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交换从第一环节就出现了问题。

他的袜子消失了，却没有任何东西来到他的手上。

他发现这家店的空间，好像不太正常。

冷静的齐木君并没有急躁，他还在思考还有什么可用的手段弄来现金。

然后，他就看到一脸煞气的店长桑朝他走了过来。

呀嘞呀嘞，这回真的遇到不好惹的人了。

身为这个世界最强的超能力者，齐木楠雄拥有几乎所有的、人类可以想象得出来的超能力。

目前可以确定，这两个圣杯确实融合了。

融合发生的理由也很简单，这理由只有燕无羁和银仙两人了解——是因为燕无羁所拥有的“时空之门”。

在燕无羁开启新世界时，由于世界观合并，具有一定“自我意识”的黑泥圣杯，同原本纯净的月亮圣杯进行了“存在融合”。

Lancer说过，第五次圣杯战争结束后，本该消失的他们再次出现。

他们没有被圣杯吸收，意味着那个欲求不满的黑泥怪，或许在长久的空虚中找到了比英灵们更加美味的填充物……月亮圣杯。

人类魔术师制造圣杯，其目的是实现真正不老不死的永生魔法；但人类纵然拥有天才的头脑，能设计出圣杯战争这种仪式，却确凿无法通过人力创造出那样的奇迹。

“……”燕桑和银仙，并不是那样的人。

“我从未听到过狐殿那样兴奋的‘哈斯哈斯’声，他对您都没有如此亲近过！”

“……”不，如果他那么做的话，市松会报警的。

“果然收养什么的只是伪善的同情面具罢了，外来的永远比不上亲生的啊。”

“…………”

“答应不看的话我就、把手挪开……”

燕无羁感觉自己的手好像搁在一块烙铁上，掌心像要燃烧起来那样发烫。

银仙立刻配合点头如捣蒜，一时也想不起来再去偷看信封里的东西是什么了。

收回手的燕无羁和银仙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好一会儿，他们同时开口：

“那个……”

“我一直对人类畏葸不已，并因这种畏葸而战栗，对作为人类一员的自我的言行也没有自信，因此只好将独自一人的懊恼深藏在胸中的小盒子里，将精神上的忧郁和过敏密闭起来，伪装成天真无邪的乐天外表，使自己一步一步地彻底变成了一个滑稽逗笑的畸形人……”[注]

柯南：“………”

喂喂……太宰治如果知道你这个年纪就跟他深有同感……

你一个小学生看什么《人间失格》啊！

市松目光放远，幽幽叹道：“好可惜，差一点市松就能看到全新的世界了。”

“……”拜托你有一点生存欲好不好……

“…………”燕无羁强忍住把这只藏狐魔导器揪出来暴揍一顿再塞回去的冲动。

“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我！”

薛若理所当然道：【银仙先生不是正常人类，他失血50%还只是昏迷，急救手段当然也不能以正常人类来类比。】

“……”你说的居然很有道理。

薛若好歹是黑科技智能AI，这方面比两眼一抹黑的燕无羁要靠谱，燕无羁自认现在除了听薛若的也没别的办法。

他复杂望了一眼游戏舱里虚弱的银仙，找来毛巾擦掉对方额上的冷汗。

要不还是在附近的商店街找个花店或者寿司店之类的碰碰运气……？

沉吟思考的他，目光不经意扫过咖啡店几米外三个闹腾的身影。

安室透的瞳孔猛地一缩。

看上去有点生人勿近的男人，皱眉捂着和服狐耳Coser的眼睛，右手举着个开了口的大信封，身边还跟着个蘑菇头的小女孩。

那个信封的背面，左下角，画着一个圈——

“0”。

“……”

燕无羁眸色微沉：“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狐狸斩钉截铁道。

燕无羁于是拔出自己的腿，蹲了下来，两指捏住趴跪在地上的银仙的下巴，微微向上抬起。

银仙因为这个动作不得不仰起头，脖颈绷成一条美丽的弧度，喉结不由自主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面前的燕桑好像在一瞬间变得有点深沉……有点危险。

犬金组可是一言不合就操起枪支火拼硬干的暴力黑帮团伙，普通人胆敢这样大摇大摆独闯犬金组的概率，低于小行星撞地球导致地球突然毁灭的概率。

所以答案是唯一的。

全国有实力藐视大酷会的黑道组织，只能是“暗世界”中的王者们了。

犬金在比他横的人面前，很懂得如何保全自己。

他壮着胆子举手揽过燕无羁的肩膀，哥俩好似的拍了拍：“兄弟，我想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来意。”

『……！！』

天照猝不及防震了一下。

她又露出了那种，好像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的表情。

『第一场占得的结果是……天是错误的。』

“御……御剑大人！？”

“这怎么可能！！”

“天被否定了……”

于是，再次碰到杂菌的时候，燕无羁抢在白细胞前面，尝试性地对着血管扔了一次“清风垂露”——

踩在血管壁上的杂菌们嗷都没来得及嗷一声，就像被硫酸侵蚀的物体似的，眨眼间就融化蒸发了。

“驱魔少女”小花萝骄傲挺起了自己没几两肉的小胸脯。

白哥对表面看起来幼小、应用功能却十分强大的发发刮目相看：“……科学真是不可思议啊！！”

他光荣从战斗人员退役，成为小花萝的临时全职奶爸司机。

……

“对、对不起！！”

白色的狐狸耳朵染上了一点点可爱的粉红色。

燕无羁看了他一会儿，手下忽地一用力，银仙稀里糊涂被他拽过去，身侧刚好被燕无羁另一只手撑在旁边。

“！”

银仙下意识看了看周围，客人们都没有注意到这边，而在这个凼洗台附近正好是厨房区的视觉死角，他稍稍往后一缩，后腰就碰到吧台。

“……噫？”

细胞们在名为“身体”的世界中，无休无眠地24小时工作着……

“前面的孩子快闪开啊啊啊啊OAO！”

“砰”地一声，燕无羁冷不丁跟冲过来的“快递员”撞成了一团。

那冒冒失失的快递员连声向他道歉，手忙脚乱把身边写着“氧气”的箱子放回手推车上，关心问他：“没事吧？实在抱歉，因为这份氧气非常着急要送……噫？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衣服，你是哪个岗位上的？”

燕无羁猛地回神，一把将帽子扣回自己脑袋，眨着纯良的眼神跟快递员小姐姐对视。

——萝莉形在降低陌生人警惕心方面有天然优势，这是大哥适应萝莉变身以来摸索出的经验。

安室透想了想，又在那数字后面加了两个零。

“…………”

燕无羁……燕无羁咽了下口水。

于是，那数字末尾又多了一个零。

“……先做一周看看吧。”大哥沦陷了。

“燕桑？！”Lancer惊奇瞪大了眼睛。

说完，少女拍拍沙土，也离开了海滩。

燕无羁坐在原地，打旋儿的风在身后卷过，充满萧瑟的意味。

他默默低下头，与已卒的狗，相对无言：“……”

在这注孤生的南国之夜，只有被人道毁灭了的狗神的坟包，还带着一丝安慰人心的温度。

*

魔法使们向救场的狐仙大人表达感谢，银仙笑吟吟目送他们离开，但再转过身来时，表情就一瞬间换成了跟刚才判若两人的严肃脸。

变回一米九的燕无羁背后生出一层冷汗：“……”

银仙双臂环胸，审视着抱着小雏的燕无羁。

“燕桑，今天见到桃矢君的妹妹小樱，我感到很惊讶。”

来了！

安室透则在燕无羁如此肯定喊出他名字和身份的时候，眼神一冷。

被贝尔摩德绑走那时，燕无羁就大概想明白了最近遇到的一切是怎么回事。

他恐怕，是被黑衣组织当成了怪盗基德。

之前报纸媒体的头条铺天盖地，但其实伊达航柜子里被偷走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没人能确认“赃物”，也就没人能确认是他撬的柜。

除非……

“砰！”红发红眸的魔女朝那个男生开了枪，魔力弹击中男孩，他身后弹出个闪闪发亮的结晶体来。

惊慌的孩子们在老师的指挥下迅速逃离教室，燕无羁则在混乱的人群和桌椅之间艰难移动，想要跳到小雏的身边。

同样身为“家长”而跟来美术班偷窥的真·月野兔从窗户后面扑了进来，将小小兔和小雏一起扑倒，令她们免于被七零八碎的桌椅波及。

燕无羁几个起落在小雏身边落定，虎视眈眈防备着闯入教室的不速之客。

身后传来金发丸子头少女关切的询问：“你们两个没事吧？”

燕无羁淡淡瞄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摇头：“不好奇。”

跟在他后面的市松小雏手指戳了戳那个文件袋，好像也很在意的样子，“硬邦邦的，是巧克力吗？”

“巧克力的话，这样放上一年早就腐坏了吧。”

燕无羁察觉到袋子上传来的动静，手一提就将袋子举到少女够不着的地方。

少女在下方蹦跶着，想要戳到高处的袋子，“大叔说的超级值钱的东西，是不是就是这个？”

“……”

魔力供给的魔法阵刚刚在脚下亮起来，他忽然听到有高跟鞋敲在水泥地面的清脆声响。

燕无羁心神一凛，立刻单手揽住银仙，躲进码头堆放的大型集装箱后面。

闻爆.炸声而来的贝尔摩德，在之前关着他的那个仓库附近转了一圈。

她似乎在和什么人通话。

“……我的确没想到他竟然舍得丢下可爱的小女儿自寻死路，为了不连累基德，连性命也可以豁出去。”

“……”夜斗沉默了少顷。

他仰望着光芒万丈的天空和八百层云，如释重负般，“……我就是从术士的愿望中诞生的那个神。”

除了早就猜到这点的银仙和燕无羁，以及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的小雏，所有人看向夜斗的目光都变了。

层云之上，日光耀眼地迸发出来。

一个同诸神一样披着白袍的身影显露在众人面前。

三大神器恭敬而又庄严地侍奉于她身后，那白袍下面，是一张稚嫩而美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