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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有毛病吧你。”

Omega须知手册 切尔 2616 2024-06-03 09:43:13

“什么怎么办?”雪莱漫不经心地问,手上还把玩着那个水瓶。伊雷皱起眉。

“杜哈特没有到马文的火车,想去佛巴港坐船就只能从杜哈特绕到北伦纳再从洛里昂绕下来,就算你愿意这么绕,这趟火车也是单行线,走不了回程。”伊雷说,“那辆跑车上还有五桶汽油和一大堆物资,你倒好,说扔就扔,现在就算想回去找也找不到了。”

雪莱沉默了一会儿,把水瓶放下,“我的钱没有放在车上。”

“哈?”

“我的钱。手机、现金、储蓄卡,我都是随身带在身上的。”雪莱说,“就算卡上的钱不够用,我也可以从手机账户上继续划钱进去。你说的所有的这些,物资、汽油、你那身西装、车、房子,甚至我们现在坐的这辆火车,我都可以用钱买下来,这不是问题。”

这一番话说得伊雷目瞪口呆,“……不是,你到底有多少钱?”

伊雷知道雪莱很有钱,不是一般的有钱。但以他这辈子在下城区贫瘠的生活经验,根本无法理解雪莱描述的这种“有钱”究竟是什么程度。

以及为什么世界上会有人能有钱到这个程度?大家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巴,他老板这么多钱都是从哪里来的?

雪莱看出了他的疑惑,轻笑一声,“这么跟你解释吧。假设现在有两座小岛,小岛两边各住着一群居民,他们之间互不干涉,彼此过着独立的生活。”

雪莱把那个水瓶架在面前小桌的一道缝隙上,“这个时候,在两个岛之间架一座桥,让岛上的居民能够相互来往沟通,进行买卖,是不是就从中诞生了交易,也就有了金钱往来?”伊雷点头。

“那么假设,世界是一个巨大的群岛,每个岛上都有一群固定的居民,然后在各个岛之间都假设一座桥梁,所有人之间是不是就都能够自由沟通买卖了?”雪莱问,“但他们无一例外都要经过这座桥,假设每个人过一次桥需要交一块钱,那么过桥费就是人口总数乘以每人经过桥梁的次数,如果交十块钱,就是这个数目再乘以十。并且只要岛上的人需要跟其他人交流沟通,这笔钱就会像流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涌来,对不对?”

伊雷渐渐听明白了。

雪莱把水瓶放回原位,“我就是那个建桥的人。”

伊雷往后倚靠在座椅椅背上,长出一口气,只从喉咙深处挤出两个字,“牛逼。”

“所以说,你不需要担心我的钱会不够花。”雪莱漫不经心地说道,“就算我到每座城市都买一栋房子,再把整条线路上所有的火车都买下来专送我一个人,也够再花一百年。”

说着,雪莱将视线从小桌的那道缝隙上移开,转向漆黑一片的窗外。

车厢里,煤油灯的光芒也较刚才微弱了许多,摇摇晃晃地打着转,映在车玻璃上影影绰绰,倒像是来自异界的鬼火。

“更何况你根本用不着考虑这么多,只用知道这一路上不会缺钱就行了。”雪莱用手托着下巴,低声说,“就算有一天钱会花完,那时候我也早就……”

“死了。”伊雷的声音忽然传来。

雪莱一惊,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他立刻转头看向伊雷,却发现他捧着手机,遗憾地叹了口气,“听你说话听得太认真,游戏死了。”

他的手机界面停在了Game Over的字样,以及一个高得离谱的分数上。

那一刹那雪莱简直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有毛病吧你。”

伊雷“啧”了一声,“这么高的分,很可惜的好吧。”

雪莱受不了地把他的手推到一边,从座位上站起来,“我去个厕所。”

伊雷立刻抬手给他指了个方向,“这边走到头就是,门要是关不上就用力踹一脚。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用不着。”雪莱拒绝得干脆利落,“又不是小学生。”

伊雷笑了笑,侧身给雪莱让出一条路好让他出去。

好在夜已经深了,车上的乘客大多都睡得很沉。他目送着雪莱费力地绕过一个个“僵尸”,确定不会有什么危险之后,伊雷才收回目光。

坐在他们对面那个戴眼镜的老兄终于不再打呼噜了,他换了个姿势放脑袋,鼻子里发出了一阵滑稽又刺耳的哨声。

雪莱的随身包就挂在座位上,随着火车的颠簸摇摇欲坠。

手机、现金和够花一百年的储蓄卡可都放在这个包里,他老板可真是有够心大。

伊雷赶紧伸手托了那包一把,打算把它放到更稳妥的位置,就在这时,一个小药瓶从里面掉了出来。

他俯身去捡,然后盯着上面的字看了很长时间。

伊雷文化不高,认识的药也没几种,但偏偏这一瓶是他认识的。

因为在母亲生前,尤其是父亲刚抛弃他们的时候,她曾经整宿整宿的哭泣、难以入睡,需要吃大量精神类药物才能勉强安定下来。那时卡洛琳还很小,买药都是他的任务,因此这几种难念的药名他甚至能够倒背如流。

他拉开雪莱的包,想把那瓶药放回去,却在包里发现了更多名字熟悉的药物。

安眠药、镇定剂、抗抑郁药、止痛药……

许多药瓶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手机、现金和储蓄卡旁边,大多数都已经空了一多半。-

雪莱回来的时候,伊雷正坐在座位上抽烟,呛人的烟雾在狭小的室内空间弥漫,雪莱一坐回位置就皱起了眉。

“你抽烟抽的是不是也太多了点?”雪莱不悦地看着他,“在外面也就算了,在这里是要让全车人都吸你的二手烟吗?”

“他们偷着乐吧。”伊雷满不在乎地把烟灰抖在地上,“知道有多少人能买得起一根烟么?”

“就你这个抽法,迟早得肺癌挂掉。”雪莱冷笑了一声。

伊雷耸耸肩,又吸了一口,把烟圈吐出去后转过头看向雪莱,“老板,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你说。”

“这个因布山,你是非去不可吗?”伊雷问。

“非去不可。”雪莱没什么犹豫地回答。

“不管发生什么都一定要去?”伊雷问。

“不管发生什么。”雪莱很快给了肯定的回答。

伊雷点了点头,不再追究这个问题。他站起来,越过雪莱的上半身打开窗户。

寒冷的风顿时灌进来,也同时驱散了车内的烟雾。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吵醒了几个睡着的人,有几声带着鼻音的脏话骂过来,伊雷充耳不闻对着过滤嘴吸了最后一大口,再缓缓把呛人的浓烟吐出。

白烟迅速被凛冽的寒风带走,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伊雷把碾灭的烟蒂扔出窗外,关上了窗户。

“睡吧。”他坐回自己的座位,对雪莱说,“明早一睁眼就到杜哈特了。”-

有人说,到了杜哈特,就等于到了神的身边。

杜哈特是神的城市,是上帝的城市,是真主的城市,可惜唯独不是人的城市。

所以这座无数宗教起源发展的神明之城,到底还是被划成了下城区。

但这并不耽误有信仰的人千里迢迢地徒步来此进行朝拜,这些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的信徒坚定地相信着在同样肮脏、贫困的城市里,会有一位全知全能的神明为他们驻留,将他们从苦海中拯救出来。

朝阳从东方升起,给这座拥有无数教堂的城市镀上一层金色的荣光。旅客们依序有秩地从火车上下来,自动自发地在城门口排好队,没有人拥挤也没有人插队,所有人都是一副沉默而虔诚的表情,与他们上车时的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就连入城时的检查站也是用旧教堂改造的,陨石击垮了教堂的大半个穹顶,但中央的彩绘玻璃却几乎没有破损,阳光洒落在上面,映出一道绚烂的七彩光环,投射在每个即将入城的旅客脚下。

但这与肮脏的地面、哀嚎的流浪汉以及时不时穿过路面的老鼠并没有矛盾。

这种怪异的两极氛围让雪莱浑身都感到很不舒服。

站口的检查员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不像检查员,倒像是给信徒做施洗的牧师,每检过一个人就会低着头喃喃自语一句什么,再在胸口画一个符号。不断重复,无一例外。

雪莱很有种从队伍里逃跑的冲动,但伊雷握住了他的手,带着他一点点往前走,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朝那片七彩光环走去。

检查员照例撩起他的头发,但在看到他腺体的那一刻,发出了一声介于遗憾和沉重之间的感叹,“你是Omega。”

“我有标记,他是我的Alpha。”雪莱硬着头皮解释。

“我们是变戏法的,在各个城市之间做巡回表演。”伊雷又搬出这套说辞。

检查员点了点头,低头在他们的通行证上盖了个印章。就在雪莱以为流程已经结束的时候,检查员突然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个银质的水壶,朝雪莱的脸上泼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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