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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恢复

谁敢教为师做人 河汉 3555 2024-06-28 09:31:31

准备偷袭姬小戈的有四个人,看衣着两两分属不同门派,各自还要使绊子争个先后,更谈不上齐心协力。

他们在祭坛下方暗中接近目标,小心避开高手对阵的内力威压,打算使出自家的毒针暗器,出其不意地解决掉全场最大的隐患。他们在赌,若能顺手劫持姬小戈的尸体是最好,那就有了号令武林的筹码,就算力有不逮也无妨,怎么说也是立下了铲除魔教主君的汗马功劳,秘籍和名声,总归能分到一些。

四人同时出手,暗器带着寒芒射向打坐中的姬小戈——

嗡,叮叮叮。

无相镜轮急速飞越祭坛边缘,击落了刚出手的暗器,那光芒晃过两个偷袭者的眼,也割破了他们的咽喉。

余下的两人尚不及奔逃,一个被虚极剑洞穿了胸口,另一个被铺天盖地的万象轮回震碎了内腑。血迹喷溅在祭坛上,他们所向往的一切也随之落空。

这四人万万没想到,阻止他们的不是姬小戈,不是左年,也不是那些虎视眈眈的魔教教众,而是自诩正道的宗师们。

点点血痕沾在了姬小戈的衣袖上,惹得他嫌弃地撇嘴。

三大宗师不约而同地出手,杀掉的却是同属“正道”的伙伴,当即引发了轰动。

有人大骂:“怎么回事!为什么杀自己人!”

由于这场变故,三大宗师与左年的交战暂且搁置,也算是让左年稍稍得以喘息。

糜易从未把这些小门小派放在眼里,倨傲道:“鬼鬼祟祟的宵小之辈,就凭你们,也敢觊觎本门的绝学?”

居清派还要点脸面,栖灵子一甩拂尘:“几位贸然闯入我剑阵之中,难免误伤。”

空衡法师似是追悔莫及,哀叹着念了声佛号:“我佛慈悲,老衲只想化解恩怨,真的无意伤人,并不知晓几位施主在我身后啊。”说着叽里咕噜念诵起经文,看样子是要给那四个无辜枉死的人超度。

曹肆诫冷眼旁观,心道这三大门派真是一个比一个虚伪。

台下又有人质疑:“所以说,那些秘籍只能你们三大门派去抢,压根没我们的份咯?那我们跑来做什么?看你们耍威风吗!”

“什么正道联盟,分明是拿我们当垫脚石!”

三大门派的弟子自然也不甘示弱:“那是我们的秘籍,你们有什么资格争抢!”

“要不是我们宗师出手,你们打得过魔教?”

众人反呛:“凭什么不让我们抢!你们的秘籍是你们的!我们还想要云想天外功呢!”

“装什么德高望重!早就看你们三大门派不爽了!”

这么一闹,原本同气连枝的正派们霎时间各自为营,口舌争论很快上升为短兵相接,不一会儿场下就乱七八糟地打了起来。

周清瞅准时机,带着玄微门奋勇拼杀,他的目的是护住曾经的主君,三大宗师他打不过,抵挡一下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门派还是绰绰有余的。

宋白和翁承安也被迫加入了混战,无论他们心里有多少顾虑筹谋,如今其他人都把他们当做魔教余孽,逼得他们不得不站到姬小戈和左年这边。

而曹肆诫选择了明哲保身,默默退到了角落,跟瑟瑟发抖的连珥观道士们躲在一起。

他算是彻底看明白了,姬小戈处心积虑地攒了这个因果局,目的就是让所谓的正派自相残杀,同时让分崩离析的诛我宗破而后立。

曹肆诫暗忖:这魔教主君,真有八百个心眼子,也不知师父跟他这个分魂是什么样的交情,分属不同阵营,但凡有什么利益纠葛,以自家师父的个性,怕是要吃大亏。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连珥观里已然叮叮当当打得火热。

场下一团混战,祭坛上更是不可开交。左年和三大高手都使出了全力,长戟与禅杖、虚极剑和镜轮来回交错,上乘的功法招式层层叠叠,留下无数刀光剑影。

突然,四人的内力撞击在一起,迸发出巨大的冲力,直把那祭坛中央的香炉崩飞了出去。

滚烫的香炉在空中倾翻,泼洒下漫天的香灰,周围的人纷纷退避挡脸,唯恐被香灰迷了眼睛。一片嘈杂中,就见那香炉朝着阖目运功的姬小戈头上砸去!

左年不由大惊,顾不得与三大宗师格挡周旋,朝着香炉狠狠掷出长戟。

曹肆诫甩袖拂开面前的香灰,看见这孩子无声大喊:师父!

***

铛——

戟尖与香炉碰撞,溅出点点火花。香炉因此改变了倾倒的方向,但仍然距离姬小戈颇近,洋洋洒洒的灰尘即将扑得他满头满身,未燃尽的线香也随之洒下亮红的星子。

刹那间,祭坛上迸发出另一股蓬勃的内力,猛地震开了所有临近之物。

香炉和香灰还未落地,就尽数被轰上了高空,就连三大宗师和左年都不得不重整内息以作抵抗,否则同样要被轰飞出去。

这下不仅祭坛四周受到殃及,整个连珥观都被香灰遮天蔽日,一时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稍不留神就吸入灰土咳嗽不已。

待众人勉强平复下来,就见尘埃落定之后,那里显出一个绰绰人影。

那人影修长高挑,长发飞散,衣裳残破零散地挂在身上,单手抓住失控掉落的长戟,手指触发机括,便让它再度伸长一大截,呈现月牙双耳的完全形态,唰唰唰转了几圈,驱散了空中残留的飞灰。

众人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了目光。

桀骜的面容,张狂的神色,还有那不容忽视的气场,任谁也不会再错认——

他就是销声匿迹十余年的魔教主君姬凭戈。

更有人认了出来,左年掷出去的,又改变形态为他所用的兵器,不正是姬凭戈当年最钟爱的一苇戟吗?

姬凭戈不耐地踢掉撑破的鞋子,啧了一声:“失策了,脚指头差点骨折。”

一直躲在角落的木丁西插话:“早提醒你了嗦,要备一套合身的衣裳鞋袜,你嫌麻烦就是不听,看看,这下半裸着见人,成何体统嗦!”

姬凭戈光脚走向呆愣的左年和三大宗师:“今天这场闹剧,讲究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要是我方才出场就带着衣裳鞋袜,打坐运功的时候还要找机会换上,那多没意思。”眼神扫过三大宗师,他抬起戟尖指着他们,“再说了,现抢几件衣裳不是更方便么,只是他们的鞋袜实在敬谢不敏,都是臭味相投的假道义伪君子,我还不如光脚。”

他对那三位宗师说:“多谢你们给我徒弟喂招练功,这孩子见的世面太少,正该好好磋磨磋磨。还以为你们多少能冲破他的防卫打到我面前来呢,可惜不过如此,这么多年过去了,仍然没有半点长进。”

话音刚落,他便倏然动手。

众目睽睽之下,竟无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招的,云想天外功施放到极致,又夹杂着外人根本看不懂的诡谲身法,总之不过几下呼吸,三大宗师便被扒了外衫衣带,统统扔到了祭坛下。

空衡大师和栖灵子口吐鲜血,分明是被内力打成了重伤,而糜易则是被一苇戟划得浑身鲜血淋漓,每一下都不致命,但极尽羞辱,多处筋脉或挑断或震断,怕是恢复无望了。

姬凭戈披着道袍,裹着袈裟,淡淡地问:“还要再打么?有什么未了的恩怨,趁着今天大家都在,该清算的都清算掉,过时不候。”

无论正道还是魔教,所有人都停了手。

胜负已分,根本没人还敢挑衅。

姬凭戈检视了一遍左年身上的外伤内伤,随口道:“还要再练练,回头我再传你几招,当个魔教主君绰绰有余了。”

左年擦掉唇边的血迹,高兴地点点头。

姬凭戈又对木丁西说:“回头报给你们阁主,我的账都清了,别再烦我了。”

木丁西打着马虎眼:“您这边的账我一个小小的掌签是算不清的嗦,还是要看阁主那边如何定夺了,说不准还有其他事情要麻烦宗主您嘞。”

想到多罗阁和自身的牵扯,姬凭戈也知道无法轻易脱离干系,只能皱着眉头忍了。

他又望向周清、宋白和翁承安等宗门旧部:“诛我宗本就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谈不上忠奸与否,不过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觉得自己还有命留下来的就留下,没命留下的赶紧走,省得我徒弟亲自动手清理门户。”

周清尴尬道:“宗、宗主,我已经自立门户了,但、但是还愿意效忠宗门,还请宗主给个机会,让我玄微门投效……”

姬凭戈:“你啊,你就把鼎润楼给我重建好了,让我徒弟吃好喝好就行了。”

周清安然领命。

宋白和翁承安私下对视一眼,不敢吱声,反正叛教的胆子是没有了,酒旗护法还尸体还未凉透呢。他们打算回到宗门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身家性命,再想办法将功赎过。

见没什么事了,姬凭戈领着左年朝外走去,曹肆诫心思电转,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

走在卓荫山的山道上,左年频频回头,好奇地盯着曹肆诫。

曹肆诫冲他笑笑:“我是凛尘堡曹肆诫,按照多罗阁那边的论资排辈,你可以叫我师兄。这一苇戟是我亲手做的,原本是想契合你师父的变化多端的身形,没想到正好给你用上了,怎么样,好用吗?”

左年连连点头,手上飞快地做了几个掰戟身机括的动作,又画了个大圆表示镜轮,画了个小圆表示轴承,似乎是想跟他探讨这其中的关窍。

曹肆诫心领神会:“这些我回头跟你慢慢说。”他指着姬凭戈问,“你先告诉我,这是你的生身父亲吗?”

左年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说:这是我师父。

曹肆诫说:“长得太像了,实在令人怀疑,你的母亲是谁?”

左年表示疑惑。

姬凭戈听不下去了:“烦不烦,一苇戟你已经送到了,还跟着我做什么!”

曹肆诫理直气壮地说:“你跟他们的因果清算了,跟我的还没有呢。你们师徒俩其乐融融地团聚了,那我师父呢?你跟我师父……也算是同根同源,你能脱胎换骨重生,想必我师父也可以,我没别的想法,只是想见到我师父。这样的心情,左年师弟一定感同身受。”

左年望着他,双目含泪十分共情。

姬凭戈:“……”

曹肆诫继续说:“你自己也摆脱不了多罗阁吧,左年的身世也还没有调查清楚,不如带上我,大家各取所需,谁也不亏,至少我比诛我宗那帮子人可信多了吧?”

姬凭戈想了想说:“随你吧。”

曹肆诫问:“所以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姬凭戈:“先回诛我宗整顿一下,然后我们来搞清楚……”他深深看了左年一眼,“到底为什么会有一个与我如此相像的孩子。”

***

姬凭戈离去之后,连珥观中的江湖人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大家各自疗伤整备,还不忘缠着木丁西问:“这下多罗阁的高手排行榜要有变动了吧?”

木丁西招架不住,只得给出自己的预判:“依照此番因果来看,无相门的糜易长老筋脉严重受损,怕是要跌落至千代境以下了嗦。至于空衡大师和栖灵子道长,待他们内伤痊愈,应当能维持在风华境或无碑境初阶嘞。”

“谁关心他们啊!”喜欢谈听八卦的江湖人追问,“我们是想问,这姬凭戈神功大成,从还童之态恢复鼎盛之身,一招独挑三大门派,莫不是要晋升为渡天客了!”

“渡天客?哦哟,这我可不敢多嘴了嗦。”木丁西连连摆手,“我哪知道渡天客该是什么模样,这就要看我们阁主怎么评判嘞。”

然而这次,多罗阁始终没有定义姬凭戈的境界,就好像彻底无视了这个人,倒是给了左年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一个确切的排名。

众所周知,新任诛我宗的宗主主,小小年纪,便已横扫三大宗师,达到无碑境中阶。

而这位天降奇才的身世成谜,见过他的人依旧坚称:“扯什么都没用,绝对是姬凭戈那厮的私生子!不会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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