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唱梦里的那首和歌。

人来人往，吾所思念者……

“哈斯哈斯哈斯……”

吾所思念者……

“嗷嗷呜——”

燕无羁抓住他从自己肩膀上伸到前面来的小腿，这回是稳稳当当站起来了。

你大哥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他对法夫纳低声交代了几句，头顶那抱着他脑袋维持平衡的邪龙大人眯起红瞳，问：“……你确定能行吗？”

燕无羁用力点了点头，“来吧！相信高玩的实力！抓稳！带你飞！”

“……”法夫纳眼神如一片死水，缓缓掏出他的长矛。

卫宫士郎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燕桑，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就我所知，圣杯确实具有毁灭全人类的力量，但救赎全人类……恐怕……”

“告诉我你们认为它不能救世的理由。”燕无羁再次强调。

“……”Saber无声站了起来，“圣杯并非万能的许愿机，它是已经被污染之物，是人世间一切恶意的具现。”

“它本身并不具有‘实现愿望’这一功能。能实现愿望，归根结底，是因为它能收集‘祭品’的力量。而我、Archer、Lancer、Rider、Caster、Berserker……如果战争开始，我们的灵魂就是要被放入圣杯的‘祭品’。”

燕无羁不由自主看了他们一眼。

“魔术师们制造出圣杯，当圣杯燃烧掉死亡的从者们的灵魂，自然就获得‘对人类而言’用之不尽的魔力。这才是圣杯战争的真相。”

龙藏：“…………”

小龙看着自己绕着圆圈“逃命”的主人，实在无法理解人类幼崽低智的行为艺术。

毒萝不断向它求救，但龙藏看得分明，行动迟缓的巨蝎根本摸不到毒萝一片衣角。

它脑后落下一滴具现化的大汗珠。

……算了，就当是配合一下小孩子无聊的游戏……

它堂堂一条吉祥物龙，从官方使者沦落到给狗策划们带孩子，这他嘎嗷的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小龙藏翻着白眼，象征性去啃了一口蝎子。

爱理连忙回神，把自己的手机翻出来递给燕无羁，“有、有的！”

燕无羁接过手机，拨通电话。

听筒里传来犬金悠哉的声音：“怎么了宝贝们，燕少那边谈得顺利吗？”

“是我。”大哥言简意赅。

“！”

犬金“蹭”地在老板椅上坐正，“燕老弟！竟然劳驾你亲自打电话过来哈哈哈，不用讲客套话了，这点人情就当是犬金组对上次温泉让你们受惊的歉意……”

少年温柔对他笑笑：“吃点甜食能让心情变好哦。”

“啊，谢谢……”

银仙接过了蛋糕，叉起一小块，又失落放回盘中，“燕桑对我隐瞒了一些事。”

雪兔面不改色吃着自己那份蛋糕，好奇询问：“是哪方面的事呢？”

“是……关于他的另一面。”银仙犹豫看了看他。

他在少年无比亲和体贴的眼神中沦陷。

“充分证明了对方身体真的很差劲呢。”

绿白狗策划深深叹气。

“小哥变成了宠物也仍然不离不弃陪伴在这孩子身边……呜呜呜你快认出他来啊！”

“可怜的孙子酱……呜呜麻麻、不，奶奶想要拥抱你了。”

“爷爷也想要拥抱……”

毒萝燕无羁，在本人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拥有了五个疼爱宠溺他的祖宗。

“坏人已经解决了吗？真是太吓人了……”

燕无羁点点头，食指轻轻在手鞠头顶顺了顺毛，“没关系，一会儿我们重新送你回家。刚才路上的那个少年还好么——”

他话还未说完，不知怎么的，手中的那枚白蛋蛋突然发烫抖动起来。

燕无羁吃了一惊，本能想要抓紧状态异常的白蛋蛋。

那枚蛋“咻”地一下就从他手中飞了出去，而且全身都开始发出明亮的白光。

少女这个看见杯面就走不动的毛病，一定得想办法给她纠正过来！

他在屋子里溜达了一圈，判断这里是一处高层公寓。

几乎占据了整面墙的超大号窗户，可以将整个无限三角洲区域尽收眼底。房间的博物架上陈列着许多奖杯和证书，是各种竞技比赛的优胜，它们的主人都有着相同的名字——“天王遥”。

燕无羁不禁感叹了一声：“喵……”难怪飙车时会那么自信，原来是真正的赛车手。

他猜到这里大概是那个开跑车的金发少年居住的地方，这个片区的房租至少是一个月100万日元起步，那小子看来非常有钱啊。

对方见义勇为帮他救下了小雏，得找机会好好感谢一下才行。

“做……什么？！”银仙呆滞僵在原地。

“做绝育。”市松认真严肃道。

“网上说，猫猫如果不做绝育手术，到了春秋天发情期会产生攻击性，情绪不稳定，而且对猫猫的健康也有危害。”

她看了看趴在地上软绵绵的燕球球，讶异感叹：“嗳呀，看起来已经进入发情期了，要早做准备啊。”

燕无羁：……∑(=口=；！

瞠目结舌的燕桑本能想逃命。

不过，在他升起这个念头的同时，他自己先怔了一下。

“……”最近好像有点太依赖齐木君了，有什么大小事都想着向他求助，这可不是好习惯。

超能力确实非常实用，但他们并不是自己不能解决问题。

银仙苦恼在一旁头大：“他们会去哪里？搜索范围是全球的话，我的神力根本查不到那么远……”

燕无羁拍拍他的肩膀，胸有成竹：“没关系，交给我。”

“？”银仙好奇问道：“燕桑要变身使用广域搜索吗？”

第二天，市松少女出门前找不到狗神，燕球球自觉跳上了她的肩头，陪少女出行。

本来她周末没有别的事，但最近因为猫咪的缘故，跟转学生走得近了。小小兔连哄带撒娇，为了能时常见到小猫崽，拉着少女一起报了周末的美术班。

市松原想通过燕桑来回绝这种麻烦事，可没想到打电话征求“家长”同意时，燕无羁在电话里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市松小雏想当咸鱼的梦想就此破灭。

兴趣班的人并不算少，小家伙们专心致志捏着泥塑，燕无羁百无聊赖，窝在桌子底下偷听自家姑娘和她新朋友的交流。

多亏了小小兔，小雏终于也有和同龄朋友一起相约出门的经历了，燕桑欣慰感动不已。

燕无羁草草给银仙擦完了油，将瓶子丢回去，心头暗松一口气。

还没来得及感慨些什么，那边接到瓶子的银仙又倒了倒，朝燕无羁举起手掌，“燕桑，没剩下多少，要不直接给你也擦点用完算了。”

“！”

燕无羁条件反射脱口回绝：“额、不用了！Lancer说得对，男人就该多晒太阳！”

银仙委屈巴巴道：“可是男性里只有我一个人涂防晒油的话，总感觉好像很难为情啊……”

“…………”燕无羁默默咽了下口水。

“居然真的有吗？”电波少女盯着他问。

“……”银仙余光发现燕无羁也在注视着自己，慌慌张张别过脸，不敢同他们任何一个对视。

“就、就算你们问我，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啊！也可能只是因为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所以觉得相处并不讨厌……”

燕无羁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那只据说在千年前就和银仙同居了的狸猫。

他谨慎追问道：“面对对方的时候会有心跳加速的情况吗？会被对方的身体诱惑吗？或者忍不住纵容对方的行为？就算对方做了蠢事也不忍心发脾气？”

太艰（幸）难（福）了……

以他穿越至今的“过来人”经验，他本已经认为，这世上除了他家小雏，根本不存在什么真正的萌萝莉。

那些看起来可爱爆棚的小姑娘不是秀吉就是扶他，要么就是手鞠那样真实性格比男孩子还恐怖的超大反差设定……大哥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吸引迷之性别者的特殊体质。

可现在！他居然有朝一日，能同时被两个萝莉软糯糯扯着衣角对峙包围……！

人生巅峰！如在梦中！死能瞑目！虽耻犹荣！！

这是何等甜美又罪恶的纠结感……燕无羁在两方萝莉的拉扯中，灵魂都仿佛得到了升华。

燕桑认为，蛋蛋们的心情对孵化事业还是有很大影响的。

这些蛋蛋也许是在外漂泊了太久，不但怕人、胆小、过分颓丧且自闭，而且神经非常敏感，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它们炸锅。

银仙思考半晌，不在意扬起笑容：“也许只是刚刚有个窝所以还没有放开，大家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感受到温暖的话自然就会展开心扉了！”

燕无羁望着他的笑容愣了愣。

良久，他埋下头一边扒饭一边闷闷“嗯”了一声，算是认同。

他怀里的兔子看到实况转播活动的大屏幕，突然猛地跳上他的脑袋。

“欸？怎么了？……快下来！”

雪兔子焦躁在他脑袋上蹦来蹦去，短小的圆球jiojio指着屏幕，好像气得不轻。

转播屏幕里，小毒萝和法夫纳面无表情站在破败的城堡中央，被一群等级远高于他们的玩家包围。

那娇小的女孩坚定挡在黑发青年面前，大言不惭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又急又气还委屈的雪兔子揪住了泷谷真的头发，揪得他吃痛嗷叫。

燕无羁：“……”齐木君，害怕昆虫，你是女孩子吗？

……慢着，根据昨晚总结的经验，齐木楠雄搞不好还真的……

燕无羁用力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次奥！名字、长相和性格看起来越是像男生的，就越应该是女孩子啊！！

大哥稍稍有些窘迫，他总是弄错身边的人的性别，这样下去可不行。

燕无羁默不作声，伸手将信乐脸上的狐狸揪了下来，重新放回腿上rua毛。

他想了想，坦然道：“其实，下午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肚皮上的小东西顿时僵硬。

燕无羁别过脸去：“……实在无法控制嫉妒的心情，所以在门外偷听了。我知道这行为很不好，如果你感到生气……我全都会理解的。”

“……”小狐狸渐渐回味过来“嫉妒”这个词的含义，呆滞的眼神变亮。

他亲昵蹭蹭燕无羁的手心，小声解释：“我只是不想你们担心……而且信乐也说会帮忙了……”

正如他永远都无法原谅赤井秀一，并深刻憎恨着那个男人和他所属的FBI。

有大酷会的人在这里，他盯梢也不方便，安室透于是找了个借口送走了极道哥仨，劝他们放心回去。

打烊的咖啡厅里只剩下市松小雏、狗狗和安室透。

孩子总是无辜的，安室透不打算对少女做什么，有他在这里，不管是组织还是大酷会都不能对少女出手。

他甚至还给少女投喂了丰盛的晚饭。

但深夜还亮着灯却并未营业的咖啡厅吸引了邻居的注意，对面某位一直警惕着“波本”的小侦探，很快就找上了门。

虽然游戏里不冷，但外面已经是冬天了，他这仅仅是取暖，嗯……

没一个观众在场，偷偷干这种小动作，燕无羁莫名有种偷着乐到了的愉悦。

他在自己都不知情的状态下，嘴角悄悄扬了起来。

“燕桑……”

怀里的银仙忽然叫了他。

燕无羁全身一震，还以为他的小动作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