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守卫战。
不管大家为了什么, 总归是达成了共识。
S9赛季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他们要亲眼看看。
叶雨又和金猫还在聊着细节。
尘醒在喝酒。
小鱼在吃下酒菜。
这俩心大的，显然已经认定目标只管冲了。
金猫沉吟道：“可惜弄不到鹤归现实中的信息。”
这事关选手机密, 大部分人在签合同前都有相应条款, 不会暴露选手在现实中的身份。
大部分选手都很重视这些。
废启的赛事奖金太高了。
利益熏人心。
之前还真发生过种子选手被人现实中埋伏的案例。
选手们的隐私是需要严格保护的。
金猫、叶雨等人能私下里聚会，一来是彼此很熟, 也相信对方的人品，二来是篡改记忆这事太惊悚，让他们不得不下线聊了。
叶雨道：“想办法弄到也没什么意义, 一切信息都在网上，连人的记忆都能篡改，不用说这些死数据了。”
金猫叹口气：“也是。”
凌意道：“眼下倒是有个突破口。”
叶雨：“你是说那个多出来的云中？”
凌意：“对。”
金猫说的记忆中, 有不少蹊跷的地方。
他也提出了疑惑：“这个云中到底是什么人？按理说他直接取代鹤归不就行了，为什么非得做成他没有参赛的假象？”
两段记忆放一起, 对比一下就能看出问题。
最简单的无疑是用云中替换鹤归。
他们俩除了名字不一样，其他都一样。
既然如此，为什么非得多此一举, 设定云中没有参赛, 换成另一人参赛？
叶雨斟酌道：“这两人太像了，如果完全替换, 反而容易激起记忆？”
金猫道：“不对吧, 越是像越是能混淆记忆, 即便你们这些没被篡改记忆的, 只怕都会质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凌意想的是：“也许是他自己不想参赛。”
金猫喃喃道：“如果是云中不想参赛，那的确说得通了, 反正都篡改记忆了, 不如把自己给摘出来。”
叶雨问道：“可是他为什么不想参赛？”
先锋小队的目的, 系统说得很明白了。
他们要打开神域大门，对那未知的地方进行先锋探索。
云中如果是入侵者的话，那他去先锋队也没什么意义。
还不如在赛场外搞事情。
这么一想，登时有点心惊肉跳。
云中是人吗？
还是个披着人皮的AI病毒。
叶雨继续说道：“真要搞事的话，还是埋伏在我们身边更方便吧？还是说他有什么特殊的任务？”
凌意却道：“我怀疑他需要时间来学习和适应。”
叶雨：“！”
金猫恍然：“你是说，现在的云中还没办法适应身份，而赛事……”
叶雨也明白了：“没错，赛事全球直播，太容易出错。”
即便在所有人的记忆里。
云中已然是苍穹的队长，他大部分经历都取代了鹤归。
可唯独先锋赛这一块，他不敢。
原因很简单。
先锋赛还在进行中。
而他还不适应。
贸贸然上了全球直播的赛场，太容易被发现问题。
凌意之所以会想到这茬。
自然是因为自己的经历。
云中不会也是个“穿越者”吧？
凌意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同为穿越者就是队友。
废土世界没几个正常人，尤其是“觉醒者”，九成九的脑子不正常。
云中肯定有问题。
眼下如果能把他给约出来，没准能知道更多信息。
叶雨心思一动，道：“你们搞个神装竞拍吧。”
他着重点题：“现场竞拍。”
凌意和雪影在先锋赛第一轮收获颇丰。
神装散件一大堆，而他们也说了要售卖，不如借着这个机会，把云中给引到九命，近距离看看他。
金猫摇头道：“我已经告诉苍穹那边，没有适合的散件。”
他又道：“况且只是看看估计也看不出什么，除非……”
凌意道：“打一架。”
尘醒听到这话，抬眸看了过来。
凌意刚好也看向他，对他说道：“醒神，你回去问一下乘队长，看能不能以圣戈的名义约下训练赛。“
叶雨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道：“就怕云中不参加。”
凌意道：“只要有足够诱人的饵，他不得不参加。”
苍穹参加先锋赛的两个人分别是元素系和防御系。
他俩在第一轮的表现平平无奇，尤其是千飞，身为副队的他，居然在三十人里垫底，这太丢人了。
诚然，这其实与千飞无关。
可被篡改记忆的粉丝们却不管这些。
苍穹是六强之一，成绩拉胯到这地步，已经骂声连天。
苍穹内部也会施压。
千飞下一轮如果还表现不好的话，对整个俱乐部都是重大损失。
此时，如果凌意拿出元素系的神装当诱饵。
他们是抵挡不了这诱惑的。
金猫看了看小鱼。
小鱼认真吃着鱼，感觉到视线后抬头看过来。
凌意对他笑笑，说：“放心，不会输。”
雪影半点都不担心，继续吃鱼去了：“嗯。”
金猫心下一松，出主意道：“我们可以这样子……”
事实证明，猫猫队长只是容易心软，脑子是真好使。
再加上叶雨的查缺补漏……
嗯，不怕鱼儿不上钩。
苍穹基地。
主教练大发雷霆，在训练室里把两个选手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复盘视频一直在回放。
主教练指着千飞的鼻子骂：“你看看你，脑子呢，让狗吃了，躲在个枪管里搞屁啊，我真是服了气了。”
千飞：“……”
他大气不敢出。
这复盘视频他已经看了无数遍，每一遍都是扎心扎肺。
一个高瘦男子走了过来，他眉眼温润，生了一副仙风道骨的飘然气质，只是脸色略显苍白，此时压低声音咳嗽了一声。
主教练立马问道：“身体怎么样了？”
来人正是苍穹的队长云中。
他道：“感冒而已，退烧后就好得差不多了。”
主教练看看千飞，没好气道：“如果是你去参赛，哪会有这样的蠢事！”
云中摇摇头，道：“我去也是这样的，今年赛制太特殊，身在局中很难看清楚。”
千飞一听他这话，不禁目露感激地看向他。
主教练冷笑一声：“那路人01也在局中，怎么就看得这么清楚。”
云中也看向了复盘视频。
画面刚好定格在路人01身上。
他道：“这新人实力不俗，尤其有‘洞察之眼’这个能……嗯，技能，在这样的战斗中很占优势。”
复盘了无数次。
该了解的都了解的，教练团早就摸清楚了。
这会儿主教练只是发泄火气罢了。
第一周的成绩可以不出彩，但不能这样拉胯。
苍穹身为六强战队，这波丢人丢到了姥姥家，损失的可不只是声誉，更是实打实的商务资源。
主教练瞪着千飞道：“下周比赛，你必须拿下名次，否则的话……”
千飞神经一绷，道：“我、我……”他想说自己会努力的，可想想上一轮的浑浑噩噩，又实在是心里没底。
云中安抚道：“别慌，这个周我们好好梳理下。”
千飞对他越发感激，应道：“队长，我会努力的。”
就在这时，苍穹的经理带来了一个消息。
“汪教练！圣戈邀请我们参加三天后的训练赛！”
正赛一周一轮。
而中间的这一周大家也不会闲着。
一般情况下都会私下里组织训练赛，选手们切磋一二，保证手感的同时也能更多的了解对方。
汪海名并不意外，道：“他们家是闲不住的。”
尘醒的好战人尽皆知。
三天后已经算是晚的了，按理说圣戈今天就会约起来。
苍穹的经理又道：“他们给不少战队发了邀请函，说是不局限于先锋赛，其他选手也可以参与其中，比如九命的金猫也被邀请了。”
汪海名没当回事，道：“云中身体刚恢复，不急着去训练。”
云中客气了几句：“我身体没事了，不过还是把训练的机会给千飞吧，我不参加先锋赛，不着急。”
谁知道，苍穹的经理又爆出个重磅消息：“我看啊，九命真是掉进钱眼里了，他们手里那套元素系神装，本来说好了不卖，也不知道圣戈出了个什么天价，居然拿到手了。”
汪海名和千飞都是神态一凛，旋即他们又蹙眉道：“不对啊，乘风和尘醒都用不到元素系……”
“难道是囤货？留到团队赛用？”
“不是！”苍穹的经理偷瞄了眼云中后说道，“尘醒的脾气你们也知道，圣戈向来是往死里惯他，这会儿居然拿这套元素系神装来做训练赛的彩头。”
汪海名轻吸口气。
千飞不禁眼睛一亮。
下周的赛事如何还不清楚。
但如果有了这套神装，千飞的输出肯定没问题。
元素系本来就吃装备，他要是神装加身，下周的战绩一定会非常好看，到时候……
苍穹就能一雪前耻，扬眉吐气了！
汪海名看向了云中。
云中：“……”
汪海名干咽了一下，道：“小云，三天后你应该可以了吧，一个训练赛而已，你去试试吧。”
不等云中开口，汪海名又道：“刚好也去热热手！”
云中是不可能拒绝的。
他只能点头应下。
因为除了他之外，苍穹没人能赢得了尘醒。
“云中真人”的天赋非常克制尘醒。
只要飞到空中，无限“云中飞羽”就能把尘醒给压得死死的。
当然了，也不是必胜，但胜算高达七成。
苍穹眼下的情况太尴尬。
汪海名骂得千飞狗血淋头，他自个儿也被俱乐部高层给骂得抬不起头，嗯……俱乐部高层也很没脸，背后的资本一旦撤资，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六强战队吊车尾？
这放到哪个赛季都是没有过的事。
千飞自己也急。
他如果下周不打出成绩，这职业生涯怕是都要完蛋。
云中身为苍穹的队长，又有七成把握拿下那套元素系神装……
无论怎么看，他都得去参加训练赛。
训练赛的事毫无意外。
圣戈把消息递给金猫后，金猫微微一笑，道：“三天后见。”
阿芸默了默道：“你们就这么穷？”
金猫：“……”
他清清嗓子道：“那个，主要也是训练，你知道的，我们家小凌实力很强，一般二般的选手，没法让她有所提升。”
钓鱼的事是秘密。
不能对太多人说。
金猫没把元素系卖给圣戈，而是以他们的名义张罗赛事。
凌意是决计不会吃亏的。
何止不吃亏，她甚至不会打白工。
神装铁定能赢回来。
她也需要训练赛来提升实力。
同时呢，也不耽误她敛财。
嗯……
九命提供神装唯一的要求就是……
专属直播权。
凌意到时候会开直播，也是这场训练赛唯一的直播视角。
圣戈听到她这要求时，那叫一个无语。
阿芸：“……放心，没人跟你们抢。”
这种直播谁要开啊！
真不怕泄露机密啊！
九命穷得让人心疼！
凌意还真不怕泄露机密。
主要是她底牌太多。
看似泄露，其实是冰山一角，还能顺道赚赚流量捞捞钱，顺道让观众老爷们乐呵乐呵。
一箭无数雕，何乐不为。
训练赛之所以定在三天后，也是金猫和叶雨深思熟虑后决定的。
云中毕竟“生病”了。
三天时间是为了让他不拿生病当借口。
训练赛的名单很快确定下来。
这阵容那叫一个华丽丽。
堪比往届的单人赛了。
赛制也很简单，随机场景打擂台。
一轮轮杀出来。
谁赢到最后谁就是第一。
凌意未免打草惊蛇，倒也没有提前在直播间预热。
可她如今备受关注。
等训练赛开始那天，只要一开直播，分分钟人满为患。
搞定这些，凌意可算闲了下来。
她终于有空去一趟天赋检测室了。
金猫这些天忙得很。
雪影热衷于刷污染区，已经带着九命的猫猫们从S级刷起了。
凌意没去。
她去的话，反倒会耽误了队友们训练。
不过在这之前，她对着猫猫们用了“全知之眼”，看了看他们的天赋技能，并将详细描述一一说了出来。
金猫仔细做了记录，三只猫猫都恍然一惊：“原来如此！”
有所感悟后需要实战。
所以，三猫一鱼去刷本了。
凌意走进了九命的天赋检测室。
她如今对游戏越发了解，也知道了这些检测室本质上是连接着废启的主系统。
每个检测室都是主系统的“眼睛”。
它像给污染区评级一般，给选手们评级。
如今回想当初，她第一次看到SSS级的世界路人时，天赋检测室给了一堆问号描述。
这意味着什么？
系统权限不够？
就像它没办法评定SSS级异种一样，它也没法看清“世界路人”。
凌意想要自己看自己。
“全知之眼”能看清楚“世界路人”吗？
大概率是可以的。
凌意慢慢也总结出了一些规律。
SSS级是超出系统理解的存在。
但系统并非止步不前，它也在学习和进步。
冥之神殿的哈迪斯应该算是虚弱状态。
至于为什么虚弱，也许和身处游戏中有关。
凌意、雪影、金猫、叶雨和尘醒在通关冥之神殿后才获得了SS级神武晋升石。
也正是这石头让他们的神武晋升到了SSS级。
这其中明显有着关联。
哈迪斯是虚弱的外神……
击杀或者该说是驱逐后，才有了SS级神武晋升石。
这石头创造了SSS级神武。
SSS级神武让他们保留记忆。
凌意一点点推断过来，得到的信息是——系统并无恶意。
也许它从未说谎。
那被玩家们当成赛事背景的“故事”，可能就是真相。
外神入侵，污染区蔓延。
之前八年的赛事是为了筛选出足够多的优秀选手，为的就是正面应战。
S9赛季不只是一场比赛。
更是一场世界守卫战。
——长夜将至，微光可燃。
S9赛季这句开场语，颇为耐人寻味。
其实凌意挺想联系一下废启的主系统的。
但显然，他们没办法建立联系。
主系统有人格吗？
主系统有没有被监控？
主系统在观察着她吗？
凌意是不会主动和它联系的。
除非它联系她。
可惜它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并未与她建立联系。
凌意推门而入，一脚踏入到无边的空白中。
天赋检测室从外面看只是个门，进来后却是一无所有的空白。
这种白很神奇，并不是被涂成白色，而是字面意义上的又空又白。
凌意不禁想起了宋雪见。
唔……站在“白色国度”中的宋雪见，可真不像个人。
一个荒谬的念头在凌意脑中闪过。
凌意瞳孔猛地一缩。
不可能……
宋雪见再怎么不像个人，也是个真实存在的人。
天赋检测室的光芒亮起，询问她是否进行天赋检测。
凌意点点头，选了“是”。
与之前的感受一样。
丝丝缕缕的光线和滋啦啦的轻微电流声过后，系统提示响起：“测试结束，请查看结果。”
凌意睁眼，看向了系统面板。
先出现的是赏金猎人。
描述和之前一般无二，区别是可用技能那里：全知之眼、横扫千军、洛基的祝福、哈迪斯的领域、生死由你、空、空。
这都是凌意心中有数的。
随后系统面板变幻，切换到了另一个天赋。
天赋名称：世界路人。
天赋类型：特殊系。
天赋描述：你能轻松混入人群，超低的存在感让你独立于世界之外，被遗忘是你的宿命，你是不属于两个世界的过路人。
天赋评级：SSS。
凌意盯着那行字，重点看向了“两个世界”这四个字。
这确定了她心中所想。
果然，这是一场关乎于两个世界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