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馆里的饭菜味道一般, 不过连吃四天灵草后,现在是吃什么都是香的。
林雾:“镇里怎么没看见其他弟子?”
之前路过村子的时候,听妇人说今天有不少人路过, 就算有弟子折在半道, 也不至于一个都走不到乐城。
裴修风:“说不定是在不同的赛场, 大比有过这样的先例,每个赛场环境都一样,但人员不集中。”
林雾:“那看来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人了。”
四人吃饱喝足,饭馆里静悄悄, 不见其他客人,只有他们四人。
林雾:“没有人啊,饭钱是多少, 难道不用结?”
话音刚落,饭馆的店小二如幽魂一般飘出,“一共两百二十四绿币, 为您抹零, 只需支付两百二十,欢迎下次再来。”
林雾递给他两百五十,“我们初来乍到, 不懂你们的习俗怕做错事,能不能说说乐城里有什么事不能做?”
店小二麻利地收起钱,吐出一句话,“二更不说话,三更不外出,四更不开门。”
说完, 他飘似的走远,小小的饭馆重归寂静。
四人走出饭馆, 原先熙攘的街道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红色灯笼挂在两边屋檐,人多的时候看着喜庆,无人时就显得有些阴森。
他们抵达乐城时天已经黑下,又是卖药住客栈又是吃饭,现在已是夜深。
回客栈的路上碰到一个更夫,他敲打着梆子,嘴里喊着“亥时二更”,声音僵硬,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傀儡。
四人没走大道,抄近路回客栈,路过白日大贝壳在的地方,原先洁白的贝壳变成血一般的红色,液体从底部渗出,不知被谁踩到,地上沾着几个红色脚印。
这种民俗恐怖故事和贞子一样令人细思极恐,林雾后背发麻。
裴修风:“这也太奇怪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古怪的场景,长老们果然见多识广。”
“走吧。”叶清黎喊道。
此地的氛围莫名给人一种走不回去的感觉,仔细说又说不上来,阴寒寒的,仿佛背后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
林雾原先走在最前头,停下后慢了一步,变成叶清黎和裴修风在前方带路。
燕归辞落后两步,和林雾并行,牵住她的手。
“我不怕,就是有点紧张。”林雾解释道。
有一种在现代时看国产恐怖烂片的感觉,全篇不知所云没有逻辑,但时不时蹦出几乎充斥屏幕的鬼脸和突然放大的音乐还是会吓人一跳。
燕归辞:“我知道。”
一路十分安静,林雾脑子往外冒恐怖故事,此刻她十分后悔当初为了对恐怖片脱敏而看的各种恐怖故事。
她一个人胡思乱想不太好,决定把这种感觉分担出去。
“我给你讲个故事。”林雾看向燕归辞,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中响起。
“小美和大壮是朋友,有一天晚上他们一起上楼梯,小美走在大壮前面,一直催促大壮快点上楼,大壮不耐烦,让小美不要催。”
刻意压低的语调让裴修风和叶清黎都放慢脚步,回头看过来。
林雾沉浸在故事里,“结果小美的声音从后面楼梯传来,她说这栋楼死过人不能上去,大壮错愕,这时候上面的小美又让大壮快点上楼,说下面的是鬼在骗他停下,两边的声音都越来越近……”
故事说完,街道死寂更甚,连风都凝固住。
林雾说完轻咳两声,“不要紧张,活跃一下气氛嘛。”
之前她跟师父说过这个故事,结果糟老头子扭头就恐吓她,问她觉得他是真的师父还是假的师父。
前方的裴修风勾起一个笑脸,阴惨惨道:“你猜我是……”
“建议两个小美打一架,谁赢是谁是假的。”燕归辞打断裴修风的话,恐怖氛围一扫而空。
裴修风切一声,瞅一眼林雾,“这什么破故事,倒是应景,你想吓谁啊?”
“我想……”林雾勾起嘴角,“我想看看你的胆子有多大。”
“你别笑这么难看行不行?”这个笑容吓到裴修风。
燕归辞牵起林雾的手,“别玩了,快走吧。”
林雾揉揉脸,冷哼一声,“谁让他想吓唬我在先,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逆徒!有你这种弟子真是师门不幸。”裴修风骂骂咧咧。
吵吵闹闹之下,寂静被驱散,四人平安回到客栈。
林雾一笑,吓到的不仅是裴修风,还有水镜外的一众看客,这种身边人被诡异替代的场景谁代入谁发慌。
长老甲:“不得不说,这位弟子真的很有吓人的天赋。”
不是像妖兽一样有强大外力使人恐惧,而是轻描淡写一番话就能揪勾出众人心中共同惊惧的点。
长老乙:“其实这个关卡不是由长老设置,前面弟子赶路的时候,重复的路会勾出弟子们内心所恐惧的事物,长老们选出其中一样来布置成关卡。”
长老甲:“勾出来的内容很模糊,长老们会仔细雕琢设计,最后才成为我们现在看到的场景。”
长老乙:“说实话,我经历过的危险不计其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奇诡的场景,不知道是哪个弟子脑中的画面被勾出来。”
长老甲:“我看过大家的恐惧,大多是妖兽,要不然就是人和人的争斗,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诡异还真少见。”
长老乙:“这样也好,来点新鲜的刺激东西,不然每年都是那几样东西,早就看腻了。”
两人对视,发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声。
林雾一行人回到客栈,客栈掌柜不见踪影,一踏入客栈范围,身后的门自动关上。
一只脖子开口被拔干净毛的生鸡从厨房走出,一举一动仿佛还活着一般,探头探脑往前走。
鸡对应童谣的最后一句,四人一边念诵1234567,一边绕过这只鸡。
谁知鸡煽动鸡翅,没毛的翅膀也能飞起,准确落在扶梯前,瞪着一双死鸡眼看向最前面的裴修风,声音尖利。
“你觉得我美吗?”
裴修风看着光滑细嫩的鸡,诚恳道:“美极了。”
“胡说!男人果然都是骗子!”鸡头往前探,一口叼在裴修风手背上。
裴修风眼疾手快,快速收手避开,鸡发出雷鸣般的打鸣声,震得众人一阵恍惚。
鸡还要再发动攻击,一把绿币出现在它面前,拿着钱的林雾微笑道:“你本来就很美,拿这些钱去买件衣服就更好看了。”
鸡盯着她片刻,一口啄掉她手里的钱,拍拍翅膀飞走了。
“我以后再也不想吃鸡了。”裴修风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只会说话的鸡谁受得住啊。
如果是只有毛的生鸡,还能说是鸡妖,一只脱毛干净死得不能再死的鸡还能问人美不美,真是让人看了晚上都要做噩梦。
叶清黎:“幸好钱有用,你怎么知道它拿钱就会走?”
林雾上楼,“猜的,刚才饭馆里谁都不在,一说结账店小二就出现,镇里的人应该挺爱钱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在哪里都是真理。
燕归辞:“明明念了数字它却不走,童谣不是绝对正确。”
林雾:“这一关没有明确目的,过一天算一天,慢慢打探吧。”
第一关是齐集聚灵花,第二关是上岛,都有明确的目标,但这一关怎么过没有任何提示,镇里也没有其他弟子,他们甚至不知道来乐城这件事对不对。
三人心大,既然林雾都这么说了,他们也没多大担忧,各自回房间去休息。
林雾躺在床上,本以为会睡不好,结果一闭眼就没了意识。
睡得正香时被敲门声吵醒,屋外传来掌柜的声音,“客人,睡了吗?我来送点东西。”
林雾张口,声音还没发出又闭上嘴,躺在床上不动。
门外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大,吵得人睡不着觉,林雾施下一个阵法罩住床,世界一下子安静了。
她闭眼睡去,朦胧中听到燕归辞的声音,她在床上坐起,灵力控制一个杯子砸向房门。
杯子砰一声四分五裂,门外的声音安静片刻,而后语气无奈道:“是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我要和你说。”
林雾不知现在是几更天,但是不说话加不开门总是错不了,砰砰砰几下又是茶杯砸门的动静。
外面的声音彻底静下,林雾躺下去,睡得比之前更沉了。
深夜,尖叫声刺破寂静,将林雾吵醒。
她睁开眼睛,睡眼惺忪,闭上眼想继续睡,但尖叫声接连不断,细细一听还夹杂着叶清黎的说话声。
她从床上站起,下意识往门口走去,手搭在门上的一瞬间脑子清醒过来,打了个哈欠返回到床上继续睡。
房门被拍得咚咚作响,震动的力度让她怀疑这扇门是不是下一秒就要被拍断,不过事实证明门还是非常□□,一直没倒下。
叶清黎的声音响起,“林雾!林雾!你听得见吗?你还好吗?这房间不对,你快出来!”
林雾张张口,又闭上,所有的条件里只有当哑巴这一条对她来说伤害性最大,她真的快忍不住骂人的冲动。
不久前刚说过小美大壮的故事,现在又来这一出想把她骗出门,没有一点新意,难道长老的创意都是从她这里拿的吗?
她捂着耳朵,但怎么也挡不住声音,连阵法也不行,外面的说话声无孔不入,令人烦躁至极。
她被烦得不行,拿下墨伞,思考出去杀一场的可行性。
没等她做好决定,外面的动静已经停下,窗外传来更夫的声音,一夜过去,五更天结束。
林雾拉开房门,外面空无一人,她住在燕归辞和叶清黎中间,打开门的时候正好看到燕归辞出来。
燕归辞快步走向林雾,脸上紧绷的神色放松下来。
若不是林雾曾千叮万嘱不能开门,在第一次听见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时,他差点就把门打开。
燕归辞:“睡得如何?”
林雾:“本来还有点紧张,现在都没了。”
只剩下睡不好的愤怒。
如果是在原来的世界,碰到诡异事件或许她还要担心一下,但这个世界都能修仙了,面对鬼怪也能重拳出击,只要能通过物理手段打死就不算大事。
叶清黎和裴修风各自从房间里出来,同我。样顶着个黑眼圈,一看就是没睡好。
昨晚动静不断,从二更开始就各种闹,能睡好才怪。
客栈里的客人三三两两地聊天吃东西,和平常的市井没什么区别,一点看不出昨夜死城一般的异样。
四人下楼,点东西吃,四碗热腾腾的云吞端上桌,鲜香四溢。
云吞有些烫,裴修风舀起一颗放在勺中放凉,闲聊道:“你们说这一关到底要我们做什么?”
林雾:“活着吧,活下去就能赢。”
裴修风:“你怎么知道?”
林雾:“小说里是这么写的,无限流都这样。”
裴修风:“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活下去倒不成问题,白天没什么危险,见到狗或鸡按照童谣里的说法去做就没事。
四人在城中闲逛,还去了一趟茶楼听说书人讲故事,说不定主要剧情会经过说书人的嘴传达出来。
可惜听了半天,什么信息都没有,一耳朵全是各种野史。
一路打听,也没听谁说乐城里有什么不对劲的事,这就是一个再普通正常不过的小城镇。
太阳一下山,路上就没了人影,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连灯都不开一盏,整个乐城一片漆黑,只有街道两边的灯笼发着光。
林雾实在好奇,偷摸溜进民宅里去探查,看看他们都在做什么。
第一家空无一人、第二家也是如此、第三家、第四家……
每一家里面都没有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一般,家里干净整洁,还有人活动过的痕迹,就是不见人影。
在某户人家里,他们遇到一只瘦骨嶙峋的狗,狗瞪着一双全是眼白的眼睛看向四人,四人静止不动。
狗趴在地上,没有一点起身离开的意思。
时间一点点过去,狗仿佛被定格住,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四人有点站不住了。
裴修风传音道:“再这样站下去,马上就要二更天了。”
三更倒是没什么,顶多就是不能说话,但如果四更他们还不能动,一直拖着不回去,事情就麻烦了。
四更的规则是不能外出,鬼知道违背规则会是个什么下场,总是不会是好结果。
林雾:“你先动试试,看狗是什么反应?”
裴修风:“你比狗还狗啊!”
林雾:“别废话,你把狗引开,我们趁机偷袭,协力把它拿下,难道我们还打不过一只狗吗?”
裴修风:“行吧,撑着这么久不眨眼,我也快受不住了。”
他眨一下眼睛,眼皮一闭一睁的时间不到半秒,狗瞬间移动到他面前,张开嘴一口咬向他的小腿。
“老天爷诶,这狗怎么这么快!”他拔腿就跑,狗在后面紧追不舍。
林雾三人正要跟上去打狗救人,就看见黑暗中一双双发绿的眼睛。
数不清的狗几乎将小小的院子挤满,一时间,林雾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这都哪里来的狗啊?!
裴修风的声音远远传来,“你个杀千刀的林雾,怎么还不来救为师!”
林雾注视着周边的狗群,给燕归辞和叶清黎传音,三人一起数到三,然后扭头狂奔。
不管是现在动还是等下动,总归是要动的,逃不过陷入危机的命运,总有一条规则会把他们逼上绝路。
狗吠声此起彼伏,刺破黑夜,裴修风没听见林雾三人的动静,刚绕道回来看看是啥情况,就看看他们带着一波狗狂奔,惊得他立即转身回去。
裴修风:“你们哪引来的这么多狗?”
林雾:“它们自己冒出来的!”
这些狗不是一般狗,而是能飞檐走壁轻松追上四人的狗。
最前头的一条狗扑向林雾,林雾猛地转身,墨伞合起砸在狗头上,狗被打飞,在地上滚了两圈后晃晃脑袋站起来继续追。
她这一击,如果是个人估计已经站不起来,但是狗看上去根本没受多大伤。
这身体素质比人还强,要是打起来能不能打得过还真不好说。
四人卯足劲往前狂奔,叶清黎落在最后,有一条狗朝她扑去。
她突然停下,狗停得没有她快,刹不住脚继续往前冲,直直撞在前方的一栋墙壁上。
狗摇摇晃晃地站起,林雾手中捏着一把刀,凝聚灵力朝狗刺去,直接洞穿狗的腹部,狗肚子破洞,依然坚强地站起。
林雾都要被这种坚韧的精神感动,十分敬佩地继续补上一刀。
狗数量太多,一只不足以让她停下脚步,但其他人速度都没她快,她在最后面撑住,让其他人先跑。
几十只狗飞扑而来,撞在林雾的阵法上,每撞击一次,阵法就会多出一条裂缝。
见三人已经跑远,林雾继续狂奔,身后狗群冲破阵法追来。
她怀疑这些狗的设置一定少不了反省堂的手笔,跟反省堂的傀儡一样,弟子有多强它就有多强,之前跑起来都还没有这么快。
比逃命,林雾专业程度比狗高了不止一个层次,她把狗群引走,专挑偏僻的小巷跑,在各种歪歪绕绕中甩开大半的狗。
剩下几只不成威胁,林雾一狗给一脚,跑往客栈的方向。
还没到客栈,在其中一个拐角处碰到燕归辞,惊得她差点出手。
林雾:“你在这干什么?”
“等你。”燕归辞往她身后看,出招打中一只狗。
林雾:“等我干什么,别等会落入狗群还要我去救你,赶紧走。”
燕归辞跟上林雾,回头看一眼身后所剩无几的狗,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但林雾还是强大让人追赶不上。
又过一个拐角,碰上叶清黎和裴修风。
林雾:“你们俩凑什么热闹,还不赶紧回客栈?”
“这不是怕你出事所以过来看看吗?”裴修风上下打量林雾。
“不错啊,这么多狗都能甩掉。”
林雾走进客栈,毫不谦虚道:“你现在才知道啊,我不介意你叫我一声师父。”
裴修风翻白眼,“想得美!”
狗没有进客栈,四人松口气,在林雾催促下各自回房间休息。
更夫的声音响起,身影在打开的窗户下十分清晰,幽魂一般一晃而过,进入浓重的夜色之中。
二更不说话,从现在起就是禁言时间。
门外响起敲门声,林雾打开房门,看见燕归辞站在门口。
她正想传音,发现传音竟然被屏蔽掉,看来这是彻底不让人相互交流了。
她眉毛一挑:干什么?
燕归辞抬手点点自己的右手臂,林雾把手伸出,手掌朝上。
燕归辞摇摇头,两人僵持不下,最后还是林雾往旁边挪一步,让他进来,又把房门关好。
林雾倒一杯茶递给燕归辞,燕归辞接过却没喝,指向房间里的床。
指尖沾上茶水,林雾在桌上写下一行字:我有丹药。
燕归辞在她未干的笔迹下方写出一道更长的字,最后一个字还没写完,前面的字已经干透。
【外伤外敷比内服效果好,你不好动手】
林雾盯着燕归辞两秒,伸手解开外衣的扣子,拉开腰带,滑溜如绸缎材质的外衣重量不轻,没了束缚之后从她肩上滑下去。
水镜画面转移,一些比较私密的场景会被自动屏蔽。
第二层的白色里衣依旧把人包裹得严严实实,没了黑色外衣的遮挡,血迹清晰可见,从她右臂后面靠近肩胛骨的地方洇出。
林雾的手搭在衣服上,见燕归辞仍是皱眉看着她脱衣服,她伸出手在他面前晃晃。
燕归辞抬眼,对上她的视线,眼神不解。
林雾翻了个白眼,找了张布条把他的眼睛捂住,坐上床继续脱衣服。
眼睛看不见,听觉更灵敏,燕归辞听见悉悉索索的声响,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林雾是什么意思,抓着药瓶的手收紧一瞬。
林雾正面趴在床上,抬手打出一道灵力扯开燕归辞眼睛上的布条。
布条落下,光明重现,床上的人被浅绿色的被子盖住,露出背部大半的肌肤,在被子颜色的衬托下白得晃眼。
见燕归辞久久不动,林雾右手敲击床架发出咚咚声,牵扯到伤口,背后顿时一疼。
燕归辞靠近,看见她背上那道鲜血淋漓的伤口,血迹染红周边大片肌肤。
打湿的帕子把她后背擦干净,伤口上的衣服碎屑也仔细清理,再洒上药粉。
微凉的帕子从背上擦过,每经过一处地方都会激起一阵战栗,林雾上下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和人这么亲密过。
这个气氛怪怪的,让她很想说点什么打破这个氛围,但是偏偏现在不能说话,只能沉默感受燕归辞手指时不时的触碰。
燕归辞要用白色布条包扎时犯了难,若是要把伤口包起来,定然避不开前胸……
林雾察觉他停下,从床上坐起,依旧背对着他,手背到身后张开。
燕归辞在她坐起时偏开头,把先前遮眼的布条捡起再次盖住眼睛,摸索着布条递给她。
因为不能说话,两人的一切动作都在无声中进行,一个遮眼一个行动不便,磕磕绊绊把伤口包扎好。
林雾把衣服披在身上,扯下燕归辞脸上的布条,示意他赶紧走。
燕归辞没动,长久注视着林雾,她唇色因为受伤微微发白,比起平日里张牙舞爪的生动模样多了几分脆弱感。
衣服并没有完全穿好,被她纤细的手指扣在胸前,锁骨清晰可见。
燕归辞眸色深深,喉结滚动。
气温升高,药粉的味道没有完全散去,带着淡淡的苦味,屋内寂静,落针可闻。
林雾踹他一脚,他反倒往前凑近,对上她那双漂亮的眸子,鼻尖从她的脖子慢慢往上蹭,温热的呼吸喷洒。
她往后退一点,他就再往前逼近,直到退无可退。
鼻尖相抵,似有若无地触碰,燕归辞始终没有更近一步,就这样隔着一点点距离挑逗。
林雾呼吸略微急促,心跳的声音快到她自己都能听见。
两人对视,燕归辞眼中的情绪几乎流淌而出,加重的呼吸带着侵略性。
林雾被困在床尾,燕归辞几乎贴在她身上,她死死揪着披在身上的衣服,思绪一片混乱。
但燕归辞始终没有更进一步,而是往回退开,弯腰摸摸林雾的投,走出房间关好门。
林雾看着他离去,猛地掀开被子把自己埋进去,牵扯到伤口又是一阵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