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期,华国的科技和外国,尤其是西方发达国家的相比,还有很大一截差距。
此时,华国的科研人才的精力主要放在攻克那些利国利民甚至关乎国家安全的重要技术上。
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就像一个贫困的家庭,衣食住行哪哪都缺,外面还有强盗虎视眈眈,家里人力物力只有这么点,只能先紧着最紧要的方面。
至于PVDC,老实说,此时华国的很多人还没有注意到一种小小的包装材料。
事实上,在苏月他们上辈子,直到八十年代中期,随着火腿肠进入华国市场,华国才开始接触和应用这种新材料,之后逐步开始研发及实现产业化。
但由于国外的技术封锁,在千禧年以前,华国的PVDC使用全部依赖于进口,每年要耗费大量的外汇。
现在不一样了,闻道生把资料送到研究所,研究所的同志还以为是他的实验室出来的成果,很快进行测试研究。
这么一研究,就发现——
咦,这种新材料的性能竟然如此优越?
阻湿、阻氧、防潮、耐酸碱、耐油浸、耐多种化学溶剂……
几乎可以说是目前所有的塑料包装中最好的一种包装材料。
几乎是一瞬间,研究所的同志就举一反三,联想到各种用途,譬如食品、药品、军工用品、日用品、化工用品、电子产品等多种包装。
闻道生联系的是首都研究所,研究所就在京城,一个大隐隐于市的地方,所内有很多老同志,每一个拿出去都是各自领域的大佬。
大佬们见多识广,刚好有一位大佬实验做到一半,出来换换脑子,溜达着溜达着,就溜达到了这个实验室。
大佬一听,新材料?有意思,让我来瞅瞅。
而后,就弄出不少成品,将联想的用途付诸实践。
另一位大佬捧着个杯子过来看热闹,“这不是老M的保密技术吗?”听说二战时期,老M还用过这种材料进行军用产品包装,据说效果很不错。
弄出成品的大佬说:“是啊,号称技术含量高,不解密不转让。”
看热闹的大佬笑了,“不错不错,让老M知道,还不气死他们?小闻实验室研究出来的?”
这两位大佬跟闻道生老师一个辈分,在他们面前,脾气不好的闻教授也得乖乖被叫小闻。
小闻在旁边打下手,他回道:“不是,是……两个学生单独做出来的。”
两位大佬还以为是他带的研究生,邀请道:“有这个能力,不如来研究所实习?在实践中,才能成长更快。”
闻道生能说啥?能说那俩学生不是他的学生,是高中的学生,两人一个十一,一个八岁?
且不说两大佬听说了苏月两人的实际年纪后,起了多大的兴趣,确定这种新材料应用广泛后,首都研究所很快将这种新材料上报,因涉及到军工及医药,上面也很快批示建厂投入生产。
因为这项技术不是研究所,也不是闻道生的实验室研究出来的,而是个人研究,技术成果不属于国家,国家也不会占个人便宜。
闻道生就领了任务,代表国家向苏月他们购买这项技术。
“买?不用买,免费给国家。”
苏月和姚稷早就商量过了,如果国家需要,他们愿意将这项技术无偿捐献给国家。
姚稷本来就不觉得这项材料的研发跟他有什么关系,从选题到实验方法、实验过程,全都是苏月主导,他只是打打下手,就算换个人来,苏月也能研究出来。
他根本就没想过通过这个成果来获得什么。
至于苏月,她不缺吃不缺喝,她爸已经给她提供了良好的生活条件,相比较而言,这个时期的祖国母亲条件更艰苦,一分钱恨不得掰两半花,她怎么好意思从祖国母亲的手里扣钱?
更何况,严格来说,这项技术也不是她研发的,她只是根据记忆里的相关资料,推导出可能的过程,通过实验得出正确的结果。
要说起来,这项技术本来就属于华国,上交给国家才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苏月还等着国家早日投入生产,和老M争夺国际市场,凭啥钱都让老M挣了?
“他们就是一伙强盗,以前抢咱们的好东西,现在通过技术封锁,抢咱们的钱。抢了钱自己回去研发,研发出成果,又拿来对付咱们。等以后,咱们的科技发展起来,突破他们,超过他们,看他们还怎么抢咱们的钱?”
听了这带着孩子气的话,闻道生眨了眨眼,眼里流露出笑意,好啊,真好,他们华国的孩子尚且有此信心,他们又惧怕什么?
苏月还是有要求的,就一个,“技术给国家后,国家生产出来,能不能给我爸用点?当初研究这个就是给我爸做火腿肠用的。”
苏月眨巴眨巴眼睛,巴巴地看着闻教授,“我爸掏钱买,依我爸做生意的本事,他的厂子需要的肠衣膜和食品包装膜肯定不少。”
闻道生没好气地敲了敲她的脑门,“出息,就这一个要求?”
“嗯,就一个。”苏月重重点头。
闻道生没再说什么,但打定主意,要为她争取一些东西,国家没道理空手占两孩子的便宜。
而后没多久,闻道生又过来了,他说厂子已经建好了,预计不久第一批产品就能投入使用,国家同意了苏月的要求,让苏长河直接联系厂子。
此外,他还带来上面的奖状、奖金以及产品利润百分之一的分红。
苏月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闻道生拍拍她的头发,“这是上面的一致决定,收着吧,你们两孩子发挥无私奉献的精神,让我们这些大人怎么办?以后大家做出成果都无偿捐献?”
闻道生可不赞成不保障科研人员的物质生活,一昧让他们发挥吃苦耐劳精神的观点,要是都这样,以后谁还搞科研?就是自己愿意吃苦,还能让家人孩子跟着一起吃苦?
苏月和姚稷被说服了。
当天,苏月就捧着奖状和奖金,告诉了她爸这个好消息。
苏长河左手成掌,右手握拳,重重地拍在一起,“太好了!分厂能提前生产了!”
厂里的工人已经到岗了,苏长河本来和部队说过,让他们出发前给他消息,他来承担路费。部队领导觉得不能这样,哪有出门找工作,还要厂里贴路费的?
而且苏长河同志给的条件那么好,在当地又不是招不到人,为啥大老远从他们部队招人,还不是照顾他们?
他们就更不能这么占苏长河同志的便宜。
遂直接安排人坐部队运送物资的火车,等人上了火车,才给苏长河打了个电话,说这批选出来的人大概什么时候到。
苏长河带着马超英、高原去火车站接人,一进火车站,就发现里面有一片诡异的真空地带。
走近一看,果然是他们要接的人。
这一批招的退伍兵哥一共有五十八人,每一个都是上过战场的,身上也或多或少带伤,有严重的甚至只有一条腿。
大概是担心吓到人,他们避开群众,坐在角落里,双手搭在膝盖上,安安静静,不发一言。
殊不知,那齐刷刷的绿军装,整整齐齐的队形,行走坐卧间的姿态,就是一道最靓丽的风景线。
许多从火车站出来的群众都不由自主地看过去,心里琢磨,这些军人是不是来京城执行任务。
连火车站的工作人员都以为部队有什么行动,站长还特地去问了问,表示不是打听部队的行动,而是担心他们在火车站被这么多人看到了,会不会泄露消息,要是有需要,火车站可以提供更加安全隐蔽的地方。
这帮退伍兵哥小队的临时队长说:“不用,我们已经退伍了,只是在等人。”
哦,等人啊……不用担心泄露部队消息了,但是站长个人更加好奇了,这么多退伍兵,这是在等谁?
然后他就看到了认识的人,“哎呦,长河同志,你怎么来了?”
苏长河还没说话,这些兵哥们看到了高原,他们中也有高原的战友,一群人齐刷刷站起来。
站长左看看右看看,“这……长河同志,这些军人同志等的是你啊?”
苏长河拉他到旁边,简单介绍了两句,“以后要是还有人来,我要是来迟了,劳烦您先给安排一下,给我们厂里打个电话。”
“没问题!”这算什么事?跟下面吩咐一句就行,站长冲苏长河竖起大拇指,感慨道:“老弟啊,你是这个!”
苏长河笑道:“您过誉了,我缺工人,他们缺工作,招谁不是招呢?老哥哥,我先带他们回去安顿,回头咱再约。”
苏长河走到大家面前,高原已经和战友们打过招呼,也介绍了哪位是苏长河同志,是以他一过去,退伍兵哥们就齐声喊道:“苏同志好!”
兵哥们平时喊号子唱军歌的嗓子,这齐刷刷的一声,跟雷鸣似的,火车站里的群众们都看了过来,有人还兴奋地跟同伴嘀咕,“我就说吧,肯定是执行什么特殊任务,这个苏同志说不定就是他们领导!”
还有人都猜起苏长河的级别,“这位领导看着挺年轻,应该级别不高吧?”
“那可不一定,我三舅单位厂长家大儿媳妇的姑姑家表侄子年纪也不大,就立过很多功劳,都已经是连长了……”
“哎呦,那这位领导说不定也是个连长,估计是来京城执行什么特殊任务……”
“不能吧,那群军人都……”缺胳膊少腿的,特殊任务能让他们执行?
旁边的人撞撞他,“你懂啥?我跟你说,我一双招子就没看错人过,我敢肯定,这帮兵肯定见过血,都是狠茬子……”
另一个老大爷说,“行了行了,别打听了,咱群众要有警惕性,防止间谍假扮普通群众,打听部队消息。”
苏长河头一次感受到了尴尬,在这帮上过战场的战斗英雄面前,他算什么领导?还连长?
苏长河不自在地咳嗽两声,“咳咳……大家好,大家放轻松,咱们先回厂里,先安顿下来再说。”
“是。”又是齐刷刷的回答。
群众们眼神越发肯定,苏长河:“…………”
算了,还是赶紧走吧,再不走,还不知道群众们脑补出啥。
买了厂房后,苏长河手里还有差不多七万块钱,之后又修厂房、改宿舍、买机器、定原材料,花了近一半,还剩三万多,留出一部分备用,剩下的钱,买了一辆二手的大货车。
比前进大队那辆还大的货车。
今天来接人,就正好把车开了过来,要不然这么多人,还真不知道怎么弄回去。
擦得锃亮的货车,车厢里一排排绿军装,从路上驶过,回头率百分之两百。
分厂的房屋基本已经整修完毕,宿舍也都改建好了,苏长河就把这些兵哥直接拉到了分厂。
月饼厂原有的宿舍和盛世总部的宿舍不能比,一个房间四张上下铺,住八个人,房间除了床,什么都没有,地方很拥挤。
苏长河让马向华把八人间改成了六人间,其他不能保证,基本的柜子、桌子得有。
其中,因为房间面积小,两张相对的床铺之间的过道太窄,如果再放上桌子凳子,不方便行走,特地定制了可以放在桌上的小桌板,用的时候打开支架,不用的时候收起来,往墙边一靠,也不占地方。
在苏长河眼中,这个宿舍的条件并不好,但在这些兵哥眼里,已经很好了!
屋里干净亮堂,墙壁雪白雪白的,比他们过年时吃的白面馒头还白,床上铺着崭新的被子,床下放着两套叠在一起的盆,墙角还摆着一溜儿大红的热水瓶。
有年纪小一些的兵哥把盆拽出来,里面还放着牙刷牙膏毛巾,他把这些都拿出来,黝黑的脸蛋,露出一口大白牙,“嘿嘿,还带花呢!”
可不是嘛,盆底印着牡丹花和菊花,一个白底红花,一个红底黄花。
旁边一个兵哥也龇着牙乐,“干啥给我们发两个盆?我们一个就够用。”
是啊是啊,他们有时候还不用盆,直接在自来水龙头下接水洗。
高原可都说了,这些东西都是苏同志给他们发的生活用品,免费,不要钱。
大家忒不好意思,这一个盆也不便宜,他们五十多个人,一人多一个盆,五十多个人就多买了五十多个,得花不少钱。
他们还没干活呢,就让苏同志花了老大一笔钱。
高原作为前辈,已经不像他们一样大惊小怪了,他说:“这算什么?我们集团总部的宿舍才好,那可是才盖的楼房,足有三层!一个宿舍只住四个人,每人有放被褥的柜,有放贵重物品的柜……”
“我们院子里还有升旗台,每周一早上我们还升国旗唱国歌……我们还有活动室,下班之后,在食堂吃完饭,大家就去活动室打乒乓球,还有录音机听……”
高原说得手舞足蹈,其他几个兵哥互相使了个眼色,猛地扑过去,压在他背上,“叫你嘚瑟,叫你嘚瑟……”
几人闹过,大家围着高原,好奇地问:“咱们的工资真有那么高?”
“当然是真的,你们知道我们几个去年几个月拿了多少钱吗?”高原比了个数,“最少的一个都有这么多!”
大家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天!”
“咱老板……哦,不对,不能说老板,应该说咱们厂长,人非常厚道!像我们几个,干的是保卫工作,刚来算实习,一人一个月工资就能拿到三十,后来转正成正式工人,立马给我们涨了工资……这还不算,过年的时候,给我们一下子发了两个月工资,又额外给大家发了红包。”
“我们拿钱拿的都心虚,葛二蛋你们知道吧?那小子都嘀咕,说哪天要是有人敢来炸鸡店闹事,谁都别跟他抢,一定要让他动手,不然他跟白拿工资不干活似的。”
他们几个谁不是呢?大家实在不好意思,有时候见炸鸡店搬货,都抢着搬,平时没事的时候,就使劲训练,争取有事发生的时候,不让炸鸡店受到一点儿损失。
几个兵哥听得津津有味,其他宿舍的兵哥们也都跑过来听,高原就说:“反正咱这儿福利待遇非常好,你们以后就知道了。”
“不过咱待遇好,要求也严格,回头大家培训的时候,一定要记住厂里规章制度,记不住就想办法抄下来,贴宿舍,要是违反了规章制度,工作档案上记一笔,年底奖金就比别人少,严重的还可能扣工资,再严重的,有可能直接把你辞退,不让你干了。”
大家认真点头,都在心里记下了“规章制度”四个字,一定不能犯。现在能有份这么好的工作多不容易,他们要是被辞退了,不仅自己没工作,还给部队丢脸。
“其他的也没啥了,哦,给你们发的生活用品,大家自己用,不能说我省着不用,回头带回去给家里人用,这可不行!”
“给你们发的两个盆,一个洗脸,一个洗脚,咱这里是食品厂,一定要注意个人卫生,勤洗脸、勤洗脚、勤洗澡。厂里有个澡堂,就在食堂后面,大家平时打热水,也去那边打,每个月会给大家发水票、澡票,别舍不得用……”
高原最后道:“你们就放心吧,在这里干,肯定差不了!”
带这些兵哥过来的临时小队长是高原的老战友项洪,他笑道:“看看你小子,就知道差不了,起码伙食不差!”
大家纷纷笑起来。
确实,高原和他们其他人站在一起,明显能看出来高原的伙食好,整个人一股精兵强将的味儿。他们气势有,但是外表比不了,有的乌漆嘛黑瘦了吧唧,有的因为受伤,身体损亏,还没补回来,看着精神头不好。
高原也笑道:“那肯定的,大家都收拾好了吧?走,我也带你们去看看咱这儿的伙食!”
食堂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每人一个餐盘,三菜一汤,主食有米饭有馒头。
菜是爆炒鸡杂、鸡块土豆蘑菇大乱炖、黄豆芽炒粉丝,汤是白菜豆腐汤。
鲜艳的红辣椒,闻着就酸辣的爆炒鸡杂,大块的鸡块,裹满了肉汤和油的土豆蘑菇,放了油渣的黄豆芽炒粉丝,清爽可口的白菜豆腐汤……
光是闻着味儿,大家就“咕嘟咕嘟”地咽口水,高原已经先拿了个餐盘打饭,打好之后,回头一看,大家还傻愣愣地站着不动弹。
“咋了?你们都不饿啊?”
“不是……这真是给俺们吃的?”
“不然还能是给谁吃的?”
“这也、这也太丰富了吧!”三个菜,每个都是荤菜,天哪,他们的伙食有这么好?
高原在大家“你们过的啥日子?也太快活了”的眼神中,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我们平时也不这么吃,厂长说今天是给大家接风,我们平时……反正每顿至少一个荤菜,像啥大葱炒鸡蛋,厂长还说不算荤。”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欠揍呢?他们在部队里,平时伙食都没这么好,当季菜少的时候,有时候除了白菜就是土豆,一吃吃半个月,把人都吃伤了。
而且部队里烧土豆,可不像这里的大乱炖,那盆里的土豆一看就浸满了油水,里面的汤都油汪汪的,舀一勺浇在饭上,肯定好吃!
“你们真不吃啊?再不打菜,等会后面的人可就没肉了啊!”
一听后面的没肉吃,兵哥们行动起来,一手拿餐盘,一手抓筷子,“嗖”地冲到了窗口。
苏长河怕自己在,他们不自在,只让高原陪着他们,让他们安心吃饭,来厂里第一顿饭,至少要吃饱。
考虑到这些兵哥胃口大,苏长河特地让食堂多准备一些,连米饭都蒸了几大锅。
事实证明,多准备很有必要,饭菜被吃得干干净净,连剩下的一点菜汤,都被人拿馒头蘸着吃完了。
吃完饭,休息了半小时,就是下午的会,会上苏长河才正式跟他们见面,他首先对大家的到来表示欢迎,然后提起他们之后的日程安排,主要包括两方面,一是学习厂区规章制度,二是按岗位进行培训。
等培训完,合格的就可以在该岗位进行实习工作,不合格的则要调岗,要是调岗之后,还是不能胜任工作,那就只能离开。
“离开”两个字一出,大家后背一紧,心里下定决心,那什么培训,一定要好好学!
苏长河看着大家认真的态度,心里暗暗点头,私下里他敬重这些战斗英雄,但是他不能因为敬重,就白养着人。
他才多大的能力,国家都做不到的事,他怎么可能做到?只有厂子好好发展,将来才可能招更多的退伍军人。
苏长河将培训工作交给了马超英和马庆华,又把许家茂丢在厂里,让他在那边看着。
这批兵哥主要被分配到三个部门,生产车间、仓储以及保卫科,具体的分配是根据他们的意愿以及个人的条件,比如有几个腿脚不便,就不适合到保卫科。
他们没啥意见,在参加招工的时候,部队领导就和他们说过大概情况,大家心里早有预计。
在培训期间,他们的时间比较自在,一般上午一节课讲规章制度、生产要求等等,下午下车间,基本上下午四点多就结束了,之后的时间都是自由活动时间。
考虑到他们刚来,苏长河让高原他们几个轮流去厂区,顺带也可以教教保卫科工作经验,另外就是带他们去城里转转,需要买什么,现在就可以买,等回头正式开工,厂里不一定有时间放假。
为此,苏长河和之前一样,给每个人预支了半个月工资。
大家很是激动,越发觉得苏厂长人好,不过没人花钱,一个个都把钱攒起来了。
高原他们带着战友们去城里逛,除了路费,这些新来的兵哥啥也没买,逛过一次,大家也不愿意出厂子了,空闲时间,要么背规章制度,要么和在部队一样训练。
他们还自发组织了夜间巡逻队,说是厂区有很多漏洞,坏人想进来,轻而易举就能进来,说着,其中一个兵哥还给许家茂演示了一遍,果然,悄无声息就摸进了厂里。
这个兵哥还问了句,厂里哪里最重要,他也可以摸进去。
给许家茂吓得差点晚上和机器一起睡。
苏长河听说之后,差点没笑喷,他们是什么人?一般坏人能有他们的侦察能力?能有他们的身手?
不过他没想到,还真有人敢到厂里偷东西。
小偷不是别人,放在月饼厂转卖之前,叫“家贼”,正是月饼厂以前工人家的孩子,几个十几岁的小子不学无术,也没工作,一天天混日子。
他们自小在厂里长大,哪里有个狗洞,哪里有个死角,都门清,几人偷偷摸摸地钻进来,说是想偷点废铜烂铁,卖点小钱花。
结果,才进厂子,就让巡逻队抓个正着,这几个小子哪是兵哥们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拎小鸡似的拎了回来。
厂里把他们关了一夜,第二天送去派出所,他们的家长知道后,还跑到厂里来闹,许家茂故意安排几个脸上有伤的兵哥过去,让他们别收敛气势,以对待敌人的态度,对待他们。
几个兵哥往门口一站,浑身的煞气,哭闹的家长们声音一顿,许家茂适时地站出来,说:“他们破坏了我们厂里的设施,还差点弄坏了我们厂里的机器,知不知道我们的机器多贵?那都是找机械厂专门研究的!你们要是再这么闹,我们只能找派出所,让他们赔偿我们的损失!”
几人被一吓,灰溜溜地跑了回去。
苏长河知道后,直呼这帮兵哥招得值,他听说这帮兵哥之前来城里逛的时候,还去炸鸡店门口看了看,不过一个人也没舍得买,干脆给当晚的巡逻队一人发了一张全家桶的券。
惹得其他的兵哥们羡慕嫉妒恨,“你们运气也太好了,我们巡逻的时候,咋就没碰到小偷?”
他们不知道的是,之前没碰到小偷,以后碰到的机会也很渺茫。概因这次的事情,让月饼厂那些老工人意识到,这已经不是他们以前的厂子,这个厂子的新领导很不好惹,人家还请了五大三粗的社会人士当工人嘞!
他们一面酸,新厂子的领导也不知道咋想的,竟然请这些凶神恶煞的人,也不让他们继续干;一面又叮嘱家里孩子,“千万别去招惹那厂子,人家里面的人说不定杀过人!”
连原来的月饼厂厂长也听说了传言,说那个姓苏的胆子还挺大,竟然招这样的人当工人,算他运气好。
月饼厂的老工人基本上都住在厂子周边,他们对厂子敬而远之,苏长河求之不得,没人窥探,他们的厂子就可以低调地开始生产。
在生产期间,“新味”火腿肠的广告已经打了出去。《青年报》登了“新味”火腿肠即将上市的消息。炸鸡店也做了活动预告,说是下月一号开始满赠活动,满赠新品火腿肠,并诚邀广大顾客撰写火腿肠宣传标语,被选中的将获得三百六十五根火腿肠,价值两百块。
又是三百六十五这个数字,让很多人都想起去年那场马拉松的奖品,三百六十五杯奶茶呀,也不知道那个冠军有没有喝完?
虽然不知道火腿肠是啥,但是看看活动上写的“价值两百块”,两百块的奖品,不要白不要,万一自己想的宣传标语被选中了呢?
广大顾客积极参与,三家炸鸡店内摆放的投递箱差点都被纸条塞满。
在各种宣传下,“新品”火腿肠未卖先火,很多人都知道有种叫火腿肠的食品即将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