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在离开之前, 还是把石韦的地址告诉长孙南筠,她本就是为帮助解决长孙南筠的问题而来,并不是要以此为要挟。
要想说服长孙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林雾不能用太过强硬的手段, 长孙家和其他世家不同, 它和长孙南筠牢牢绑定在一起,长孙南筠对家族有感情。
但是眼睁睁看着长孙南筠嫁给江储山是不可能的,她还没想好要如何从中斡旋才能取消这门婚事,就先听到一个坏消息。
姬无咎不见了。
她就一天没看着姬无咎, 姬无咎就消失不见。
据吴叔所说,昨天姬无咎和景瑶一起进山去找灵药,结果遇到一群难缠的妖兽。
姬无咎和景瑶在逃跑途中掉进一个巨大的坑洞, 等他下去找的时候原地只有一片血迹,不见两人踪影。
虽然林雾再三叮嘱过姬无咎不要私自行动,但抵不住腿长在他身上, 谁也管不住。
吴叔没好意思说姬无咎是想找一朵好看又稀有的灵花讨林雾开心, 才特意趁林雾不出去的时候偷偷外出,怕这句话说出来,她只会更生气。
林雾并没有多生气, 雇主这种临时变卦、硬要作死的行为,她见得多了。
人要自己寻死,她也没办法,要是姬无咎没命,大不了她再问问皇帝雷击木还能用什么别的条件交换。
林雾淡定喝茶:“你们那么多人都找不到他,来找我有什么用, 我又不是神仙。”
吴叔长叹一口气,“林姑娘, 你就帮帮我们吧。”
林雾吃软不吃硬,见吴叔态度卑微,体谅他一个做事的也不容易,松口道:“你们在坑洞底下有看见大型妖兽的踪迹吗?”
“没有,我们仔仔细细地搜查过。”吴叔摇头,神色憔悴。
“请你一定要帮忙找到殿下,离他生辰已经没有几天,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意外。”
林雾:“嗯。”
没发现妖兽的踪迹,说明不是被妖兽叼走,那就意味着姬无咎可能还活着。
“他就那么信任景瑶,他们才认识多久?”林雾不太理解。
“什么意思?难道是她有问题?”吴叔一愣,“我暗中调查过,并没发现景瑶有任何异常。”
要不然他也不会放心让姬无咎和景瑶出行,谁也没能想到在他和一众暗卫的关注下,姬无咎还能失踪。
而且是当着他们的面不见,简直就是在他们脸上打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林雾:“我并不确定,只是合理怀疑。”
毕竟现场除了姬无咎,唯一的活人就是景瑶,既然不是妖兽叼走,景瑶的嫌疑最大。
吴叔:“我们发现殿下不见,立即在周围展开搜索,但一无所获,你有什么法子吗?”
林雾对上吴叔期望的眼神,无语道:“消失的是七皇子,不是哪个平民,你不去找宫里那位帮忙反倒来找我,这是什么道理?”
“我已经汇报给陛下,出动侍卫去找人,但时间拖得越久对殿下越不利。”吴叔长叹一口气,向林雾行礼。
“还望姑娘出手,救殿下一命。”
或许是林雾总是太出人意料,在发现殿下不见之后,他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林雾。
她看似吊儿郎当,身上却带着世间难有的沉稳笃定,好似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不急不忙,天塌下来也不会惊慌。
“既然说过要保证他的安全,我自然会尽力。”林雾坦然受下他这一礼,没有避开。
“但是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把他平安带回来。”
她在姬无咎身上留下的东西不是被扔到某处固定不动,就是失去效果无法追踪,想必吴叔手中定位的东西也是这样,不然不会这样着急找她。
她目光幽幽,看向长兴郡外,青山之上草木葱茏。
高山的绿色从浅至深,燕归辞拿着一朵紫色灵花从山林中走出。
上一次稀里糊涂就把灵花弄没,也不知到底是送给林雾,还是被他弄丢在哪里,又或者被浮生偷吃掉也说不定。
他想说的话都还没说出口,决定再重新送一次,为他无故发脾气而道歉。
山林的西边人迹罕至,杂草丛生,他改换方向往另一处走,隐隐看见前方有两道身影。
其中一人将另外一个人扛在肩上,走路的人纤细矮小,肩上的人身材高大,衣摆都要坠到地面。
两个人都很眼熟,一个前两日刚见过,记不得是叫什么名字,另一个则是他在犹豫要不要偷偷杀掉的姬无咎。
姬无咎看样子是昏迷过去,景瑶轻松将他扛起往前走。
看来不用他亲自动手,姬无咎自然会死,正好不用弄脏他的手,也避免被林雾发现而产生争吵。
他站在原地,和周身的杂草融为一体,没有发出任何动静,目光移开,以免被景瑶察觉到他的视线。
“唔……”姬无咎醒来,腹部被景瑶的肩膀顶着,发出一声闷哼。
在察觉到自己的状况后,挣扎着从景瑶肩上下来。
景瑶甩手,把他扔在地上,脚踩在他的心口处用力一压,他的唇角溢出鲜血。
姬无咎张口,露出两排被血染红的牙,“没想到我都被判定活不过二十五,两位皇兄还是想对我下手,你是哪边的人,二皇兄还是五皇兄?”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抗揍一点。”景瑶没回答姬无咎的问题,抓住他的一只脚踝拖着向前走。
姬无咎想反抗,但浑身发软无力,连挣开她的手都很难做到。
背部和地面摩擦,地上的石子硌着他的背,很快将衣服撕破,后背鲜血淋漓,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闻到血腥味的景瑶回过头来,看见姬无咎苍白的脸色,面无表情道:“人族就是脆弱,这点程度就受不了了。”
“人族?你是妖!”姬无咎又惊又怒,“你可知我的身份,你竟敢对我下手,就不怕人妖两族再起冲突吗?”
景瑶:“如果不是知道你的身份,我也不会盯上你,谁让你另外两个哥哥和其他姐姐妹妹都不爱出门,想找他们都没办法。”
此刻的景瑶神色冰冷,和先前甜美活泼的模样判若两人。
姬无咎的怒火转换为惊疑,景瑶不仅知道他的身份,而且还是有备而来,刻意针对皇子皇女。
他呵斥道:“你想做什么?”
景瑶:“我想做什么你很快就能知道。”
她走上前重新把姬无咎扛上肩,在燕归辞视线中远去。
燕归辞朝相反的方向离开,没再往后看过一眼,姬无咎的死活与他无关。
没走多久,身后吹来一阵微风,业火凭空燃起,形成一堵火墙挡住突如其来的攻击。
景瑶把姬无咎丢到一边,看向业火,“幽冥之力,真有意思,以妖鬼之身都能活下来。”
嘴上说着“真有意思”的话,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木的,眼睛都不曾转动。
姬无咎听到这话,瞪大眼睛看向燕归辞,此刻燕归辞是唯一能救他的人,可他拉不下脸去求救,躺在地上绷紧一张嘴。
燕归辞:“我今日什么都没看见。”
言下之意是不会揭发景瑶,也没有救姬无咎的打算。
“与这无关,我现在想剖了你,看看你为什么能活下来。”景瑶的声音是一条拉平的直线,没有任何起伏。
姬无咎一开始听到燕归辞的话时脸皮绷得更紧,后面听景瑶如此回答,心中升起幸灾乐祸之感。
就算是要死,路上总不会寂寞。
业火盛放,带着死亡的气息,冰冷冷地点缀在半空,散开又凝聚,一条火龙扑向景瑶。
火龙穿过景瑶的身躯,她的身体崩碎,变成一片片镜子折射出太阳的光芒,刺眼地令人难以直视,火龙碰到镜面却被反射回去。
景瑶:“小妖,你还不够格。”
识海中小人对景瑶垂涎欲滴,“多么好的野心、强悍的能力和无情的心脏,这才是我想要的宿主!”
燕归辞:“剖了我能把你送给她吗?”
小人:“虽然我很想这么做,但是不行,如果她现在剖开你的身体,我们只会一起死。”
等它吸收更多的力量,再强大一些,把燕归辞压榨干净,攒够能量就能重塑肉身。
“真可惜。”燕归辞遗憾。
“我怎么说也算你半个师父,不留余力地教你修炼,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小人问道。
虽说它把燕归辞当成储备粮,但前期的教导确实尽心尽力,却依旧没打动燕归辞的心。
这样冷血的人很符合它口味,可是为什么每次遇上林雾的时候,燕归辞就像变了一个人,优柔寡断,没有一点能担大任的气魄。
燕归辞没有回答它的问题,专心应付面前的景瑶。
小人嗤笑道:“专心点也好,多看看你是怎么被人打倒的,多输一点才懂得感恩我的栽培。”
镜子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如此折半细分下去,无数指甲盖大小的镜面将燕归辞包围。
每一个小镜面上都映出他的脸,表情各不相同,大笑、哭泣、抑郁、癫狂……喜怒嗔痴众生相。
打出去的业火反弹回他自己身上,像是被困在一个牢笼里,怎么挣扎都无能为力。
姬无咎忍不住喊道:“你行不行啊?”
看得让人着急,要不是他现在浑身没劲,他都想冲上去代替燕归辞打一架。
在他的视角里看不见镜中的画面,那些痛苦挣扎和无孔不入进入耳朵的轻语他都无法体会,只看见燕归辞步步败落。
景瑶的声音响起,“不经他人之苦,永远无法知晓他人之痛。”
碎片有一部分朝姬无咎偏移,镜子里的“自己”在不停说话,有的在笑,有的在哭,疯狂的呓语涌入大脑。
姬无咎吐出一口血来,一滴血珠溅到镜面上,镜中的“姬无咎”伸出舌头舔舐那滴血液。
业火的攻击无法触及景瑶,镜子带来的影响却不断加深。
燕归辞缓缓倒地,唇角溢出鲜血。
镜子凝聚成景瑶,她一手一个,将两人扛在两边肩上远去。
破旧的木屋里,一个牢笼将燕归辞和姬无咎困住,透过屋顶稀疏的木板能看见天上闪耀的星子。
不过此刻两人都没有赏景的心情,景瑶就在他们一米之外安静生火烤肉。
金色的屏障将双方隔开,这个困住人的法器带着细微的电流,一旦碰到,火花就会顺着往上爬,电得皮肤生疼。
燕归辞和姬无咎一左一右坐在牢笼的两端,两人中间仿佛隔有一条楚河汉界,谁也不看谁。
食物并没有他们的份,他们只能看着景瑶吃。
燕归辞问道:“为什么要把我带走,直接在这里动手不是更省事?”
他脸上不见惊慌,语气平静淡然,仿佛被抓的人不是自己。
姬无咎瞥他一眼,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去提醒景瑶,当然如果景瑶能将燕归辞当场弄死,他也没有意见。
景瑶:“我觉得你挺稀奇,打算带回去给我姐玩玩,她喜欢收藏一些有趣玩意。”
话里话外,都是把燕归辞当成一个物品,没当人看。
双方没再交谈,安静的房子里只有木材噼啪的声音,景瑶还没吃上烤肉,一支五人队伍赶到破屋。
领头的是个壮汉,盯着笼子里的两人看,毫不客气地问道:“这两个都是人族皇子?”
景瑶:“紫衣服的那个是。”
壮汉:“另一个是谁?”
景瑶:“我给我姐带的小东西。”
壮汉不满道:“不要节外生枝,快点把人处理掉,牵扯越多越危险,你私自行动我都没说你,离队竟然不和我报告。”
“如果等你,现在人都还在皇宫里。”景瑶冷漠道。
“人是我抓到的,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你要是没事干可以先回去。”
从对话上来看,双方是同伙,只是相互之间的关系看上去并不怎么好,剑拔弩张。
壮汉怒斥道:“我是你上级,你怎么可以这样跟我说话,一点尊卑之意都没有,和你的姐姐一样都是下贱种族!”
边缘尖锐的镜面朝壮汉刺去,被壮汉挡住后碎成无数细小镜子扎进壮汉的手臂,像是有生命一般往里钻。
壮汉吃痛,血脉偾张,肌肉一块块鼓起,硬生生将镜子碎片挤压出去,狂暴的妖力将镜面撕裂。
镜子落地,凝成一道虚影,所有的妖力反击回壮汉身上。
壮汉后退一步,景瑶伸手一巴掌拍在他脸上,镜子碎片从他脸颊割过,一片鲜血淋漓。
壮汉暴怒:“景瑶!你敢对我动手,我可是王上亲自派出来的人,你是想跟我作对吗?!”
景瑶停下,“你可以骂我,但我不想听见你说到我姐姐,如果你的嘴不干净,我不介意把你的牙全都拔掉。”
壮汉忌惮地看她一眼,狠狠威胁道:“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要是敢跟我做对,你和你姐都吃不了兜着走!”
景瑶没有反击,漠然地给火上的烤肉翻个身。
纠缠的时间有点久,烤肉有一面被烤得焦黑,她把烤肉拿下,放进嘴中咀嚼。
肉还没熟透,泛着鲜红色,骨头在她口中嘎吱作响,她面不改色,将口中所有食物吞下肚。
壮汉低低骂一句:“疯子!”
其他跟随的人在壮汉耳边低声说一句什么,壮汉看一眼景瑶,喊道:“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人我看着,你可以走了。”
景瑶:“这个我可以给你,但这个我要留下。”
她的手指先指向姬无咎,再划到燕归辞。
壮汉狐疑地打量燕归辞,向燕归辞靠近,探出鼻子嗅嗅燕归辞衣服上的血,确定他不是人。
“一只小妖,真不懂你要他做什么,我不要,你想要就带走。”
景瑶:“好。”
见景瑶爽快答应,壮汉反倒又犹豫起来,“不行,看一个是看,看两个也是看,你把他们两个盯好。”
景瑶:“可以。”
壮汉轻哼一声,不再关注两人的情况,带着其他人走到破屋外喝酒吃肉。
姬无咎皱起眉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并不是单纯地几只妖针对皇族,而是妖都王族要对他下手。
这些妖族抓到他后不当场斩杀,而是要将他带回妖宫,难道他们是想借他威胁父皇?
景瑶不理会姬无咎,吃饱后依靠在柱子上休息。
破屋内一片静谧,外面嬉笑怒骂的声音传进来,也打破不了这死寂的氛围。
燕归辞尝试打破牢笼,结局却是一次又一次被击倒在地,景瑶睁眼看过来一次后便不再关注。
这个牢笼法器似乎与景瑶本体相关联,有一片镜片悬浮在半空,他无法将其击碎。
姬无咎惊怒过后冷静下来,自嘲道:“预言成真,我还真活不过二十五,只是没想到临死之前跟我在一起的竟然是你。”
命运就是如此荒谬,相看两厌的人一同沦为阶下囚,就算再不喜对方,此时也难免生出同命相连的感觉。
生死面前无大事,命都要没了,何况谈论其他事。
燕归辞神色冷漠,“她会来找我。”
这个“她”没明说是谁,但姬无咎知道他指的是哪个人。
姬无咎:“说的也是,她一定会来找我,毕竟她答应要护我周全,更何况她还是我的皇妃。”
“假的。”燕归辞吐出两个字。
姬无咎:“就算是假的又如何,至少我可以当着其他人的面说这是我的未婚妻,你能吗?”
燕归辞抿唇,心中杀意滔天,忽而又想到什么,他轻描淡写地说出一句话。
“我亲过她,现在还活着,你能吗?”
姬无咎:……
光是靠近就已经让林雾不满呵斥,如果他真这么做,活不过二十五的源头就找到了。
姬无咎捧着破碎的心,不说话了。
燕归辞追着扎心道:“她不喜欢你,别再痴心妄想,等你们的交易结束,你在她眼中只是一个曾经合作过的人,泛泛之交,甚至算不上朋友。”
姬无咎反击:“难道她就喜欢你吗?”
燕归辞:“我亲过她。”
姬无咎恼怒:“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忍着你,但总有原因,等你们之间的联系结束,你跟我又有什么分别?”
燕归辞:“我亲过她。”
姬无咎气急,“就算我们是合作关系,她也更重视我,你猜她是先找你还是先找我?”
燕归辞:“我亲过她。”
姬无咎爆炸,“你就只会说这一句吗?!”
燕归辞:“我亲过她。”
姬无咎一口老血梗在心口,那四个字如魔音贯耳在他耳中不停回荡,他索性闭上眼转过头去不再看燕归辞。
他愤愤砸一下牢笼,谁知同样的力道反击回他身上,让他一个踉跄坐倒在地。
燕归辞成功扳回一局,撩起手臂上的袖子,指尖想凝聚妖力却被牢笼镇压,体内不管是灵力还是妖力都无法运转。
单单是用指甲掐,速度慢,疼痛程度也不够,他只好拿下耳上的折扇在手臂上刻字。
他不可能真让自己被景瑶带走,经过上次千安拍卖场的事件,他发现一个和林雾传消息非常有效的方式。
“西”字还剩下最后两笔,景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手中折扇被夺走。
景瑶:“你在干什么?”
鲜红的血珠从惨白的皮肤上渗出,线段勾勒成半个字。
燕归辞拂去血珠,没有作答。
景瑶:“你在传信?这是什么方式?”
她的求知欲十分旺盛,但燕归辞并不作答,所以镜子碎片扎入他的手臂,他身上芥子袋等东西全被搜罗收走,连头上的簪子也不放过。
连带着姬无咎也遭受如此待遇,两人头发散落,浑身狼狈。
姬无咎听到景瑶口中的话,忽然想起当初在桐州时林雾也是在手臂上割出伤口。
这或许是他们之间特殊的联络方式,这种秘密的联系他和林雾并没有,说好看护他的安全,却好像并没有像对待燕归辞一样费心。
被惦念着的林雾脸色发白,坐在椅子上等待燕归辞的信息。
她不会无缘无故的疼痛,一定是燕归辞出事了,灵纸鹤联系不上人,她一直等到深夜,疼痛才从手臂传来。
一个未完成的字出现在手上,她眉头一皱,如非特殊情况,燕归辞不会用这个方式联系她。
她这两天因为吵架的事,又一次对燕归辞产生疏忽,连他一直没出现都不曾察觉到异常。
吴叔还在院子里等她,她说道:“我把阵法安到容器上,你们顺着所指方向去找。”
她在姬无咎身上放下可以定位的东西多到十只手指数不过来,总有一个还能用。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姬无咎的气息时强时弱很难定位,以至于她手上的阵法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修补完成。
吴叔惊讶,“你不和我们一起找吗?”
林雾摇头,“我有更重要的事。”
姬无咎可以死,但燕归辞不行,她必须先去找燕归辞,保证他的安全。
吴叔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头,“你自己小心。”
他们在姬无咎身上放置的各种定位法器和符箓全部失效,只有林雾的这个阵法勉强能用。
林雾已经尽量做到最好,既然她说有要紧事,他们也不能勉强她一起去找人,最后找人这一步,就交给他们自己来。
林雾没耽搁,划破手指用血在灵玉上补全阵法,交给吴叔后立刻出发。
血会提高阵法的灵性,虽然说阵法刻到容器后可能会产生些许偏差,但她不能亲自去找人,只能这样退而求其次。
阵法本身精密繁杂,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容不得半点差错,但她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仔细雕琢。
她根据燕归辞的提示和折扇上的定位,一路向西疾行。
在一处荒郊的山坡下,林雾发现被丢弃的水墨折扇,不见燕归辞踪影。
微风吹过,杂草折腰,空茫茫的大地上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