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夫纳一时没明白他在做什么。
见他没动，燕无羁催促道：“快点，他们要进攻了。”
“…………”法夫纳犹犹豫豫，缩手缩脚攀上小毒萝的背。
本打算狩猎他们的玩家们，为两人这状况之外的奇葩姿势齐齐僵硬了一下。
这……是不是哪里搞反了……？
五只狗策划手忙脚乱忙乎了一阵，没几分钟，大量的数据就汇总到每只狗的屏幕上。
“…………”策划们突然发现了令他们震惊到怀疑世界观的事。
“那个、刚才的技能……好像是孙子酱的玩家能力……”紫白狗策划颤巍巍道，“也就是说，这是他在现实世界就能使用的技……技能？？卧槽这应该是魔法吧？是真正的魔法吧？？”
“我、我现在在意的反而是另一件事……”
“我也……”
“…………”银仙的脸色反而再次沉了下去。
燕无羁感到事情有些不对。
银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燕无羁试图去拉银仙，但对方麻利躲开了他的爪子，一声不吭扭头就走。
大哥没由来感到紧张，立马从饭桌前站起来追出去，留电波少女和狗神在屋内享受二人时光。
沉重的脑袋和作痛的身体碾压着燕无羁的意识，他费力挣扎着掀了掀眼皮，然后完全沉入黑暗……
*
燕无羁很晚都没回来。
极道少女去追基安蒂逮了个空，就连小雏和狗神都已经放学回到咖啡厅，燕无羁都还不见人影。
银仙察觉事情有些不妙。
他给燕无羁的手机打电话，回应始终只有忙音，他判断燕桑那里一定是出了问题。
“我没吃醋。”少年朝她走了过来，将额头抵得很近，“只是我不允许小满心中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的人。”
“阿遥，这种就叫嫉妒哦~”[注]
他们的交流并没持续多久，门外忽然传来少女急促的短呼。
两人循声出来查探，发现刚才送花的少女跌坐在地上，靠着墙壁艰难地喘息着。
少女似乎身体不太好，发病的痛苦令她呼吸都很困难。
“你怎么样？没事吧？”海王满快步走过去，随手将花束放在一边，蹲下查看少女的情况。
燕无羁听到他的话，条件反射猛地转身过来，本能伸掌将他的眼睛盖住。
大概是银仙为了看清袋子里的东西靠近了些，也可能是燕无羁转的动作有些大，两人之间的距离在燕无羁回身过来时，几乎快要紧贴到一起去。
对面的人的体温透过薄衬衫蔓延过来。
“……”
燕无羁一手举着袋子，一手覆着银仙的眼睛，在这样的距离下，艰难上下滚动了一下喉结。
手掌心有长长、软软的睫毛在挠，好像他胸腔里也有小羽毛在挠似的。
“！！”燕无羁脑内立刻拉响十二万分警惕的警报。
“噫？小雏和小燕认识吗？”银仙好奇探脑袋过来。
市松慢吞吞点着小脑袋，“小燕是这个城市里，市松唯一的同类。就是小燕告诉市松，市松有一只擅长跟踪和偷窥的守护灵。”
不，我没有那么说过。
大哥面不改色在心里接话。
燕无羁在这个问题上犹豫了一下。
他其实并不怎么追星，对爱豆这种存在也根本没什么概念，但这一两个月相处下来，他确实对极道少女的敬业很有好感。
偶尔也会忍不住想要为她们宣传之类的……还会想要犬金先生待她们好一点。
他于是肯定道：“我是她们三个的粉。”
身边的银仙耳朵抖了抖，抿着酒若有似无偷偷瞄了他一眼，但燕无羁本人并没察觉。
燕桑很快又补充：“不过比起成年人，我还是觉得萝莉更可爱。”
燕无羁一个激灵，骤然意识到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人是谁。
操！这是那个跟银仙同居了好多年的……疑似银仙暗恋对象的混账狸猫啊！！
不会错的……
这张就差把“人渣”两个字写在脸上的浪荡面孔，不亚于银仙的身高，还有老友式的死皮赖脸口吻……
全·都·对·上·号·了！
燕无羁的脸色一沉到底。
雪兔面不改色吃着自己那份蛋糕，好奇询问：“是哪方面的事呢？”
“是……关于他的另一面。”银仙犹豫看了看他。
他在少年无比亲和体贴的眼神中沦陷。
银仙壮着胆子暗示道：“他从不在人前显露的另一面。”
“嗯……”雪兔子食指在下巴上点了两下，目光上移思考几秒，很自然地问：“是说小妹妹的事吗？”
他迟疑斟酌着说：“今天……是你来店里整五十天纪念？”
“……”银仙额上的青筋跳了跳。
意识到自己给出错误答案的燕无羁立刻改口：“我知道了。”
银仙的眼神又一次亮起来。
“上月结清你的欠款之后，我其实偷偷给你转了正，本想这个月底再告诉你，给你个惊喜的。”
可是，少女的东西会在什么地方呢？
全无头绪的隐身喵萝燕无羁，异色瞳的猫眼中充满了迷茫。
他对市松少女的校园生活一无所知，更不了解学校哪些人可能对她不怀好意。
燕桑忽然感觉自己对少女的关心实在还是太少了。
对了，在学校的话，老师应该可以帮得上忙吧？！
但察觉到恋人并没有回应的意思，天王遥从窗台上跳了下来，略微不满问：“还真的有向小满求爱的不自量力的男人存在吗？”
海王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阿遥会吃醋，真是少见。”
“我没吃醋。”少年朝她走了过来，将额头抵得很近，“只是我不允许小满心中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的人。”
“阿遥，这种就叫嫉妒哦~”[注]
他们的交流并没持续多久，门外忽然传来少女急促的短呼。
另外，同为“老年会”的成员，银仙跟小次郎先生作为行走的“时代的遗物”，两人其实还蛮有共同语言的。
但那是成年人的交情，对于幼年体的小银仙来说，这喝茶能喝上一整天的看门剑客，简直是头号麻烦的时间杀手。
因此小银仙在察觉到小次郎的魔力出现在附近时，立刻就脚底抹油揣着蛋崽崽跑了。
今天带蛋蛋出门溜达的时间比平时稍长，回到咖啡厅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距离打烊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店里早没有了客人，燕无羁让桃矢雪兔提前下班，只自己一人呆在一楼看店。
“从很早以前我便在思考，神明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存在。”
惠比寿握着黄泉之语，抬头仰望着诸天神明。
“我不清楚其他的神是否都与我一样……这一代的我，不知不觉中就诞生在世上了。我初回降落在人间，从我的神社走出去，看到美丽的海面、安静祥和的城市，还有辛勤劳作的人们……刚出生的我一眼就爱上了这个世界，所以想让大家都获得幸福。我想这就是神明的本能。
“人间的灾厄，很大一部分都是因‘妖’作祟而起，当我得知术士可以操纵妖，我便希望通过研究他们的‘术’来找到能够控制人间灾厄的办法。为此，我饲养了很多面妖，给它们赐名，进行研究，听说我有好几代都是被它们吞噬而死。”
云端之上的诸神一阵躁动。
“啊啊，他承认了……”
“呀，燕桑一开始这么说的时候，我还以为这是带录音功能的毛绒玩具……而且明明之前就感觉二号仓库里藏了什么东西，结果看见仓库里那副场面，真是吓了一跳！”他随口感慨道。
燕无羁对此表示理解：“普通人见到蛋蛋们是会有些惊吓的。”
“……蛋？什么蛋？”
安室透茫然眨了眨眼，“那个仓库不是堆满了儿童玩具和宠物用品的空房间吗？”
“……？”燕无羁也茫然了，“你看到的是空房间？？”
“真是惊喜，”她脸上绽开优雅的笑意，并大声询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循着地上的血迹和水滴，她很快就朝燕无羁他们的方向走来，“我快要相信世上真的有魔法了。”
“……”
燕无羁艰难带着银仙往更深的黑暗处转移。
集装箱群的尽头，有另一个不属于贝尔摩德的脚步声，大概是正和她通讯的人。
那人以均匀的速度向他们这排靠近，每走几步就同时停下来几秒，并紧跟着举枪时那种细微的零件碰撞声。
一件绣工精致的和服，从镜子的那边传送过来。
燕无羁在看清那繁复的宫廷制式的时候，内心剧震起来。
他颤抖着伸出双手，接住落进他怀中的这套衣服，领口细密的针脚一针一线，用银白的线不起眼绣着小小的“羁”字。
“燕桑燕桑！是家人亲手为你缝制的衣服呀！”
燕无羁身形一震，激动将这套衣服迎风抖开——
银仙额上跳着青筋，坚定站在小雏身后，“既然都是被圣杯选中的，有什么不能追加的情况！御主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卫宫士郎犹豫道：“……御主必须通过咒印和圣杯之间建立联系，与位于世界外侧的被称为‘英灵之座’的场所产生接触，从而召唤属于自己的从者……”
“英灵之座？反正就是时间轴之外的无生无死之地吧！”银仙周身浮动起银白的神通力，“大言不惭地说，在这个世上，除了信乐那家伙，再没有谁比我更擅长‘欺骗因果律’这种事了。”
“不存在的条件，就用‘虚假的因果律’让它存在；既然能连接到英灵之座就能具备成为御主的召唤资格，那作弊让它认可‘规则中允许第八位御主’不就行了！”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卫宫士郎喃喃道。
“小雏……”
银仙也怔了一下，愣愣望着她。
少女伸出小手，在银仙的脸颊两边捏了捏。
“尽管很想要巨额的保险金，但如果市松的离开让银仙大人这么难过的话，那么还是先暂时放下完美的计划吧。”
好半晌她又补上一句：“……哭唧唧的扣库里桑最麻烦了。”
“……”银仙眼中的泪光又开始闪动。
燕无羁走过来，手掌在半空僵了僵，最终还是落到少女的头顶，用力使劲儿揉了几下。
也许，夜斗的身世不止是“从术士的愿望中诞生”这么简单。
但那些事情，还是都交给福神夜斗大人以后去操心吧。
燕无羁捏捏小雏的小手，“我们回家吧。”
市松回握住他一根手指，不过没有立刻应声。
她认真思考了一小会儿，懵懵懂懂抬起头，将一直压在心底的问题问出口：
“燕桑，为什么市松的身边季节轮转，时间却没有前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