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斯不动声色地将这个棘手问题抛回了戴维这里:“有这事吗,你今天早上,不是刚刚吃了培根煎蛋?”
艾伦斯做出沉思状:“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些印象,在家里的时候,烹饪机器人从来不会制作有关蛋类的菜肴。”
戴维笑开来:“我想起来了,我小时候很挑食,确实讨厌吃蛋。但是后来长大些,挑食的毛病就好了。”
顿了顿,似乎意有所指般:“人都是会变的,对不对,艾伦斯?”
艾伦斯注视着戴维的眼睛回答他:“对,人都是会变的。”
*
公馆里,宴会结束后,凯森送走了所有的宾客。
他独自一个,坐在和戴维交涉的房间里,关起门来,喝起了酒。
凯森认真回想着他和戴维谈话的细节,甚至到现在为止,凯森仍然能感觉到,自己的掌心里还残存着戴维手心的温度,房间里有他的信息素味道。
前面一切都好好的,后面忽然就翻了脸。
就因为他不肯带着戴维一块做生意。
凯森把拉过戴维的那只手贴在额头上,扬起脸望着天花板上的璀璨水晶吊灯。
这个小家伙,从小就被宠坏了,一言不合就要发脾气,长到二十岁也还是这个性格。
和那个人真像啊,不,那个人似乎还要更暴烈一些:当他的配偶将他关在房间里禁闭的时候,他会不哭不闹地,将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摔个粉碎。
凯森得承认,他喜欢这个弟弟,但确实也不上心,比如他大哥把戴维打发到荒星两年了,他都没想起来去关怀一下。
凯森的指腹轻擦着酒瓶口,这怎么能怪他呢?
他这两年里,只要回到家就能看见原版,谁还会在乎一个衍生品。
要不是来豪格斯星球出差,经管家提醒,他这才想起来,原来他还有个弟弟。
凯森这酒越喝,内心就越是烦躁。
他从戴维出生起,对戴维的感情就极为复杂。
认真算来,可以说是,既喜爱,又嫉妒。这双重纠葛的情感,时常令他感到痛苦。
作为兄长,他可以容忍戴维对他甩脸色;但是作为一名雄虫,戴维一个劣质虫,他有什么资格对着他发脾气。
雄虫,凯森想到这里便将手中的酒瓶重重地放置在桌上,对着门外喊了一声:“莫里。”
门是虚掩着的,莫里一直站在门外等候传唤,听见凯森喊他,莫里立刻推门而入:“我在。”
凯森对着他伸出手,莫里犹豫了一番,还是走过去,隔着袖口握住了凯森的手腕。
凯森望着莫里温柔地微笑着,然后吐出了一句让莫里毛骨悚然的话:“让那个小东西过来服侍我。”
莫里只觉心头一震:“您说的是,莱蒙家的西瑞尔?”
凯森贴心地解释了一下:“就是你那个宠物小雄虫。”
莫里收回自己的手:“他才十七岁。”
凯森的身体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凝视着莫里:“你不愿意,舍不得?那你今晚留下来陪我。”
莫里几乎要呼吸不畅了,他像个美丽的木雕泥塑一样,直挺挺地立在那里。
凯森蓦然又笑了出来:“别害怕,我今晚,就想找个雄虫。快让他来,别让我等急了。”
莫里急中生智:“他其实有病。”
凯森眉头一皱:“小小年纪,有什么病?”
莫里:“他昨天感冒了,会传染的。”
凯森:“那就让他戴上口罩过来,没事的,我又不用他上面那张蕞。”
莫里还是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次凯森直接站了起来:“我其实本来也不是非他不可,只是你好像一副很在意他的样子。我好吃醋啊,莫里,你的宠物,我碰不得吗?”
莫里阖上眸子,在赌.场那一票手下和西瑞尔之间,选择牺牲西瑞尔:“我去帮您叫他。”
凯森春风和煦地笑起来:“真乖。”
约摸五分钟后,穿着西装戴着口罩的西瑞尔,端着一碗醒酒汤进了房间。
莫里让他来的时候,只是和他说了让他送碗醒酒汤过来,其他什么都没提,西瑞尔便以为,只是单纯地送碗汤而已。
西瑞尔低着头端着托盘来到凯森身旁:“阁下,这是醒酒汤。”
西瑞尔将汤碗从托盘上端下来放在凯森面前之后,夹着托盘恭顺地站到一旁:“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凯森一扬下巴:“去,把门锁上再回来。”
西瑞尔不明所以,但还是应着,走到门前将虚掩着的房门关闭上锁。
莫里就站在门外,西瑞尔看不见他,但能闻见他的信息素味道。
西瑞尔嗅到这种茉莉花香味之后,内心不自觉地就翻涌上来一阵感伤情愫。
凯森刚来这里的那天中午,莫里陪他吃饭,在包厢里。后来莫里出来的时候,西瑞尔在他的脖子上,发现了一圈齿痕。
他生气又难过,却不敢去问莫里和凯森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不问,尚且可以存有一丝幻想;如果问了,莫里承认了……西瑞尔又能翻起什么风浪来呢,他只是莫里的一条小狗而已。
西瑞尔关门上锁,门外的莫里在那声响动后,房间里的声音就完全听不见了。
周遭归于沉寂,连同着莫里的心情。
西瑞尔锁好门之后回到了凯森面前听候下一个差遣。
凯森:“听说你感冒了?”
西瑞尔并不知道莫里与凯森之间的推拉,摇摇头:“我身体健康,很少生病。”
凯森轻笑:“那就把口罩摘了吧。”
西瑞尔摘下口罩,凯森伸手摸了摸汤碗碗壁:“这汤太烫了,没法喝,你帮我吹吹。”
“是。”西瑞尔听从吩咐,端起汤碗来,一边用汤匙搅动,一边轻轻地吹气。
凯森果然又发牢骚了:“你这么高的个子,往我跟前一站,都挡着我的光了。”
“抱歉阁下。”西瑞尔乖巧地端着汤碗退到了一边去。
他这种柔顺姿态很大程度地取悦到了凯森,于是他大发慈悲地开口:“把汤放下自己晾着吧,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讲。”
西瑞尔将汤碗放回了桌上,走到了凯森眼前,凯森告诉他:“没有仆人比贵人站的更高的道理。”
凯森是坐着的,腿叉的很开的那种跷二郎腿姿势,西瑞尔只好深深地将腰弯了下去。结果凯森还是摇摇头:“我的意思是,你应该跪着听我讲话。”
西瑞尔愣了一下,却也没有抗议,听从凯森的意思,跪在了凯森面前。
凯森将跷着的那条腿放下来,俯身去居高临下地拉起了西瑞尔的手:“你这小手还真嫩,才端了这么一会,都烫红了。”
西瑞尔本能地把手抽了回来,习惯性想在衣服上蹭蹭,但是生生忍住了。
凯森见他把手抽回去,直接捏住了他的下巴:“莫里去叫你的时候,有没有和你说,叫你过来是干什么?”
西瑞尔惊讶于凯森的这个举动:“让我,过来送一碗醒酒汤。”
凯森:“我从来不喝醒酒汤,我每次喝多了,都会很想做,我的醒酒方式就是找个虫来帮我疏解。”
凯森的话让西瑞尔受到了惊吓,凯森捏着他的脸仔细看了看:“你是雏吗?我一开始让莫里喊你过来他还不愿意,好像很在乎你,你们不会已经睡过了吧?”
西瑞尔的脸肉眼可见的涨红了,他感觉受到了羞辱。
而凯森当然不会去在乎西瑞尔的意愿:“睡过了,也没关系。反正莫里都已经把你送到我这来了,你从我这出去之后,他就不会再用你了。”
“没有任何一个雌虫,会愿意使用一个被艹过的雄虫。”
凯森笑意盈盈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钝刀子,在细致缓慢地切割着西瑞尔。
凯森:“说了这么半天,你应该也已经做好准备了吧。想好了吗,用上面,还是用下面?”
西瑞尔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死死地抓紧了西裤,他仰视着凯森,卑微地乞求他:“阁下,您放过我行不行,我是雄虫啊。”
凯森捏捏他的脸:“我当然知道你是雄虫了,你不光是雄虫,你还是巴塔利雄虫。我一般玩雄虫的时候,都喜欢用上面,反正你也没有真的感冒,那就也用上面好了。”
凯森宣判了西瑞尔的死刑:“开始吧。”
西瑞尔仰着脸,眼睛里的泪水扑簌簌地就往外滚,他怔愣着摇头:“不行,阁下,不行……”
凯森:“没什么不行的。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你真以为,生而为巴塔利雄虫就天生高贵了吗?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什么时候落魄了,如果不去死,就只能接受这样的命运。跪在地上给雄虫口,这才是开始而已。”
凯森残忍地欣赏着西瑞尔的崩溃:“莫里自己是美人,没想到这眼光也不错,看这小脸蛋,哭起来可真带劲。”
西瑞尔扭头就要跑,凯森一把薅住了西瑞尔的额发,将他揪回来,在西瑞尔的惨叫声中,凯森拿来一叠钞票甩在西瑞尔的脸上:“不让你白干,这些都是你的。”
钞票哗啦一下散开,纷纷扬扬地飘落四散撒了一地,西瑞尔不愿意妥协:“我求您了,我求求您,您饶了我吧,我不干这种事……”
西瑞尔的不识抬举彻底惹恼了凯森,他抓起桌上那碗醒酒汤就砸在了西瑞尔的脑袋上。
汤水浇了西瑞尔满头满脸,汤碗被砸碎,西瑞尔的脑袋被敲了个洞,鲜血跟着汤汤水水一块往下淌。
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砸蒙了,这一下后,西瑞尔也不反抗也不叫嚷了。
但是凯森还在气头上,他对着瘫倒在汤碗碎片和一地钞票里的西瑞尔猛踢了几脚。西瑞尔开始还会捂着受伤的头,护着被踢到的地方,但是后来慢慢地,他就躺在地上不动了。
凯森用皮鞋的鞋尖去碰了碰西瑞尔的头:“喂,起来!”
没反应,凯森又踢了他一脚:“我让你起来!”
西瑞尔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凯森此时心头一惊,这小东西不会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