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外面的人在门上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二更已过,林雾穿上外衣走过去拉开门,“还有什么事?”
燕归辞站在门外, 朝她伸手, “来。”
林雾对上他的眼睛, 静静端详片刻,“你别笑,你一笑就不像他了。”
她如今分辨燕归辞不需要任何其他手段,只需看一眼, 就知道这不是他。
“燕归辞”:……
他歪头道:“出来,我带你去玩。”
林雾站着不动,“你能不能换张脸, 现在这样看得我恶心。”
门外的人脸上挂着浅笑,脸部融化般变得平整,新的五官重新生出, 衣服也有所变化, 变成红色为主的长袍,几根七彩羽毛插在头发上。
秾丽的脸上一双眼直勾勾盯着林雾看,他问道:“我美吗?”
“比不穿衣服的时候好看, 你真是只漂亮的大公鸡。”林雾诚恳道。
“我现在数1234567还来得及吗?”
公鸡捂住嘴咯咯笑,声音又尖又利,抬脚要走进林雾的房间,一根根利箭一般的羽毛飞出。
林雾撑开墨伞,羽毛打在伞面上发出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
她叹息道:“早知道就不给钱让你买衣服了,我对你这么好结果你还盯上我, 要不然你把我的钱先还我?”
公鸡只会重复一句话,“我美吗?我美吗?”
羽毛攻击越发密集, 公鸡袖子下的手变成鸡爪,黑亮的指甲拍向林雾。
林雾后退躲避,一脚踹在对方肚子上,脚下的触感像是踩中棉花一般软绵绵的,让她站不稳往下倒去。
公鸡伸长脖子,嘴巴的部分变成鸡喙低头往下啄,两只爪子也紧跟其上。
林雾在半空转身想稳住身形,还没落地便跌落进一个怀抱之中,熟悉的气息将她笼罩。
寒光闪过,折扇如刀斩断一半鸡爪,燕归辞一手抱着林雾,另一手紧握折扇卷起灵力将公鸡往外推。
公鸡撞到走廊的扶手上,发出激烈鸣叫,声音在客栈内回荡,一只只模样相同犹如复制粘贴的公鸡出现在门口,对着燕归辞窃窃私语。
“他出来了咯咯咯……”
“吃了他吃了他!”
“1234567咯咯咯咯234567……”
……
乱七八糟的话汇聚在一起十分嘈杂,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两人。
林雾还没完全系紧的外衣在战斗中被扯开,露出大半肩膀,燕归辞伸手将其拉好,为她扣紧衣上的扣子,腰带绑稳。
“你怎么出来了?”林雾问道。
“你伤口又疼了。”
燕归辞看一眼她背后的伤,黑色衣服的遮挡下看不见伤口撕裂渗血,但同步到他身上的痛感不会说谎。
林雾:“你不该出来,现在我们要面对好多鸡了。”
要是燕归辞不出来,她只用打一只,现在犹如进了鸡窝,模样一致的脸把走廊挤满。
怎么这里的狗啊鸡啊都喜欢一窝蜂出现?
燕归辞:“我不会留你独自面临困境。”
即使知道她可能不会有危险,但他依然想参与进来,她以前是一个人,以后不会了。
墨伞伞尖戳在试图冲房间的公鸡头上,林雾脱离燕归辞的怀抱,揉揉耳朵道:“感觉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奇怪。”
燕归辞把林雾拉回,“你受伤了,我来。”
林雾挣扎,“这点小伤算什么?”
燕归辞:“先前我就不该让你自己去引开狗群,这样的事不会有第二次。”
他站在门口,伸手想把门关上,一只公鸡扑进来,被折扇分成两半,血液飞溅至他脸上,他看上去比这些公鸡更诡谲可怖。
眼睛变成红色竖瞳,他走出房间站在门外,微微偏头朝林雾说一句,“好好休息,不要开门。”
门从外面关上,一众公鸡的尖叫声能把房梁上的灰都震下来,一切混乱与血腥被隔绝在门外。
林雾只能通过身上时不时传来的伤痛感知燕归辞的状况,她摸不到背后的伤口,只觉那里一片酥麻,蔓延至心底。
一只只公鸡倒下,宽大的衣裳下落,披在变成公鸡原形的鸡身上,血腥味刺激着燕归辞,他眼中红色更甚。
他用尽全力克制心中暴虐的欲望,微微瞥一眼水镜的方向,像是受伤过重,不敌剩余公鸡一般踉踉跄跄冲进房间关上门。
门外响起林雾的声音,他立即站起,刚踏出一步又停下。
身上并没有传来新的疼痛,“林雾”敲击着房间让他打开,他站在门后久久未动。
林雾坐在床上,外面的杀喊声还在继续,声音呼唤着她的名字,她仔细感知一番,没感觉到新的伤痛,看来又是外面的东西在迷惑她去开门。
她站起走到墙边,身后敲敲墙壁,隔壁就是燕归辞的房间。
客栈隔音太好,墙壁没有回应,她依靠在墙边,心中思绪纷乱。
燕归辞站在墙前,一墙之隔,将他与林雾分离开,他没有休息,在墙边打坐修炼,不敢有半分懈怠。
又是一日清晨,四人里除了林雾依然顶着个黑眼圈,另外三人看上去精神都还不错。
林雾问道:“你们昨晚睡得很好吗?”
叶清黎摇头,“没睡,打坐休息了一夜,比睡觉好点。”
睡觉被吵醒还不如打坐让自己静心,休息效果比沉睡差点,但比被反复吵醒好点。
林雾点头,看来大家都很心平气和,所以能静下心修炼,就她昨晚那个状态,强行修炼她都怕自己走火入魔。
裴修风:“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问题一直不出现,我们总不能这样一天到晚无所事事。”
林雾打了个哈欠,“出镇子去看看。”
“很困吗,我背你?”燕归辞看向林雾。
林雾瞬间清醒,“不用,我能自己走。”
现在她看燕归辞哪哪都不对劲,还是尽量避免过于亲密的接触。
裴修风:“你们俩差不多得了啊,又不是来玩的,她腿好好的也没断,怎么就走不了了?”
燕归辞:“你的伤还疼吗?”
“疼不疼你不知道?”林雾狐疑打量他,要是她疼,他怎么会感知不出来?
裴修风:“伤?什么伤?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燕归辞:“疼就要说,不然某些人连你为什么疼都不知道。”
裴·某些人·修风:……
他看着两人并排往前走,扭头低声问叶清黎,“林雾受伤了?”
“我不知道。”叶清黎摇头,“或许是昨晚引开狗群的时候受的伤吧。”
林雾从来不会主动说这些,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习惯,受伤从来不说。
裴修风摸摸鼻子,悻悻道:“犟丫头……”
抵达镇子门口,眼前所见皆是一片浓雾,四人走进雾中,雾浓到看不清两米外的景色,顺着路走结果又绕回到镇子口。
燕归辞:“出不去。”
林雾:“看来没找错地方,这个镇子就是任务地点。”
燕归辞:“查查童谣的出处,或许有收获。”
白天街上的人不少,四人去到饭馆,点菜的时候顺道和店小二打听。
林雾拿出钱放在店小二面前,“问你个事,我听小孩们唱的那首‘白贝壳敲三下’的童谣很有意思,你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吗?”
店小二表情一变,强笑道:“小孩子随便唱唱,谁知道从哪来的。”
林雾:“真的不知道吗?”
“不知道不知道。”店小二连桌上的钱都没拿,快速转身离开。
林雾若有所思,急得连钱都忘了拿,几乎将“有问题”三个字写在脸上。
四人吃完饭走出饭馆,去到白贝壳所在的地方,发现此处白天的人竟然还不少,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敲贝壳。
林雾拦下其中一个人,问道:“每天都要敲吗?”
对方一惊,匆匆点头,嘴里念叨着“妖邪退散,妖邪退散”。
叶清黎:“我们昨晚遇到的狗不对劲,难道是因为没有敲贝壳?”
昨天他们没有经过这里,也就没有特意过来敲。
林雾:“或许吧。”
白色贝壳在阳光下显得无比圣洁,通体纯白看不见一点杂色,先前他们看见的流血模样好似一场幻觉。
又问了几个人,依旧得不到关于童谣来历的答案。
即使这里人人都知道要敲贝壳,全镇看不见一只鸡和一只狗,但就是对童谣避而不谈。
无奈之下,他们尝试去问唱童谣的小孩子,小孩纯真,或许没有太多避讳。
林雾买了一把糖拉进关系,趁孩子们吃糖的时候问道:“你们唱的歌是从哪里学来的?”
门牙缺一颗的小胖墩答道:“我娘教我的。”
林雾:“你娘有没有说不让你去哪玩、不给你和谁玩呀?”
小胖墩掰着手指数,“她不让我去河边玩、不让爬树、还有、还有什么我忘了。”
林雾换了个问题,“你有没有觉得特别可怕的人?”
“有!”旁边一个小姑娘抢答,“西街有一个贱婆婆特别凶,她一看我我就害怕!”
林雾:“贱婆婆?”
小胖墩点头,“对对对,还有贱婆婆,她特别坏!我娘都不让我去西街玩!”
裴修风:“小孩的话能信吗?”
林雾:“先过去看看,要是再没收获的话,只好抓一个人来动动手了。”
威逼利诱,利诱这招经过对店小二的试探已知无用,对方避而不谈,能买通诡异公鸡的钱都不能打动他。
剩下还有威逼这条路,等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再用,不然谁知道镇里的人会不会像之前的村民一样突然暴起。
西街偏僻荒凉,一整条巷子都散发出年久失修的味道,屋子看上去虽有些破旧,但木头并没有被腐蚀得太严重,人们搬走的时间估计没有很久。
西街最末尾处才有一点人生活的痕迹,地面的灰尘和落叶被清扫干净,老旧的茅草房顶有好几个破洞。
一个穿着黑衣服的老婆婆佝偻着腰,站在茅草屋前看着他们,脸上的皮耷拉下来,瘦得仿佛一个骷髅。
她眼白稀少,过大的眼眶里是大片黑色,仿佛眼睛只有这个颜色,黑洞洞地盯着人。
她一动不动如同一座雕塑,只有衣服边缘开线的线头在风中晃动。
巷子两边堆着不少东西,有华贵的布料、蓬松的被子、红木雕刻的躺椅、一袋袋大米……或珍贵或实用,上面都已蒙上一层厚厚的灰。
米袋破裂,一只老鼠从里面跑出,其他东西也成为老鼠窝,它们听到动静后探出头来张望,完全不怕人。
一只乌鸦从旁边的树梢飞起,嘎嘎的沙哑声音更添一分阴森。
林雾走过去,喊道:“婆婆……”
话没说完,老婆婆忽然动了,步履蹒跚地转头往回走,拿起靠在茅草屋旁的扫把驱赶四人。
扫把尾部稀疏,只剩个空架子,配上她慢吞吞的动作,对于四人来说没有一点威胁。
见多凶神恶煞的驱逐和恐吓,这样堪称“无害”的手段倒让林雾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把话说完,“婆婆,你知道‘白贝壳敲三下’这个童谣吗?”
老婆婆反应更加激烈,张开嘴吐出“啊啊啊”几个发哑的字音,一双空洞的眼爆发出强烈的情绪。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孩从巷子口跑出来挡在老婆婆身前,手里拿着一根长树枝对准林雾,龇着牙喊道:“你们这群坏人!”
“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路过这里想打听一点消息。”林雾看向女孩。
女孩没有放松警惕,“胡说,谁打听消息会来这里!”
林雾有点意外,“还挺聪明,那你知道那首童谣吗?”
这一次她没有说清是哪首童谣。
女孩:“童谣又怎么样,快走开,不要来打扰婆婆!”
林雾眨眨眼睛,语调变得高深,“我们乃是麓山宗第九十八代弟子,专门降妖除魔,下山历练路过此处看见有妖邪作祟才特地过来了解。”
女孩将信将疑,“你们是外面来的人?”
“如果我们是本地人,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林雾反问。
“那你们怎么不去问其他人?”女孩放下树枝,犹豫道,“为什么来西街?”
林雾:“我算到这里会有人给我答案。”
玄之又玄的话让女孩更信几分,“你想知道什么?”
林雾:“乐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女孩摇头,“我不知道。”
“童谣是怎么来的?”林雾又问。
女孩:“我不知道童谣是怎么来的,只知道如果不按照童谣去做,人就会死。”
林雾追问:“晚上的时候人们都到哪里去?”
空城一样的镇子,活在这里的人难道不是已经死亡,在白天重复生前的生活吗?
女孩:“晚上就躲到地洞下面,在地下不会听到奇怪的声音。”
林雾了然,怪不得家里都没人,原来是躲到地下,如果每天晚上都要被门外的声音骚扰,那确实是挺折磨的。
她问道:“这镇子你们出得去吗?”
女孩语调木然,:“要是能出去,镇子早就没人了。”
林雾看向重新变得呆呆愣愣的老婆婆,“这位婆婆?”
女孩:“她是哑巴,脑子也不太好,总是有人欺负她,她给过我吃的,我要保护她。”
林雾看向巷子周围的东西,“那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一个住茅草房的老婆婆可不像是能弄来这些东西的样子,东西杂七杂八,她甚至看见一只水头极好的镯子。
女孩:“这是以前有人送的,婆婆从来不用,后面他们就不来了。”
乞丐一般的女孩知道的东西并不多,林雾没能问出多少有用的信息,巷子两边的东西和茅草屋格格不入,可以判定老婆婆和主线剧情多少有点关联。
可惜老婆婆不能说话,还非常排斥外人,一靠近她就要拿起扫把驱赶,根本无法与之交流。
这条路走通一半便被堵死,智取不成功,只能尝试用用武力。
四人返回到白贝壳边守着,随机挑选一位幸运儿,麻袋加闷棍套餐送上,整个过程非常流畅。
幸运儿是个中年男人,太年轻的怕不了解陈年旧事,太老的担心他不怕死,只能挑个年纪中间好拿捏的。
把人带到无人的巷子,麻袋一掀开,对方非常有眼力劲地跪下求饶。
“求求各位壮士饶我一命,要多少钱我都给,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就等着我一个人吃饭,我不能死啊!”
林雾把一把橙币放到男人面前,“你只需要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不仅不杀你,还能给你一笔钱。”
男人唯唯诺诺道:“你问,我一定什么都说。”
林雾:“西街的老婆婆你知道吧?”
男人:“知道。”
林雾眉尾一抬,一脚踹在男人肩上,“既然知道,就只用这两个字敷衍我?”
男人被踹倒在地,慌忙道:“我就是知道有这么个人,其他的我也不了解。”
一看对方骨碌碌转动的眼珠子,林雾就知道他没说实话,换了个问题道:“乐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男人:“我不知道啊啊啊——”
林雾脚踩在对方手掌上,脚下用力碾压,疼得男人痛呼出声。
“不能说啊,我不能说!”男人大叫。
林雾挪开脚,看着男人惊慌爬起左右张望,脸上表情紧张兮兮,仿佛背后有双眼睛盯着他似的。
她逼问道:“为什么不能说?”
男人崩溃,“不能说,不能提到她的名字,会死的!”
林雾:“那你是想现在死,还是晚点死?”
一把匕首抵在男人脖子上,燕归辞把匕首往下压,刀尖割破男人的皮肤,血珠渗出。
男人浑身僵直不敢动,苦苦哀求道:“你们别逼我了。”
林雾:“杀了他。”
匕首还没往里,男人立即嚎道:“说说说,我马上说!”
林雾:“早这样不就好了,我也不想动手的。”
男人战战兢兢道:“李婆婆有个女儿对章贡爱而不得投河自尽,变成厉鬼回来报复所有人。”
“自尽而死为什么要报复所有人,你确定没有编故事骗我?”林雾追问。
男人:“我说的都是真话!她脑子不好,谁知道她突然想不开去死,看看她把乐城都变成什么样了!”
林雾:“她叫什么名字?”
男人紧张道:“不能提她的名字,她会听见的!”
无论林雾怎么逼问,甚至要动手,男人都没把李婆婆女儿的名字说出,一个名字竟然比脖子上的刀还要令人惊惧。
裴修风:“我们杀他,左右不过一刀的事,厉鬼杀他可是要折磨够了才动手。”
就像遵循童谣就能活,不完全把路堵死,偏偏留下一点活着的希望吊着人,每夜都要人活在恐惧中。
问出个章家的新角色,四人又转道去往章家。
敲响章宅大门,一个老仆打开门,上下打量一番四人,趾高气扬道:“你们干什么?”
林雾:“我看府中有邪祟作恶,特来除邪。”
老仆挥挥手赶人走,“我们府中好得很,没有什么邪祟,滚滚滚!”
林雾:“你们家里就没有一点异常?”
老仆:“没有没有,别胡说八道!”
大门轰一声关上,林雾盯着门上的图案看,抬手抚摸上面的纹路。
裴修风:“难道章家人不怕?”
“他们有依仗,认定厉鬼侵扰不到他们,自然不怕。”林雾随口道,打出一道灵力,门上的图案出现一个缺口。
叶清黎惊讶道:“这是……阵法?”
门上的图乍一看很正常,而当出现一个缺口之后,顺着其他角度的线条看去,才能发现上面竟然暗藏着一个阵法。
林雾:“让我们今晚看看章家的胆子到底有多大。”
燕归辞:“进去吗?”
既然有阵法,就不一定只存在于大门,里面估计也少不了。
林雾:“先等等,把人逮住才好继续办事。”
阵法被破坏,设阵的修士能感觉到,没过多久他们就等来了人,对方是一个光头莽汉,气势汹汹。
莽汉眼睛在四人身上一扫,“是谁破坏了我的阵法?!”
没人回答他,墨伞、折扇和长剑一同出动,莽汉眼睛一眯,冷笑一声,当场布阵要困住四人。
还没画完就被林雾打断,阵法溃散。
林雾:“落笔太慢。”
莽汉的水平比弟子们的平均水平高,但也不会太高,不然比赛没法进行,这种水平在林雾眼里完全不够看。
她反手就是一个同样的阵法抛过去,将莽汉困在其中,加上另外三人的帮助,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人拿下。
莽汉:“你们……”
“闭嘴吧。”林雾一拳把人打晕,翻上章家的围墙。
“我去去就回,你们在外面等我。”
话刚说完,燕归辞就翻身而上,落在她身旁,她改口道:“那你们两个在外面守着。”
两人进入章家,他们的实力在章家内行走犹如进入无人之境,根本没人能发现。
章家人都围聚在院子里看戏,没有任何被厉鬼盯上的紧张感。
林雾没动手,只把一些阵法改掉,符箓涂黑,晚上再来探一探,以章贡为饵说不定能直接逮到厉鬼。
过程顺利,林雾和燕归辞离开章家,和外面的两人汇合后静静等待夜晚来临。
夜晚降临,阴风阵阵,林雾拿张布条把眼睛蒙上,生怕自己看见白衣或红衣的女鬼,想想就渗人。
她看不得厉鬼在空中飘来飘去,顶着白惨惨的脸、黑漆漆的眼、红艳艳的唇。
遮眼不会降低她的攻击能力,她怕看见鬼后心理阴影被勾起,会突然暴走,一时走火入魔开始无差别攻击打得停不下来。
她曾经和师父碰到一个鬼修,打完鬼修打师父,师父被她打得鼻青脸肿。
现在这里可没有一个像师父一样能打得过她的人,万一队友被淘汰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裴修风纳闷道:“你这是做什么?”
林雾:“我怕厉鬼太丑,伤眼。”
裴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