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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爱我还是他 需要保护的人 4405 2024-12-13 10:25:15

顾南不敢在森林停留, 为什么不敢他也不知道,只是脑海中顾西洲那白到透明的侧脸在脑海中一直挥散不去。

他急急忙忙将自己车后备箱里的现金箱子提出来,放上库里南的引擎盖。

这条山间小路无人经过, 不怕被偷。

踩油门的脚有些发软,心思困在这小小的车内空间。

顾西洲这段时间住在哪里?顾西洲在哪里吃饭?顾西洲跟踪自己多久了?次次都跟吗?

顾南不敢细想。

顾西洲为什么瘦了这么多?他脸色为什么那么差?为什么不回申市一直留在挪威?

一路不知道怎么回的家, 顾南嘭地关上门, 又迅速回头朝外面瞧。

黄昏路灯照不亮整条街, 闪烁着碎光的银针密集地从天空砸落。

箱子还回去,代表他知道了一切, 顾西洲会不会就此退却?

这个问题顾南没有在此刻等到答案, 静候等到半夜, 一阵极其微弱的车子熄火动静穿插.进叮叮咚咚的雨声里。

房间昏暗一片,他从床上爬起来, 赤脚走到窗前悄悄掀开窗帘。

夜色朦胧的雨街,库里南主驾驶车窗半降,露出一只戴着腕表的手, 指尖萦绕着翻滚的烟雾, 猩红烟头在模糊的下颚轮廓忽明忽暗。

顾南睁大眼睛, 努力透过雨幕去辨认顾西洲的神情, 可他什么都看不到,只清晰地看见烟一支又一支地燃起来。

足足十几分钟,不断升腾的烟雾才消失不见。

车门打开,修长的双腿稳稳踩上布满雨水的地面。

顾西洲动作轻缓, 合上车门,来到后排再拉开, 提出那个银白箱子。

顾南蓦地屏息凝神。

他躲在窗帘后,在窄窄的视线里看见顾西洲打着黑伞提着箱子, 一步步朝房门靠近,附身将箱子放下,又抬手将头顶在风中飘摇的灯泡固定在镂空的灯罩中。

这一切做得太过流畅自然,顾西洲到底在门前待过多少次?

意念趋势,顾南想也没想转身冲出去。

开门动静很大,足以吸引所有注意力。

他停在灌满冷风的廊下,顾西洲也抬眼看来。

两人无声对望着。

顾西洲肩头挂着水珠,脸颊素白,又很高,像被框在门内那样。

仅仅对视0.00秒,顾西洲主动回避视线,同时驱车离开。

顾南根本就没反应过来,顾西洲眨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箱子……顾南再次提回来,辗转到早上六点才睡着。

接下来几天半夜,顾西洲没有再来。

顾南打消了还箱子的念头,不知道顾西洲到底想干嘛,只是他要去做自己的事。

冬天即将来临,客户家的绿植需要定时做养护。

揣着沉沉心事忙碌,顾南差点搬错了花。

这几盆欧石楠需要带回温房将养,花盆很重,他跟客户两人合力搬进小破车的后备箱。

小破车其实不是顾南的,是房东奶奶的代步车,老太太年纪大了用不上,所以免费给他使用。

到家后,顾南先将车子停在门口,进屋去拿卸货卡扣板。

就这短短几分钟,回来时这几盆欧石楠已经放进院子里了。

“始作俑者“正是好几天都没露面的顾西洲。

顾南抓着卡扣板,望着他,顾西洲就没有立即离开。

除了前几天的雨夜对视,算起来两人已有三年没有这样面对面。

四下安静无比,顾南心头一片复杂,总是会想起顾西洲在深夜抽烟的动作,在森林里静坐的轮廓。

固定灯泡、帮忙搬花。

几年不见顾西洲变化很大,他不再像那个高高在上的顾总,反而变得陌生起来。

这么多天藏在暗处,没有干涉,没有关起来,没有把自己带回家,甚至还在背后帮忙。

想到这里,顾南不愿承认地撇开脸,还是说:“谢谢哥哥。”

闻言,顾西洲动了动,从他手上的卡扣板收回视线,“是不是要往家里搬?”

“不用……”顾南磕磕绊绊地,“我有小推车。”

“你的手不能提重物。”顾西洲尝试性上前半步,“搬完我就离开。”

顾西洲的态度、行为举止都在善意的正常范围内,忧虑和恐惧一点点消散,顾南不那么怕他,提了半口气犹豫道,“要放进温房。”

“好。”顾西洲点了头,“我可以进来吗?”

院子很大,谁也挡不着谁的路,听到这句顾南还是退开半步,他一退,顾西洲也跟着退。

两人霎时拉开一大截距离。

顾南不明白顾西洲为什么这么做,但回答说:“可以进来。”

顾西洲这才重新靠近,抱起欧石楠,“温房怎么走。”

顾南抢先迈上台阶给他开门,只是顾西洲在家门口停下了,视线落在毛茸茸的拖鞋上。

“没有多余的鞋子。”顾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还有点着急,“没关系,我本来也要打扫。”

这种谎言简直都不用拆穿,一眼扫过。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房子打扫得非常干净,客厅小茶几上插着鲜花,浮动着淡淡的香气。

他带着顾西洲穿过客厅、走廊、厨房,来到后院温房。

温房比家中更暖和,日光灯24小时开着,各式各样的鲜花盛开,香气更加馥郁。

顾南指着角落,“放在这里就好了。”

顾西洲放下后,又如法炮制将剩下几盆搬进来。

这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没有任何危险发生,顾西洲也没有做出任何逾矩的举动。

顾南焦躁的情绪多多少少缓和下来,在外套里搅着手指,踌躇地问:“哥哥……你要洗手吗。”

因为对房子不熟悉,顾西洲就近原则拧开后院墙角的水龙头。

顾南飘声提醒:“这个水很冷,卫生间里有热水......”

两人一前一后返回家中,谁都在刻意错开脚步和距离。

硬要形容,就好比彼此衣角有剧毒,沾上就死的状态……

顾南装得很淡定,摁开卫生间灯,“需要等一下才会热。”说完他把门口让开。

顾西洲擦着他的肩头进去,垂眸站在水池边,一声不吭等水热。

洗手台摆放的东西很简单,一套牙具,还有一瓶擦脸霜。

印在盖子上陌生的挪威语不认识,那英文还不认识吗?

字眼分明写着:小企鹅儿童面霜。

顾南不明白顾西洲干嘛笑,虽然那笑容转瞬即逝,但他还是看到了,又发现自己很呆,顾西洲等水热洗手,他站这里干什么?

意识到这个问题,顾南赶紧出去,把餐桌上的薯片饼干什么的扫进抽屉。

一分钟后顾西洲出来,径直走到门口,柔和地问,“下次搬花是什么时候。”

“欧石楠要养到春天才送回去。”顾南解释完说,“谢谢哥哥。”

“少吃饼干多吃饭。”顾西洲点了下头,“我走了。”

他的脚步没有停顿,顾南尴尬地停在原地也没有挽留。

只是这天之后,两人关系似乎近了那么一丢丢。

顾南发现顾西洲每天半夜都会将车停在外面大街,当然他并没有刻意去等去看,只是每天半夜醒来都能发现而已。

相安无事地又过了几天,顾西洲提前到晚上8点来。

他也不敲门表明来意,顾南更不会主动邀请。

顾西洲就像保护神似的一夜又一夜地守在外面。

透过窗户,顾南悄悄窥察过他许多次,也挣扎过许多次。

时间一天天过去,天气越来越冷。

这天上午顾南去超市买东西,顾西洲突然冒出来给他结账,帮他提购物袋,还在停车场告诉他,快下雪了尽早给轮胎装防滑链。

又过了一天天,火车门铃哔哔两声。

顾南出门一看,发现两名工人站在外面,说是上门安装热水系统。

顾西洲远远站在路边,不靠近也不解释。

保驾护航似的,像根标杆杵在那里。

“麻烦你们稍等一下。”顾南对两名工人说完,主动去到顾西洲面前,“我没有订这个。”

工人卸下来纸箱上有品牌标示,这套热水系统很贵很贵,加上人工费差不多要花三十万挪威克朗,折合成人民币差不多是十五万。

顾西洲垂着薄薄的眼皮,一直都不愿意抬眼:“冬天会冷,你不要碰冷水。”

顾南哑口无言,在某些方面顾西洲还是保持着他的强势霸道,但说到底,是为自己好。

拒绝好像很矫情,可是这么多钱。

没等他想出合适的理由,顾西洲往后退了几步,声线很低地问:“我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

顾南小小地“啊”了声,“我、没有……这个很贵啊。”

“你有没有生气。”顾西洲问。

“没有生气。”顾南小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顾西洲征询他的意见,也是解释:“怕你不收所以不敢提前告诉你,我自作主张送来,如果你觉得不舒服要及时告诉我。”

这下,顾南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好半晌才说:“不要这样做,这些东西很贵我……”

顾西洲忐忑:“什么?”

顾南正确地表达自己:“会让我觉得负担。”

“好,我明白了。”顾西洲思索道,“以后不会了,以后你同意我再送来。”

“只是这次能不能收下?你的手腕不能碰冷水。”

顾南迟疑地点点头,很快又发现另一件事。

因为这几年一直没有使用手机,所以他得出门去线下的电力供应商存储电费。

好家伙,一查吓一跳。

顾西洲在很早之前就往他名下的用电系统存了很多钱,若成天把地暖开着,用个10年不成问题……

从供电大厅出去后,顾南望着阴沉沉的天空。

安装热水系统、存储电费、超市结账、现金手提箱,摘蘑菇。

顾西洲彻底不像顾西洲了,因何原因改变顾南不得而知。

沿着人烟稀少的大街慢吞吞往家走,他默默地想,顾西洲好像在摸索什么……顾西洲没有记忆里那么可怕了。

日照时间越来越短,中午一点天就黑了。

大街稀稀拉拉的商铺亮着灯,有人在装饰圣诞树。

距离耶稣受难日还剩十多天,在这个基础上再加几天就是顾西洲的生日。

不谈以前,现在的顾西洲是个好哥哥,顾南想回报他一份礼物。

转过街角,他一抬头,便看到顾西洲等在房子前。

他穿着挺阔的黑色大衣,整个身型利落又帅气。

又是几天没见,满心满眼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顾南不由得发愣。

自从重逢后,顾西洲从来不会主动走向过他,发现他回来,就静静站在原地等。

顾南加快脚步过去,主动说:“我刚刚去缴电费了。”

顾西洲错开视线:“嗯,之前搬花看到后院有木头块,用木头取暖有火灾隐患。”

木头取暖确实会这样,还很麻烦,每天都要铲灰。

顾南双手踹在兜里,“你充了好多钱,我没办法给你。”

顾西洲说:“这都是你的钱。”

“......股权转让协议你没签字吗。”顾南摇头辩驳,“那不是我的钱。”

顾西洲转移话题:“车子还没装防滑链。”

大雪将会持续到来年三月,提前装是正确选择,顾南说:“冬天我不会出门,会在家里待着。”他认为没必要,还想说哥哥你为什么每夜都等在大街外面,想了想没敢问。

顾西洲说:“如果有急事要出门再安装会来不及,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我认为应该装防滑链。”

他说的一板一眼,换作以前那辆小破车早就变成废铁,顾西洲才不会站在即将下雪的大冷天讨论这些犯不上讨论的小事情。

顾南察觉到他更大的变化,试探说:“我会慢慢开。”

顾西洲没有再坚持:“如果有急事,你可以找我。”

隔壁亮着灯,Alice和John两张八卦的脸齐齐趴在窗户后,正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

顾南发现他们,他们热情朝这边挥手,并且还给顾西洲挥挥手。

看样子,他们跟顾西洲很熟悉。

......

“Alice是房东奶奶的孙女,旁边那个是她男朋友。”顾南解释说,“之前Alice给我说过你和哥的事。”

“嗯,你想跟顾屹为通电话吗?”顾西洲非常平静地问。

话音落,顾南真是刮目相看了。

顾西洲掏出手机,补充道:“你可以给他打电话,随时都可以,多久都行。”

顾南摇摇头。

顾西洲不强求,把手机放回去:“以前冬天是怎么过的。”

“在家里看电视,照顾温房的花。”

“自己做饭吗?”

“嗯......那些蘑菇。”顾南吸吸通红的鼻尖,“哥哥你摘了很多,为什么这么做。”

“你喜欢就摘了。”顾西洲丝毫不提费了多少功夫,“进去吧,听起来要流鼻涕了。”

顾南小小哦了声,转身摸上冰凉的门把手,走出两步又回头,“哥哥,你住在哪里?”

“酒店。”

明明每天晚上都在车里!

顾南胆子逐渐大起来:“在哪里吃饭啊。”

顾西洲言简意赅:“餐厅。”

小镇就那么几家餐厅,还是难吃的白人饭。

天彻底黑了,顾西洲按亮墙壁开关,灯光大亮地照在顾南身上,“进去吧,别再吸鼻子了。”

听得出顾西洲对这个声音很感冒,毕竟他不止一次说过这个事情,还有从前在檀山后花园......

顾南不由得好奇:“你受不了这个声音吗?”

顾西洲看他两秒,口是心非地答:“不。”

顾南展露本性地睨着他,这是一副现在要准确答案的架势。

小时候每当他露出这种神情,鬼见都愁猫狗都嫌,因为他不是尖叫就是要闹。

沉默半秒,顾西洲败下阵来:“5岁那年你重感冒,我抱着你举高,你把鼻涕滴我脸上了。”

“哥哥再见。”顾南迅速开门关门一气呵成,头也不回地迈进院子。

人干嘛非得好奇?啊?!为什么非得好奇啊!不知道会死吗?!

只是他又隔着窗帘继续偷偷观察顾西洲有没有离开。

预期内,顾西洲返回车内没有离开,又在抽烟。

顾南瞧了好一会儿,确定不会再发出吸鼻子的动静后出去。

他脚步放得很轻,靠近车边顾西洲都没发现。

要是不知情的人看顾南现在这样,指定打报警电话,警察一抓一个准儿。

他鬼鬼祟祟的动作跟偷车贼没什么两样,毕竟摸得是几百万的库里南。

呛燥的烟雾钻进鼻腔,不太舒服。

顾南心理建设了好久,这才叩响车窗。

主驾驶上顾西洲立刻扭脸看来,也将车窗全部降下。

随着新鲜空气的流动,一磅一磅的烟雾从车内卷出。

顾南咳得厉害,颤动不已的视野里顾西洲似乎想拍他的背,但又将手收回去开车门下来。

“怎么出来了?”顾西洲早就把烟灭了。

顾南咳得脸通红,“你怎么......咳咳......还没走。”

顾西洲暗淡几分:“马上就走。”

终于平稳呼吸,顾南并未发现顾西洲变幻的神情,喘了几下发表感慨,“你以前不抽烟。”

“嗯。”顾西洲说,“会戒掉。”

“那个哥哥......谢谢你帮我缴电费。”顾南四处张望,好像这条无人街道很热闹似的,“晚上我打算做鸡汤,你要吃吗。”

分别三年,原来学会了这么多东西。

顾西洲眼神怜惜,又很快被垂下眼帘所遮掩,他音量轻轻:“还学会做饭了么。”

察觉到他喉咙的些许叹息,顾南嘀咕道:“我学好了,你学坏了......”

如同蚊子哼哼,顾西洲没听清,回神问:“什么?”

顾南抬头极快地瞟他两眼,小小声不满道:“你抽烟抽得好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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