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恭恭敬敬的给田村一辉倒了杯果汁。
管他成人还是未成年,能给他带来任务委托的就是金主爸爸!
达达利亚非常有眼力见的从厨房里端出一块蛋糕,跟着空一起在田村一辉对面坐下,好奇道:“闹鬼?是有人亲眼见到鬼了吗?”
田村一辉点了点头,却没有继续委托的话题,目光巴巴望着达达利亚,看起来似乎有些委屈。
空心领神会:“你是想..”
田村一辉感动地连连点头。
空一拍达达利亚手臂,嗔怪道:“怎么没给田村君带叉子,你看他委屈又不敢说的样子多可怜?”
田村一辉:“......”
“空哥哥,我才不是想吃蛋糕!”
话虽如此,当达达利亚将叉子递给田村一辉的时候,少年还是没能抵御盘中香甜的气息,擓下一大勺,用力塞进嘴里。
“空哥哥,你不老实!”田村一辉怨念道:“我以为你会让小七七陪我的!”
“...小孩子家家的,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人情世故那套是你现在可以用的吗?”
空心说现在的孩子也忒早熟了点,小小年纪就开始惦记隔壁家漂亮女孩子了。
一边想着,空又扭头去看趴在柜台上写字的七七,不住赞叹起来:还是咱们家七七好,又软又乖,多可爱啊!
见接近七七无望,田村一辉情绪低落了一小会儿,到底还记得委托的事,端起果汁跟喝啤酒似的吨吨吨半杯下肚,这才“啪”的一声将杯子拍在桌上,叹息一声,露出沧桑目光,老气横秋道:“空哥哥,你知道每个学校都有属于自己的校园怪谈吗?”
空:“......”
这孩子到底跟谁学的?
要不然找个时间和他家长聊聊好了,怎么年纪轻轻却仿佛已经在社会当了几十年老咸鱼的样子。
空心说哥哥不仅不知道,哥哥还没上过学。
但在孩子面前空当然要摆出一副博学多才的架势,他微微点了点头,仿佛很懂的模样:“你继续。”
“我们学校一直有校园怪谈的传说,但是都是什么钢琴半夜响起,数楼梯多一截,厕所隔间没人门却锁着这种很无聊的内容。”
空:“...很抱歉打断一下。”
空的声音不自觉带上几分颤抖:“这些...很无聊吗?”
他怎么听着怪吓人的!是他太没见识了还是现在的小孩胆子都太大了?
“我妈妈说了,全世界都是这种老套的故事,一点新意都没有,很无聊呀。”田村一辉满脸无辜道:“她还说,没有钱比这些恐怖多了!”
空:“......”
他一时间竟找不出可以反驳的话!
“...接着说。”
田村一辉“哦”了一声,继续道:“但是就在最近,学校里突然又传出了新的怪谈。据说晚上过了八点以后,学校的走廊里就会出现一个穿着红裙的女孩子,还能听见这个女孩子很悲伤的哭声和啃骨头一样的声音,特别恐怖!”
空:“......”
虽然但是,这和其他的校园怪谈好像也没什么差别吧?
当着田村一辉的面,空实在不好意思把内心的吐槽直接说出。于是他配合地“哇哦”一声,夸张道:“好吓人哦!”
田村一辉:“...空哥哥,你的演技有点拙劣哦!”
空:“......”
“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啦!我们班有好几个同学都看到了,而且还有人在学校的器材室里发现了碎骨头!”田村一辉表情十分严肃:“这件事之后,我们隔壁班好几个人再也没有来过学校!”
空心说这确定不是有人偷偷在学校养宠物吗?没来学校多半是因为感冒或者其他什么病请假了吧?
但他不好扫小孩子的兴,这又是开业后接到的第一个委托,见田村一辉一脸凝重,空只在心中小小吐槽了一番,便点了点头道:“有件事我要提前和你说清。”
“我知道!”田村一辉打断空的话,手伸进口袋里摸索了半天,略有些不情愿地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钱包,显然是早有准备。
“委托费是不是?我已经准备好啦!”田村一辉打开钱包,将里面的钱全部掏了出来,往空面前推:“哥哥,这些够吗?”
空:“......”
他其实是想让田村一辉以后别再用委托当借口接近七七来着。
万事屋既然成立,接委托自然不可能分文不收,空也早早做好了价格细分。但田村一辉毕竟是个孩子,空也没准备真的要管小孩要钱。
他扫了一眼田村一辉推来的钱,算上纸币一共一千日元,用来支付委托费自然是不够的。但眼前的少年显然攒了很久,握着硬币的手指微微收缩,即便克制得很好,依然能看见他眼中的不舍。
空露出笑容,接了田村一辉递来的钱。
“这个委托我接下了。”
“真的?!”田村一辉瞪大了眼睛,清澈的眼瞳中写满了惊喜:“谢谢空哥哥!那今天晚上我来店里找你!”
空弯了弯眼睛,点点头。
田村一辉欢喜过了,脸颊又腾起两抹红晕,期期艾艾地看向不远处的七七:“那小七七也和我们一起去吗?”
空笑容不变,毫不犹豫:“你想的可真美!”
...
入夜,完成了日常巡逻的门卫抱着酒壶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在夜色的掩盖下悄悄溜入学校之中。
两人自然是空与田村一辉。起初决定前来的人员中还有钟离,但不知为何当空做出这个决定后,达达利亚的脸色一直不大好看。
空没琢磨许久便恍然大悟:白天达达利亚可不是和他一起听了故事?他正是因为想到万一真有鬼在才想靠钟离汲取一些安全感,可被留在家中的达达利亚和七七难道就不需要安全感了吗?
达达利亚还是个十九岁的孩子!全家实际年龄最小的一个!
哎,没想到达达利亚平时看着活泼好动的,原来还是个怕鬼的主。
空心一软,当即大手一挥,将钟离留在家中,大义凛然地选择了孤身一人冒险。
出门前达达利亚那复杂的眼神,一定是无比感动却又不好意思向他表示自己的感谢。
他懂!他都懂!
谁让我是这么善解人意的大可爱呢~
空美滋滋地在心中夸了自己一句,拉开教学楼的窗户,带着田村一辉鬼鬼祟祟翻了进去,猫着腰摸进了他们的教室中。
“就在这儿等着吧。”田村一辉道:“据说不少人都是在这附近看见那个红衣女孩的。”
说罢,田村一辉便随手抽出一张椅子坐下,不知为何神情看着有些恹恹的。
空心知这小子多半是在难过七七没有跟着一起过来,有些好笑,面上却故作好奇,逗弄道:“你怎么了?难道发生什么意外了吗?”
田村一辉摇了摇头,抿着嘴唇没说话。
空眼梢的笑意多了几分,正要接着逗他,一阵凌乱的脚步忽然从走廊处响起。
空脸色一变,一把拉住田村一辉的手腕,不等少年有所反应便将他拉进自己怀里,就近往讲台边一躲,顺手将田村一辉嘴一并捂住。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进屋后并没有开灯,二人身形又并不高大,若只是在屋外打量,借着夜色定然不会发现他们的存在。
可一声微弱的开门声却打破了空的幻想——那人竟是直接进了教室!
空眼神凌然了几分,毫不犹豫打开元素视野,想要看看进屋之人究竟何方神圣,却蓦然愣在原地。
这短短的一顿,也让进屋之人发现了躲在讲台后的空与田村一辉,顿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啊!”
一块黑板擦下一瞬擦着空的脸颊飞过,空匆匆闪开攻击,便见一个十岁上下的少年一脸警惕地瞪着自己,右臂伸出,将身后的女孩挡得严严实实:“你是谁!”
在看清空怀中人后,少年眼神愈发不善:“你绑架了田村君?!就是你在学校装神弄鬼的么!”
空:“......”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他连忙放下捂住田村一辉的手,尴尬道:“我不是啊,我没绑架他,你别乱说!”
空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就是看见进屋的是两个小孩子,又想到田村一辉白天说的校园怪谈才会愣一下,没想到居然会被人误解成绑架犯。
虽然少年一脸的不相信,好在田村一辉被松口后迅速替空做了解释。
“我们还以为是红衣女孩来了,所以才躲起来的。”说罢,田村一辉指着空给他们介绍:“这是我邻居家的哥哥,我请他帮忙调查红衣女孩的怪谈。”说罢,又指着眼前的二人道:“空哥哥,这位是工藤新一,这位是毛利兰,他们都是我的同班同学。”
名叫“毛利兰”的女孩非常有礼貌,在知道自己闹了一个乌龙后立刻红着脸颊向空问好道歉。倒是名叫“工藤新一”的少年依然警惕的盯着空,半点不敢放松。
空:“......”
好在田村一辉并没有注意到工藤新一与空之间的暗潮涌动,一开口便非常完美的拉走了工藤新一的注意力。
“工藤君你也是和毛利君来调查红衣女孩传说的吗?”
“什么红衣女孩?”工藤新一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校园怪谈啊?”田村一辉却露出了看外星人一般的眼神:“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你不知道?”
他还以为工藤也是和他一样才带着毛利兰一起来学校的呢——在田村一辉原本的计划中,深夜和他一起密探学校的人选其实是七七。月黑风高,阴森恐怖,他和七七手拉着手在学校冒险,一边历尽千难万险拯救学校于危难之际,一边在...妈妈说那叫什么来着?吊,吊绳...哦!秋千效应(吊桥效应)中感情升温。
可惜空哥哥收了他的钱,最终还是棒打鸳鸯。
田村一辉连忙将传闻说了一遍,小脸绷得紧紧的,补充道:“据说是有人对学校施加了诅咒!”
空忍不住看了田村一辉一眼,心说这是什么时候蹦出来的新设定?为什么你白天的时候没和我说?
屋内没开灯,田村一辉又一幅神神叨叨的样子,毛利兰听完只觉得身上凉飕飕的,忍不住往工藤新一的方向靠了靠,露出害怕的表情:“新一,我们回去吧!听起来好可怕!”
工藤新一却是抽了抽嘴角,露出无语的表情。
“最近不是放暑假么?你哪里听到这些的?”
田村一辉连着报了几个名字:“大家都在说啊!”
工藤新一的表情顿时更无语了。
“你们这些家伙真是够了。哪有什么闹鬼啊,隔壁班的秋田君捡了只小狗不敢养在家里,偷偷藏学校里了。那几天下雨,她穿着红雨衣来学校喂狗而已!骨头碎不过是她以为能直接给狗喂骨头吃,结果人家小狗根本咽不下去!”
空:“......”
他说什么来着!
田村一辉想到自己掏出的钱,还想垂死挣扎:“那隔壁班XX君,XX君不是在看到红衣女孩后再也没来到学校吗?”
“大哥,暑假诶!”工藤新一道:“暑假为什么还要往学校跑?”
“那你们...”
“小兰白天参加社团活动的时候东西落在教室了,我陪她回来拿而已。”工藤新一说罢,眼神转了个弯,忽然扫向空:“大哥哥,难道你在听完田村君的故事后没有想过现在是暑假吗?”
“...啊?”空怎么也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落在自己身上。
工藤新一微微眯起眼睛:“大哥哥不觉得奇怪吗?听说你还收了田村君的钱?”
工藤新一差点就没把“你是骗子”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空:“......”
他连学都没上过,哪知道暑假从什么时候开始?
这小孩才十岁吧?未免太警惕了点吧!
米花町的孩子都这么早慧吗?
空正想着该如何解释,一声轻微的抽泣忽然在门外响起,如暴雨前的惊雷,炸得四人倏然僵硬在原地。
——穿着红色长裙的女孩不知何时站在教室外面,眼睛处只剩下两团空洞,苍白着一张脸,朝着他们露出阴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