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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汽车厂(修

带着爹妈穿七零 醉鱼仔 8005 2024-08-26 13:00:08

苏月最终还是没走成,她又发现了新的有意思的东西。

事情还要从沪市汽车厂上门求助说起。

沪市机械厂的体量大,它的兄弟单位大部分都是一些大单位,尤其是数控机床这样的机器,亟需使用它的多是一些重要行业,比如航空、军工、冶金,再比如汽车制造业。

沪市汽车厂就是沪市机械厂的一个兄弟单位,且因为同在沪市,两家厂子的来往一向比较密切。

听闻机械厂研制出了更加先进的机床,汽车厂不就找上门了吗?

汽车厂的人软磨硬泡,机械厂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给他们留一台。

魏副厂长道:“到目前为止,拢共就制造出那么几台,早被军工单位定了,要不是看在咱们两个厂子的老交情上,怎么也不能让你们插这个队!”

汽车厂的王副厂长心说,看把你得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研究出来的。

面上却十分认同地点头:“对对对,要么说咱们是兄弟单位呢,机械厂就是够意思!”

“老魏啊……”王副厂长哥俩好地搭上魏副厂长的……胳膊,没办法,魏副厂长长得人高马大,王副厂长才一米七,想搭人肩膀也搭不上,只能搭个胳膊意思意思。

“老魏啊,你看,是不是安排个专家过去指导指导?你们的机床太高级了,我们厂里的人不会用啊,万一弄坏了,多可惜啊!”

魏副厂长心想也是,国外市场卖十几万的东西呢,可不能让人糟蹋了。

于是,他就找上技术部门。

抛开之前的意见分歧,魏副厂长现在到技术部门,那态度可和蔼了,用祁方的话说是“没想到还能看到魏副厂长那张脸露出笑容,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魏副厂长把事和章工一说,章工就问:“谁愿意去?”

大家都不愿意,来回起码得两天,有那工夫还不如继续画图,他们最近正忙着做削减版的第五代机床呢。

这玩意不是给自家用的,而是卖给其他国家的,可不用那么高级。

章工扫视一圈,正想说大家都忙,就见一只小手举了起来。

苏月主动请缨:“我去!”

汽车厂哎,她想起过年那会儿听她爸和小叔聊天,还说想要小汽车,刚好去瞅瞅,从厂里直接买,应该比外面便宜一点吧。

于是乎,苏月就跟着王副厂长一起前往汽车厂。

打一开始见到苏月时,王副厂长的内心是怀疑的,这个老魏,不想派人,也不用这么糊弄他们吧?

魏副厂长把他拉到一边:“你只要知道机床上的东西没有她不知道的就行了,记住啊,人怎么带回去的,务必怎么送回来,少一根毫毛都不行!”

王副厂长见他这样说,信了几分,要想他全信,还得看看人到底有没有真材实料。

他把人带回去,介绍说这是机械厂派来的专家时,汽车厂的研究人员也是这么想的。

一个孩子,还专家?王副厂长没吃错药吧?

行,我们就看看人有没有真材实料。

然后,他们就看到一个才到成年男人腰高的小姑娘站在厂子中间,指挥工人:“这个放那边……这个是加工中心,放右边……轻放,轻放,停……错了,那些不要动……”

别说,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等工人把主体放好后,小姑娘还真拿着工具上场了,只见一道小小的身影蹲在庞大的机器上,手里拿着扳手、钳子,忙得吭哧吭哧。

这画面,反差太大,不是亲眼见到都不敢相信。

苏月扭头一看,汽车厂的人还站在那边,她疑惑地问:“你们不学了?还是只学操作?我建议你们从安装开始了解这台机器的……”

王副厂长最先回神,忙道:“学!学!”

人家都不吝赐教了,必须得学啊。

他招呼专门安排过来学习的几个人:“李师傅?尹师傅?林工……”

几人回过神来,围上前去,苏月并不藏私,有些活她力气太小不好操作,就直接让他们上手,她在一旁指导。

等机器安装得差不多了,再给他们解释那一部分是干什么的,以及基础操作、常见问题等等。

旁的也就罢了,汽车厂以前也有机床,现在的数控系统过于先进,他们不敢胡乱操作,苏月便让他们对照操作手册,先认识各种按键。

她在后面歇了会儿,一个老师傅也站在了她旁边,苏月好奇地问:“您不去学吗?”

老师傅摇摇头:“先让他们学。”

苏月看看她两鬓微白的头发,心说也是,年轻人记得更快。

“您是厂里的老工人吗?”

老师傅点点头,嗯,技术工人也是工人。

苏月又问:“那您知道沪市汽车厂目前生产出了几种小汽车吗?最贵的是哪种?最便宜的是哪种?性价比最高的是哪种?”

她瞥了一眼看两个工人研究的王副厂长,小小声询问:“如果我直接从厂里买车,没有中间商赚从差价,能拿到友情价吗?”

中间商?友情价?虽然没听过,但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老师傅笑了,她也小小声答:“你找王副厂长,应该是可以的。”

她报了厂里生产的几种车子的价格,还好心问她是买给谁的,主要作什么用,预算多少,最后推荐了一款,道:“那你就买这款,售价大概十万,让王副厂长给你个友情价,估计□□万就成。”

苏月咂舌:“这么贵啊?”

两辈子汽车的价格好像都格外贵,不过这也太贵了吧?□□万可是相当于后世的几百万啊!

她爸厂里分的房子,一套八十平的一万都不要,□□万都够买□□套房子的!

怪不得她爸舍不得买呢。

苏月叹气:“为啥小汽车这么贵啊?”

现在还不讲究什么品牌呢,她要的也不是什么高级车,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小汽车。

老师傅没有因为她吐槽自家厂里车价格不开心,反而很赞同地说:“是啊,这东西就是贵啊,研发不容易啊!”

“从一开始的设计图纸到中间的各种部位研究,再到最后的实车打造,然后又是各种实验,路况、极端天气、碰撞等等等等,每一步都在烧钱……”

“除此以外,有一些东西咱们的技术水平跟不上,必须引进国外的,比如汽车的心脏——发动机,国内的性能不行,排量和动力远远比不上国外,要想造出更好的汽车,就需要从国外引进发动机,可不就费钱吗?”

苏月听她说得太丧气,忍不住道:“虽然咱们现在比不上,但是不代表以后比不上。我们起步晚,中间有几十年的时间差距,国内的研究人员是人,又不是神,总要给人家时间研究。”

“老奶奶您这话以后还是别和别人说了,您还在汽车厂,万一让厂里的研究人员听见,多打击他们的自信心啊。”

“咱们自家人,怎么能不相信自家人呢?”

老师傅突然笑了起来,越笑笑容越大:“好,不说了,以后都不说了。”

“林工,苏月同志,”王副厂长看了一会儿李尹两位师傅学习,就看见她俩聊得热火朝天,他乐呵呵道,“您二位都是研究人员,就是有共同话题!”

苏月略有些疑惑:“啊?”

王副厂长恍然:“哎呀怪我,怪我,还没有给你们介绍吧?苏月同志,这是我们厂里技术部门头一号的工程师林素华林工。”

“林工可是我们厂里的总设计师,我们厂里的汽车几乎都是在林工的领导下研究出来的!”

王副厂长的语气颇为骄傲。

苏月这下是真惊讶了,这位老师傅竟然是汽车厂的总设计师?那她说那些自家厂里汽车的缺点,敢情是谦虚啊!

她还让她不要再说了,真是不好意思。

林工道:“王副厂长过奖了,我也只不过是厂里的一名老工人罢了。”

她看向苏月,歉意道:“没有表明身份,小友莫怪,我是沪市汽车厂的林素华,苏月同志,你好。”

她认真地做了个自我介绍,并伸出手来,苏月当然不怪了,又不是玩游戏,难道她碰到的每个人上来都要先进行自我介绍?

她也伸出手道:“林素华同志,您好,我是沪市机械厂的苏月。”

一老一少,认真地握起手来,而后又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王副厂长让两人笑得摸不着头脑,这些知识分子,怎么尽搞这些看不懂的?刚才还互相不认识呢,这会握个手就成朋友了?

苏月和林工还真莫名其妙成朋友了,林工称呼她为小友,苏月称呼他为林同志。

两人从汽车的昂贵聊到汽车的研发过程,又聊到发动机与变速箱,聊到兴起,林工还邀请苏月去他们的实验室看看。

苏月自然求之不得。

沪市机械厂那边,说好的两天,苏月没有回来,又两天,还是没有回来。

技术部门的同事心道,什么情况?汽车厂就在沪市,两天时间还安装不好?

还是汽车厂的人太笨了,两天都教不会?

那也不能扣着他们的人不放吧?这不是耽误他们的时间吗?

他们派人去一问,登时大惊:什么?月月被汽车厂实验室那个小婊砸勾走了?!

我们就是派个人去帮忙,你们竟然连人都给端走了?

不行,绝对不行!

魏副厂长,人是你借走的,你得把人要回来!

魏副厂长心说,我也不知道,兄弟单位这么狗,友情帮忙竟然成了肉包子打狗!

面对技术部门这群重要人才的逼问,他只能表示:好,我立马、马上、即刻就去要人!

他先找上了王副厂长,话里话外的意思:老王,你可不地道啊,我好心借你人,你怎么能不还了呢?

王副厂长冤枉啊,他心说,我倒是想还,我还得了吗?

人可不在他手里,在他们厂里那个“惹厂长都不能惹她”的林工手里啊。

林工那可是厂里的头号宝贝,她老人家,是早年的苏国留学生,一手拉起厂里的汽车研究中心,发明研究出了多种重要技术,厂里先后换过三个厂长了,林工的地位长盛不衰。

有本事的人就是这么牛气,厂长在她面前都不敢咋呼,他能咋办?

他能跑过去说:“林工,不好啦,机械厂告您抢人啦,您赶紧把人还回去吧!”

林工可是兴致正浓呢,听说天天跟她那个小友形影不离,两人又是下车间,又是进实验室,也不知道那个苏月同志一个搞机床的,咋就能把他们林工迷成这样?

没错,两边看对方,都觉得是对方迷惑了自家的人。

庄宇回来学给苏月听:“祁方还说汽车厂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勾搭了你,要想办法把你抢回来呢……”

他话还没说完,自己就笑得不行,苏月无语,又略有心虚,她也知道自己是有那么一点喜新厌旧。

一点点,只有一点点。

为免大家担心,苏月回去了一趟,和大家解释了一下,不是汽车厂扣留她啦,是她自己咳咳咳……又对动力学感兴趣了。

祁方仰天长啸:“月月你要抛弃我们了吗?”

王浩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这傻子师弟!

大家其实也知道苏月和庄宇不会久留,打一开始他们就是来学习的不是吗?

只是他们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庄宇已经在准备回京的事了,要不是去了汽车厂,苏月大概也要准备回京了。

虽然心里有预料,但是难免还是有点不舍。

当初他俩被办公室的人带着过来,大家瞅着,还当他们是走后门的呢,谁能想到就是他们给技术部门带来这么大惊喜?

苏月就不用说了,一语惊醒梦中人,带给他们很多灵感,在他们遇到问题时,总能给予他们正确的帮助。

他们为什么认为苏月是吉祥物,真的只是心理作用吗?不是的,是因为苏月确实给了他们很多引导,让他们少走了很多弯路。

至于庄宇,他虽然没有苏月那么厉害,但脑瓜子灵活,行动力强,和他一起研究,很多时候,你才开个头,他已经走到三了,还回头问你:“怎么不走了?”

虽然免不了受打击,但有这么个队友,一个字爽,两个字痛快。

要是苏月和庄宇都是自己的搭档——

扶我起来,我还能再肝三百六十五天!

苏月和庄宇要走,大家于情于理都舍不得,章工就比较豁达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更何况,月月不是还在沪市吗?”

章工从来就没想过把苏月留在机械厂,她这样的资质,有更大的天地等着她大展身手!

章工只是专门给汽车厂那边打了个电话,说了些诸如“苏月她年纪尚小,一心搞研究,不通人情世故”、“有什么做的不对的,还请告诉我一声”的话。

意思就是别看我们家苏月年纪小,欺负人,有什么事你们和我说。

这些苏月并不知道,庄学长回京之后,季教授还给她打了个电话,说她:“怎么,在外面野久了,家都不回了?”

季教授正是暗戳戳地表明,甭管机械厂还是汽车厂,只有研究所才是你的家。

苏月笑着把在汽车厂的事和他说了,道:“林工说眼下国内的发动机远远比不上国外的,不止沪市汽车厂,其他几个汽车厂也是一样,要生产更好的汽车,就得用国外的发动机……”

“我想看看,国内的发动机和国外的到底差在哪儿,有没有办法改善一下发动机的性能……”

季教授最终还是没有叫她回去,只是让她一个人在沪市注意安全:“机床的事一般人不知道,但是国外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最近动作比较大,怕就怕有人注意到你。”

苏月道:“不会的,我的年纪就是最好的一道保护色,一般人也不会往我身上猜,而且我身边有龙叔呢,龙叔身手特别好!”

季教授听着她无忧无虑的声音,想想还是多叮嘱叮嘱她父亲吧,她父亲那个人是个有成算的。

而后,苏月就继续留了下来,不过主要活动场地从机械厂转战汽车厂。

在林工的教导下,她飞快地吸收动力的相关知识。汽车厂最不缺的就是汽车,除了理论知识,她也接触了各种机器实物。

本来她一个外人,汽车厂的一些核心区域,她是没办法进入的,即便是林工,也不可能破例。

还是在首都的季教授联系了人,证明了她的身份——首都某国家级研究所的研究员,给她弄了个学习证明,这就代表研究所为她作保。

苏月因此得以进入核心区域,更加如鱼得水了,她每天都在“啊原来是这样……”、“哦我明白了……”中徜徉。

日子过得美滋滋,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又增加了许多新的笔记。

夜深人静,泰安路156号洋房,二楼次卧的灯还亮着。

苏月坐在书桌前,正拿着一支铅笔在一张大大的几乎铺满桌面的纸上画图,越画眼睛越亮,画到兴起,她直接站了起来。

苏月不回去,苏长河和马蕙兰隔一段时间就过来住几天,他俩还住在客房,正好和次卧在同一面,马蕙兰起夜看见隔壁的灯还亮着,不由皱眉。

她起身出去,站在隔壁门口,敲了敲门:“月月?月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苏月画嗨了,直到她喊第二遍才听见,回头道:“马上,马上,妈你先去睡吧……”

马蕙兰回去躺下,睡了一觉,突然惊醒,她拉开窗帘一看,隔壁的灯果然还亮着。

“这丫头,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干,修仙呢……”

苏长河被她吵醒,爬起来上了个厕所,清醒了几分,见媳妇不在房间里,门开着,也走出去。

马蕙兰已经进了次卧,就见房间内灯亮着,闺女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手里还攥着一支铅笔。

她摇摇头,示意老苏来搭把手,夫妻俩把闺女弄到床上,马蕙兰看她脸上手上的铅笔灰,无奈地拿了毛巾过来,轻轻地擦了起来。

苏长河站在书桌前,瞅了瞅:“这啥玩意?发动机?怎么这么复杂?”

两人把房间灯关了,带好门出来,回到自己房间,苏长河还在和马蕙兰嘀咕:“我闺女现在干的事,我是真看不懂,我都不好意思说闺女的脑子是遗传我。”

他有自知自明,要是遗传他,除非变异,要不然绝对没这么好使。

马蕙兰笑道:“咱俩的脑子加起来也不一定赶上闺女。”

“这倒是……”

马蕙兰看了一眼手表,才三点多,她道:“还早,快睡吧。”

苏长河爬上床,说:“明天早上别喊闺女了,让她多睡一会儿,汽车厂那边,我给她请假。”

第二天,夫妻俩果然没有叫苏月起床,还和刘华东和柳叶说:“咱们先吃,今天不用等月月,这孩子昨晚睡得迟,让她继续睡,给她留点早饭放锅里就行。”

至于啥时候吃,看她啥时候醒吧。

苏长河还担心闺女用脑过度,决定吃完早饭,跟蕙兰去赶早市,买几条新鲜的鱼回来,可惜鲜虾不容易买到,他闺女就好这一口。

马蕙兰说:“你闺女啥不好啊?只要好吃,她都爱吃。”

苏长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说明我闺女好养活,不挑食!”

两人唠着闲话出了门。

而苏月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她一看时间,忙从床上跳了下来,急急忙忙换好衣服往楼下跑。

柳叶早盯着楼上的动静,见状,忙道:“别急,别急,你爸早上给你请假了,今天不用去厂里了……”

苏月这才醒过神来,她打着哈欠,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都穿反了。

“柳婶,我去换衣服、洗漱。”

“好,你收拾再下来,锅里给你温着早饭呢。”柳叶又强调了一句,“不用着急。”

苏月回屋去换衣服、刷牙、洗脸,她房间也有个卫生间,洗澡洗漱上厕所不用去外面,可方便了。

正洗脸呢,只听外面一阵急急的脚步声,隐约还有柳婶的声音:“不能进……请出去……”

苏月三两下擦完脸,拉开卫生间的门,就见一个人冲进来,与她打了个照面。

来人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白衬衫、红裙子,脚上踩着一双友谊商店热卖的凉鞋,头发烫得松松垮垮,扎得高高的,最上面夹了一个酒红色的蝴蝶结发夹。

整个人打扮得十分时髦,只是高高昂着下巴,显得有些趾高气昂。

“你就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表情十分不屑,眼神从上到下仿佛从苏月身上刮过一样。

苏月皱了皱眉:“跑到别人家里,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我还没问你是谁呢?”

“别人家里?呵,你才是鸠占鹊巢吧?你知不知道这栋房子姓什么?姓隋!你妈那个不要脸的,是怎么哄骗我姑奶奶的?”

如果说苏月刚才还只是对陌生人突然闯进来的不高兴,现在就是愤怒了。

说她就算了,还说她妈?

她不客气道:“那也是隋奶奶的隋,不是某些没有能力还不要脸、就指着吸隋奶奶血的人的隋!”

“你!”来人气得扬手就是一巴掌,苏月往后一退,柳叶也顾不得是隋医生的家人了,一把抓住来人的胳膊,不悦道,“隋五小姐,这栋房子隋医生已经给了月月了!”

一个下人刚才拦着不让她进,现在还敢抓着她的胳膊?

隋五小姐越发生气,破口大骂道:“谁不知道我姑奶奶年纪大了?她姓隋,她的东西不给我们家,难道还给外人?肯定是这个臭丫头和她妈那个贱人哄骗了姑奶奶……”

是可忍孰不可忍,苏月也骂道:“隋奶奶姓隋是给隋增光,你们家姓隋,是给上下五千年的隋姓人丢脸,不上进还不要脸,就知道扒着隋奶奶不放!”

“欺软怕硬,还以大欺小,在隋奶奶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就知道哭,就知道下跪,封建社会的人膝盖都比你们家人硬!”

隋五小姐简直气炸了,扔了手提包,拼尽全力试图突破柳叶的防线,苏月也不甘示弱,他喵的,打上门了,她才不认输呢!

她眼睛瞄了一圈,拿起鸡毛掸子,就上下左右逮着缝儿戳她!

柳叶真是无奈极了,一时心说,小姑奶奶,你比隋五小姐小好几岁呢,跟她打干什么?等长河同志和蕙兰同志回来,再怎么报仇不都行吗?

一时又暗骂刘华东,什么时候出去不好,今天出去?要是他在,他们两个人,怎么也不会被隋家人闯进来。

隋五小姐怒气高涨,她真心觉得自己是有理的一方。

那是他们家的姑奶奶,就算跟他们关系不好,也是姓隋,一笔写不出两个隋字,他们才是姑奶奶的后人!

姓马的那个女人不就是姑奶奶其中一个学生吗?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姑奶奶把泰安路的房子给她家了?

隋五小姐是她爸妈最小的孩子,又因为长得像姑奶奶,自小受到她爸宠爱,她爸还动过把她过继给姑奶奶的心思。

起先她不愿意,她有自己的爸妈,为什么要认别人当妈?

后来她妈跟她好好说了一番姑奶奶的地位和家产,以及那句:“你要认了你姑奶奶当奶奶,什么厂长家的公子?就是部长家的公子、将军家的少爷,也随你挑!”

隋五小姐就动心了,反正她妈说得也对,姑奶奶都多大了,就算喊奶奶,也喊不了几年,等以后还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哪知道她愿意了,姑奶奶却见都没见她爸妈,任凭他们在外面等着,也不闻不问。

隋五小姐心中便记恨上了,心想,不认就不认,谁想认你个糟老婆子!

然而,随着姑奶奶发话不认沪市隋家,他们家的日子便越来越不好过了。

以前家里还能供起她大小姐的生活,现在买双友谊商店的凉鞋还得她跟她妈哭了又哭。

生活条件变差还是其次,最让她受不了的是,以前捧着她的那些人、捧着她家的那些人,现在都变脸了!

以前那些夸她长得好看,性格直率,巴不得她做儿媳妇的老女人们,现在见都不见她!

现实的残酷让隋五小姐认识到了姑奶奶对他们家的重要性,也走上了她爸的老路——一心想改善她家和姑奶奶的关系。

隋五小姐内心其实是抱着一个想法的,家里人都说她和姑奶奶年轻时候长得有六七成像,姑奶奶是没见她,只要见到她,肯定待她不一样。

然而,她还没能顺利地见到姑奶奶,就听说姑奶奶又认了一个小徒弟,还是关门弟子!

她四姐相当姑奶奶徒弟,姑奶奶都不收,竟然收了一个外人?

更令人生气的是,姑奶奶对这个外人非常好,不仅举办拜师仪式,还跟着人家回去过年!

对那个女人家的小兔崽子更好,连泰安路的房子,她一直想住进来的地方都给那个小兔崽子了!

隋五小姐偷听到她爸妈的话时,简直气炸了。

前两个月,听说姑奶奶难得来了沪市,爸带着他们来拜见,姑奶奶却连门都没开,而那个女人和那个小兔崽子却陪着姑奶奶住在里面!

她爸妈能忍,隋五小姐却忍不下去了,因此打听了消息,趁着姑奶奶不在,特地找上了门。

她原本计划着要好好骂那不要脸的一家子,最好骂得他们不好意思再住在这里,没想到只有一个小丫头在。

只一个小丫头,更好对付,然而这个小丫头竟然敢回嘴,还打她!

隋五小姐都快气疯了,疯狂之下,爆发出巨大的力气,一把推开敢拦她的死女人,朝那个臭丫头撞去。

苏月又不是傻子,眼见她冲过来,当即拔腿就跑。

隋五小姐没撞到人,惯性之下,撞到了书桌上,疼得她“哎呦”一声,顺手把桌上的东西全扫在地上。

“我的图纸!”

苏月辛辛苦苦画了半个月的图纸“咔嚓”一声,她气得眼睛都红了。

王八蛋,知道这图纸画出来多不容易吗?

她也不跑了,气极之下,埋头就要冲回去,却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她一回头,顿时眼泪汪汪:“爸,妈,她欺负我!”

苏长河和马蕙兰一回来就发现了不对,家里大铁门竟然敞开了?

柳婶和刘叔两个为人细心,以往从来不会发生这种事。

两人对视一眼,立马往楼上跑,还没到,就听见了闺女的一声大喊:“我的图纸!”

苏长河心道不好,三步并两步跑过去,一到门口,就看见自家闺女气得打算跟人决战,他赶忙把闺女抱起来。

闺女看到他们,眼泪汪汪地喊爸妈,苏长河心都碎了。

他把闺女塞给媳妇,大步上前,他才不管什么不打女人的绅士行为,他丫的就是流氓怎么了?

敢欺负他闺女,牙给你打崩了!

苏长河三两下把疯女人制服,吩咐柳婶:“找个绳子来!”

隋五小姐疯狂挣扎:“你敢?!你个贱人,你们敢欺负我,你知道我姑奶奶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我打你还要问问你祖宗?苏长河又加了一句:“再找个抹布来!”

柳叶“哎”一声往外去,还没出房门,门口又传来几个人的声音:“这是怎么了?”

王副厂长、林工以及另外两个人走了进来。

林工看着房间里乱糟糟的样子,又看到小友披头散发,满脸眼泪,更是讶异,又重复了一遍:“这是怎么了?”

苏长河歉意道:“没什么,趁我和月月她妈不在,一个疯女人闯了进来,欺负月月……”

林工看了一眼那个还在满口污言秽语的疯女人,狠狠地皱了皱眉:“月月没事吧?”

有外人在,苏月不好意思哭了,她擦了擦眼泪,道:“没事,她没打到我,就是把我的图纸弄坏了……”

说到这儿,她扁扁嘴,又想哭了,那可是她这段时间的成果啊,光画图都画了整整半个月,画了又改,画了又改,昨晚才终于画好。

早知道这个疯子今天来,她昨晚就把图纸收起来了。

林工听到“图纸”两个字,神色立马一变,快速跑到书桌前,将撕裂的图纸捡了起来,看了起来,这一看,就入神了。

“涡轮风扇发动机……吸入空气,通过引擎,向后推……妙啊,妙啊……”

看到撕毁处,林工露出极其惋惜的神色,小心地在地上找寻碎片,找到了,就立马拼凑上去。

王副厂长一看林工那副如获至宝的样子,立马上前问道:“林工,这份图纸?”

林工强忍着将视线从图纸上拔下来,郑重道:“立马让人叫保卫科的人来,这份图纸很重要,不能在我们手上出问题,你明白吗?”

王副厂长立马就明白了,他不好意思地和苏长河一家人打了个招呼,又赶紧让跟来的两个人保护好林工以及图纸。

他往外走,正寻思该叫多少人来,那边被苏长河制服的隋五小姐见挣扎不过,骂也没用,终于认清了部分现实,张口喊道:“王叔叔!”

冷不丁的一声,王副厂长扭头,隋五小姐立马道:“王叔叔,是我啊,隋家的玉茹!”

王副厂长定睛打量了一眼,才认出这个闯到别人家里欺负别人家女儿的疯子是谁。

哦,隋家的老五啊。

那又怎样?

知不知道你破坏了多重要的图纸?还敢打我们的重要技术人员?

没错,他代表厂长以及他们全厂的同志表示,苏月同志就是他们的人!

王副厂长冷漠无情地冲自家厂里跟来的两个人补充道:“把这个人也看好,以防泄密,需要带回厂里细细审问!”

隋五小姐不敢置信地道:“王叔叔?!”

王副厂长只给了她一个冷酷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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