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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好巧,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两位先生。”苏明从短暂的惊愕中回过了神,连忙将戴维和艾伦斯往自己的病房中请,“进来坐坐吧。”

他们都是在这里住院的,去谁的病房里坐坐区别也不大,戴维和艾伦斯并没有推辞,跟着苏明进了他的房间。

进去之后,戴维和艾伦斯在陪护椅上坐下,苏明给他们倒水。

将两杯水递到戴维和艾伦斯的手上之后,苏明用手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了戴维脑袋缠着的绷带上,“戴维先生,您这?”

戴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跟你是一样的原因,擦破点皮,不严重。苏明医生怎么样?”

“我是在爆炸现场外围,爆炸发生后人群恐慌,出现了踩踏,受了点轻伤,不碍事。”苏明在病床床沿上坐下,“我才刚刚从海难事故中调整好状态,谁知道第一次出诊,就碰上了这种事情。”

“如此算来,苏明医生还真是流年不利。”戴维这话说的委婉了些,苏明哪里是流年不利,单看近期的各种经历,他倒霉地简直像背负了死亡诅咒一样。

苏明神情有些苦涩:“也许是神明在惩罚我。”

戴维作为一个无神论者,不太认同这种说辞:“惩罚?你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惩罚一词,从何说起?”

苏明推了推镜框,笑容得体:“您说的也是。”

艾伦斯从进门后,就一眼望见了苏明放在床头上的那本《莫兰经》,以及放在经书旁的扁银酒壶。

艾伦斯有些诧异:“苏明医生还信教?”

“不,我不信教,只是我的一些病人是教徒,为了能够和他们更好的交流,所以会带一本经书在身上,闲暇时就翻一翻。”苏明解释。

艾伦斯点点头:“我就说,苏明医生如果信教,怎么还会喝酒呢。《莫兰经》第一页就做出了规定,凡信教者,不得饮酒,不得杀生。”

苏明笑着把酒壶拿起来递给艾伦斯:“我这里面装的是苦艾酒,我用它来提神醒脑,艾伦斯先生要来一点吗?”

艾伦斯拒绝:“不用,多谢,我很怕草药味。”

一旁的戴维盯着那个小酒壶,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把话题转移开:“唐最近在你那边怎么样,有没有给苏明医生添麻烦?”

苏明:“伊莱文先生刚到我那的时候病了一场,现在已经痊愈,目前状况一切都好。”

戴维:“他好我就放心了,以后还要麻烦医生,对唐多加照料。”

苏明:“应该的。”

艾伦斯捕捉到空气中另外两个的尬聊气氛有逐渐上升的意思,意识到是时候出来打破局面了:“非常抱歉,我家戴维现在的身体还比较虚弱,需要静养,不如就先到此为止,等以后身体康复了再聚,就不打扰苏明医生休息了。”

“那好,我们改日再聚。”苏明医生起身送客。

戴维与艾伦斯离开苏明的病房,回到了自己的房内,艾伦斯关门,戴维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艾伦斯轻声嘟囔了一句:“奇怪。”

戴维扭脸望他:“哪里奇怪?”

艾伦斯:“刚才我们在他房里坐了好久,他竟然都没有提醒我吃药。”

戴维回想了一下,似乎确实如此:“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吧,兴许就是忘了,他现在自己的身体有伤痛,顾不上关心别人也是正常的。”

艾伦斯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只是戴维后面还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倒是也觉得他挺特别的。”

艾伦斯听见戴维形容另一个雌虫,用到了“特别”这个词,敏感地用问句强调了一下:“特别?”

戴维并未察觉,而是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是的,我今天见到苏明,觉得他和之前我印象中的苏明医生不太一样了。”

艾伦斯不嗔不怒:“哪里不一样?”

戴维认真思索了一会:“说不上来,我和他也不是特别熟悉,就只是一种感觉。我猜这种感觉,可能是源自,他喝苦艾酒。”

“喝苦艾酒,很特别吗?外面的酒馆商场里到处都有卖,谁都可以喝。”艾伦斯认真地反驳,试图让戴维认识到,苏明没什么特别的。

戴维无知无觉地摇头:“不,不一样。苏明的身份和其他人不同,他是个医生,所以他喝苦艾酒,给人的感觉和其他人不一样。”

戴维终于将目光落到了艾伦斯身上:“你有没有听过一种伪科学?苦艾酒,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是禁酒,因为据说,它有致幻作用。”

艾伦斯微微挑了下眉,戴维模糊不清的态度让他有些迷惑:“从未听说过。”

戴维神情欢欣起来,他兴致勃勃地告诉艾伦斯:“我念大学的时候曾经在学校图书馆里借阅过一本推理小说,书名就叫做《苦艾酒谜案》。”

“这本书的内容讲述的是,有一个叫做查里的青年,他长期饱受失眠困扰,于是就去了一家小诊所,想让医生给他开一些安眠药。”

“结果那个医生老眼昏花,错把苦艾酒当成了安眠药酒给了查里,不明真相的查里喝了苦艾酒之后,艾伦斯,你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艾伦斯耐着性子:“更睡不着了?”

“你这个答案太常规了,后面发生的事,可比他失眠要可怕一万倍。”戴维故作神秘地兜了个圈子。

艾伦斯:“他被毒死了?”

戴维摇摇头,终于揭晓答案:“他喝下苦艾酒之后产生幻觉,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然后就变成了一个连环杀人犯,前前后后有二十多条性命葬送在他手里。”

艾伦斯听见这个结果后惊讶了一把:“那还不如毒死了。”

当场毒死起码只祸害了他一个,没有伤及无辜。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艾伦斯还是云里雾里的。

戴维眨眨眼:“戴金丝眼镜的精英医生,喝着苦艾酒,翻着《莫兰经》,你不觉得他身上自带一种高智商犯罪者的气质吗?”

“也许他人前是个温和可亲的心理医生,人后就是一个冷血屠夫,这种反差感,啧,太特别了。”

艾伦斯此前所有的担心都烟消云散了,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戴维的脑袋,语气非常诚恳:“我一会就去和医生说一声,下午的时候,咱们这个脑子,还是再检查一次吧。不然现在没发现,等以后严重了,就不好治了。”

戴维把艾伦斯的手拉下来:“我是认真的。”

艾伦斯给出了一个可行建议:“你可以时不时地跟那个画家联系一下,看看他在苏明身边死了没有,以此来验证你的感觉是不是真的。”

戴维握着艾伦斯的手,笑着承认了:“好吧,这确实听起来太荒谬了,但是我保证,我仅仅只是晕倒的时候额头在地上磕了一下,绝对没有伤到脑子。”

“你不用担心,不会遗传的,以后我们的孩子一定健康又聪明。”

戴维又提到了孩子……未容许艾伦斯继续往深了思考下去,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克莱尔提着从外面打包回来的午餐:“哥,我回来了,咱们今天中午吃红酒炖鸽子,他们说生病吃鸽子很补哒!”

戴维和艾伦斯在医院里住了几天,很快就出了院。

他们出院比苏明要早,所以临走前特意又去拜访了一下苏明。

这次拜访,全程主要是艾伦斯在和苏明交谈,戴维没怎么说话,坐在旁边,时不时地就要望着苏明笑一笑。

苏明不理解戴维笑中的深意,出于礼貌就只好回笑,等到把戴维和艾伦斯送走,苏明认真思考起了自己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妥惹得戴维一直发笑。

思来想去没有得到答案,苏明感叹,这对配偶可真是般配,一个比一个莫名其妙。

回到酒店之后,艾伦斯去退掉了之前让戴维多开的那间房。

因为艾伦斯在回来以后洗澡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交尾热前兆症状似乎消失了,他现在的信息素分泌的特别少,他抬起手腕用力地嗅闻,才勉强闻到了一丁点信息素味。

他这几天没有再吃过信息素□□胶囊,他的信息素分泌减少完全是身体的自发反应。

心情会很大程度地影响到信息素的分泌,越是轻松愉悦,分泌的就越多;心情压抑悲伤的时候,机体也会判定现状不适合繁育子嗣,于是信息素分泌会大幅度减少,雌雄同理。

艾伦斯之前大悲又大喜,身体状态极差,因而信息素分泌减少,交尾热前兆停止。

艾伦斯把自己沉进浴缸里,水流哗啦啦没过头顶,他此刻觉得,这也不算什么坏事。

艾伦斯洗完澡出来,看见戴维正躺在床上用酒店的投影仪看新闻,听见艾伦斯从浴室里走出来,戴维望过来说了一句:“爆炸案凶手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官方通报里说,他叫费奥米,雌虫,曾经是军队里的爆破手,参与过星球大战,立过二等功,在战后以上尉军衔退役。”

情况与艾伦斯之前所说大差不差,他们战后退役,一般情况下立过功的都会官升一级,像艾伦斯这样被一撸到底直接开除军籍的,怕也只有他独一份。

艾伦斯在戴维身旁坐下:“官方通报里,有没有提到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戴维注视着艾伦斯的眼睛:“官方通报里说,他退役后,患上了严重的战后创伤应激综合征。”

和艾伦斯,是同一种心理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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