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工藤新一会把钟离当成空的长辈。
厚厚的雨帘模糊了钟离的五官,他的气质过于成熟,手上还牵着一位粉雕玉琢的女孩,太符合小孩心中的家长形象。
空实际年龄虽与钟离相近,偏偏生得一张稚嫩的脸,气质更无半点岁月沉淀后的沧桑,活脱脱就是个十六七岁的青春少年。
工藤新一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判断错了钟离盾辈分,一时间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呀,我还以为...”
空冲工藤新一摆了摆手,忍俊不禁:“没事,你别太在意,他...”
空看了钟离一眼,笑意又浓了几分:“他的确老大不小了,你说是吧,钟叔叔~”
方才的旖旎早就消失地一干二净。
一定是错觉吧。
空心想:我怎么可能对财神爷生出亵渎的心思呢?万一还得我破财了怎么办?
钟离手掌力量的细微变化只有被他牵着的七七才感觉到。但七七并不明白这份变化究竟意味着什么,钟离对外又从来是同一副表情,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如今精心营造的浪漫氛围被无情破坏,他也只是淡淡一笑,冲工藤新一微微颔首:“无妨。”
说罢,目光又落回了空身上,带着无限温情:“我看外面下雨了,你出门时又没带伞,便过来接你。”
“就这么点路,哪里会淋坏了。”空嘴上说着不用,眼中的愉悦却完全止不住。他弯下腰揉了揉七七的脑袋:“七七也来接我啦?”
七七只有看见空时,脸上的表情才多了几分灵动。她迈着小短腿跑到空的身边,紧紧抓住他的手,认真道:“七七...想来接空!”
“谢谢七七,我真的很开心~”
“我我我”田村一辉脸已经彻底红了,自七七出现后便使劲往空身边凑:“我也要和你们一起走!”
“可我们只带了两把伞。”钟离显得有些为难。
“我们这儿不是有多的伞吗?”毛利兰递给田村一辉的伞还没拿回来呢,听见钟离这么说,下意识道。
却见工藤新一一把从田村一辉手中把伞拿回,露出苦恼的表情。
“啊呀,我们的伞好像有点小哦,我和小兰两个人合成一把还是不太够,田村你还是把伞还给我们吧。”
说着,不等田村一辉回答,撑起伞拉着毛利兰就往外跑:“空哥哥,明天见!”
“新,新一?”毛利兰莫名其妙:“有什么撑不下的?我的伞很大啊!”
“啊呀你个笨蛋!”工藤新一压低声音凑到毛利兰身边,一副很懂的样子:“田村明显就喜欢那个七七,你不要破坏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呀!”
“原来是这个样子!新一你好懂啊!”
“那是!”工藤新一很骄傲道:“没人比我更懂谈恋爱!”
两个小孩的说话声在雨中听着有些不真切,却依然清晰落在了空的耳中。
真是个人小鬼大的孩子!
空听着好笑,侧头看了田村一辉一眼,只见他正巴巴望着自己,像是守在餐厅边等待主人打赏肉骨头的宠物狗。
空有心逗他:“既然这样,七七和我一把伞,钟离你和田村一把伞吧。”
田村一辉:“......”
钟离:“.......”
眼看着田村一辉都快哭出来了,空哈哈大笑,又在田村一辉窘迫的目光中弯下腰与七七对视,认真询问:“七七,你愿意和田村同撑一把伞吗?”
七七一副懵懂的样子,但听见空的询问后还是认真点了点头。
以七七的年纪,田村一辉的暗恋注定只能无疾而终。不过七七同龄朋友本就不多,更别提像田村一辉这样的异世界普通人家的孩子。他们在米花町还要停留很久,这段时间让七七多个玩伴也是好的。
见七七并不排斥田村一辉,空便放心让她与田村一辉同撑一把伞。自己则看了钟离一言,对方心领神会将伞靠上,替空挡住飘落的细雨。
两个孩子并肩走在最前面,稚嫩的嗓音在雨中飘散,充满了童趣——虽然大部分都是田村一辉在说话,七七半懂不懂地胡乱点头当做回应。
钟离和空打着同一把伞,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
“你怎么只带两把伞?”空闲庭信步,嘴角含笑:“帝君大人,你故意的吧?”
田村一辉家就在万事屋附近,他又是与空一同来的帝丹小学,自然也会与空一道回去。
以钟离的个性,怎么可能做事如此不圆滑,明知道下了大雨也只带两把伞呢?”
空一副很懂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也在操心七七交朋友的事,我也觉得让这两孩子,还有我今天认识的那两个孩子一起玩很不错。”
钟离:“......”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异世界的学校呢,我刚刚就在想,等到开学以后,干脆让七七也过来上学吧。比起和我们待在一起,七七果然还是多些同龄伙伴会更快乐。”
钟离不疑有他:“若七七愿意,这的确是一件好事。”
解决完七七的问题,空又好奇起达达利亚来:“达达利亚呢?他怎么没跟着一起?”
先前他出门时达达利亚还嚷着要一起跟来,怎么现在七七都一并来了,却不见达达利亚的踪影
“公子阁下已经睡下了。”
“这么早?”空惊道:“才八点多吧?他不是夜猫子么?”
“说来惭愧。”钟离轻叹一声,有些内疚道:“我见公子阁下被留在店内后似乎有些闷闷不乐,我便提议与他小酌几杯消遣时光。却未想公子阁下酒量不济,喝了几杯便不省人事了。”
公子的酒量很差么?
空愣了一下,觉得有些奇怪。
以前达达利亚也经常和他一起喝酒,至冬国人酷爱烈酒,且酒量极好,达达利亚自然如此。
反倒是钟离,大多时候他都端着茶壶悠悠品着,碰酒也多是遇到美味佳肴时。
不过钟离没必要在这种事上说谎,秉承一贯对钟离盾信任,空也没多想。
——直到回到万事屋,他在桌子上看见了小山一般高的瓶子堆。红的,白的,黄的...应有尽有。
“...这就是你说的小酌几杯?”
“公子阁下酒兴上来了,想与我拼酒。”钟离一脸无辜:“可惜,我千杯不醉。”
空:“....”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达达利亚也是胆子够大,和一条龙比酒量简直就和拉着钟离比谁活的更长一样,有一种清澈的愚蠢感。
“说起来,今天的委托调查如何?”钟离自然地转移了话题:“我听那位名叫工藤新一的少年说,你们明日还要见面?”
钟离既然问了,空也没有瞒着他的道理,三两句话将学校内发生的事说与他听后,道:“我怀疑这个女孩是因为察觉到我身上的元素力,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她似乎是在向我求救,帝丹小学里必然还隐藏着秘密。”
作为往生堂的客卿,钟离在鬼怪一事上比空更有经验,略一沉思便有了结果:“她既能在人类面前化形,足以证明她的执念很深。灵魂的力量与执念息息相关,执念越深,灵魂便越容易失去理智,伤害他人。可这女孩不仅没有伤人之意,且全程行事呆板。若我猜的没错,她的灵魂应该遭受了某种桎梏,地点正是帝丹小学。”
提到“桎梏”,二人心中不约而同浮现出之前咖啡厅内的狐仙杀人案。
来到米花町后解除的两个案子,每一个都似乎指向这座城市潜藏的秘密。
“天色已晚,今日还是早早休息吧。”
钟离看了一眼挂钟,正准备和空道晚安,起身时却忽然想起什么,道:“说来,系统的卡池又要轮换了,空你还打算抽卡么?”
“应该抽吧。”空点点头:“我现在攒了差不多一个小保底了,不抽也是浪费。”
现在家里一共也才四个人,再多来一位他还是养的起的。
“问这个做什么?有什么事吗?”
“没有。”钟离摇摇头:“我不过随口问问。”
两人又闲话几句,便互道晚安,各自回房间休息。
...
达达利亚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直暗恋着空的他借着酒劲生出无限的勇气,竟直奔空的房间向他表白。空面色绯红地接受了他的真情告白。两人相对无言,紧紧拥抱在一起。
梦里,他怀抱着空,二人躺在床上互相依偎着,一边聊着战斗技巧,一边浪漫地看星星。
这个梦实在太过美好,以至于达达利亚醒了半天还忍不住回味,随手抱住身侧的抱枕,恋恋不舍地蹭了几下。
...等等,他床上什么时候放了抱枕?
达达利亚一脸懵逼地转过头,他朝思暮想的人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呵欠,眉头微微皱着。
“达达利亚,你大早上干什么呢?”
昨天半夜走错房间,倒在他床上死活不肯走也就算了,念在达达利亚喝醉的份上,空好心收留了他一夜,却没想这人说了一夜糊话还不够,大早上似乎还残留着醉意,把他当抱枕般一通乱蹭,硬生生把他蹭醒了。
更过分的是,打扰了自己睡觉的达达利亚还一副天打雷劈的表情,骇然大喊:“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明明是你半夜走错了房间好吧!”空无语道。
跟个黏皮糖一样,怎么拉都拉不走,叫也叫不醒。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僵持。
“进来。”
“空,早餐做好了,下来吃一些吗?”钟离推开房门,满面的笑容在看见达达利亚后终于陷入了凝固。
“公子阁下,冒昧问一句,为何你会在空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