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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戴维下一秒就掀开被子一跃而起,扑到了艾伦斯的病床上,艾伦斯惊慌失措地抓起被子就往头上蒙。

艾伦斯在被窝里抖得厉害,带着哭腔地恳求戴维:“你回去吧!”

戴维双手撑在艾伦斯身体两侧,俯身注视了他一会,最后对艾伦斯说了一句:“我好想你。”

隔着一层被子,戴维听见下面的艾伦斯发出了一声清晰的抽泣声。

戴维伸出手,拉住艾伦斯的被角,想把它掀开来,但是微微使了点力,没有拉动。

艾伦斯的手紧紧攥着被角,戴维拉不动被子,就去抚摸艾伦斯露在外面的手指。

艾伦斯的手指是凉的,戴维掌心覆上去,那手瑟缩了一下,然后就攥得更紧了。

戴维的掌心触到了一环比艾伦斯的手指还要凉的东西,黑暗里,戴维的指腹摩挲了几番,发觉那是艾伦斯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

系统没有说谎,艾伦斯就是还爱他,艾伦斯连他们的结婚戒指都没舍得摘下来。

戒托上欧泊石的那点凉意简直透进了骨髓里,艾伦斯是个傻瓜。

戴维曾经恼怒于艾伦斯爱他爱得太少,现在却心痛于艾伦斯爱他爱得太多。

戴维这样想着,心窝里一热,隔着被子就把艾伦斯从床上捞了起来,抱了个满怀。

被子里的艾伦斯,就像一尾搁浅的鱼,在戴维怀里胡乱踢打挣动起来,但是戴维就是不撒手。

戴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只是那样抱着他。艾伦斯挣扎了一会,像是累了,没有了力气,窝在戴维的怀里,慢慢就老实了。

“疼……”艾伦斯含糊着嚷了这么一声,轻轻巧巧地让人真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他。

戴维拉下怀里的被角,露出了艾伦斯的脸来,艾伦斯果真是个野气又伶俐的猫儿,刚露了面,就抱着戴维啃了一口。

这一口正落在戴维的肩膀上,隔着蓝条纹的病号服,牙齿透过了布料,硌在皮肤上,痛感起初是闷钝的,而后变得逐渐明晰尖锐。

艾伦斯咬着戴维肩头的肉,眼泪砸在戴维的病号服上,温热的湿意氤氲开,戴维轻拍着艾伦斯的后背:

“你要是能解气高兴,怎么咬都行,我皮糙肉厚我不疼……”

艾伦斯却慢慢松了口,隔着一层被子,哆里哆嗦伸出手去,回应了戴维的拥抱。

他们之间没有话语交流,只是拥抱。

期间克莱尔曾返回过来一次,借着窗外的寥落星光,看见一对坐在病床上拥抱的模糊轮廓,先是一惊,刚要喊,接着又迅速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捂住嘴,随后他就被盖文给拉出了房间。

在经过了长久的依偎拥抱之后,怀里的艾伦斯逐渐平静下来,身体不再瑟缩。

戴维先开了口,嗓音有些低哑:“恨我吗?”

艾伦斯过了好几秒才回答:“恨。”

戴维笑着把脸埋进艾伦斯的脖颈间:“恨就对了。”

艾伦斯:“我允许你给我一个理由。”

戴维诧异:“什么理由?”

艾伦斯:“你可以对我说,你是喝醉了,你不是故意的。你给我一个理由,这次,我就原谅你。”

戴维终止了与艾伦斯的亲昵,他扶着艾伦斯的肩膀认真起来:“艾伦斯,没有这种理由。”

“伤害就是伤害,不要给伤害你的人找理由。”

“这次是这种理由,下次就会有别的借口。就算你爱我,也绝对不能放任我肆无忌惮地伤害你。”

艾伦斯眼泪汪汪地别扭着:“你总得给我个台阶下吧,谁要听你这种大道理。”

“我们才刚结婚几天,我们的关系难道就要这样完蛋了吗,以后我们就做一对怨偶?”

戴维还在坚持:“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明白,你首先是你自己,然后才是我的爱人。”

艾伦斯盯着戴维看了一会,点点头:“对,你说得对,我是我自己。”

“那我现在就代表我自己,我要打死你!”

艾伦斯说完就把戴维给扑倒在了病床上,用被子把戴维一蒙,隔着被子就开始揍他。

戴维在被子里面,象征性地呼喊反抗:“救命啊~谋杀亲夫啦~~”

艾伦斯揍他跟挠痒痒一样,艾伦斯呼哧呼哧地修理了他一顿,最后累瘫在一边,戴维嘻嘻哈哈地把被子一掀,艾伦斯气的抓起枕头砸他。

艾伦斯的身体一活动,思维也跟着活络开了,他躺在戴维身边,喘着气休息了一会,等到胸腔的起伏逐渐小下去,他问戴维:

“是不是因为凯森?”

戴维拉起艾伦斯刚才揍他最使劲的那只手,吻了吻手背,没有接话。

艾伦斯将戴维的态度视作了默认,他诧异着询问:“你为什么向着他?”

戴维:“我没有向着他,我只是不想让你去怨恨一个死人。”

艾伦斯惊得挣扎着坐起来:“他死了?”

戴维肯定:“是的,他死了。就在我们出事的那天晚上,游轮遭遇了袭击,他死了。”

“对死人的怨恨是无解的,你恨我,可以打我一顿出气;可是你恨一个死人,你拿他毫无办法。”

眼下他与艾伦斯之间的情况,通常的做法应该是,戴维告诉艾伦斯这件事情里面所包含的来龙去脉,把责任推诿到凯森身上,成功转移艾伦斯的怨恨,他与艾伦斯和好如初。

但在戴维的逻辑中,这种做法基于的出发点,是戴维爱自己甚于爱艾伦斯。

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让爱人愧疚,去恨一个无解的死人。

这种事,他做不到。

就算诱因是凯森的药,但是施暴者是他自己,他怎么可能清清白白。

他无所谓艾伦斯愿不愿意跟他和好,他只希望艾伦斯能好过。

艾伦斯反驳戴维:“怎么会毫无办法?他埋了吗?”

戴维思索了一番:“还没有,要配合警方调查取证完之后,将遗体运送回首都星,然后才下葬。”

艾伦斯:“他什么时候埋,你跟我说一声,我去刨他的坟。”

戴维忽然意识到,他之前的思虑纠结,可能都是无用功。

戴维起身把床头上的小夜灯拧开了,艾伦斯问:“为什么要开灯?”

戴维:“我想好好看看你。”

艾伦斯:“我不想看你,关灯。”

戴维牵起艾伦斯的手:“还恨我?”

艾伦斯:“不是……你多少天没刮胡子了?”

戴维:……

戴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毛茬确实有些扎手:“昨天早上刮的,竟然长这么快吗?”

艾伦斯控诉他:“你昨天晚上跑来亲我的时候,胡茬就扎到我了。”

原来昨天晚上艾伦斯就发现他了!

戴维拉着他小媳妇的手,感觉自己就像个大老粗:“士为己悦者容,我这几天光顾着想你了,咱俩也不见面,我打扮好了给谁看去。”

艾伦斯嫌弃地抽出手:“你不刮胡子邋里邋遢地好像个流浪汉。”

戴维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艾伦斯好像是个颜控。

于是戴维就只好双手合十贴在额头上给艾伦斯赔罪:“我以后绝对不这样了,我保证注意个人仪表。”

赔完了罪,戴维又重复了一遍:“让我好好看看你吧。”

艾伦斯刚开始还有些紧张,他深呼吸,放松了一会,重新在戴维面前躺了下来:“看吧,不要钱。”

戴维俯下身去,开始解艾伦斯病号服上的扣子,艾伦斯紧张地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行……”

戴维抚摸着艾伦斯的头发宽慰他:“我没那种想法,我不干什么,我就是看看。”

艾伦斯坚持了一小会,还是妥协了,把手松开,让戴维去解他的衣服扣子。

戴维把艾伦斯胸前衣襟的扣子都除掉之后,把衣服掀开来,这才看见了艾伦斯的上半身缠着许多匝绷带。

从脖子,一直到胸口,一道一道地缠下来,几乎看不见裸.露的皮肉。

艾伦斯是冷白皮,绷带又是煞白的,密密麻麻一丝不透地裹起来,轮廓起伏全都严严实实地挡住了。

戴维伸手在那绷带上抚摸,顺着脖颈喉管,一路向下。

戴维记得医生说,艾伦斯的腺体全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于是就凭着记忆,抚上了那腺体的位置,打着圈地感受那纱布的粗糙质感。

戴维:“疼吗?”

艾伦斯摇头,但是他躺在那里,衣襟敞着,薄弱地带明晃晃的露出来,这让他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又开始发颤。

“冷?”戴维感受到艾伦斯的颤抖,匆忙把衣服又给他盖上了。

艾伦斯摇头:“不冷。”

那就是害怕,戴维无声地叹了口气:“我打的?”

“不是……”艾伦斯自己把扣子又给扣了回去,“你咬的。”

就因为是咬出来的伤口,所以才可怕。

戴维如果是用刀用枪,用一切武器去攻击艾伦斯,都不会让艾伦斯感到害怕。

可是戴维偏偏是用咬的。

咬和打,是两种不同的动作,它的意义不同,所带来的心灵震慑也不相同。

那种原始的兽.性的撕咬攻击,会唤醒一种久远时代里,艾伦斯的蝴蝶先祖被巴塔利猎食者捕获吃掉的恐惧。

也许就是这种血脉压制,那天晚上让艾伦斯恐惧得无以复加,甚至毫无反抗的余地。

戴维低下头去,把额头贴上艾伦斯的肚子:“我竟也真的变成毫无理性的虫子了。”

“平时你换药什么的,都是克莱尔帮你吗?”戴维轻声询问。

“上半身是克莱尔,下半身……我醒过来之后,就没让克莱尔给我擦药了,都是我自己来……毕竟不是小时候了……”艾伦斯忸怩起来,“你看也看完了,早点回去吧,我今晚还没擦呢。”

戴维坐直了身子:“药在哪?”

艾伦斯并拢双腿:“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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