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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4章 致伊雷·哈尔顿先生

Omega须知手册 切尔 2675 2024-06-03 09:43:13

最后有没有弄进去伊雷已经不记得了,后面的事情就像喝多了酒,只在脑袋里留下了一些模糊的记忆。

比如雪莱湿润的蓝色双眼,被吻到发肿的红唇,压不住的破碎呻吟……

伊雷不知道他们一晚上做了几轮,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他再睁眼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太阳高高挂在窗外,刺眼的阳光毫不留情地落在他的眼睑上,他皱着眉下意识伸手遮挡。

床单皱得一塌糊涂,被子也只有一半盖在身上。房间里只有伊雷一个人赤身裸体地躺着,另一半床是空的。

雪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一只不知名的鸟落在窗框上肆意啼鸣,吵得他心烦。他走下床,撤下皱巴巴的床单朝窗户挥舞了一下,鸟被吓了一跳,拍打着翅膀朝远处飞走了。

日光让这座破败的城市稍微有了些生机,大量的违章建筑密集地挤在一起,前屋挨着后院,所有人都能晒到太阳的机会差不多只有正午的这一个多小时。所以这会儿屋前屋后到处搭满了衣服被子,连院子的死角都不放过。

伊雷刚想打开窗户通通风,一床厚实的棉被就从二楼倾泻而下,把他的窗户和阳光挡了个严严实实。

“操。”他骂了一句,抓起昨晚扔在地上的裤子套上,赤着上半身走出去。

空气还是冷的,但刮了一晚上的风已经停了,阳光切实地洒落在皮肤上,温暖了几分寒意。

安格斯老头弄了把摇椅坐在院子里打瞌睡,门罗夫妇站在另一边吵得脸红脖子粗。

“我说过多少遍了!外面的水龙头不要关,不要关!你看看都冻成什么样了?现在让大家怎么洗脸?”

“昨天晚上也不是很冷啊!”门罗先生的脸涨得通红,极力反驳自己太太,“我哪知道它一晚上就能冻上……我不是想着省点水吗?”

“水是管道里截来的,又不用你掏钱!”门罗太太气不打一处来,“假惺惺的,做给谁看?现在我还得烧自己的煤把它烫开!……”

伊雷撩开挡在面前的被子,抓起放在墙根的扫帚,用力敲了两下正上方的二楼窗户。

不一会儿,一个满脸褶子的削瘦男人拉开了窗户,“你有病啊?敲什么敲?”

伊雷用扫帚指了指垂下来正好挡住自己窗户的棉被,又指了指他,“瞎了?看不见?”

瘦男人梗起脖子,“我在自家楼底下晒被子……”

伊雷不耐烦地用扫帚把用力敲了一下男人的窗户,这回整个窗框都在震颤,“要不要给你的窗户开大点,让你一整面墙都能晒到太阳?”

瘦男人立刻缩回脖子,悻悻地提起拉绳,把挂在下面的被子拉了上来。

“早上好,哈尔顿先生。”

身后传来温婉和蔼的女声,伊雷回过头,看到琼太太戴着头纱,朝他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其实他也不确定琼应该是“太太”还是“小姐”。她看着像结过婚,但一直都是独居,也从不见有别人跟她一起出入。也可能是有重要的人消失在五年前那场劫难之中,这种情况也很常见。

在充斥着阴暗卑劣的下城区里,琼太太是为数不多的愿意保有善良的人。

她好像很高兴,眉眼都是向上扬的,“善缘来之不易,可一定要珍惜。愿主保佑你们。”

伊雷愣了愣才意识到琼在说什么。

他居住的这片楼区只有他一个Alpha。一般Beta很难闻到信息素的味道,但不排除有些人的嗅觉天生敏锐,琼太太应该就是这样的人。

“我不……他不是……”伊雷叹口气,放弃了解释,“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伊雷是个懂得利用规则空隙为自己寻求利益的男人。

偷窃如此,撒谎如此,和那个叫雪莱的Omega也是如此。

不过在这片最恶劣的街区里,人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奔波,而他之所以能在这里混得如鱼得水,是归功于他很清楚利益的边界线在哪。

简单来说,就是自知之明。

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贪到什么份上就要立刻收手,他都非常清楚。

比如那个叫雪莱的Omega。尽管他至今不知道对方是哪里人、为什么跑来朗赛,但他的衣着打扮和纯正的口音已经说明了一切。

雪莱是个与他完全不属于同一世界的人。

临时标记和放纵的一夜情已经是走了狗屎运,再进一步是痴心妄想,何况伊雷也不想让自己卷进什么上流社会的麻烦事里。

所以那个金发碧眼的漂亮Omega,那双湿漉漉看向他的眸子、拂过他脖颈的发丝和诱人的低喘就留在脑海里,永远变成美好的记忆片段就够了。

所以在一周后,当他收到那封正儿八经用火漆封起来的信时,差点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伊雷·哈尔顿。”

钢铁工厂的嘈杂噪音里,主管慢条斯理地叫道,一个名字至少有三分之二的音节淹没在敲打声里。

见没人回应,主管又叫了一遍,这回音量稍微提高了点,“伊雷——哈尔顿,在吗?”

“怎么了?”

伊雷扔下手里的工具,用袖口随便擦了下额角渗出的汗,朝主管走过去,“我是。”

“有你的一封信。”主管不疾不徐地看了一眼寄件地址,“南特来的,没写寄件人。”

伊雷从主管手上接过那封信。信封是某种手感很好的优质用纸,他的名字用烫金的花体字印在上面,还有十分复古的火漆蜡封。

只可惜他刚摸完车床上的零件,精美的信封上迅速留下了一块黑色的污渍。

他拿着信封走回车间,一路上收获了不少异样的目光。

“你小子还认识南特的人?”有人诧异地询问。

南特属于上城区。不仅如此,还是上城区里最富有的一座城市。大法院、临时政府、性别管控机构……当今世界的各种枢纽要塞都集中在这座小小的城邦里。

对朗赛人而言,这名字就像个传说,那里的墙壁都是金子做的,水管里流的都是牛奶和咖啡,上流人每天用蜂蜜漱口、用玫瑰花洗澡,买东西从来不看价格,不用工作也可以衣食无忧……

那里是皇宫、是天堂,是他们这些下等人一辈子只能幻想的地方。

“不认识。”伊雷边说边撕开信封。

“扯淡!不认识还能收到信?还搞得这么好看……”

伊雷把信纸从信封里取出来。信纸上散发着淡淡的芳香,有点像香水,又有点像花香。

他展开信纸,一目十行地阅读里面的内容,然后挑起眉毛。

七八个人围过来,试图偷看一眼信件的内容,伊雷立刻合上信纸抬起头。

“里面写什么了?谁寄给你的?”

“推销广告。”伊雷把信纸重新装回去,眼不眨一下地说瞎话。-

第二天是个晴朗的日子,天空中几乎没有什么浓云遮住太阳,这样的天气对进入隆冬的朗赛来说尤为难得。

在资源紧缺、大部分耗能产品停摆的如今,火车成了跨越各个城区边界的重要工具。

每天早上六点,车站大门前都会排起长长的队伍,手里攥着一张小小的纸片,直到站内响起哨声,检查员从狭窄的安检室里走出来,拉起沉重的铁门,让它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后缓缓打开。

所有人前胸贴着后背,沉默而缓慢地穿过铁门,由门口的检查员一一检查手里的车票,再撩开头发检查后颈的性腺。

队伍走到大约三分之一的时候,检查员拽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的衣领把他拎出了队伍。

“出来!Omega没有标记不能出城!”检查员厉声说。

一个拎着大包小包的女人匆匆从队伍里跟出来,抓着检查员的手臂央求,“我是他妈妈,他有病,激素不正常才早早分化的。拜托你通融一下让我们过去吧,我家里人在那边等我们呢……”

“我通融你,谁通融我?”检查员板起脸,“规定就是规定,要么别出城,要么给他找个Alpha,没有别的选择。”

那位妈妈睁大了眼睛,声音颤抖,“他才七岁半!这么小的孩子你让他——”

“那就别出城。”检查员不耐烦地说,伸手把那个怯生生的小男孩往后推了一把,“别堵在入口耽误别人时间!”

妈妈赶紧上前拉住男孩的手,嘴唇抿了又抿,最后还是拉着他离开了火车站。

长长的队伍像一条延绵的线段,一大一小两个黑点从线段上脱离,与人流背道而驰,渐渐消失在远处。

队伍继续缓慢地往前走,很快轮到了伊雷。检查员先检查了他的性腺,然后接过他递来的车票,抬眼看了他一眼。

“你要去南特?”

“嗯。”

“去那里干什么?”

“找工作。”伊雷说。

检查员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音,语气不以为然,“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去南特工作吗?那边的每一寸地面都被鞋底踩实了,能留下的才有几个。”

“总得试试看。”伊雷说。

检查员一副“我劝过了”的表情,挥挥手让伊雷过去。伊雷收起票根,走上破旧生锈的火车,沿着走廊找到自己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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