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在给季晏送毯子?】
【这又是在搞哪样?对季晏这么贴心?】
【怎么我看着谢司珩有点不对劲?】
核心铁粉立刻开始干活。
【啊, 人美心善谢司珩,好会关心队友!!】
【老公能不能来关心关心我啊!我也想要你给我拿条毯子!】
【高原真的很冷,大家都要注意保暖啊。】
【哥哥知道季晏马上要和高原明珠竞演, 让他做好保暖, 别到时候冻僵了,发挥不出来。】
【发挥不出来?我都不知道季晏有什么可以发挥的。】
季晏从肩膀上抓下毯子, 看到谢司珩若无其事走到不远处的空位坐下。
高原的夜晚气温下降很快, 柔软的薄毯子抓在手里就能感觉到温暖。
季晏想对他说声谢谢,但两个人离得远, 暂时不方便说话。
节目组继续宣布:「飞行嘉宾很想和大家交朋友,所以就按照节目的规则,由今日积分末位的嘉宾季晏, 用歌声回应他。」
刚宣布完, 远处就传来模糊的马蹄声。
万丈苍穹如同一块缀满繁星的巨大荧幕, 上弦月高悬在西天, 把清如流水的光辉倾泻在这片广阔的大地上。
马蹄声快速靠近,然后, 一道空灵如天上而来的嗓音开始唱:“云鹰起飞之处, 是那雪山高处,朝阳升起之处, 是那雪山之巅……”
陆朝衍神情动容:“是《雪山》!”
《雪山》是一首非常经典的民族歌曲,虽然是一首老歌, 但旋律线条宽广,感情深远真挚, 感动了一代又一代的人。
这首歌的特点是它的高音, 结尾处是整首歌最高的key,达到降b。
因此, 《雪山》对很多歌手就像珠穆朗玛峰。
很多歌手把唱好这首歌的高音作为衡量演唱实力的标准。
无数歌手想攀登并征服它。
但是,唱出高音容易,在那么高的音调上还能唱出感情,能做到的就寥寥无几。
很快,一道身影骑着一匹雪白的马儿,如同一道银白的匹练,从夜色下的地平线向这边疾驰而来。
歌声越来越清晰,果然是让白云为之驻足的动人嗓音,清澈纯粹,高亢嘹亮。如雪山上的泉水,又似鹰击长空的啸鸣。
池容认出来了,“原来是嘉木。”
【还真是嘉木。】
【嘉木!!他长得真的很帅!!】
【没想到会是嘉木,他唱歌贼好听。】
嘉木是三年前横空出世的藏族少年歌手。
十五岁时凭借天籁般的嗓音和原生态的帅气面孔在一档央视综艺登场后,爆红全国。
如今他才十八岁,却已经是个成熟的艺术家了。
嘉木唱完歌曲的一个开头,马儿便疾驰而至。
他一扯缰绳,马儿扬起前蹄,发出悠长嘶鸣后,停在大家面前。
嘉木穿着一身深红色的藏式衣袍,带着蓝色的藏式耳坠,脖子上挂着一长串雪白的菩提珠。
他虽然是高原地区的偏黑肤色,但轮廓硬朗,鼻梁挺拔,有种野性的英俊。
嘉木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灿烂一笑,露出一对小虎牙,少年感十足。
然后双手合十,礼貌地向大家问好:“大家好,我是嘉木。”
嘉宾们回应:“你好,嘉木。”
嘉木脸上浮现起羞涩又纯真的笑容,“最近我一直在追你们的音旅,很喜欢看这个综艺,听说你们来到L市,我作为主人,要按照我们民族的习惯,给大家献歌一曲,欢迎大家的远道而来。”
他笑容灿烂,话语友善,让大家微微紧张的心情得到些许缓解,给他送上掌声和欢呼,“唔!嘉木!”
“谢谢嘉木!”
“我最喜欢家乡的雪山,所以,想把这首《雪山》送给大家。”
嘉宾们再次报以热烈掌声。
如果忽略有人需要和他同台竞演的话,纯粹欣赏嘉木的歌声绝对是一种享受。
因为极大的共鸣腔,他不用用麦克风,声音也极具穿透力。
衬着身后高原夜色下的辽阔苍穹,像一副用大自然画笔涂抹的油画。
他的歌声悠扬动人,好似从银河之上流淌而下。
《雪山》这首歌的调子是逐渐走高,在结尾的最后一个音上达到巅峰。
嘉木是天生的好嗓音,唱这样的民歌丝毫不费劲。
让人如痴如醉,马上要到结尾。
大家都期待起来。
期待这位少年藏族天才歌手如何演绎这个横亘前方的高音。
嘉木轻轻抬手,唱出珍珠砸入玉盘般清脆的歌声,然后十八道山路般,一转又一转,气息悠长地往上抬升,最后直入云端。
他的歌声引领大家踏入亘古不变的圣洁雪山,踏入一望无垠的宽广草原。
在这自然与歌声融合的画面中,灵魂都仿佛得到了涤荡。
池容搓了搓胳臂,“唱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苏星言赞叹:“可不是,这嗓子太牛了!”
陆朝衍点头,“这么高的音还能这么稳,这就是天赋,少年前途不可限量。”
顾夏告诉陆朝衍,“我知道央视在联系他参加春晚。”
陆朝衍微微惊讶,“哇,真的很厉害。”
顾夏微微弯起眼,“陆朝衍,明年我们一起看春晚?”
陆朝衍默默咽了咽喉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哇!牛逼牛逼!】
【这么年轻唱出这样的歌声,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天赋这种东西!!】
【代入倒一季晏,我已经慌得不行了。】
嘉木唱完,腼腆一笑,回头问节目组:“听说他们也有歌声要送给我?”
得到肯定的答案。他回头,看到季晏从长桌后站起,走到自己面前。
嘉木虽然年纪小,但是个子高,季晏只能抬起头看他,“你好,我是季晏,欢迎你来到音旅。”
嘉木清澈的视线在季晏身上打量了片刻,好奇地问:“你也是音旅的嘉宾么?”
所有人:……
稍微噎了一下,季晏点头,“我是。”
也不知道嘉木想没想起来,但他点了点头,又问:“你会唱《雪山》么?”
【什么意思?这是在挑衅?】
【想让季晏也唱《雪山》?季晏啊,你可是代表我们音旅,不能怂啊。】
【嗨,不怂又能怎么样?这么高的音,季晏肯定唱不了。】
面对嘉木的询问,季晏只能坦然承认,“你这首《雪山》我真的唱不了。”
【看吧看吧,季晏粉丝还说他不是修音?这不是承认了!!】
【无脑黑是吧?《雪山》这首歌连天后Sini都表示唱不了。】
【很多民族真的就是天生会唱歌啊。】
【关键是,就像刚吃完山珍海味就要去吃大白菜一样,季晏现在真是唱什么大家都觉得食之无味。】
嘉木垂了垂长睫,略带失望,“这样吗?那你要送什么歌给我?”
季晏看了一眼旁边的架子鼓,“送你另一首《雪山》吧。”
【???什么意思?】
【季晏要唱什么?】
【《雪山》还有另外一个版本么?我怎么没听过?】
这个世界和季晏以前的世界有一些重合,但也有不重合的地方。
比如这首《雪山》他以前就从没听过。但刚刚听完,觉得《雪山》的旋律非常好。
这么高的音他肯定是唱不了的,不过这次过来,他带了合成器。
贺时逸跳舞时,节目组布置的乐器还在。
现在正好可以稍微试一下。
季晏先进屋子拿了合成器,把音频线连接好。
【???季晏在干嘛?要玩looper?】
【他还会这个??我不信。】
【看起来就是要玩looper。】
上次的合作还不错,季晏看向谢司珩,“谢老师,可以帮我弹键盘吗?就刚才那首。”
《雪山》是一首很著名的歌。
谢司珩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相信他,“当然可以。”
【他真会唱雪山?】
【虽然我很想看我哥弹键盘,但季晏到底会不会唱?别让我哥帮他打白工啊?】
谢司珩站到键盘前,试了试,准备替他伴奏。
季晏没有着急开始。
旋律有了,但单调无味。
刚刚那些藏族舞者带来的乐器此刻正静静地放在角落。
他询问:“请问可以借我么?”
得到肯定的答案,才把撞铃、牛角胡和骨笛拿到架子鼓旁边。
【??季晏要干嘛?】
【离谱,他是有八只手么?拿那么多?】
季晏试了试撞铃、牛角胡和骨笛的声音。
一切刚好。
【季晏到底在干嘛?能不能不要故弄玄虚?】
【他是不是想把这些乐器加进looper里?】
【我不信他真会looper,他以前可没有搞过!】
【不好说,我看到他带过来的那台东西了,蛮专业的。】
嘉木诧异地看着季晏试乐器。
他并没有科班学习过音乐,唱歌更像是一种身体的本能,从没见过有人这样摆布乐器。
在他的念头里,好音乐等同于好歌喉。
至于乐器,是歌声的辅助。只要有这把嗓子,走到哪里都能给人带来动听的歌声。
对于那些纯乐器的演奏,嘉木心里不理解,甚至隐隐有些看不上。
但季晏出道十八年,摇滚、金属、灵魂、爵士、后摇,他见证过无数音乐流派的起落,也曾亲自尝试过各种风格。
其实到现在,他对音乐的认识逐渐返璞归真。
音乐实则就是悦耳的声音,不必局限在乐器或者歌声上。
一声鸟鸣、一阵水流,乃至一次呼吸。
只要你听得开心,它就可以化为音乐。
他今晚准备即兴改编这首《雪山》。
合成器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发展,已经成为集音源、音序器、MIDI键盘于一身的设备。算得上是音乐人处理音频的小型工作站。
其中的音序器能提供多条记录音频的轨道,并且可以对音频进行循环和量化。
音乐人经常用它进行现场演出或者即兴创作。
准备好一切,季晏在架子鼓前坐下,前面架着麦克风。
他握住鼓槌,才看向谢司珩,点头示意。
【???季晏也会架子鼓么?】
【他会的乐器蛮多的,随便敲敲应该没有问题。】
【谢司珩弹键盘,他敲架子鼓,光听伴奏都还不错啦。】
谢司珩已经搜好曲谱,抬手按下键盘,《雪山》温柔的前奏在月光下流泻出来。
季晏抬起鼓槌,手腕摆动,敲击底鼓、通鼓,然后是连续的军鼓,最后踩镲。
敲得虽然不快,却不会给人生涩的感觉,也没有犹豫。
这一段缓慢的鼓点节奏被looper循环后,融入了谢司珩键盘的旋律中。
原本属于《雪山》的旋律顿时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
【这是什么?怎么感觉一点都不像《雪山》?】
【能不能别破坏优美的《雪山》啊?】
【季晏到底唱不唱?别耽误大家时间。】
嘉木不悦地皱起他的野生粗眉。
自己又没有强迫他,如果季晏不会唱雪山,大可以换其他的。
在他这里,《雪山》被赋予了更深的意义,那是家乡的歌,他不喜欢别人乱改乱唱。
敲完鼓点,季晏又拿起撞铃轻轻碰了两下。撞铃清脆悦耳的铃声也加入了音轨开始循环。
放下撞铃后,他抱起牛角胡。
牛角胡是一种和汉族的二胡很像的乐器。
他显然不太会演奏,随意拉出几声喑哑的弦音。
既然不成旋律,索性半握拳敲击牛角胡的琴筒,收集了一些低沉的敲击音。
所有的声音全部进入音轨。
量化后,恰到好处地合进谢司珩的旋律中。
就像已经发生了某种化学反应,加进去的时候是一些灰色的粉末、简陋的碎屑,很凌乱,但反应之后,融合成了一罐漂亮清澈的靛蓝色溶液。
【咦?好像有那么点感觉了。】
【像歌,但显然不是《雪山》。】
【像歌不是我哥键盘弹得好?跟季晏有关系?】
谢司珩心知肚明地延长了前奏,等季晏静了静,调整完呼吸,靠近麦克风,才让键盘进主歌。
季晏合着自己创造的伴奏,温柔低沉地开口:“云鹰起飞之处,是那雪山高处,朝阳升起之处,是那雪山之巅……”
依旧是那把通透,又极富质感和厚度的声线,犹如关键催化剂,瞬间给伴奏注入了灵魂,让靛蓝色的溶液幻化为璀璨的宝石。
之前的路演,除了谢司珩都没去现场,其他同伴虽然知道季晏唱歌很不错,但远没有现场听到的这么真实可感。
季晏的声线就像有形之物,丝丝缕缕,缠绕而来,一点点勾起听众心里的温情。
陆朝衍惊讶地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怎么点评。
池容和贺时逸不自觉看向对方,从彼此眼里寻找和自己一样的震动。
苏星言忍不住哇了一声。
阮序倒只是了然地点了点头,他大概知道谢司珩眼睛天天黏季晏身上的原因了——被季晏唱歌的样子给迷住了。
季晏唱得确实是同一首《雪山》。
但他唱腔温柔、松弛,在加上丰富的伴奏音色,让《雪山》这首歌完全变了一种感觉。
弹幕刚开始还在讨论,但他开口的时候就全都化为了问号。
【???】
【不对劲?】
【什么情况???他唱的是不是《雪山》?】
【好像还是《雪山》,但被他改编了。】
【离谱,好像还真是。】
【更离谱的是,他不止在唱《雪山》,还唱得好听。】
这是一首民族歌曲,被他改编成情绪饱满的流行歌曲,丰富的伴奏和通俗的演唱方式,拉近了歌曲和观众的距离。
如果嘉木的歌声引领听众踏入圣洁的雪山,他的歌声则让听众爱上了雪山。
谢司珩不惊讶于他能做到这件事。
他只是在弹奏间隙,看向季晏时,感觉到一份心底涌起的柔软悸动。
那是季晏的歌声带来的。
他唱腔非常稳定,高潮的时候,声音愈发有力,从容不迫地随着旋律持续堆叠情绪。
让所有人沉浸在对家乡的深厚眷恋中。
雪山就如同母亲,永远静静伫立等待,永远张开双臂迎接。
不管走得多远,离开多久,午夜梦回,你都会记起那双圣洁慈爱的眼。
“我迎着朝霞走向它,自此不愿再远离。”
他对声音游刃有余的控制,让感情真挚温厚。
站在场边的藏族舞者乐者已经有人眼泛泪光,用手背擦拭眼角。
进入间奏的时候,他拿过骨笛,搭在唇边。
【???】
【他上次就吹了巴乌,会吹笛子不奇怪啊。】
【他会吹笛子不奇怪,但笛声感觉跟他现在改编的这首歌并不是很搭啊。】
配合着音轨里循环的鼓点,在一个落下的鼓点里上。
季晏手指起落,笛声骤起。
骨笛的音色明亮而清晰。
像艳丽的春,像清新的晨。
如果背后的鼓点是薄雾,笛声就是穿透薄雾的那缕阳光。
如果鼓点是和缓的呼吸,笛声就是悸动时难以控制的刹那屏息。
那是流浪多年后的归家,见到雪山母亲的无尽喜悦。
架子鼓是现代的,骨笛则是民族古典的。
此刻,古典与现代的交融,让这旋律焕发出别样的动听。
仿佛柳暗花明,拨云见日。
修长的手指按在白玉般的骨笛上,也不知道是骨笛更白还是手指更白。
一段别致的合奏后,季晏放下骨笛,关闭音序器,谢司珩的键盘也配合地停下来。
任由他舒缓清唱,“巍峨雪山,让我心向往之……”
短短几句歌词后,歌声也消失了。
漆黑夜色里,只剩下寂寂的风声。
所有人的心都被这骤然的安静提了起来。
刚刚清唱的克制和温情,已将所有情绪全部包裹住,接下来就是结尾部分的最高音。
那是最终的情绪释放。
陆朝衍是专业的音乐人,他最清楚,最后这一句唱得好不好,将决定季晏改编的这首《雪山》能不能得到认可。
但那个音真的很高,陆朝衍自己也试过,就算勉力唱上去,也没有半点美感。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季晏的最后一句。
季晏把麦克风从架子上摘下来,站起身,酝酿情绪。
他微垂视线,沉静地站在暖黄的装饰灯光中,任凭光线勾勒面容,神情安静而惝恍。
大概七八秒钟后,麦克风才被他举到唇边。
同时,谢司珩也心有灵犀地按下键盘。
伴着纯净的键盘旋律,他先唱出的那句,“我心向往之处,是那雪山之巅,那里有日出的金色和瑰丽晚霞。”
然后,音调开始攀升,“我心向往之处——”
攀高之后再攀高,就像层云之后还有层云,山峰之外还有更高的山峰。
他微微抬起下颚,从谢司珩这里,能看到修长纤细的脖颈上因为用力而凸显的蜿蜒经脉。
“就在那雪山之巅——”
虽然同样是高音,但因为流行唱法和民族唱法的区别。不同于嘉木的纯净自然,季晏的高音通透又辽阔,感情温润。
最后的尾音,原本是该直入云霄的高音,被他自如转音后,似有非有的轻巧一收。
完美的声压和毫无瑕疵的气息的控制,让大家听不出半点违和。
好像这首歌的key本来就是这样。
陆朝衍真的无比惊讶,他从来没听过这么好的假音。
假音来自声带的韧带边缘,往往比真音弱,但假音能达到更高的音域。
季晏的真假音转换很自然,假音一点都不虚浮,也不刺耳,轻盈温柔地抚过耳朵。
陆朝衍今年三十六,出道十四年。
明明不应该,但他真的有种感觉,季晏在唱歌上的经验好像比自己还丰富。
所有人都以为结束了,开始兴奋的鼓掌。
同伴们全从座位上站起来。
池容心里无比感动,眼睛无法控制地发酸,拢着掌心大声喊他名字:“季晏!”
苏星言也兴奋称赞:“季老师是最牛的!”
陆朝衍鼓着掌,还在思考刚刚那个问题,为什么会感觉季晏对歌曲的处理比自己还有经验。
阮序客观评价,“这改编还挺好听的。”
累了。
直播间里的三十万直播观众发弹幕已经发累了。
索性点开弹幕轮盘,刷感叹号和问号就完事了。
【除了季晏牛逼,已经词穷了。】
【不说了,太勾吧好听了!】
【之前说修音的脸疼不疼??】
【可现在还是证明不了他没有修音啊。】
【黑子们你们到底要黑到什么时候!!】
【黑子们,你们为什么不能真正接受,有人可以完全抛弃过去,以一个崭新的面貌重新出发?】
季晏唱完最后一句,却没有走下来,重新坐回了架子鼓前,拿起鼓槌。
【???】
【什么情况?】
【还没有结束么?】
【好像是要敲架子鼓。】
鼓槌落下之后就开始了急如暴雨的鼓点节奏。
他为这首歌做真正的收尾。
那是雪山的巍峨雄浑,凛然不可侵。
几乎没有喘息时间,鼓点迅速侵袭耳朵。
因为用力,他白皙手背上的青筋隐隐约约。却让谢司珩觉得,别有一番动静相宜的性感。
这样的画面你很难跟白天那个踢不好毽子、接不住篮球、也走不好板鞋的季晏联系到一起。
力量从大臂带动小臂,最后落在细瘦的手腕。
每一下鼓点都用尽全身力气。
【太激情了吧!】
【季晏会的确实有点多哈。】
【不过这架子鼓敲得也不是很专业,一般般,还没刚刚苏星言敲得好。】
【妈的,受不了这些黑子了,季晏今天主要是唱歌好不好!架子鼓只是伴奏!!】
密雨般的鼓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现场和直播间观众的耳朵里。
短短的十几秒后,一切终于如暴雨骤歇般彻底到达尾声。
这是众多乐器的视听盛宴,是一个人的交响曲。
这场宴会的主角是季晏。
不知道为什么,敲架子鼓的时候,季晏开始胸口有点发闷,头也有些晕。
时间不长,他准备坚持一下。
可是持续袭来的恶心感让他在最后一下鼓点时,终于控制不住发软的手。
手指一松,鼓槌弹在鼓面上,飞了出去。
掠过前面篝火时,砸出一串金红的火星……
演出完全结束。
他听到现场所有人都在鼓掌,在欢呼。
弹幕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继续轮盘。
感叹号问号走起。
季晏起身,从架子鼓后走下来。
胸口的烦闷却还在持续,眼前甚至莫名其妙开始冒金光。
什么情况?
看到谢司珩站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便往他那里走了一步。
“谢老师。”
“嗯。”
他脸色发白,声音也低,“能不能扶我一下?”
谢司珩不知道这人怎么了,刚走到过去,青年头一低,松软的发丝便顶到自己心口。
感觉季晏在往下滑,谢司珩立刻伸手扶住,“季晏?”
怀里的人特虚弱地嘟囔一句,“真的缺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