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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相柳相柳,拔腿就走。……

尽可能不引人注意地,莫潮生和凌一弦一起,把整个寨子的地形都踩了一遍,在心中勾勒出整个山寨的大致地形图。

这其中,凌一弦扮演的阿梅大概是个厉害角色。

倒不是说她的武功多么高强,只是,在这种山寨里,一个年轻、泼辣、跟寨子里其他青年有说有笑,自己又练了些武功,并非“嫁”给正式成员的年轻女人,总是会很受欢迎的。

借着这个阿梅的身份,凌一弦套出不少零碎的小消息。

“三口常用的井分别在这个、这个和这个地方。寨子里还有个简易的大型滤水装置,如果时间不够,可以考虑直接往这里面掺东西。”

“话说我不想把寨子里的人都毒死啊,至少那些怀孕的女人还挺无辜的。要是只放倒,不毒死,天知道我究竟该往血里掺多少毒,又该滴多少血……话说他们大概一天吃多少水。”

背着人的地方,凌一弦把头发抓乱了一点。

她原本还拿着根树枝,想在地上尝试着套用个公式什么的,好算出自己控制用毒的分量。

但很快,在数学带来的巨大阴影下,凌一弦扔掉树枝,选择坦荡摆烂。

“行了,我想通了,只要确保不该吃水的人别吃上水,我管他们死不死。”

在她身后,莫潮生抱着胳膊,表情好笑地看着凌一弦,眼中写满了“我就知道你这学渣想要算数,纯属脱裤子放屁”。

经过刚才一番侦查,两人确定,这座留空寨子此时正在“留空”期。

比较拿得出手的武者刚好被调走,寨里留下的几个玉门正式成员,属于莫潮生称为“垫脚都不配”的那个等级。

他们两个本来想今晚就下手,趁着月黑风高,往井里挤点血水,把整个寨子一锅端了。

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他俩从一个女人那里得知,再过几天,会有一个正式成员回来。

女人说的是当地土话,念出的越打名字,凌一弦听着也很陌生。如果逐字对照着翻译过来,那个名字应该叫做“刘地龙”。

听完系统的在线翻译,凌一弦当场被这名字土了个跟头。

至于莫潮生,他则非常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土吗,那是相柳常用的越打名字。”

凌一弦这才明白,其实刘=柳,地龙多半是本地用来形容九头蛇状态的称呼。假如不按意译,这名字倒也还说得过去。

他们两个都跟相柳有仇。

隧道塌陷的事都不消说,光是莫潮生,他脸上的血痂才脱落没几天。

所以一听到这个名字,两人一致决定,暂且在山寨中埋伏下来,说什么都要搞相柳这孙子一票。

“肯定是你去对付他更合适。”莫潮生说,“你们两个都是用毒的,专业比较对口。”

至于莫潮生自己,他已经做好了随时冲进战局打闷棍的准备。

不用问他二打一是否会不好意思,长了这么大,莫潮生都不知道脸这个字怎么写。

凌一弦没有意见:“也行。不过我得先把其他人放倒吧。”

其他杂鱼不提,那几个玉门正式成员虽然在莫潮生口里排不上号,但要是都一股脑搅进来,也怪麻烦的。

莫潮生撇撇嘴,显然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但他也同意先解决掉闲杂人等。不是怕他们的战斗力,而是怕他们悄悄报信,走漏风声。

凌一弦继续模拟情境:“等滴血把那些人都放平以后,我就用阿梅这个身份接近相柳……嗯,最好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不要引起他的怀疑,争取能偷袭他一把。”

莫潮生笑意俨然,连连点头,目光中尽是欣慰之意。

系统在凌一弦脑海里直吐泡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宿主,不愧是您。”

凌一弦顺理成章地说:“综合留空寨子的用途,和我们打听到的消息,我可以伪装成投怀送抱的女人去找相柳。”

“……”

莫潮生的笑意在唇角僵住了。

他不可思议地看了凌一弦一眼,又不可思议地看了凌一弦第二眼。

莫潮生愿意压上自己前半生对凌一弦的所有了解担保,如果放着凌一弦不管,她哪怕活成一块化石呢,也绝不可能自己想到这种方式。

除非是之前,放她下山的那一年,凌一弦通过某种渠道学到了什么……

“哦?”莫潮生不动声色地问道,“怎么着,你还学会色./诱了呢?你们武者局还教这个?”

凌一弦头都没抬,丝毫没察觉到气氛的古怪:“色./诱嘛,没正式学过,但当美人蝎的时候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哦——”莫潮生了然点头,“我明白了。”

凌一弦仍然头也没抬,她还嫌莫潮生啰嗦。

只有她脑海里的系统看到这一幕,数据流无奈地波动了两下。

它总感觉,最难缠的那种家长在举报教育局前,脸上也会露出跟莫潮生类似的神色。

…………

相柳返回当天,在确认了他的身份以后,凌一弦就风风火火地行动起来。

首先,她在寨子里的三口水井、一处滤水装置乃至厨房这五个地方,依次添加了幸运血液盲盒。

这个盲盒的意思呢,大概就是让一众参与的幸运山寨人喝下含毒量不等的水,随机发放昏迷不醒、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直翻白眼等特殊内容。

至于寨子里的孕妇和女孩,凌一弦则提前一天,隐晦提醒她们在屋子里储藏了一定水源,然后一不做二不休地把她们反锁在了屋里。

大概是这个叫阿梅的姑娘平时就太凶了,对这些不会武功、没有背景没有依靠的女人们态度也不好,见到凌一弦这么做,大家只是嘻嘻哈哈地指点了一番。

“阿梅,她们又惹你生气了?”

凌一弦在系统的翻译下,非常适当地骂了一句。

被锁起来的女人们着急地在屋里拍门,门外面,大家没人理会,交头接耳,爆笑如雷。

“不行啊,可不敢惹我们阿梅哦。”

“你们老实点哉,知道阿梅脾气不好,还非要招惹她哉。”

也有人调侃阿梅:“你是看刘地龙回来了,也想去沾一沾,不想被这些小娘皮抢了先吧。真是阿梅能做出的事,凶得狠哉!”

凌一弦四面八方瞪了一眼,踩着阿梅那细条条的步子离开。

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跟系统吐槽:“你发现没有,一共两次扮演,我都正好碰上这种泼辣呛口的性格啊。”

系统:“这不正说明宿主您运气不错吗。”

“这倒是。”凌一弦高兴了一会儿,又有点苦恼地说,“但是这种跟我自身性格南辕北辙的扮演,也会让我觉得老天对我误会很大的。”

“……”

系统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小声问道:“宿主,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您或许有个什么大病,又或者是对自己存在一些误解呢?”

凌一弦:“???”

不管怎么说,凌一弦巧妙运用了瞒天过海的手法,把意外的可能性压制到了最低。

光明正大地将其他女人都锁起来后,阿梅捧着托盘,趾高气扬地昂着头,抢过了给相柳——哦不,刘地龙送东西的任务。

默念着“刘地龙”这个土得令人发指的名字,凌一弦无需提醒自己任何关于演员自我修养的话题,就天然带上了满面的笑容。

屋子里,那个斜坐在窗边读书的男人,果然是凌一弦见过的柳项。

他仍保持着那副五级武者赛场上见过的模样,和两三个月前相比,并无太大变化。

柳项的线条轮廓依旧阴柔,皮肤白皙,身段轻盈,大概是凌一弦戴上了先入为主的滤镜,总觉得他侧坐读书的神态,很像是某种临水而居的沼泽生物。

柳项神色气质见,带着一丝丝和莫潮生极为类似的感觉,曾经被凌一弦感受为恐怖谷效应。

现在看来,这大概是因为他和莫潮生小时候都接受过一样的教育的缘故。

直到听见阿梅的脚步声接近,柳项才偏头给了她一个眼神。

他打量过阿梅黑扑扑的皮肤、略扁的脸,还有不算太大的一双眼睛,挑剔地皱起眉头,冲着阿梅轻轻摆了摆手。

整个过程里,柳项一句话也没有说。

阿梅黯然地抿紧嘴唇,却仍记得恭谨地弯下身,把木质托盘放在柳项的手边。托盘离手的那一刻,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到最近。

霎时间,柳项忽然耳朵一动,转过头去,却是朝着和阿梅相反的方向。

那道声音极其细微,隔着两三道芭蕉叶扎的墙壁,却仍被屋子里的两人听得清晰。

——那是外面的守卫喝下凌一弦处理过的水后,终于毒发,昏迷倒地的声音。

阿梅的掌心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短匕,而柳项仍然没有转头。

只是,他虽然不曾转头,然而在他后颈偏右的地方,忽然多出了一道粉色的裂缝,就像是山蜘蛛上颚处那道自然的颚裂一样。

在那裂缝里,正徐徐吐出一股酸气,宛如有个生化怪人,往柳项的后脖子上多安了一张嘴!

那股酸气弥散在空气之间,一接触到桌上的凉茶,就发出了“刺啦——”的一声轻响,显然含着剧毒。

迎着毒气,凌一弦不闪不避,仍然前进。

于是这一回,柳项后颈的左侧,和上一道裂缝对称的地方,也唰啦张开了一张新的裂口。

折腰躲过了凌一弦的这记偷袭,柳项终于转过头来。伴随着这个动作,他的额头、两颊、太阳穴还有下巴,原本光滑的皮肤处,就像眨眼睛那样,纷纷蠕动起来,露出一道裂嘴似的口子。

“……”

这画面里非人的冲击感实在太足,几乎能让普通人当场掉完一整年的san。

在神话传说里,相柳本是一条九头恶蛇。

而在柳项身上,这片山海兵残片虽然没能让他一口气多长出八个头来,但好像却让他多长出了八张嘴。

每一张嘴里喷吐出的毒气,在配置和味道上,都有着不同的差别。

这些毒气里,有的主司麻痹、有的剧毒沾衣即杀、有的带着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腥气,有的则是呼吸间足以令人肺腑剧痛的甜腻。

面对着相柳的攻击,凌一弦不闪不避,只是同样调动起自己丹田中的毒素,主动用它充斥自己的肺腑血液、遍布自己的整个气场。

这一刻,毒对毒,王对王,针尖对麦芒,寸步也不相让!

见到凌一弦居然没有当场倒地,柳项有点惊讶地眨了眨眼。

很快,他就从这带着几分熟悉感的轻功身法中反应过来,居然还笑了一下。

“我想起来了,是美人蝎啊。”

“身为‘后山海’,能在我的毒素下支撑这么久,你可真是不了得呢。”

凌一弦很想告诉柳项,别说在你的毒素下支撑这么一小会儿。只要给吃给喝,她就算战到地老天荒都没问题。不信咱俩比比,谁怂了谁去吃莫潮生做的饭。

但现实情况,并未给凌一弦还口的机会。

因为柳项一边放出不同的毒素,一边以快打快,欺身上前。

他下手相当黑,而且丝毫不讲情面,完全是那种不留活口的打法。

只是甫一照面,凌一弦便明白过来,难怪莫潮生上次凭六级打五级,还是被柳项给伤在了脸上。

剧毒、气场和以命换命的打法之下,想要从柳项手里全身而退,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论毒素的级别和浓度,凌一弦未必比柳项弱。

但论起使用毒素的技巧和种类,柳项一定比凌一弦多。

凌一弦调动毒素,化去柳项的毒气。在对付每一种毒气时,她需要付出的心力和频率都不相同。

此外,柳项的毒气按不同比例混合在一起,竟然还能叠加出新的效果。

一时之间,凌一弦只觉内外俱是战场。

只是一个眨眼的工夫,由于分给体内毒素太多关注,凌一弦稍一失手,柳项的撩面刀就此下而上,阴毒的刀风扑面而来。

她当场被柳项给逼得连退数步,直到后背抵在芭蕉叶扎成的青墙上。

“……”

于是柳项笑了笑。

“不过如此。”他评价道。

说话之间,他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手腕流畅地翻转过来,刀尖径直朝着凌一弦眼睛笔直落下!

电光火石之间,凌一弦一肘戳烂身后墙壁,以小半个身子塞进墙里为代价,暂时躲过了这记杀招。

但躲避的同时也是自套桎梏,尽管她以此逃脱了失明的危险,但在下一刻柳项顺势将刀刃下滑,直取凌一弦心口时,她就……

“你知不知道,我忍你很久了。”凌一弦终于开口说话。

相当奇异地,就好像空气中存在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一样,柳项的动作一下子僵在原地。

凌一弦拿出能踢进世界杯的气势,一个大脚开球,咚地一声把柳项当场踹翻了一个跟头:

“像我这么活泼的姑娘,打架时不让我说话,直接就把我的怒火条点燃了一半,你知不知道啊!”

——同样都是玩毒的,凌一弦的花样比柳项要少,但她的毒素未必比柳项要弱。

那么,柳项知道要在空气中放出毒气,难道凌一弦就不知道吗。

如果将毒性气场全开,和柳项维持个平手,那他们之间的这场战斗,就可以排除掉一点干扰因素,继而转变成最纯粹的武学招数比拼。

但凌一弦没有那么做。

因为她想偷师。

相柳的九种毒素,实在是当世不可多见的奇观。因为其他人一旦见过了,基本上就告别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只有凌一弦,她在见识过相柳产出的不同毒素后,不但可以支撑下来,还可以用自己的毒包裹吞噬掉相柳的毒,消磨去他散播的毒性。

继而,凌一弦根据自己化去毒素时用到的内力和手法,反推出相柳对于毒素的操作和调遣方式。

这种反推当然还很粗糙。可哪怕只学到了一招半式,她现学现卖地临时用用,也足够了。

就像现在,凌一弦模仿出相柳独特的内力频率,加强了自己的“麻痹”。

直到被摔出几米,相柳才重新找回对自己的控制能力。

凌一弦的这记麻痹浓度,要是施放在其他人身上,大概能让他们下半生都脊椎以下不能自理。但作用于同样毒抗优秀的相柳,只是让他迟钝一会儿而已。

啧,够顽强的。

凌一弦在心里评价了一句,脸上却洋溢起欢快的笑容。

“打啊,你继续跟我打啊。”

——教啊,你继续现场手把手教学啊!

他俩打架的声势不小,然而至今却没有人来查看,甚至问一声也没有。

联想起之前听到的异动,相柳很快意识到,这座寨子已经被凌一弦不知用什么方式控制了。

冲着凌一弦点了两下,相柳二话不说,当机立断,转身破墙就走。

相柳丝毫也不恋战,这个人像一条溜溜滑的毒蛇那样,对于局势的把握,就和他本人的招数那样果断狠辣。

只是很可惜,他今天注定是逃不掉的。

芭蕉墙刚被相柳撞破一半,另外的当胸一脚就已经踹到相柳心口。

随手把破烂不堪的剩下半幅墙壁撕开,莫潮生带着大仇得报的快意微笑,用自己铁塔般坚实的躯体,堵住了相柳前进的方向。

“哟,好久不见啊哥们儿。”

相柳定定地看了一小会儿,才从那张平庸又嚣张的陌生面孔里,看出某种熟悉的底色。

“……莫潮生。”

莫潮生爽快地应了一声:“诶,你爷爷我在呢。”

两三个月前刚跟相柳打过一场,对他的武力范围非常了解。莫潮生站在相柳的气场之外,隔空扔了几个包裹给凌一弦。

“等会儿抓住他以后,用内力把东西融化,按照一层胶一层蜡的顺序,每种三层,先把他那几个喷气口给封上。”

凌一弦点头应下。

她和莫潮生之间的默契,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培养出来,在实战中足以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柳项想要对抗他们两人的联盟,就像是一个人在跟某个长着四条胳膊四条腿的对手相抗。

终于,在拿下柳项以后,凌一弦按照莫潮生的叮嘱,非常仔细地一层胶一层蜡、一层胶一层蜡,严严实实糊了柳项满脸。

无论是高温胶体,还是那黏糊的感觉,想必都不是什么好的体会。

柳项连烫带疼,一个劲儿地吸气,被逼到急了,竟然冲莫潮生的方向尽力偏头,用当地土话破口大骂。

这次,系统没给凌一弦同步翻译。

凌一弦催促系统:“翻译翻译嘛,我有点好奇。”

“……真不想教坏宿主您啊。”

系统无奈地长叹了口气,隐晦地告知凌一弦,那是一句关于生儿子会没菊花的脏话。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莫潮生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大笑起来。

他摸摸自己的脸,易容掩盖之下,那块曾经被柳项剜开的伤口,至今还没长齐粉色的新肉。

带着大仇得报的快意,莫潮生拍了拍柳项糊满了胶的脸,宽容大度地回答道:

“你这话说得,我生儿子怎么会没菊花呢。你看,我儿子这不是有吗——而且都长在脸上,足足长了九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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