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烨最近在偷懒,兵部衙门他不想去,被荣华女的事情打击的不轻,自己已经给高丽准备好了一个完美的结局,现在人家不玩了,猛猛地一拳打出去结果没打着,让人心里空荡荡的不好受,很多的事情都出了偏差,正应了古人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的这句话。
牛进达现在成了慈眉善目的佛爷,听到这件事不但非常高兴,还逮住云烨狠狠的训斥了一顿,为什么不快快的出具通关文书,让高丽君臣蹲在运河边上喝西北风?如果事情有变,第一个吃挂落的就是不尽快出具文书的兵部。
李二这两天看云烨总是皮笑肉不笑的,他也不催促云烨,就想看云烨能撑到什么时候,到底能不能以大局为重。
其实荣华女已经把入境文书拿走了,高丽王和渊盖苏文也已经到了大唐地界,张俭正在高丽境内搞绥靖事宜,涿州的军马也在严密的监视这些降臣,他们已经是煮熟的鸭子了,难道还能飞走不成?
荣华女这个鬼女人变得更加的活跃了,皇帝给了她一个荣华夫人的名头,就感激的五体投地了,带着高丽的歌舞伎在长安轮番的向那些勋贵们献歌舞,听薛万彻说他也受到了邀请,他四月份就要去岳州充任大都督,这样一个帮不上忙的人荣华女都献了媚,自己堂堂的兵部左侍郎被人家全然无视了。
“人家为什么要邀请你,你除了说怪话,砸场子还能干出什么事来?”薛万彻把笏板插在腰里,鄙视地看了云烨一眼。
“人家已经投降了,现在玩命的向所有人示好,就是为了将来能得到一点照顾,你也不觉得人家凄惨,处处为难,朝堂上已经有人在质疑你的人品。没听见民间已经有荤段子传出来,你把人家霸占了好多年食髓知味了舍不得放开,大唐臣民都想知道那个荣华夫人到底是一副怎样的媚骨能让聪明绝世的云侯念念不忘。”
“狗屁,我一指头都没动她,要美女我家里都是绝色,还轮不到一个中年妇人魅惑我。”云烨听了很是愤怒,长安人现在传谣信谣的坏毛病总是改不掉。
薛万彻左右看看见身边没人,低下身子猥琐地问:“我听左武卫的老张说当初在辽水上,那个高丽女人可是脱得光光的抱着你,难道你就是那个时候情根暗种不可自拔?”
云烨无奈地拍拍脑袋,能看到这一幕的都是自己的最忠心的属下,断然不会向外散播,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荣华女这个臭女人自己向外散播的,这个女人为了保住高丽的余孽,可谓豁出去了,脸面都不要了。
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云烨的脸皮还有大用,丢不得,只好快快地把通关文书批阅了,好让高丽君臣西进。
云家现在又处在外交内困的时候,长孙无忌和老奶奶谈话,谈起来就没完没了,他家的女眷贼头贼脑的出没于云府后宅,长孙冲赖在云烨的书房里到处乱翻,小武还送来纸条子请云烨去书院看好戏。
长孙家的三位子孙活着回来了两个,还有一个被串在一棵树上模样凄惨,两个人在秦岭里野人一般的嚼着草根熬到了冰雪消融,听说回来的时候,已经瘦得没了人样子。
他家的钢铁业,现在被大唐国立钢铁作坊冲击的七零八落,只能走一点高精尖的路子,低端的铁制品市场已经被国立钢铁作坊包圆了。
没了钢铁业,就想把注意力投放到了航空业上,这样的想法没错,云烨也想早日乘坐大唐航空公司的航班往来于岭南和长安,但是,你们家想要插手航空业,也不能跑到云家打砸抢吧,长孙冲的老婆长乐公主拉着那日暮说东道西的非常愉快,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她知道的那点飞行器的知识现在已经变成长孙家的了。
“虫子,你行行好,这样明火执仗的抢劫,也不顾及一点大唐的王法。”
“谁抢劫了,不是给你说了么,给你三成的干股,你贡献一点学识难道不应该?别不知足,陛下那里也只有三成,我家只有四成,如今全家快要饿肚子了,只好向你们这些豪强掏一点残渣剩饭果腹,也不觉得哥哥我可怜,说说,这样的飞行器既然能从长安飞到秦岭里,那就是说将来一定会从长安飞到洛阳是不是?”
“那是肯定的,只要你能解决热气球的动力问题,就绝对能做到日行千里,问题是你不可能找到长翅膀的马拖着你在天在飞,你不如去和陛下商量一下,弄几头低阶的龙回来帮你拉热气球,那样才能显示你长孙家的威风。”
“别勒脖子,气快喘不上来了,你找错人了,你该去找青雀或者公输家,他们才是研究航空动力的先行者,找我有个屁用,我只能把孔明灯放到天上去。”
听了云烨的话,长孙冲眨巴两下眼睛,觉得很有道理,抱起刚刚送给云烨的一套精美的瓷器对云烨说:“说的太对了,这就去玉山拜访一下公输老先生,看看他老人家有没有什么法子,毕竟他家老祖先制造的竹鸟在天上飞了九天九夜。”
云烨和长孙冲到前面一看,见老奶奶正在设宴款待长孙无忌夫妇,三个人谈的非常愉快,想到小武的纸条,云烨就和长孙冲一起坐着马车去了书院。
长孙冲抱着瓷器去公关,云烨独自进了书院,只见议事堂里非常的热闹,学生们把那里围得水泄不通,揪过来一个学生问过才知道,李义府正在接受所有学生的质询。
金钱想要腐化一个人需要一个时间过程,尤其对书院学生这样一个对金钱并没有太多欲望的群体来说,几个月的时间远远不够,庞玉海的计划施行的有些仓促了。
不过当他看到小武开心地搂着唤头看热闹的时候,就明白了七八分,这事要不是小武催熟的才是怪事情,整天教低年级的新生学习算学,一定把她憋闷坏了,抱着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心情,小小的推动一下绝对符合小武现在无聊的心态。
必须给她找点事情做,要不然这个小妖怪会把书院弄得鸡飞狗跳墙。
庞玉海很聪明,自己没有出面,现在愤怒的质问李义府的是另一个学生领袖。
“吾辈出身贫寒,自当恪守节操,犹如冰雪压青松,都说时穷节乃现,李义府,尔今身在书院,衣食不缺,正是吾辈昂扬奋发之时,区区几枚铜钱就让你斯文扫地,燕来楼上贪花恋色,歌舞酒肆间声色犬马,我且问你,你还不知错么?”
李义府拱手答谢道:“裕民兄的金玉良言,李义府犹如醐醍灌顶,这就改过,请裕民兄莫要弃我于不顾,时时鞭策才是为友之道。”
“只要你今日能够将所有的账目对上,我等自然不会鄙薄与你,账目能对上就说明你亏损的只是私德,大节无亏,只要时时警惕,自然可以改过自新,现在,就请玉海兄与你核对账目。”
庞玉海拿着账本走了出来朝四周的学生拱拱手说:“君子耻于言利,玉海也相信义府兄断然不至于行差踏错,众所周知,这些银币都是我们在上元冰灯会上凭借自己的双手赚到的,只是为了补充我等膳食的不足,这里面每一枚铜币都沾满了我等同窗的汗水,所以啊,玉海只希望这里的每一文钱,都能用在大家的膳食上,如果有人胆敢向这些钱伸手,庞玉海就会视他为我的生死仇敌。”
众人听到庞玉海这么说,顿时安静了下来,裕民嗔怪的看着庞玉海,如今从总账上看并无差错,李义府最近的生活确实腐化一些,说不定是接受了那些商人的贿赂,都是同窗,得饶人处且饶人,何至于要生死相见,一旦给李义府扣上一顶贪腐的帽子,让他以后还如何做人,接踵而来的就该是书院最严厉的惩罚,而书院也要向所有人昭告自己的教育失败。
才要出口转圜一下,就听李义府躬身对庞玉海说:“玉海兄说的是极,莫说嫉恶如仇的玉海兄是这样的看法,李义府也是如此认为,账簿共有三份,却不知玉海兄拿到了几份?只要三份账簿一致,若有丝毫的偏差,李义府当即自尽于书院以外的污秽之地,断然不敢对我玉山书院有丝毫的亵渎。”
庞玉海神情不变,缓缓地说:“不是三份,而是四份,你手里一份,饭堂总务里还有一份,书院备案还有一份,你忘记了,学生署还有一份,这是从我管理账目的时候就制定好的规矩,从无缺漏。”
李义府的脸抽搐两下,自己和庞玉海办交接的时候从未听说还有第四份账簿的存在,如果出问题,必然会出在这份自己并不知道的账簿上,因为管理这份账簿的恰好是庞玉海。
“二月十二日,购进猪肉三千九百斤,羊肉一千零八十三斤,二月二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