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拜年,其实也谈不上,谁家拜年往县政府跑的?
苏月吐槽:“爸,我严重怀疑,你就是想蹭车。”
苏长河捂着胸口,一脸受伤:“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这是怕你闷坏了,特意带你出门逛逛。”
苏月投降:“好吧,好吧,我错了,您是谁啊?我亲爹啊,这叫蹭车吗?这叫正大光明地用车!想用就用,您应该的。”
“这还差不多。”戏精苏长河放下手,“走,先去见见姚稷他哥。”
苏长河带着闺女熟门熟路地进入县政府。
县政府的人对他也很熟悉,他们淮宁走出去的能人,不认识别人就算了还能不认识他?
淮宁县这几年的税收,很重要的一部分都是来自前进大队加工厂,而且前进大队不光自己挣钱,还带动下面其他大队发展。
在全省的会议上,淮宁几次受到表扬,甚至在全国,也是突出县城。
还有其他县想来学习经验,淮宁县政府的人很想说,想学习他们的经验,也简单,先出个像苏长河同志这样的人,这人再建立一个像前进大队这样有社会责任感的厂子,然后,就差不多了。
其他县:学废了,学废了。
先不说像苏长河这样一边考上大学,一边把厂子开得风风火火的人能有几个?就算真那么幸运能找到,大部分人还是为自己着想的。
这几年政策放开了,也有人搞个体户或者搞私营企业,万元户都出了几个,但是绝大部分人开的店或者办的厂子挣的钱都归属于个人。
苏长河却不一样,前进大队的厂子可以说是他一手办起来的,他要是撇下大队里的人,能不能干起来呢?肯定能。
哪怕在前进大队的这个厂子需要生产队的人支持,在京城开的厂子总用不着了吧?哪里招不到人?
但是他偏偏就带着前进大队的人一起发展,听说厂子挣到的钱也是分给全队人的,甚至听说苏家人口少,单看分红,苏家都不是拿的最多的一户。
除了带大家分钱,还有给员工们的高工资高福利,在整个安省甚至全国,都是少有的,这也是把自己的利益让了出去。
一般人能做到吗?
苏长河做的还不止这些,前进大队的厂子是很有社会责任感的。
他们并没有只顾自己,而是积极拉动地方经济发展,帮扶弱势生产队。
让其他生产队搞种植养殖,前进大队加工厂收货的合作就是他们主动提出来的。
其他生产队没有经验,刚开始总是出各种问题,前进大队听说之后,派人过去手把手教导。
他们给其他生产队的收购价也很公道,去年蔬菜大丰收,市场价格大幅度下跌,前进大队加工厂也没有趁机压价,反而指导其他大队合理种植。
另一方面,前进大队加工厂还经常捐钱捐物,给公安、消防、医院等各个单位,县政府也有份,还时常去福利院、烈属家庭等处慰问。
经常有人说等我有钱了怎么怎么做,实际上真正做到的有几个?谁舍得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撒给陌生人?
这也是淮宁县政府的人对苏长河极有好感的原因。
办公室主任一看到苏长河就迎了上前:“哎呦苏同志,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过来露个脸吗?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怕大家把我给忘了!”
“那不能,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
两人打趣了两句,苏长河问道:“姚书记今天在吗?”
“在!”办公室主任领着他去姚书记办公室,边走两人边闲聊着,还和善地和苏月打招呼,“这是令千金吧?都好久没见到啦,伯伯那儿有糖,待会去伯伯那儿拿?”
苏月甜甜道:“谢谢伯伯,我也好久没见伯伯啦,伯伯是不是瘦了?脸上都这样了。”
她按了按脸颊上的肉示意。
办公室主任哈哈笑:“年纪大了,熬几夜人就憔悴了……”
苏长河道:“这样可不成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葛主任,知道你们工作忙,不过为人民服务的同时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要不然不是国家的损失吗?”
办公室主任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心说,怪不得领导们那么喜欢苏长河同志,瞧瞧人家说话多好听!
县政府的领导们喜欢苏长河当然不是因为这个朴素的理由,主要是因为他能给大家带来政绩啊。
这次也是一样,苏长河专门过来,就是上门送政绩的。
身为县里的一把手,今年过年,姚政又没有回家,他请苏长河他们坐下,让人去倒茶。
“姚书记。”
“苏同志。”
在官方场合,苏长河和姚政默契地这么称呼对方。
说起他们相互之间的称呼,其实也是个难题。当初还没去京城,苏长河就和姚政认识了,他们属于平辈相交。
谁知道后来苏月和姚政的弟弟姚稷成了同学,两人还玩得挺好,苏家一家人还去姚家拜访过。
苏月喊姚老爷子为姚爷爷,姚老爷子也亲切地称呼苏长河为长河。
身为姚老爷子亲孙子的姚政:……
就说是不是差辈了吧?
私下里,姚政倒是不介意称呼一声苏叔,谁叫他有一个比他小了十几岁的亲弟弟来着?姚政都习惯了。
可是苏长河忒不自在,两人年龄差不了几岁,姚政还是县里一把手,让人喊他叔,他脸得多大啊?
所以还是这么地吧,大家都官方一点,两人都自在。
而苏月就不管那么多了,她直接道:“姚政大哥过年好。”她可不要喊叔叔,不然她岂不是比姚稷小一辈?
苏长河和姚政不约而同地抽了抽嘴角,这令人无语的称呼啊!
姚政:“……月月过年好,最近和小稷有联系吗?上回他还说起你,说你现在工作很忙,寒假都没有时间和大家一起吃饭了。”
“年前是有点忙,过完年回去我就去找他玩。”
“他最近都在家,你尽管去,姑姑又给他寄回去一批书,都是不好找的期刊,你过去正好可以看看有没有需要的。”
苏月真的有了兴趣:“好!”
秘书送来茶水,姚政又示意他送一些瓜果点心进来。
秘书不愧是书记身边的秘书,没一会儿就把东西准备好了,额外还给苏月冲了一杯牛奶,给她安顿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这个位置,既不影响领导说话,又能让大人一眼看到她。
苏长河和姚政说起正事,他开门见山道:“盛世集团打算成立助学基金,每年给淮宁县的贫困学子二十个资助名额。”
“资助内容含该学生从入学到大学所有的学费,以及从入学到高中的所有生活费。”
苏长河不打算给这些受资助学生大学期间的生活费,一个是目前上大学国家按月给补助,另一个则是上大学之后,年龄大了,机会也更多,完全可以自己挣生活费。
到时候,盛世旗下的单位会为受资助学生提供实习岗位,假使受资助学生大学所在城市没有盛世的企业,他们也可以帮忙联系合作单位。
“资助方式以汇款形式,每年一次打给学生。人员方面,盛世没办法很好地确定,希望由县里这边帮忙挑选……”
“真的?”姚政问道,“每年二十名?”
苏长河笑了笑,确定道:“是,目前暂定是这个名额。因为是第一次开展这种活动,我们也不确定效果如何,暂定五年,如果效果好,后续雏鹰计划会继续进行。”
姚政眼睛都亮了亮,按五年算,一年二十个,就是一百个学生,这一百个学生如果都考上大学,国家就多了一百个大学生!
淮宁不是什么富裕的县,因为有近一半的地盘在山里,在前进大队加工厂异军突起之前,淮宁其实是个困难户,以前还经常向上面张口要救济粮。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乡下靠地吃饭,淮宁县的耕地不算多,有时候再有个旱灾水灾,老百姓都要出门讨饭。
现在虽然发展起来了,但是县里面重点是放在建设上,要想富先修路,姚政在淮宁的这几年,给自己定下的其中一个目标就是让淮宁所有的村子一有路,二有电。
这两点解决,他的任务就完成了大半。
教育方面,县里面是没办法多加投入的,而且不单他们,全国各地都一样。最多是当地有人考上大学,政府给发奖励,哪个县能做到资助幼童上学?还从小学资助到大学?
国家现在也没有这个经济条件!
在其位谋其政,身为淮宁县一把手,姚政当然是希望淮宁好的,盛世能每年资助二十个孩子上学,他是发自内心地高兴。
同时,政客的天性——讨价还价上线。
“苏同志,盛世这个雏鹰计划具体是?”
苏长河大致说了一遍,这个计划是盛世的一个公益助学项目,整体来说是分为三部分的。
第一次分对外,也就是“雏鹰·启航计划”。这个计划针对的是盛世以外的贫困学子,预计和教育部合作,每年一百个名额,淮宁作为家乡,占二十,剩下的八十从全国选。
第二次分叫“雏鹰·远航计划”,针对的是盛世旗下所有员工及其直系家属,每年名额二十个。
也就是说,只要你是盛世旗下的员工,不管你是自己想去进修,还是家里孩子上学,只要能保证成绩在年级前百分之十,就有机会领取这部分奖学金。
奖学金的额度大致能覆盖上学期间所有的学费及生活费,如果节省点,还能有结余。
第三次分叫“雏鹰·领航计划”,这个计划是对前进大队的人开的小灶。凡是队里的孩子,成绩优秀者,盛世给发奖学金。
因为是自家人,难免有偏颇,队里的孩子只要念,盛世能一直出钱供到博士乃至出国留学。
苏长河其实还有个想法,创办一个创业基金,给年轻人尝试的机会,不过还是先搞助学基金,到时候看看效果,再决定要不要办创业基金。
这些都是烧钱的,盛世的体量还不够大,目前只能把有限的钱花在刀刃上。
最后这个领航计划就不用和外人说了,免得别人眼红,虽然他们队里的福利待遇已经够好了。
姚政认真地听着,听到启航计划每年一共有一百个名额时,眼神动了动。
等苏长河说完,他道:“大领导说,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很惭愧,县里面没能够解决贫困学子们的读书问题,反而要靠盛世帮助。”
苏长河道:“哎——政府部门要注意方方面面,我们能做到的也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更何况,企业也是社会的一份子,有能力的情况下,承担一定的社会责任,是我们应该做到。”
“不管怎么说,我代表县里面、也代表淮宁的众多贫困学子,感谢盛世将给予的帮助!”
姚政认真道谢,又道,“学生代表未来,这件事于淮宁是非常重要的,苏同志不急着走吧?我来通知一下几位同事开个会,大家一起商量一下,确定一下对接人员,以后也好和盛世沟通。”
苏长河一想也成,反正他今天也没啥事。
姚政让他先坐一会儿,出去叫人,让秘书把几个领导和教育局的都叫过来,说有重要事情要开会,又特地叮嘱把办公室葛主任叫来。
葛主任最擅长讨价还价。
二十个名额还是少了,至少再要十个来吧?姚政心里盘算着。
苏长河被拉去开会,办公室另一个小姐姐陪苏月在外面坐着,苏月咬着糖果,想到刚才听她爸说的计划,若有所思。
苏长河他们中午在县政府吃的饭。那个会一开就是一上午,苏长河双拳难敌四手,最后让步,答应给淮宁县增加五个名额。
离开的时候,一帮领导送他们到门口,教育局领导呲着个牙花子,乐得找不着北,办公室主任遗憾没发挥好,竟然只多要了五个名额。
苏长河朝他们挥挥手,坐上车,长出一口气。
姚政对苏月道:“什么时候回去,从我这里走吧,我这里还有些东西想托你捎给小稷。”
苏月道:“好!”
“再见,路上小心。”姚政冲她摆摆手,眼神从黑色的吉普车上划过,又瞥了眼身姿板正的龙城和张若男,心中略有猜测。
小稷说月月工作忙,只怕忙的不是一般的工作,这两个人明显是跟他爷爷身边的警卫员一个来头。
不知道她到底做出了什么,竟然已经到了这个级别了?
回去的路上,苏月问:“爸,你啥时候想起来搞助学基金啊?”
苏长河呼噜了一下她脑袋:“就是最近的事儿……前几天,队里有孩子不写作业,当爹的一边揍一边骂,说‘让你不好好学习,让你不好好学习,不学习看你以后怎么办’……”
“知道那小孩说什么吗?”
“说什么?”
“说‘反正家里有钱,不上学以后也有饭吃’!”苏长河捏着嗓子说了一句,气道,“你说说这才几年,现在就说这话了,以后不成纨绔子弟了?”
“这件事提醒我了,咱不能光注重物质基础,子孙后代的教育也要跟上,不教育好,以后成败家子了,多少家业都不够败的!”
苏长河可不想辛辛苦苦干十几年挣下的家业,让一帮败家子给糟蹋了。
领航计划其实还有个别名,叫“不学习就没饭吃”,同样一批孩子,好好学习,不仅给发奖学金,还月月给发零花钱,不好好学习的,啥也没有。
当然你要是真的学不进去也没关系,并不是要求所有孩子都在这些课程上有好的成绩,你也可以学习其他东西。
比如要是对木工感兴趣,就去学木工,对盖房子感兴趣,就去学盖房子,还有诸如当裁缝、做厨师、开挖掘机……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苏长河并不要求队里所有孩子都像他闺女这样考大学、搞研究,而是要求他们有一技之长,别学坏。
之后也是从队里孩子身上,联想到那些想学习但没办法学习的孩子身上,这才有了这个助学基金项目。
“那每年那么多名额,厂里的钱够用吗?”
一年至少得投入大几十万呢,还不是一锤子买卖,每年都得这个数,钱全都拿去做公益了,厂里会不会不剩钱了?
苏月忧心忡忡。
苏长河笑道:“放心吧,你爸心里有数。”
他可不是什么舍己为人、无私奉献的人,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崇高的人,只是在不影响自身的情况下,给别人一点小帮助。
苏月单手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决定道:“那把我的钱也放进去吧。”
苏长河:“嗯?”
“PVDC、电动车、E.L科技公司那些杂七杂八的分红都捐给助学基金吧,反正我也花不完。”
苏长河看着她:“都捐了?那你的小金库可就没钱了?以后想买东西都没钱了,舍得吗?”
苏月道:“反正放着也是放着,拿出去能让更多的人上学,而且,我手里还有项目的奖金可以花,平时衣食住行国家差不多都包了,也用不到那么多钱。”
“不过爸,选资助学生的时候,能不能多个限制啊,比如男女学生对半开。贫苦家庭里,男孩还有可能得到全家之力供养去读书,女孩子就很少有这样的机会,我想给她们这个机会。”
苏长河揉了揉她的脑袋,缓慢而认真道:“好。”
他决定了,他闺女的这部分钱单独管理,成立单独的基金,就以他闺女的名字命名。
他闺女不在乎,但是他要别人记住,资助他们的是他闺女。
开车的龙城以及坐在副驾驶的张若男心中皆受到了触动。
他们俩一个是孤儿,一个是普通家庭出身,因为生活在底层,更能认识到助学基金对贫苦家庭孩子的重要性。
用一句话说,这份资助改变的是一个人一生的命运。
张若男的感触更深一点,她小时候的女同学们,没有一个继续读书,不是她们不想,而是没有机会。
有些要回家干活,有些要回家照顾弟弟妹妹,还有些被家里人拿去换彩礼了。
她记得她有一个同学,很聪明,上小学时,年年都能拿第一。她还和那个同学当过同桌,张若男学习不好,有时候不会写,就说:“你给我抄抄吧?”
她说:“不行,不能抄,我可以教你!”
张若男还记得,她说过以后想去京城上大学,想学中文,当作家。
她说起这话的时候,抿着嘴笑,笑得很好看。
但是五年级还没上完,她就没有再来学校了。
张若男去过她家,她坐在院子里洗衣服,一边洗,一边照顾蹒跚学步的弟弟。
如果当年有助学基金,现在的她会不会是个大作家?
张若男胡思乱想,再次坚定一个想法,苏月同志真好啊,她一定好好保护她。
车子从县城到了公社,苏月看到了外面的国营饭店,下午里面没有客人,显得有些冷清。
门口的台阶上扫除了雪,留下了湿漉漉的水迹。
苏月看着台阶,对她爸道:“爸,你还记的那里吗?”
苏长河从车窗往外面看了一眼:“哦,那里啊,记得,当年你、我还有你妈,手里一共只有几块钱,吃不起其他的,就一个一个大肉包,坐在那儿啃。”
“对对对,就是那时候,我还记得当时那大肉包可好吃了,面皮喧呼,里面一大块肉馅,汁水浸到包子皮上,一口咬下去,哇,超香……”
苏长河叫龙城:“先等等,在这儿停一下。”
又对苏月道:“走,咱进去买大肉包去!”
“这个点儿,能有卖的吗?”
“先问问去……”
车子在国营饭店门口停下,苏长河拉开车门,准备下车,苏月想起什么,突然叫住他:“等下,等下,爸你先等等,我先下。”
她打开另一边车门,张若男已经先一步下车,等在她这边了。
苏长河不知道她闺女又搞什么幺蛾子,见她下去,问道:“行了吧?能下了不?”
“等等等等,再等一下……”
苏长河就见她闺女跑去驾驶座车窗,然后龙城也下去了,就留他一个人在车上:“这又是干啥呢?”
下一秒,龙城一手扶在车门上,一手做出请的动作,他闺女和张若男站在另一边,也做出邀请的动作,三人一起道:“苏总,请!”
苏长河看着国营饭店里面听见动静,看过来的人,头一次明白了啥叫出洋相。
他哭笑不得:“这又是闹哪出啊?”
苏月笑嘻嘻道:“这不是履行我当年的诺言吗?”
当年第一回 来国营饭店,他们和里面的胖师傅发生了一点不愉快,后来她就给她爸吹,说将来给你弄辆小汽车开过来,停在门口,再弄俩保镖,一个开门,一个打伞,必须让人家看看,啥叫派头。
今儿刚刚好,车有了,“保镖”也有了,虽然没有伞,但是将就一下,大差不差啦。
“下回把咱自家的车开过来,再来一回,一定给您配上两个真保镖!”
苏长河也想了起来,他的心软的呀,都快化了。
还得是闺女啊,还得是闺女啊,闺女就是天底下最贴心的小棉袄!
这个点儿,国营饭店里面还没开门呢,果然没有大肉包,不过苏长河他们有钞能力,且当初那个胖师傅已经成了厨房大师傅,他们有老交情。
对他们想吃国营饭店里的大肉包的事,胖师傅很高兴,苏同志他们都去京城了,还惦记他们家这一口,说明他做的肉包子好吃啊!
胖师傅立马套上围裙,给他们现蒸!
于是,苏长河他们早上说好的出门拜年,晚上回家,带回去一屉大肉包。
马老太太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很想不明白:“家里啥菜都有,想吃包子家里也能蒸,干啥还从外面带回来?”
包子刚出炉就啃了一个的苏月笑嘻嘻凑过去,抱着她的胳膊,道:“哎呀不一样嘛,我在研究所,一直想着这一口呢,带回来和大家一起吃。”
研究所咋连个肉包子都没有?马老太太摸摸苏月的脸,心说,怪不得把我外孙女饿瘦了。
不就是肉包子吗?孩子喜欢吃就吃!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到苏月他们回京城,每天早上都有肉包子。
那时候的苏月:“……”我恨我找了这个借口。
现在苏月还不知道未来几天的事,还在高兴地和大家分享大肉包。
“大表哥、二表哥吃肉包子吗?”
“小表弟,吃肉包子吗?”
而苏长河呢,跟丈母娘打了个招呼,就一脸深沉地去屋里找马蕙兰了。
把门关上后,苏长河絮絮叨叨,把他大宝贝闺女多么惦记他的事,说了一遍又一遍,眼泪都快下来了。
苏长河:呜呜呜我闺女,她,超爱我!
马蕙兰:是是是,爱你,爱你。
苏月在楼下喊:“妈,吃肉包子啦!国营饭店买的!”
马蕙兰立马回:“哎,来啦!”
苏长河:“咋地?包子比我还重要?”
马蕙兰跟撸狗似的摸摸他的头:“热乎的才好吃,你要不要?”
苏长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