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活过来了,不过老师你飙车飙的未免也太狠了一点,还真是没想到……”
奴良陆生长舒了一口气,旋即又是惊讶又是抱怨的说道。毕竟在他的印象里,藤原宗秀一直是个作风稍显老派又性格沉静的人,飙车这种事情在他看来就不应该与对方画上等号。
但结果藤原宗秀不仅会开车就算了,竟然还开着抢来的车把别人的车撞翻,简直颠覆了他一直以来的印象,当即看对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大概就类似于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师。
藤原宗秀一边拿别人递给他的手帕,一下下的擦拭着脸颊上的血迹,一边淡淡的回应他:“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开车这种事情他上辈子就会,只不过从来没有这么疯的开过罢了,毕竟他可不想出车祸,但谁让那些人追的太紧,所以也就只能爆发了一下,这也怪不了他,更何况他也尽量顾及着不会伤到人了。
“那边来了救护车,是有人受伤了吗?”
这时坐在副驾驶的首无透过车窗玻璃看向前方,见救护车来了还有那么点不忿,毕竟他们被这么追着可都一次没有过动手,反倒是那些人类喊打喊杀的,现在竟然还有人担心这些人受伤叫救护车,想想都替自己憋屈。
“可能是追的太紧,发生踩踏事件了吧。”
藤原宗秀闻言淡淡扫视了一眼前方,只看见他新任命的负责人正在与医护人员交谈着什么,那些追杀他们的人也已经陆续被押送离开,遂没有再继续做出关注。
毕竟眼下显然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他将沾染了血迹的手帕随手扔进了车内的垃圾箱里,此刻他脸上的伤口也已经愈合,光洁的不见半点痕迹。也幸好他们此时现在是在这里,这一幕并没有被外面的那群已经魔怔的人类看到,否则的话怕是又要引起什么风波了。
“陆生。”
就在这时,他突然开口。
“什么?有什么事情吗老师。”
奴良陆生闻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带着些许困惑的看了过来。
藤原宗秀眸光静静注视面前这个以人类的年纪来说,显然还不足以承担重担的男孩,接着开口说道:“你知道吗?这次的事情并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在暗处从中作梗。”
听到这句话,奴良陆生想到那些人口中的[件],对于这个说法也是认同的,毕竟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伤害人类,再加上这个预言的指向性未免太过明确了,虽然他得到的信息不足以猜测出全部,但显然这件事上是有很多说不清的违和之处的。
而就在藤原宗秀正要将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一告诉奴良陆生,并交代对方事情的同时,另一边也有人在因为他而烦恼着。
“真是的,结果我们竟然都没来得及出场,那些人类就全部被抓了。”
远远的看着市中心处一群人被逮捕归案的场景,山本之骨雷电表情不虞,对于那些人类的废物程度感到十分不满。
他们原本的计划其实是准备在藤原宗秀一行人被那些人类追杀的时候,趁乱放出大量镜斋曾经制造出的妖怪在东京造成混乱,这样既可以收集到那些人类的畏,也能够趁机除掉劲敌。
然而谁能想到在藤原宗秀的带领下,几个人不仅没有一丝反击,进一步坐实了妖怪的传闻,反而在不断的逃跑,什么地方偏僻就专往什么地方窝,连他们的人想要趁乱打劫都找不到人。
最后好不容易见时机差不多到了,那些人类也已经将他们包围,他们原本正欣喜着想要出手,然而没想到藤原宗秀的人竟然及时出现的控制住了场面,连带着人类的警察也出现在了现场。
而在有这些人控场的情况下,他们便也不敢轻易出动,于是一个大好的机会竟然就这么浪费了,还费了他们不少的功夫。
“不用着急。”
这时柳田开口说道。
“珠三郎不是已经去了奴良组那边了吗?正好因为奴良陆生在涩谷街头被人类围追堵截的事,奴良组的许多人都出来支援,内部便免不了出现空虚的情况……”
“那我们又该做些什么呢?”
山本之十二指肠——恶食之野风,一个戴着眼镜,身披着皮草,盘着头发的贵妇形象的妖怪,此刻思考着说道。
柳田走上前一步,眸光盯着市中心的人群:“我们就按照原计划进行,在东京造成更大的混乱,收集更多的畏,好迎接父亲大人的归来。”
他一边说着,右手五指握紧成拳,显然是对此势在必得。
然而就在在场的所有人正要开始行动的时候,一道凭空插入的话语,却陡然打乱了他们的节奏。
“那你们不可能成功了。”
随着脚步声,一个穿着黑色袍服,身披袈裟,手拄禅杖,头戴斗笠的长发俊美男人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接着就这样站在了一侧。与此同时跟随在他身后的一众人也陆续分散开来,将在场的几人彻底包围。
随即一群人就这样从中间分散向两侧,手拿弥弥切丸,已经变成了夜晚妖怪模样的奴良陆生,一步一步的自人群中走了出来。
“你们说的是位于深川区地下的那处秘密基地吗?”
变成了妖怪模样的奴良陆生已经完全褪去了小孩子的模样,白色的头发变成了和他爷爷以及父亲一样的头型,整个人甚至连性格都发生了微妙的转换,假如说白日的他就是一个老好人的性格,那么此刻的他则是一个充满攻击性的,真正的妖怪。
在藤原宗秀声称有急事而快速离开之前,对方便与他说明了一切,例如说百物语组羽衣狐之间的联系,以及位于深川区地下的那处百物语组真正的巢穴。
对方将还游离在外的敌人交给了他来解决,于是奴良陆生就出现在了这里。
“你们做了什么?”
柳田听到对方提到深川区的地下的秘密巢穴,最为关心山本五郎左卫门安危的他便忍不住的开口,毕竟算的上山本五郎左卫门本体的山本之脑就一直隐藏在那里,想要复活真正的山本对方不可或缺,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重中之重。
“做了什么?”
奴良陆生眉稍微挑的:“不做什么才奇怪吧?况且我们能这么顺利的找到这处巢穴,也要多亏你们,东京那么多区域,选什么地方作为巢穴不好,偏偏选了深川区……”
毕竟江户时代的山本五郎左卫门的府邸在就坐落在深川。
藤原宗秀在斩杀镜斋之后,意识到对方是百物语组的人,就暗中派了人开始在东京排查。在找了几天都要么是障眼法,要么一无所获之后,他便想到了山本五郎左卫门江户时期的住址,于是就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命人着重排查了深川区。
结果还真没有猜错,百物语组果然就潜藏在深川区。
假如对方是想要靠思维误区来误导他们,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别人肯定想不到百物语组会将重要的巢穴安排在那里,那么现在这个想法显然是破产了。
听了奴良陆生的这一番话后,柳田的面上顿时呈现出一丝焦急之色,虽然圆潮还在那里,但是大部分的妖怪都在他们这边,假如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
他抬步就想立即离开,然而拄着禅杖,披着袈裟的黑田坊却在这时上前一步拦在了他的面前。
柳田眼含狠意的看向对方:“黑田坊,你这个背叛了山本大人的叛徒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曾经的柳田与黑田坊可以称得上是百物语组一文一武的两大支柱,然而后来黑田坊却与奴良鲤伴联手杀死了山本五郎左卫门,是以柳田对黑田坊可以说是恨到了极致。
黑田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只是无声的摆出了攻击的起手势,充分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也就是这时,见奴良组的人将自己等人团团包围,贵妇模样的恶食之野风视线转动着,紧接着突然出手,右手就这般突然变成了长长的触手,直接向雪女冰丽骤然攻击而去!
“冰丽!”
奴良陆生一声惊呼,紧接着立即出刀,直接就将那触手一刀砍断!
战争一触即发。
……
与此同时,另一边。
“滴答……滴答……”
水滴滴落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伴随着这样的声音,藤原宗秀行走在下水道的隧道里。
虽然说是下水道,但隧道里面倒是没有什么难闻的异味,毕竟是那些百物语组妖怪的栖身之地,只是墙壁的周围到处都爬满着如同树根一般的藤蔓,全部都密密麻麻的如同蛛网一般交织在一起,地面同样也是如此。
不知走了多久,藤原宗秀的面前终于出现了一道大门,他一把将这扇门推开,随后一个背对着他的人影就出现在了眼前。
那个人的脚下还躺倒着一个穿着浴衣的人,对方的长相状似骷髅,露着森白的牙齿,但又不完全是骷髅,还有流淌着的脑浆以及各种还在微弱跳动的脑部组织。
简而言之,对方的头部完全是裸露的,没有头皮,没有头盖骨,直接将大脑暴露了出来。
“……你就是山本?”
藤原宗秀只看了一眼地上那个生死不知的不明生物,接着就看向了那个手持折扇,眼眸漆黑无光的年轻男子。
“不……我只是个普通的说书人罢了。”
年轻男子,也就是山本之口的圆潮说道。
藤原宗秀听他这样说,眉稍微不可见的挑了一下:“不管你究竟是谁,总归同样都是百物语组的人吧。”
圆潮摆弄着手中的折扇,一脸笑眯眯的:“不,这你可就说错了,百物语组已经解散了。”
就在刚刚,他才将躺在他脚下的这个人,也就是山本之脑亲手解决掉。
与一心期盼山本五郎左卫门复活的柳田和其余等人不同,圆潮其实并不希望山本复活,毕竟假如对方复活的话,那么作为山本之口化身而成的妖怪的他,是不是又该回归到山本的身上呢?
相比之下,他更想好好的活着。
藤原宗秀这次真正的有些诧异了,同时也意识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现场可能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他少见的饶有兴致的反问:“难不成就是在刚才吗?”
说话的同时,他也将视线挪向了对方脚下的那个头部还在不断的流着血液的人影。
百物语组竟然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发生了内讧吗?不知道又是因为什么,不过这显然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藤原宗秀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想到京都那边还需要他尽快赶回去处理羽衣狐的事,当即举起手中的刀就想要结果了圆潮,然而这时圆潮的身后却发出了一阵稀稀疏疏的响声。
他眸光一凝,感受到了某种颇具威胁性的气息,与此同时,那个东西也飞快的窜上了前来对他展开攻击!
“轰!”
随着一阵巨响声响起,藤原宗秀只来得及看清那东西似乎体型十分巨大,接着就看到对方张开了那张狰狞的巨口,喷射出了一道如同炮弹一样的重击。
他飞快的躲开,脚掌一步蹬在了墙上跃起到了空中,与此同时也看清了那个体型巨大的妖怪的全貌,对方拥有着如同人类一般的四肢躯干,只不过十分丑陋狰狞,头部那巨大的口器就如同蜈蚣一样,还顶着一块遮住了大半张脸布帛,底下伸展出数条触手,不知是什么妖怪,总之长相十分恶心。
这时对方再次对他展开了攻击,藤原宗秀便立即迎上前去,与那个妖怪战斗了起来。
虽然这个妖怪看起来的确十分强大且可怕,但藤原宗秀作为当世少有的强者,也仅仅是花费了一点时间,经过了一番波折,就成功将这只妖怪斩杀。
在满天洒落飞溅的妖怪血肉下,他身形一跃便轻巧的落地,同时也避开了那些血肉,手腕轻轻一甩便甩净了刀刃上面沾染的血迹。
在圆潮的盯视下,他同样也紧紧盯着对方:“这一趟东京之旅我果然没有来错,就是你们在背后帮助羽衣狐的吧?”
“哦?”圆潮看着他,表情看不出任何苗头:“您是指什么?是在说为羽衣狐提供食物的事吗?”
见对方装傻充愣,藤原宗秀遂也不再客气的直接指出:“提供食物这件事暂且不提,羽衣狐这么快就能恢复伤势,重新聚集起手下对八大结界展开进攻,并且势头比上一次还要更加凶猛,恐怕是有你们在背后提供畏吧?”
“毕竟京都可是一直都在我与花开院的监视下,即使那里曾经是羽衣狐自古以来的盘踞之地,但如今却也已经不属于她。”
“所以即使那些妖怪还忠心于她,但畏却并不是轻易就能获得的,那需要她足够令人畏惧,最起码也要将京都彻底占领。”
但显然刚刚才重现于世的羽衣狐并不具备这个条件,尤其还是在被压制的情况下。
呼吸着这处洞穴内到处弥漫着的属于畏的味道,藤原宗秀冷然说道。
“啪,啪,啪!”
圆潮忍不住鼓起了掌:“真不愧是妖魔对策局的总议长大人,您的推理实在是太精彩了,让我都忍不住为之战栗。”
“没错,您猜的的确没错,就是我将百物语组这些年收集的畏交给了羽衣狐。”
原本那些畏是为了复活山本五郎左卫门而收集的,但显然圆潮并不希望复活对方,并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于是最终结果便是这些畏全部被作用在了羽衣狐的身上。
作为百物语组的第一话事人,圆潮有能力在隐瞒其他成员的情况下转移这些畏,更何况……他还有着帮手。
“不过原本我们的计划并不是这样的,那些畏也并不是为羽衣狐而准备,但是由于原本应该已经陷入其他时空无法归来的您做出了搅乱的行为,令羽衣狐受了短期内无法愈合的重伤,而这对于我们的计划有很大的影响,所以……也就只能这样做了。”
圆潮“唰”的打开折扇,一脸叹息,说的毫不避讳。
藤原宗秀听到这里眼眸微动:“我失踪的事是你们在暗中做的手脚?”
“没错,不过我们也只是顺势而为罢了,只是做出了一些微小的引导,将您引到了那处会出现空间乱流的地方,只是没想到您竟然会这么快就回来,真是可惜。”
圆潮说着连连摇头,一副十分可惜的样子。
藤原宗秀没想到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不过既然他都已经回来了这种事情也就没有了计较的余地,起码目前是这样,现在最重要的则是对方口中的话语。
那句并不是为了羽衣狐准备的,究竟是指谁?难不成是……
藤原宗秀紧盯着对方道:“你说那些畏并不是为了羽衣狐而准备的,难不成是为了对方腹中的孩子吗?”
然而这次圆潮却并没有说话,反而是另一道凭空插入的声音在为他解答。
“没错,那原本是为了晴明大人而准备的。”
伴随着一道在空荡的封闭空间内越发显得明显的脚步声,一个穿着阴阳师的道服,仿佛少年一般的人走了出来,一脸阳光的笑着说道。
藤原宗秀只来得及看了对方一眼,下一秒,那少年便两指并拢做出一道手诀,紧接着一道七芒星的图案凭空出现,随后一道强烈的攻击便向他袭击而来!
“轰——!”
藤原宗秀又怎么会傻的硬扛下这一击,当即便侧身躲过了,那道攻击失去目标后便直接落空,径直砸在了水泥与砖石堆砌的墙面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的一声。
伴随着烟尘四起和石块砸落,藤原宗秀内心也同样思绪纷杂。
这样熟悉的攻击,这不就是之前他在另一个时空,第一次遭遇御门院家的人袭击的时候,在临走之前受到的那一次攻击吗?
对方是御门院家的人?!
这个人就是当初袭击他的那个人?
不,对方只是那个人的同位体,不过某种角度来说,也的确算得上是同一个人。
“你是御门院家的人……”
藤原宗秀站定身体,一双漆黑的冷眸径直射向对方:“安倍晴明的后代。”
他说的十分肯定。
“你说的没错。”
安倍有行十分感兴趣的看着藤原宗秀:“其实我早就想和你见一面了,毕竟某种方面来说,你也算是分走了一部分御门院家的权利。”
“哦?”
这句话令藤原宗秀真正有些意外,他在这个世界的确曾经打听过御门院家,但并没有与对方的人真正见过任何一面,怎么会说他分走了对方的权利?
安倍有行见他疑惑的样子也不以为意,只是十分好心且细心的为对方解惑:“御门院家一直以来的目的虽然都是复活晴明大人,但不代表我们除了这一条目标以外,就不会做其他任何事。”
“我们一直被委派守护这个国家中枢的任务,没有任何人能够替代,直到前些年——”
说到这里,安倍有行看向藤原宗秀,眸中隐含深意:“直到前些年,你借着藤原家的势力建立了妖魔对策局。我们的人开始并不是没有阻止过,但是藤原家渴望回到权力中枢的愿望太过强盛,竟然连妖怪的势力都不想放弃,于是最终这项决议还是被通过。”
从此,妖魔对策局就成了国家针对灵异方面的专业部门,这其中很多复杂的利益纠葛暂且不说,但某种程度上来说,对策局的确代替了一部分御门院家的作用。
“也就是说,我们某种程度来说也算得上是同事。”
说着安倍有行脸上的笑意越发深刻。
藤原宗秀眉头挑起,没有去接对方同事的话头:“这件事是只有寥寥几人才能知道吗?”
不然的话,他为什么从来没有从藤原家那里听说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也不可能会没有丝毫准备。
安倍有行给予了肯定的答复:“的确,除了同样被委派守护京都的花开院家以外,只有皇室才知道这件事。”
准确来说,最初是德川幕府的初代将军委派的整件事,天皇作为吉祥物旁听,而到了几百年后的如今,也的确只有皇室知道这件事的具体情况了,其他人都只是隐约知道一点。
然而花开院家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种事。
藤原宗秀也不沮丧,毕竟认真来说,他和花开院家也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关系,只是保持着某种程度的默契,这种程度的秘密对方不说很正常。
“这样的话你应该去怪做下这个决定的人,即使藤原家渴望回到权力中枢才极力争取这件事,但同意这件事的人,难道就没有一点想要制衡或者其他类似的意思吗?”
如果是普通的事情,有了一个还想要另一个还算正常,但权利这种事情可不是能够随意切割分配的。
而且其实最初藤原宗秀并没有想要直接建立这样一个和官方纠葛过深的部门的意思,只是内心有了一个雏形,并借用了一部分藤原家的势力,原本或许会变成奴良组这类势力是一样的存在。
然而某一天藤原宗泽却给他带来了官方希望建设一个类似部门的消息,并且有意向想要收编他的势力。
藤原宗秀最初并没有答应,那些官僚作派他太清楚了,被收编的话,想要达成他内心的理想根本不可能,时间久了内部就会藏污纳垢,他根本看不得这种东西。
然而藤原宗泽却说他可以全部做主。
于是各方面利益合适的情况下,藤原宗秀便也没有拒绝。
“你说的好像也对耶。”
安倍有行摸着下巴道:“不过,谁让我们是敌人呢?”
说着,他便再次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