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鱼从小父母双亡, 与奶奶相依为命,虽然生活困苦,但日子总还过得下去。
她靠卖豆腐为生, 因模样长得好, 豆腐味道也不差, 生意慢慢好起来,很多人都知道这个“豆腐西施”。
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如意郎君,两人郎情妾意,定下婚约, 约好将来一起相互扶持度日。
日子平淡如水,某一日水面落下一颗石子,此后波澜不断。
章贡意外看见卖豆腐的李楚鱼, 想把她纳为妾室,被李楚鱼拒绝。
作为乐城一霸,章贡哪会轻易放过李楚鱼, 想要强行把人带走, 而口口声声说着会永远对李楚鱼好的男人在被章家人打一顿后,收下章家人的钱,对李楚鱼避而远之。
被带走的那天, 李楚鱼拼命挣扎,两人在大街上起冲突,章贡失手把李楚鱼打死,所用的武器就是一块如石头坚硬的白色贝壳。
打死人的章贡毫不在意,把李楚鱼的头颅砍下扔进水里,四肢砍断, 身体的肉剁碎喂鸡,骨头喂狗, 他要李楚鱼永世不得超生。
街上所有人都看到杀人的一幕,这一天,乐城所有人家都收到来自章家的钱财。
乐城少了一个豆腐西施,日子还是一样的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鸡和狗都暴毙而亡,乐城再无鸡狗。
后来从李楚鱼竹马暴毙而亡开始,镇里的人逐渐变少,有人看见鸡和狗在撕咬活人,恐惧弥漫开来,他们想要逃离,但乐城已经变成一个只进不出的幽冥殿。
他们惊惧不已,怕李楚鱼索命,拿来各种东西给李婆婆,希望与李楚鱼和解,东西在巷子口堆积成灰。
章家花钱找到大能,大能也奈何不了李楚鱼,总结出保命的童谣,要求所有人统一口径说李楚鱼是自己跳河而死,不能说她被章贡所杀,不然会增加她的怨气。
乐城剩余的人就这样战战兢兢苟活,李楚鱼变成一个人人都知道但人人不敢提的禁忌。
以上这些有一半是林雾脑补,小女孩表述的内容并没有这么丰富详实,只说了李楚鱼死亡的缘由与那残忍至极的死亡过程。
林雾:“和我猜的差不多。”
她的猜测里,李楚鱼的死定然和章贡有关,只不过没想到死得如此惨烈。
在燕归辞的描述里,李楚鱼的衣服和四肢都有拼合的痕迹,对的上被分尸的死亡过程。
凶猛的鸡和狗停在茅屋前不敢入内,证实李婆婆对李楚鱼来说不一般。
裴修风:“长老们的想法真是非同一般。”
这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剧情设定吗?
林雾:“或许不是凭空捏造,而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世上的荒谬人与事只会比想象中的更夸张。”
叶清黎:“那我们该怎么做?除邪祟吗?”
这里最大的邪祟就是李楚鱼,可她实在可怜,生不安宁,死也不得解脱。
林雾:“我们不如想想出题人的意图,他们希望我们怎么做?”
除掉威胁整个镇子的李楚鱼吗?还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干掉章贡平息怨气?
虽然硬打也不是打不过,但总感觉这个解题思路不太对,还需再斟酌。
燕归辞:“新晋弟子大比不只是学院的事,还有皇家。”
跳出赛场里面的视角,站到整个比赛上总览全局,眼前遮挡的迷雾就会散去。
皇室在大陆的威信还算高,组织大比的除了十大学院之外,还有皇室参与其中,主要表现在赛场设置和奖励资助,他们会在大比中挑中一些家境贫寒的好苗子进行栽培。
林雾一锤定音,“我们去报官。”
进来乐城这么久,官府毫无存在感,甚至位置在哪里他们都不清楚。
去到官府,击鼓鸣冤,大腹便便的亭长坐在高堂之上,不耐烦道:“你们有什么事?”
林雾:“我们为李楚鱼之事而来,替她申冤。”
亭长猛拍惊堂木,“她自己投河而死,能有什么冤!”
“她不是投河而死,而是被章贡所杀,你这样颠倒黑白,晚上睡得着觉吗?”林雾直视对方,字字铿锵。
亭长嘴唇哆嗦,眼睛左右瞟,像是怕什么东西突然冲出来一般。
“滚滚滚!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林雾等人被赶出衙门,官府大门重重关上。
燕归辞:“这个好杀。”
“好杀也不能随便杀。”林雾扶额,瞥一眼水镜的方向,压低声音道。对。
“外面的人都看着呢,说话注意点。”
如果不是比赛,章贡她能一拳打爆,怨气不散的李楚鱼她也能送其往生,一个小破官更是不放在眼里,但现在是比赛,无数双眼睛在外面看着。
叶清黎:“官府走不通,怎么办?”
林雾:“大官走不通就走小兵,官府这么多人,总会有好人。”
皇室插手关卡设置,难不成还会特意抹黑自己?
官职从大到小,四人挨个找一遍,幸好长老们没有丧心病狂到让大量官兵都倒戈向章家,他们没跑太久,找到的第三个人就给了他们不一样的答案。
这个人是个兵长,官职不大,但接触到的东西也比一般的小兵多一些,更重要的是他们之间见过。
兵长叹气道:“长官和章家沆瀣一气,才把乐城变成如今模样。”
林雾:“你昨天晚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兵长苦笑,“如果你今晚问我,我的回答还会和昨晚一样,晚上的时候我们都会被控制,无法说出真相。”
林雾:“怪不得。”
她说怎么人人都不怕死,用性命威胁也说不出第二个答案,原来是强制性的不能说。
设置关卡的长老们还真是阴险,差点她就相信他们说的话了。
叶清黎:“你为什么不说出真相?”
“因为我有私心,比起她的冤屈,我更在意我的父母妻儿。”兵长摇头,神情坦然。
“为她申冤的人都死了,我不敢用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人都有私心,谁都不例外,他在情与义中做了取舍。
“如果你真有私心,就不会跟我们说这些。”林雾认真道,没在意他的自嘲。
一旦他说的话传到章家耳中,他的性命也保不住。
兵长:“我知道李楚鱼冤,可我没有办法,凭我一人之力抗争不了我的上级,也对付不了章家,我能做的就是告诉你们事情的真相。”
兵长口中的真相比女孩说的内容更详细,他作为官府的人,当初调查过这件事,对整件事情的脉络更加清楚。
林雾:“我们要解决这件事。”
兵长:“怎么解决?”
林雾:“你能联系到乐城之外的上级官府吧?传信告诉他们这件事,喊他们带人过来。”
“我倒是可以通过官府的渠道联系,但是这样一来亭长也能看到我的传信,要是他在其他人来之前对我们动手,等县衙的人到来看到只会是一片太平。”兵长仍有疑虑,不敢去赌。
林雾:“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只管放心去传信。”
“时间越久李楚鱼怨气越重,现在鸡和狗已经不只在黑夜出现,若是不破局,总有一天即使是白日,人们也会被逼得藏入地下。”
裴修风看出兵长的犹豫,添一把柴刺激他。
叶清黎:“乐城出不去,你的孩子永远被困在这小小一隅。”
燕归辞:“乐城的结局就是死城。”
三人的话并没有添油加醋,直白的话语描绘出一个可怖的未来。
兵长咬咬牙道:“好,我去传信,只求你们能保护好我的家人。”
县衙的人是否有用还未可知,但一潭死水终会腐烂发臭,必须抓住机会拼一把。
信件发出,亭长如鬣狗一般闻着味出现,肥头大耳的脸上五官扭曲,“李二!你干的什么好事!”
李二口舌发苦,“亭长,要是再不想办法自救,乐城就要完了!”
“胡说八道,大家过的好好的,哪里完了,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太久,想要自寻死路!”亭长冷笑,一声令下。
“给我拿下他,扔河里溺毙!”
墨伞从天而降挡住小兵们,林雾坐在屋顶上,日落的时间,光线微微暗淡,但天上不见夕阳,只有一片始终如一的僵白。
她低头往下看,墨伞在灵力控制下如箭一般刺向亭长,亭长慌忙逃避,身上的肥肉一颤一颤。
小兵们的战斗力实在不咋地,不用其他人出手,光林雾一个人就能解决。
林雾:“傻站着干什么,等死吗?”
被呵斥的李二反应过来,匆忙走进院内,把亭长以及一批小兵关在院外。
天色渐暗,亭长脸色变了又变,“你们给我等着!”
简短放完六个字的狠话,他转身便要离去,一片叶子裹挟着灵力擦着他的鞋刺入地面,惊得他立即止步。
林雾:“我说让你走了吗?”
亭长脸色发青,“你不要欺人太甚!”
林雾:“这就叫欺人啊?和你比起来,我还差一大截,还需要多加学习。”
亭长站着不动,冷冷盯着林雾,肿胖的脸颊挤压眼睛的空间,双眼只剩一条细细的缝,像藏在暗处阴毒的妖兽。
“在等章家来救你吗?”林雾戳破他的心思。
“别想了,章家三个怂蛋不会来救你,至于那些听话的下人伤得七七八八,估计现在还起不来床,你还不如求求老天开眼。”
亭长咬牙:“你到底想怎样?”
林雾:“我只是想听一个真相,求一个公平。”
亭长:“那个女人自己寻死,关我什么事!”
灵力从他脸上扇过,一张胖脸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林雾:“天还没黑就开始说胡话,真是倒人胃口。”
她布下一个阵法,将亭长困在其中,怕不保险又多套几个,倒不是担心他跑掉,而是怕阵法撑不过李楚鱼的攻击。
亭长神色惊慌,“你、你干什么?”
林雾:“既然你这么嘴硬,不如跟李楚鱼交流一下,说不定能劝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也是功德一件。”
她轻飘飘丢下一句后,转身进入院内。
天色彻底暗下,亭长的咒骂从嘹亮有力到沙哑发涩,最后归于平静。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守在院子外的缘故,即使没进入地下,这一晚上也没有莫名其妙的东西来敲门,林雾睡得十分安稳。
李二家房间不多,林雾和燕归辞挤在一间房,一夜无事发生。
看来不是一人单独一间房也没有任何问题,之前的客栈掌柜骗她开四间,纯纯是骗冤大头!
这个镇子和她穿到这个世界时所在的镇子一样,一半人坑蒙拐骗偷,另一半人装瞎明哲保身,怪不得镇内恶意盈满,能滋养出李楚鱼这样的厉鬼。
困住亭长的阵法摇摇欲坠,但努力撑着最后一口气,没有彻底碎裂。
亭长好端端地坐在阵法里,身上没少哪一块肉,就是脸色惨白,头发油腻腻地聚成一簇簇,头发被冷汗打湿黏在脸上。
林雾遗憾道:“没死啊,看来我的阵法又有所精进。”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杀便杀,用不着这般恐吓我!”亭长说话磕巴,脸上的皮肉不受控制地抽搐。
林雾:“我只是让你看看李楚鱼的模样,怎么就恐吓你了?放心,我不杀你,不要害怕。”
她还得等县衙的人来呢,要是人死了也不好交代。
阵法看上去还能撑一会儿,她也没撤掉,继续把亭长困在里面。
燕归辞拿来一个小板凳让林雾坐着,裴修风和叶清黎走出来围观,今天没什么事可做,只需耐心等着县衙的人到来。
李二端出四碗面分给四人,四人坐在小木凳上,捧着香气扑鼻的面开吃。
林雾:“面挺香。”
燕归辞:“多吃点。”
裴修风:“看着他吃有点倒胃口。”
叶清黎:“确实。”
四人嘶溜嘶溜吃面,鲜香飘散,引得阵法里的亭长肚子咕咕作响,他咽咽口水,眼睛忍不住瞟向他们手里的面。
林雾挑眉,“饿啊?”
“县衙的人来到又如何,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是李楚鱼主动寻死,你们几个外人加上一个李二能做什么证?”
亭长不屑道,目光从狭小的眼缝里挤出来。
林雾:“是吗?”
水镜外有朝廷的人在看,她有一些不太合适的话不好说,想怼不能怼的感觉太难受,她决定不能让亭长过得太舒坦。
白线变化,地面忽然喷出一股火焰,正正好对准亭长所在,他急忙跳起,鞋底和官府被撩黑一大片。
前方火焰再起,直冲他的脸,一时间睫毛眉毛和额头上的一片头发消失无踪。
“贱民!”
亭长一拳打在阵法上,看上去就快撑不住的阵法无事发生,连晃都不曾晃动一下。
林雾:“看来你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处境啊。”
火焰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亭长不停来回跳跃,嘴里吐出各种不堪入耳的词汇。
火倒是也烧不死人,但是会疼,对于亭长这种养尊处优没吃过苦的人来说就更疼了。
见他不舒坦,林雾就舒坦了。
亭长跳脚时,章家的人来了,章贡带着五个护卫出现,比起上次见面时呼啦啦的一群护卫,这一次堪称寒酸。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伤亭长,简直目无王法!”章贡挥手,示意护卫去救人。
护卫小心看一眼林雾,见她没有动手的意思,才往前攻击阵法尝试解救里面的亭长。
林雾安然地坐在小板凳上,把最后一口面汤喝完,“我眼里确实没有你们章家的王法。”
她抬手给阵法加固,任由护卫破阵也不阻挡。
章贡的攻击被燕归辞挡下,有燕归辞站在前方,章贡无法靠近分毫。
他们打不死章贡,章贡也奈何不了他们,双方就这样僵持不下。
这个位置并不偏僻,动静很快引来路人,一个人停下,又一个人靠近,周边围聚的人逐渐多起来。
他们惊惧看着阵法里的亭长,以及站在一旁灵力耗尽剧烈喘息的章贡,细碎的交谈声如蜂群一般嗡嗡嗡叫着。
章贡转头过去,怒道:“快来把这几个人拿下!”
无人应答。
章贡:“这几人为李楚鱼而来,他们要是不死,死的就是你们!”
众人犹豫,人群中有人出声喊话。
“她的死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是!你们之间的事,为什么要牵扯到我们?”
“我是无辜的!”
“我什么都没做过!”
……
人头攒动,一眼看过去不知道是谁在说话,开口的人藏在他人背后,不敢站出来正面说话。
“好一个无辜!”章贡大笑,语气阴狠。
“从你们收下章家的钱开始,我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们这辈子都别想撇开章家,李楚鱼不会放过任何一人,你们要是不听我的话只会死得更快!”
众人犹豫,你看我我看你,身影微微摇晃,目光聚集在四人身上,蠢蠢欲动。
一双双眼睛在林雾四人身上扫荡,无论是路边吆喝的摊贩,还是在门口说笑的女人,亦或是在酒馆里吃酒的男人,此刻眼神出奇一致,带着凶狠的恶意。
站在边上的一个人最先发出动作,手里拿着一头烧得通红的菜刀靠近前头的燕归辞。
他一动,后面的人被带动起来,也跟着向前走,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如此一致,仿佛复制粘贴般印在脸上。
裴修风皱起眉头,“人太多,我们还是先撤吧。”
蚁多咬死象,乐城里的人不下一千之数,实力再弱也能靠车轮战把他们四个累死。
“怕什么?”林雾放下手里的碗,站起伸了个懒腰。
“你忘了我是学什么的吗?”
阵法在人多的时候非常好用,她手中灵力凝聚,在半空绘出一笔又一笔,手速快出残影,交错的线段沉入地面。
阵法形成,这是一个和困住亭长一样的阵法,将他们四人包括身后的院子一起包裹住。
阵法是一样的,但针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效用,当它面对自己人的时候就变成一个坚固的防御阵法。
乐城人围过来,犹如丧尸围城一般直勾勾地盯着阵法里的人。
李二听到动静从屋内走出,看到周围的人后被吓一大跳,“怎么了这是?”
林雾:“他们疯了。”
或许他们早就疯了,在收下章家的钱一致口径说李楚鱼有问题的时候,他们就不能再称之为人,而是一只只披着人皮的野兽。
阵法被砸得砰砰作响,他们一个个面容扭曲。
“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李楚鱼出事是她活该!谁让她不愿意嫁入江家!”
“我们对不对?没有错,又不是我们杀的她!”
“这个毒妇,死也不死得干脆一点,最好灰飞烟灭!”
……
一句句怨毒的话语从活人口中说出,蕴含的怨气都快比李楚鱼这个真恶鬼还重。
“你们当街看到章贡行凶,却在朝廷询问时做假证说李楚鱼自己寻死,沾着人血吃馒头,难道还不算作恶吗?”
林雾知道争辩无用,但还是忍不住开口。
她的话换来的是更多的谩骂与辩解,他们不会承认自己有错,只觉得错都在他人身上,若是他们真有一分良知,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时间快到中午,也不知道县衙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到,要是天黑之前再不来,只能她亲自动手把这群人清理掉。
在这一关停留的时间不短,她实在腻烦这些人,想快点解决掉。
乐城的天色永远是雾蒙蒙,看天都判断不出具体的时辰。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上飘起毛毛细雨。
县衙的人终于赶到,为首的是一个方脸的中年男人,身形清瘦,一身正气,属于标准的看一眼知道是好人的形象。
对方开口道:“我是县令派来的典史高远,接到报案说此处有命案发生,麻烦各位跟我回官府一趟。”
林雾看一眼他身后,他带来的人就三个,和乐城人对比起来显得格外伶仃。
她撤走阵法,“章贡当街杀人,串通亭长做假案,还望高典史明察。”
高远板着一张脸,“真相如何我自会调查清楚,不会放过坏人,也不会令好人蒙冤。”
林雾笑而不答,心中默默吐槽,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生硬,朝廷给自己打广告的台词也太令人脚趾扣地了。
总而言之,代表着朝廷正面形象的高远把章贡和亭长全都带走。
一众乐城人窃窃私语,仔细一听,说的竟然都是关于法不责众的内容,荒谬得令人发笑。
在高远的带领下,他们走出被迷雾笼罩的乐城,章父章母哭着追去县衙,林雾把李婆婆和会翻译手语的小女孩一起带上。
之后的事就跟林雾四人没什么关系,他们的部分已经完成,剩下就是官府的事,县令自然是通过种种手段查清真相,还李楚鱼一个清白。
而李楚鱼从始至终没出过面,就好像在死的时候,就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一关到此本该结束,可能是朝廷想多宣传一番,这场戏继续演下去。
章贡最后被判决死刑,还查出章家的钱来路不明,最后全部充公,其中一部分分给李婆婆,让她后半生能好过些。
林雾问高远:“乐城里的其他人怎么处置?”
高远:“不处置。”
林雾看向仍被迷雾环绕的乐城若有所思,没有县衙的带领,他们将永远无法逃离乐城,永世被困在其中夜夜不得安眠,直到乐城彻底沦为死城。
县衙确实是法不责众,不做任何处置,他们得偿所愿,想必一定很高兴吧?
李婆婆找到林雾,呆滞无光的眼神重新亮起,她把一样东西递给林雾。
林雾接过,一把古朴的钥匙躺在手心,前方出现一个转送阵,意味着他们成功通关。
林雾感慨,“这一关这么容易过啊?”
“不容易。”裴修风摇头,“一般人谁会想到求助朝廷呢?但要是不求助,估计现在还陷在和章贡或李楚鱼的斗争中。”
他们找到了正确的解题思路,所以这一道题答得很快。
水镜记录下这一幕,随着四人走入转送阵,画面转移到其他弟子身上。
按理说每个队伍所在的赛场是根据他们的恐惧所设置,不同的队伍赛场不一样,但奈何林雾提供的这个赛场想法实在精彩,于是长老临时改设置,让所有弟子都处于相同的赛场环境下。
有人死磕章贡,有人全力灭李楚鱼,也有人苦苦思索解题之法,但没有一个比林雾一行人更快。
长老甲:“林雾的机敏让人意外,此子未来不可限量。”
长老乙:“乐城之事确有发生,她竟然连这点都能猜到,当时确实是朝廷出手解决此事,封闭那个镇子,不然现在还是有去无回的死地。”
长老甲会意,夸道:“朝廷清明强盛,是大陆之幸。”
水镜里没了林雾的画面,其他弟子表现都差不多,没什么可说的,两个长老开始说起乐城的原型,拐弯抹角地捧一下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