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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华北博览会(三)┃那个十三年前救下的男孩,名叫言臻,成长得很好。

销冠跑路要去养猪啦 千知北 3258 2024-11-20 11:02:47

“他不能开车的,”任肖坐在病房外的座椅上,姜徊酌站在门边。

他们说话声音很轻,言臻打着吊瓶,还没有醒。

淋了场雨就晕倒不大可能,把言臻送到当地的卫生院后,医生检查了一番,说言臻是肺部感染。

任肖身上裹着毛毯,说:“他确实淋了很久的雨,我说这些不太专业,但他晕倒大半是因为开了一路的车,又没有找到你。”

“我以前能感觉到,他排斥坐车,是因为父母的车祸么?”

任肖抬了下头,问:“你知道?”

“嗯,”姜徊酌看着病床上的人,“他提到过。”

“他亲眼见过自己父母的死亡,最后时刻被人救出来侥幸逃生。因为联系不到你,他开车四个小时来到这里,你应该知道,他有多么喜欢你。”

姜徊酌没答话,被雨打了许久的脸色肃冷。

他们之间沉寂了好久,姜徊酌忽然问:“他还那么小的时候,亲眼见到了父母的死亡么。”

任肖诧异地看他一眼:“你不知道?”

“关于车祸,他只简单提了几句。”

那还是在畜牧展后的庆功宴上,他们在露台上,言臻所讲的晦涩过往。

“那时候他才11岁,好像是国道上,和一辆大货车撞了。情况很危急,他坐在后排,被挺年轻的一个人救了。”

有个记忆涌入脑海,姜徊酌猛地转头,问:“哪条国道?”

任肖摇头:“我记不住,这些不是言臻和我说的,是我陪他去医院,奶奶犯迷糊时说的。我隐约记得那条公路,好像是什么‘几遇公路’,我还查过,有个挺美好的寓意。”

鲜明的画面浇泼而来,姜徊酌避无可避。

那是他高考后的暑假,独自去转祖国的大好山河时,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双遇公路。

之所以想去,是因为父母常常提起。

楚姚和姜昌宁的初见就是在那里。

小时候姜徊酌提过要去看看,楚姚不应:“等你长大了自己去吧,那是一个很美好的地方,不该由我们带你去。”

而他终于去到那里时,却目睹了一场车祸。

那辆小车被大货车撞翻,里面的人生死不明。六月的天气炎热,公路滚烫。

他没有丝毫犹豫地跑过去,砸开后面的车窗,将血液糊了满脸的男孩拉出来,没能再回去救人,身后的车就爆炸了。

那一刻的感觉历久弥新,他冲回去抱紧男孩,可怀里的男孩在刹那间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他濒临抱不住。

明明全身都涌动着莫大的抗拒,男孩又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他死死抱着男孩,说:“别看。”

同一时间,他听到男孩喉间的呜咽,断续、悲凉。

仿佛世间最惨痛也不过如此。

后来他背着男孩,有救护车赶来,他们就此分开。

这些年里他时常会想到那个男孩,想这些年男孩在哪里,是怎么生活的。

现如今他得到了答案——

那个十三年前救下的男孩,名叫言臻,成长得很好。

他顽强、独立、优秀,能辩明是非,会尊重旁人。

他踽踽独行,被生活推着走了很多年,踏过无法预料的前路,尝遍辛酸,却依旧愿意和这个世界握手。

他现在有一个同性.爱人,叫姜徊酌。

姜徊酌望着言臻,浅笑了下,轻声说:“言臻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

他走进病房,探手摸了摸言臻的额头。

任肖见状没打扰他们,继续待在外面,却依稀能听到一些话。

姜徊酌坐在床边,说:“你早就知道了是么,所以才会问我有没有去过双遇公路。”

昏迷的人没有反应,姜徊酌握住他的手:“这条公路似乎真的有些灵,可我并不觉得它美好。即便说这些毫无意义,可是言臻,如果有可能,我宁愿你从未去过那里。这样你兴许可以家庭美满,所走的路不会太艰辛,不论十三年后的我们是否能相遇。”

门外的任肖怔然。

他慢慢想起了奶奶所讲的话,那条公路人们都说美好,说在那里初遇的人兜兜转转总能重逢,在言臻家却是不可言说的伤痛。

他又听到姜徊酌的话,瞬时恍然,原来救下言臻的那个人是姜徊酌。

可姜徊酌……

兴许人们立场不同,思考的角度也不一样。

任肖在那瞬间觉得言臻和姜徊酌是真的有缘。可姜徊酌,在说,如果言臻能免去这颠沛的一路,他宁愿从不相遇。

指尖摩挲着言臻的手背,姜徊酌继续说:“可这一生已经定下了,姜徊酌遇见了言臻,他会永远爱言臻。”

……

卫生院的医生不够,先紧着别人包扎完,医生上来找姜徊酌。

“和你一起的那个人呢?”医生问。

任肖指了指病房:“我去叫他。”

他叫出姜徊酌,等着言臻醒的时候去接了壶热水。

殊不知言臻就醒在这个时间。

言臻眼睛也有些发炎,睁开后有半分钟什么都看不清,身边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喉间干涩,强撑着坐起身,手上的针管回了一截血。

视线逐渐清晰,他先看往旁边的病床,空的。

他扶着输液杆往病房外面走,踏出门的那一刻,听到楼道尽头熟悉的声音。

“言臻——”

姜徊酌仓促包扎完,立刻上楼,刚到拐角就看到踉跄出病房的言臻。

言臻顺着声音望去,撞进姜徊酌的视线里。

他们都没有立刻动位置,就显得对视那一眼格外长。

言臻刚想朝姜徊酌走近几步,身后蓦然响起音乐。

“Oh oh~

Oh oh~

Oh oh——

……”

这段音乐经常出现在各大热门剪辑里,用来相配各种重逢和一眼万年的片段。

此刻它正响在另一个走廊尽头、拎着水壶的任肖手机中。

言臻脑子还不太清醒,他愣了片刻,纳闷这是哪里来的音乐。

任肖慢慢调大音量,做好事且留名地想:就眼下这个场景,必须给我兄弟上BGM!

言臻转过头,终于循到声源,还看到任肖十分酷地朝自己招了下手。

任肖示意:不用谢,这都是兄弟应该做的。

“……”

嗓子哑到说不出话,言臻指向任肖的手机,想让他关掉。

任肖错误理解,把音量开到最大。

受伤严重的全部转到了省医院,这里除了言臻,还有几个输液的人。

旁边的病房里探出来几个脑袋,看看是哪里上演了电视剧戏码。

言臻扶着输液杆,回望姜徊酌,无声地捂了下脸。

他没再走向姜徊酌,闷头回了病房。

姜徊酌快步跟上,徒留大善人一人杵在原地。

任肖:“?”

带着BGM,拎着水壶回到病房,那两位正“浓情蜜意”地对视。

任肖走过去给言臻倒了杯水,刚要递过去,突然瞧见坐人家旁边的姜博士手里正握着一杯水。

得,用不着自己了。

任肖默默收回,为了不太尴尬,抿了一口,然后被烫得斯哈半天。

言臻摸着姜徊酌的额头,一言不发。

姜徊酌身上有很多处伤口,言臻只在黑夜里摸到了,却没有亲眼见到。现在醒来,也只是见到了密密麻麻的包扎。

“我没事,”姜徊酌逗人,“说句话我听听。”

言臻无语。

手里的水杯温热,姜徊酌让言臻靠在床上,水杯送到他的唇边。

任肖: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

言臻抿了一口,刚要出声,嗓音嘶哑:“你……”

姜徊酌摩挲着言臻的手背,打断了他的问话:“当时前面的车都在往回返,后面的车不知情,我被堵在了山弯那里。其实我下车很早,但听到前面有一辆拉满育肥猪的车撞上了护栏,车上的猪被撞了下来,受惊乱跑,很危险。”

任肖插话:“你说猪还是人?”

姜徊酌看着言臻:“猪危险。它们乱跑,什么都看不清,对人也危险。”

言臻点点头。

姜徊酌:“我带上手机了,打着手机光从护栏下拽猪的时候掉了,没找到。”

任肖继续插话:“这点以后你真的要注意一下,手机是和别人联系的途径,你这个情况,别人得担心成什么样。”

“嗯,”姜徊酌又把水杯递到言臻唇前,喂着他喝下,神色不辨:“不会这样了。”

言臻摇头。

任肖:“?”

“不用,”言臻的话有些听不清,“平安就好,我们没那么急。”

任肖:“[惊掉下巴.jpg]不是哥们,你都晕倒了,还没那么急呢?”

言臻高烧没退,还蒙着疲软的病态,打着吊瓶,脸色苍白,浑身上下都是软的,就嘴硬:“晕倒是因为淋雨了。”

姜徊酌攥人手的力度不自觉缩紧,回了声:“嗯。”

任肖:“得,您二位继续,我去打饭。”

他出去后,姜徊酌喂着言臻喝完剩下半杯水,侧了下身放水杯,听到这嗓音极哑的人说的话:“姜博士,你别自责。”

姜徊酌动作顿了下,玻璃杯放在柜子上,无声无息。

言臻伸手拽住姜徊酌的衣角,又要重复:“我没事,你别……”

话未能说完,尾音被闷在吻里。

姜徊酌一手撑床,另一只手扣在言臻颈后,俯身吻了过去。

这个吻很重,掠夺彼此的空气,他听着这人喉间溢出的沙哑轻哼声,分开时在人下唇上咬了一下。

言臻不可置信地看着姜徊酌:“咬我?”

他们离得很近,姜徊酌垂眼看着他的嘴唇,眸内情绪流转:“嗯,我好奇什么嘴这么硬。”

说完又要凑近。

为了不被再咬,言臻往后靠,躲了一下。

哪知姜徊酌中途换了方向,吻上了他的侧颈,声音缓缓沉进他耳间:“明明这么担心我,怎么嘴硬不说。”

言臻阖着眼睛:“我说的是实话。”

姜徊酌说:“我要听的也是实话。”

“……”

言臻心里被挠了一下,抓着姜徊酌衣角的手指松开,埋脸在他颈窝蹭了蹭,坦诚道:“我很担心,担心到……我觉得这一生都不会开心了。”

姜徊酌安抚着亲他的额头:“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言臻,你会永远开心。”

……

任肖进来后见到全然换了个画风,躺床上这位明显没那么紧绷着了,坐床边那位正调输液管速度。

“嘿,”任肖突然就乐了,“你俩一个眼睛肿嗓子哑,一个浑身都是补丁,真配。”

随后,两记眼刀就杀了过来。

任肖:两股杀气,行,我出去吃。

言臻还发烧,胃口不怎么好,吃了几口就睡下了。

姜徊酌端着饭盘走出去,顺便收走了任肖的,说:“他睡着了。”

任肖说:“好。”

他看着姜徊酌离开,再回来时,见到他手里多了个盒子。

“?”任肖纳闷,这是买啥去了。

结果姜徊酌拿着盒子站在他面前,递了过来。

任肖更懵逼了。

姜徊酌保持着递给他的动作,说:“旁边只有一家鞋店,将就穿。老板还送了双袜子,放盒子里了。”

任肖穿着拖鞋,此刻有些无所适从。

他怔怔接过,问:“你咋……”

“我们也算是朋友,还有,站在我的立场,谢谢你陪他过来。”

“不用谢,”任肖有听到姜徊酌心里话在前,现在又被送鞋在后,确确实实认可了姜徊酌。

但他不知道还要说什么,自己裤兜里的手机响起。

他看也没看,摁了接通。

“喂。”

对面是个女声,愣了几秒,问:“是言臻吗?”

“不是,”任肖看了看手机,“我是他朋友,拿着他手机呢。”

“那你能把手机给他吗,找他有事情。”

任肖说:“不太行,你说吧,我转告他。”

“那……你问问他,看他能不能找到姜博士。”

ฅ 作者有话要说:

1.鸣谢文中BGM!

2.言臻嘴硬,被姜博士亲软了。

3.谁懂啊家人们,写前面我还差点哭了,后面被梁威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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