家人才坐在一起吃了个饭。
吃完饭一天姚瑜都不忙,宋凉昨晚累坏了,吃完又回去睡了,姚瑜就抱着善善四处转悠。
府里有一些帮工的人,他们见姚瑜每天把那么大一只善善抱在怀里,都忍不住无语。
不过他们没说什么。
毕竟这么大的胖宝宝,谁不稀罕呢,更何况还是大人自己的宝宝。
一直到十天后,姚瑜这个稀罕劲儿才过了,他和宋凉腻歪完了,聊起天来,才突然想起善善的学业问题。
对此,宋凉是这样说的,“哦,善善很聪明啊!每次先生安排的功课他早早就完成了,剩下大把的时间都去玩耍了。”
姚瑜在得知善善跟着村孰里的先生只学了千字文后,便决意亲自教授他知识。
不得不说,小孩子记忆力就是好,姚瑜每天带他一起读书,他很快就背过了,但就是太多动,耐不下性子坐着写字。
他那一手字,狗刨一般,实在难以入眼。
练字并不是一日之功,姚瑜也不逼他,每日悄悄的给他的学习增加难度,只要他每日早早学完,倒也不拦着他出去玩。
秋去冬来,冬去又春来,一家人难得一起过了个好年。
年后赵氏和宋凉也参与到互市中来了。
他们依旧卖胭脂,只是别国都小且穷,拿不出银子来买,宋凉便接受他们以物易物。
生意倒也红火。
春风和煦之际,春闱拉开了序幕。
春闱大抵是京城现阶段一等一的大事,也是目前最热闹的事。
因是第三届,国家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已经日渐安稳了。百姓日子越来越好,这读书人也就越来越多。
因而,这届科举来参考的读书人极多,连不少大臣都让自家子侄来试上一试。
第一届和第二届与之相比,热闹程度就差远了。
皇上虽没有以前那么缺人了,但他见了这番热闹景象依旧高兴。
这说明他所治下的国家繁荣昌盛,人才辈出。
是个好兆头,哈哈哈!
“这般好年景,琼林宴必须大办,来人吩咐下去。”
下面的人领命。
皇上的吩咐,他们自然会认真对待。
在京城里一派热闹之时,姚瑜也没闲着,他趁着春光正好,带领新安府的百姓把图靼的河道修了修。
图靼有个水源,水流流向地势比图靼低的留州。
这也是留州年年遭灾的原因之一。
图靼每年到雨季时,留州的雨季后脚也跟着来了,这上游还发着大水,下游又紧接着下起雨来,可不得也跟着发洪水吗?
…
其实,几十年前这河道是一左一右有两大支流的,一边流向易干旱的金洪县,一边是流向留州。
几十年前两国交兵,有个大聪明想用水攻,就炸毁了堤坝,致使河流改道。
时间长了,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这事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若非姚瑜细查资料,他也不知道。
得知这事之后,姚瑜经过慎重思考,决定将几十年前的河道修一修。
姚瑜不是个喜欢拖沓的人,按照惯例,给龙王上了香,就开始动工了。
京城在大摆琼林宴时,姚瑜在和人一起修河道。
自从宋凉开始做生意了,善善又没人带了,姚瑜只好把他带到身边,还给他发了个小锄头。
姚瑜则坐在一旁喝茶。
小兔崽子实在是会装,也就刚来那几天装的人模人样,后来熟了,就又疯起来了,疯的还比之前更厉害了。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姚瑜依旧采用给他找事消耗他精力的法子解决问题。
小家伙吭哧吭哧,农夫见了都心疼。
“大人,让小公子歇歇吧,这么累的活哪是他能干的?”农夫在旁边瞧着不忍。
姚瑜吹了吹茶沫,“无妨,他还小,没那么容易累。也该让他识识人间疾苦了。”
众人无人再劝。
幸好河道只是重修,不是第一次挖,因此工程量有限,能省不少时间。
晚上回去,赵氏看着小手磨出泡的善善心疼不已,“天天出去脏兮兮有时还弄一身伤回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皇上也真是的,把你扔到这偏僻地就不管了。”
一身伤?
这描述过于夸张了些。
不就是个小口子嘛!
不过对于留在此处,姚瑜却乐在其中,“这样才好呢,前年伴在陛下身边的日子才是真的生不如死,只盼他永远别想起我这个人,让我安生过几天日子。”
赵氏边替善善擦小手,便道:“听说皇帝老爷又考试了,他身边定是聚集了数不清的能人。”
“是吗?”要不是赵氏说,姚瑜都忘记春闱了,他想起从前种种,他轻笑了下,“那真是好事,只盼吾皇能得遇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