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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丰饶,又是丰饶。

它到底是什么?

空疑惑着这个词汇,却又不敢深究背后的含义。

钟离的话时刻警醒着他,空害怕一旦自己继续探究下去,只会为这个世界带来灾难。

但他眼中闪过的深思在松田真司眼中却成了了然与深思熟虑。所有的茫然变成了涉及隐晦与神明知识的缄默。松田真司给了空一个“我懂”的眼神,识相地没有继续追问关于『丰饶』的事情,而是继续与贝尔摩德相关的话题:“『银色子弹』,这是我们对这种药物的称呼。黑衣组织,也就是乌丸集团的BOSS乌丸莲耶一直在从事着关于‘起死回生’与‘长生不老’药物的研究。三十年前,因为你的出现,人类第一次接触到真正的神明,并从名为『智识』的神明那里了解到超越人类尝试与理解能力的知识,以及关于『神明』的知识。利用这份知识,十二年前,名叫宫野厚司与宫野艾莲娜的一对夫妇加入了乌丸集团赞助的机构,开始了一种能让死人复活的梦幻药物的研究,这种药物便是『银色子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突然从『丰饶』跳到了黑衣组织研究的药物,但对于松田真司泄露的信息,空依然十分惊讶。

降谷零三缄其言的黑衣组织,在松田真司口中倒像是隔壁家小店老板一般稀疏平常。

能成为这样豪华邮轮的股东的确地位不凡,但连黑衣组织的秘辛都能张口即来,总不可能是贝尔摩德透露给他的吧?

如果降谷零在这里,获得这些情报的他怕不是要激动死。

不知是为了获得空的信任,亦或者是觉得在空面前并没有隐瞒的必要,松田真司笑了笑,毫不避讳道:“松田集团比起乌丸集团虽然低调,却也是日本传承已久的顶尖世家。早在几十年前,我们家族便对乌丸集团以及背后的黑衣组织进行了资助。像我们这样的家族并不少,甚至还有一些国家政要参与其中。否则你以为一个小小的组织为何会发展到足够让全世界忌惮?”

空恍然大悟。怪不得贝尔摩德能背着黑衣组织将他安排进这艘邮轮,还有魄力直接对黑衣组织动手,依靠的原来是黑衣组织的金主之一。

“至于为何要与黑衣组织进行合作——”

“因为『银色子弹』?”空道。

“是也不是。”松田真司喝了一口水,幽幽道:“乌丸集团曾经掌握着世界最大的药企,也是当时除了美·国以外唯一有能力进行长生不老药独立研究的集团。没有人能拒绝这个诱惑。至少那些掌握着财富与权利的人不能。后来,『神明』降临,为人类引出了新的‘永生’之路。全世界的科学家开始一门心思研究起『人造神明』,渐渐的已经没什么人再去关注长生不老药的研究。相比之下,虚无缥缈,甚至连触摸边缘都做不到的长生不老药比起已经诞生了雏形的『人造神明』,实在有着太远的距离。但无人能想到,黑衣组织对永生的渴望却获得了『丰饶』的注视,并利用『丰饶』赐予的知识创造出了『银色子弹』。”

“在那对夫妇原本的研究方向中,他们所制造出的药物可以诱导程序性细胞死亡,同时强化端粒酶的活性,从而增加细胞的增殖能力,以达到让人短时间内恢复伤口,治愈疾病的作用,是纯粹的治疗药物。但融入『丰饶』赠予的知识后,只要对药物其中某几个关键环节进行改变,药物便不再只局限于愈合伤口,它能让人的细胞永久保持活跃与分裂,且不再有次数的限制。这也就意味着,服下药物的人,很有可能获得永生。”

“但永生是禁忌的知识,是违背常理与人伦的存在。这对夫妇不愿意让救世的药物变成魔鬼,于是拒绝将药品的资料交出。之后...”松田真司轻笑了一声:“他们所在的研究机构燃起了一场大火,除了这对夫妇,无人在火中丧生。不久之后,全新的『银色子弹』问世,我,以及贝尔摩德,成为了最早服用『银色子弹』的人。”

说到这里,松田真司摸了摸双腿,眼神透着悲伤。

“渐冻症——我的家族世代遗传着这个可怕的疾病。这也是我们家族为何要投资黑衣组织的原因。最初服下『银色子弹』后,二十岁的我的确获得了健康的身体。可惜这样的美好并没有持续很久。五年之后,我的身体开始以常人十几倍的速度衰老,短短五年,我的身体年纪便已经达到了六十岁的程度。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银色子弹』让人永生的知识并非真正的‘科学’,而是『丰饶』的‘赐福’。”

“不是每一个服下『银色子弹』的人都会像我一样出现强烈的排异反应。更多的人则像贝尔摩德一样,获得了不变的外表与超脱人类的自愈能力。可有一点我和贝尔摩德相同,我的□□腐朽,灵魂却保持年轻。贝尔摩德虽然□□不朽,灵魂却在不断凋零。即便是这样的我,在服用药物后也不会死亡。我清醒的灵魂将永远禁锢在如老树般腐朽的肉身之中,这样的永生只是纯粹的折磨。在其他人眼中是‘赐福’般的神迹,可在我们眼中,这不过是『丰饶』的诅咒。所以在知晓了你的存在后,我们找到了你,我们希望你可以帮我们解除诅咒。”

那你可就高看我了,我连『丰饶』是什么都不知道。

空在心中道。

清楚了松田真司与自己接触的原因,空心中的疑虑却越来越多。

松田真司说这么多,还是无法解释这次航行和学生们上船的原因啊?

再说了,如果真的只是想要与自己见面,摆脱自己解除诅咒,像贝尔摩德找个机会与他或者钟离、达达利亚他们见面不久好了?再不济也有电话,直接在电话里交流不行么?

难道是担心电话会被监听,在米花町见面又会被黑衣组织注意到,这才选择航行在大海,与陆地隔绝又是自己地盘的邮轮么?

说到底,这艘邮轮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总不可能就是单纯的出海航行,那些学生也只是纯粹的幸运儿吧。

这话说出来达达利亚都不信。

更别说厨房里那条“人鱼”了。

一个正常的邮轮上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东西!

连黑衣组织的事都直接告诉他了,关于邮轮的事至于如此三缄其口么?

想到这里,空试探着问:“厨房里那条‘人鱼’到底是什么东西?”

面对空的询问,松田真司却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你们果然看到了。”

他啧啧赞叹:“不愧是与神明有关的人,虽然我早就猜到你们会察觉到厨房内的动静,可布置了如此多的监控设备,却还是没能捕捉到你们靠近的身影。”

松田真司很是好奇地追问:“你们是怎么做到的?瞬间移动?隐身术?还是透视眼?”

空:“......”

他摆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淡淡道:“你没必要知道。”

虽然空表现的相当人性化,但在松田真司心里早就把空和神明们划上了画上了等号,所以并不觉得空这幅样子有什么奇怪,反而愈发兴奋起来,只是相当识相的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转而回答起空方才的问题:“那并不是‘人鱼’,只是单纯的海鱼罢了。”

空心说你逗我呢?海里面还能有鱼长出人类的肢体?

面对空怀疑的眼神,松田真司笑了笑:“我们出发的港口附近,就是乌丸集团的研究基地之一。”

“?”

“研究与制造药物的过程中,自然有废弃物产生。这批废弃物本就是不能见光的存在,又难以处理,于是乌丸集团做了一个大胆的举措——将它们排放进海中。如今我们所航行的海域,便是乌丸集团向日本政·府申请后圈定的排放范围,处理废水的同时,也用来观测『丰饶』赐福后的副产物对其他生命体的影响。”

这个回答出乎空的意料。

松田真司的声音淡淡的,却比方才描述的乌丸集团“永生计划”更让人细思极恐。

“你所看见的那条‘人鱼’,便是在副产物影响下‘进化’的鱼类之一。像这样的生物在这片海域还有许多,因此,这里也被那些信仰着『丰饶』的家伙们成为『圣地』。”

“既然是『圣地』的‘圣物’,又如何能食用呢?也只有像我这样憎恶『丰饶』的人,才胆大妄为到将这些生命抓捕,并解刨观察吧。不过有没有人私下里偷偷食用,这便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了。”

“至于这艘邮轮的目的是什么。”松田真司促狭一笑:“之后你就知道了,现在的我并不想告诉你。”

空:“???”

这又是什么离谱的回答?

还能理直气壮的耍赖么?

不过...总觉得以前似乎也碰到过如此离谱,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

是谁呢?

不等空说出心底的疑惑,松田真司摆了摆手,显得很疲惫的样子:“这些秘密我也许久不与人诉说,与你聊天也的确是一段开心的时光。可惜我体力不支,需要休息了。”

说到这里,松田真司意味深长地看了空一眼:“我虽是这艘船的古董,却也没有邮轮百分百的掌控权。有些事我无法阻止,你却可以。”

话毕,松田真司按下手边的按铃,守候在门外的友田理沙迅速推着轮椅进入包厢内,扶着松田真司坐了上去。

“对了。”松田真司忽而想起什么,侧头朝着空微微一笑:“一楼的餐厅似乎正在举办舞会,你的伙伴们也在那里。比起和我这种人聊天,还是那样的活动更适合你。”

...

达达利亚摇晃着手中的水杯,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

港口黑手党替他办理的身份证只有十九岁,而这个世界的日本,只有二十岁才有资格饮酒。

港口黑手党没有这么多规矩,在横滨没有餐厅敢与港口黑手党作对,所以达达利亚从来都是想喝就喝。到了米花町,由于时刻能吃到空制作的料理与饮品,达达利亚对酒也不是非常沉迷,因此一直也没有产生过对酒的渴望。

如今空不在,只有他、钟离和魈三个情敌面对面,就算边上有个七七,也无法排解达达利亚的郁闷,他便想着小酌一杯调节心情,却被服务员无情的告知:他年龄没到。

更可气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钟离在故意气他,等达达利亚气呼呼端着杯矿泉水回到座位时,一向只爱品茶的钟离先生不知道从哪里端来一杯红酒,当着他的面非常优雅地品了起来。

达达利亚顿时更气了。

不行,这地方他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空气中飘荡着优雅的乐声,不远处年轻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在乐声中拥抱着,旋转着,欢快而又浪漫。

可惜这样的画面对于还在暗恋期(且被拒绝)的单身狗而言只剩下刺激。

达达利亚实在坐不下去了,正准备离开餐厅去甲板散心,余光却冷不丁瞥到刚走入餐厅的空,整个人顿时兴奋起来,下意识便想要抬手招呼。

想到坐在他对面正悠闲品酒的钟离,和看着窗外一脸自闭的魈,达达利亚就不想把空叫过来了。

他干脆利落地站起身,赶在钟离与魈反应过来之前,先一步跑至空身边,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空一心沉浸在松田真司说的话中,并没有注意到来人的靠近。突然被人握住手腕,空下意识便使出一招擒拿,牢牢按住了对方的手臂。

空气中似乎有着片刻的安静,直到一声带着委屈的“空”响起,空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略有些惊讶道:“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

这一脸惊讶的表情可真是让人伤心的。

我们都这么熟了,连我的气息你也认不出么?

一想到自己还被空当众擒拿,达达利亚顿时更伤心了。

这双委屈巴巴仿佛被主人抛弃的狗狗眼看得空尴尬不已,连忙松开手,歉疚道:“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想事情,没注意。”

达达利亚从不是个让自己吃亏的主。至冬国粗犷的生活习性让达达利亚从来都习惯了有话直说,也只有涉及到空的感情问题,他才会显得局促小心。

可惜如今他已经被提前拒绝,连表白都没来得及说出口。若不是他灵机一动,基本等于提前被判死刑了。

反正他和空之间不可能还有更坏的结局了,达达利亚做事也就肆无忌惮起来,理直气壮地借着空残存的歉疚耍赖卖萌求安慰:“光道歉可没法安慰我受伤的心灵,我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啊!”

空本就心中有愧,面对达达利亚的得寸进尺也没想太多,讪讪道:“那你想怎么办?”

达达利亚英俊的脸上浮现出略有些憨蠢的笑容,他壮着胆子握住空的手...腕。达达利亚在心里恨铁不成钢,怎么就不能胆子大点直接握手。可在空面前格外薄的脸却不争气地浮出两抹红晕,方才的理直气壮此刻荡然无存,看着甚至有些纯情与羞涩:“那你...陪我跳支舞吧。”

空:“......”

他怎么忘了呢?达达利亚对他可是心思不纯啊!

糟糕,一不小心让达达利亚钻了套了!

可是刚才让达达利亚难堪的也的确是他自己,跳支舞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他们鸭鸭平时那么活泼的人,如今跳个舞都要找机会小心翼翼还看他脸色了。鸭鸭有什么错呢?鸭鸭只想和他跳舞啊?

不自觉将达达利亚放在宠物位的空心疼地想,顿时豪气冲天地反握住达达利亚的手,雄赳赳气昂昂直接往舞池里走:“好啊!”

达达利亚:“!!!”

这这这!怎么还牵上手了!

有贼心没贼胆的达达利亚顶着愚人众执行官的身份,骨子里也只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十九岁纯情青年,猝不及防被暗恋对象拉住手,达达利亚本就薄红的脸颊直接表演一个原地沸腾,头顶似有白烟袅袅升起。

可惜空并没有注意到达达利亚的表情变化,带着一腔热血站至舞台中央后,他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舞...怎么跳来这?

如果在这里的是荧也就罢了,荧一向能歌善舞,可他只会打架。更别提这个世界的舞和提瓦特很不一样,难道要让他和达达利亚站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吗?

空转过头,正准备严肃和达达利亚讨论这个问题,却见达达利亚正期期艾艾看着自己,碧蓝的双瞳满是毫不遮掩的爱慕。

空的心脏霎时间漏跳一拍,握着达达利亚的手一时间也不知该松开还是握着,无言的暧昧在二人间弥漫,连呼吸似乎也粗重了几分。

“达达利亚,我们...”

“看来公子阁下对跳舞很有兴趣呢。”钟离充满贵气的声音突兀在耳边响起,空仿佛触电一般,迅速从暧昧状态中抽身,松开了达达利亚的手。

达达利亚:“......”

还不等达达利亚发作,钟离便已经熟练地挤进空与达达利亚之间,微笑道:“我对异世的舞也很有兴趣,不知公子阁下可否指导片刻?”

达达利亚:“...好啊!”

眼看着和空跳舞彻底没了希望,达达利亚愤愤地盯着钟离,心中冷笑不已。

跳就跳!不跳不让你知道什么叫“至冬国最野的狼”!

一分钟后,舞池里多了两个“翩翩起舞”的男人。只是那跳舞的姿势与其说是在跳舞,不如说更像是在互相较劲,比比谁力气更大。

也是相当不怕丢脸了。

空默默与这两人拉远了距离,看着紧跟在他身边一脸局促不安的魈,心中顿时又怜惜起来。

也是难为魈了,明明不喜欢混迹人多的地方,还要跟着他们东奔西跑。

想到这里,空干脆拉住魈的手腕,很是友好道:“走吧,我们也去跳舞(友情)!”

魈:“!!!”

也没想到这种好事也突然落到自己头上,魈恍惚着便被空拉进舞池中央。

空虽不会跳舞,但边上有达达利亚和魈吸引仇恨,一时间也不拘着跳舞姿势,学着其他新手的样子,怎么快乐怎么来。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欢快的氛围,而被空拉着手的魈,却是彻底陷入了死机状。

他并不喜欢成为视线的中心,更别提边上替他吸引注意力的还是他所效忠的帝君。于情于理,身为帝君座下的夜叉,他都该放弃与空跳舞的机会,主动帮帝君拉开达达利亚,创造和空相处的时机才是。

可魈不想放手。

空笑得那样甜,那样快乐。

这样亲密的互动,过去只存在于他的梦里。

被所有人的目光注视着也无所谓了,魈多么希望这首舞曲能再长一些,能让他再多一些时间与空相处,多一些勇气向空表达自己的爱意。

可舞曲终有结束的一刻,魈看着空松开握住自己的手,又无语又好笑地往达达利亚与钟离的方向看去:“算了,我还是去把这两人分开...”

空突然顿住。

“空?”魈一愣。

空并没有回答他。他的视线越过达达利亚与钟离,落在了窗外。

起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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