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人三天连发十五首歌#的评论区。
【我去, 三天发了十五首歌,叔叔是什么创作怪物??】
【说发他真发?】
【叔叔到底在干什么?这么宠粉?】
【我不管,反正直接开听。】
【你们都在关心叔叔有没有发歌, 只有我关心叔叔的肾累不累。】
【唯美初遇!悲伤的结局!我坚信, 今晚没有人能逃过《first time》!】
【为什么一个三十八岁的老男人能唱出这么细腻的情歌?《first time》让我一秒回到十六岁的那个午后,见到你的第一眼, 惊艳了我的时光。】
【不想再回忆那些矫揉造作的初恋初见, 我只想循环着《五分钟》,带上我的单反, 背起我的登山包,记录我最五光十色、绚丽多彩的人生!】
【去他妈的恋爱!即便只有五分钟,也要放肆欢乐, 这才是人生的意义!】
【Rock!没想到叔叔会写摇滚!!摇滚迷已经开始听着《路途之间》和《褪色梦想》开始疯狂甩头了!!】
【卧槽!!!黑嗓!!我直接在床上开蹦!糟糕!床塌了!】
【《褪色梦想》这首歌如果不告诉我, 我以为是那几只大火乐队的歌, 关键是唱得也太牛逼了吧。这嗓子绝了。不过, 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一个应该开始养生的三十八岁老男人能写出这么暴躁的歌??】
【看不起我叔三十八?我叔也曾十八过!!】
【我只能说,《路途之间》和《褪色梦想》不来一场酣畅淋漓的live就是纯纯的浪费!!】
【真的超想看乐队live!】
【实话说, 叔叔发布的这十五首歌, 风格不同,但一首比一首好听, 反而是最后这首《寒星》,深沉过头, 又不燥,稍微有点不出彩。】
【我反而很喜欢《寒星》, 适合一个人静静地听。】
【我觉得, 我叔一定就是某抄袭歌手梦想中自己的模样吧。(狗头)】
【可惜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就是如同天堑。季姓抄袭歌手蹭上影帝又如何, 年轻貌美又如何,不如我叔一根!】
【所以,虚假的流量终究会被戳穿,作品才是歌手立身的资本!】
粉丝还没讨论完,Sini工作室公布的重磅消息再让#老男人#三个字多一个热搜。
#老男人成为Sini开场嘉宾#
【卧槽!!大发!!!叔叔这几天拿出一个腰子拼原来是因为这个!】
【太争气了!!叔!!】
【后天晚上我直接去奥体中心!进不去没事,我在大马路边蹲着听!就为了听我叔的现场!!】
【话说,这是不是老男人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
【是!他直播没有开过摄像头,也还没签约经济公司,没有任何机会出镜,没想到初舞台就是这么高的规格。】
【不是,我有点不理解,Sini怎么想的,怎么会找这么个民间歌手?】
【对啊,要不是这几天的热搜,我都不认识这人。】
【这个老男人到底什么水平啊,行不行,不会拉低Sini演唱会的档次吧?】
【我叔处女作《离别》连续霸榜茉莉云新歌榜一周,而且,能够超越他的只有他自己!《航行》、《童话宴会》两首原创热度再创新高,说句发一首火一首丝毫不虚!这三天更是连发十五首歌,首首精品。现在这分钟点开茉莉云app,飙升榜、新歌榜、热歌榜、原创歌手榜全部只有一个名字!你们说什么水平??】
【可惜,在茉莉云火出天际,依旧还是个连专辑都没有的素人歌手,真能力压各大实绩歌手成为Sini的开场嘉宾?(撇嘴)】
【离谱的是,这个老男人好像连面都还没在大众面前露过?这是搞锤子??】
【我搜了搜,歌是真的好听,但三十八岁的老男人,应该长得挺磕碜的。Sini到底怎么想的啊。】
【大家谅解天后吧,谁知道会遇到季晏抄袭这事,只能临时联系开场嘉宾,老男人最起码是真有音乐实力的,至于颜值、舞台效果什么都不能要求太高。】
【也是,只要不用抄袭歌手,其他没那么重要。】
季晏正看着网络上的评论,听到王安略显紧张的声音,“季,季师父。”
季晏:……
这什么称呼。
放下手机问:“怎么了,王老师。”
十首歌的录制让王安完全了解了季晏的音乐实力和演唱状态。
这两天,他还抽空补了音旅里季晏的几个舞台,知道他台风也稳得不对劲。
今天再看了他录制的摇滚和黑嗓,王安只觉得,这他妈是还没签约出道的新人歌手?
心中高呼,天赋异禀!
甚至,对季晏的称呼不知不觉升级成了“师父”。
代入季师父如今的处境,王安急了。
他马上要接受检验的场面可是Sini的开场嘉宾啊。
一方面是此刻网络上对他抄袭的误会,另一方面,只要登台,就要曝光他是老男人的事情,到时候将会面对怎样的狂风暴雨。
王安想想都头皮发麻。
到时候,三个爆字热搜不过分吧。
因为对师父产生了深切的关心,王安紧张地询问:“季师父,后天你他……”默默吞掉后面那个词,“你准备怎么完成演出?”
季晏眼里露出些许迷惑,回答:“就这样完成啊。”
王安认真观察,发现季师父沉重冷静,神情里看不出一丝勉力掩饰的慌张。
心中再次高呼,天选顶流!
彻底结束录制,河光依旧送季晏下楼。
季晏知道,虽然自己付了钱,但这几天河光承受的压力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
面对着快速下降的电梯金属墙壁,季晏和他说:“河光,这次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河光也看着金属墙壁,反问:“你在跟我客气?”
季晏知道河光不需要自己的客气。
不管是编制《银心》,还是这次十五首歌的顺利录制,在音乐创作这条路上,他是最懂自己的。
在他那种仿佛不会为世间任何事情波动的淡漠目光中,季晏侧身,单手环住他的手臂,把肩膀贴近他的胸口,还是轻声道谢,“河光,谢谢你。”
电梯停稳在负一楼停车场,季晏放开河光,退出打开的电梯门,然后对留在电梯里的人挥了挥手,“我走了。”
季晏知道河光是直男。
因此,自己跟他的相处也可以少很多忌惮。
河光单手插兜,不疾不徐地按下楼层按钮,才缓慢抬手,在电梯门合拢前,向外挥了挥。
电梯开始上升,河光看到金属墙壁的倒影里,自己目光里有看不清的情绪在隐隐地涌动。
熬了个通宵,回到家是早上9点。
正是阳光灿烂,空气清新的时候。
季晏车子刚进大门,就听到一声低沉的狗吠。
直接变身了?
继续往前行驶,一只黑白相间,瞳仁湛蓝的二哈从侧面的草地上,向着自己的车子狂奔而来。
毛茸茸的尾巴在空气里疯狂地摇动着。
季晏觉得这二哈有点眼熟。
停车开门,二哈马上来到脚边,往地上一蹲,耷拉着舌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可爱得季晏心都化了。
谢司珩过来,rua着毛茸茸的狗头问:“怎么?不认识了?”
季晏想起来了,是在Y国录音旅时别墅里的那只二哈。
诧异地抬头,“你怎么把它弄过来了?”
谢司珩把狗子rua得一脸愉快,“我听说它在那边没有主人,只是作为拍摄道具待在那栋别墅里,挺孤单的,就花钱把它买过来了。”
难怪这只二哈那么喜欢人,原来它很多时候都是孤孤单单的一只狗。
季晏突然有点心疼,轻柔地抚摸着狗子的背。
谢司珩开口:“以后它就是你的了,给它取个名字。”
季晏思考,“叫什么好呢?”
谢司珩轻轻扬眉,“晏宝吧。”
季晏:……你是会取名的。
季晏拒绝,“为什么不叫你的名字?”
谢司珩像是听到什么好点子,神情愉快起来,“没问题啊,就叫它谢司珩。”
季晏拒绝,“不顺口。”
他眸光一亮,“那直接叫司珩。”
想到季晏每天在家喊一百声“司珩”,谢司珩有点喉咙发涩。
疯狂追问:“能不能,它能不能叫司珩?”
季晏张着嘴巴,半响说不出话。
你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谢司珩必须问出个所以然来,“为什么,司珩哪里不好听?给我个解释。”
季晏缓缓摇头,强势拒绝,“不行就是不行。”
谢司珩眸光微敛,轻轻叹气,“你这人真难伺候。那叫小珩?”
季晏:……小珩。
朋友,要点脸。
看他脸色,谢司珩继续试探,“那就珩珩?”
“不行还可以小司?”
季晏:……
你看我想不想多说一个字。
看季晏是不准备开口了,谢司珩只能退而求其次,“叫小谢总行了吧?”
这狗怎么说也是他真金白银空运过来的,跟他姓也没毛病。
怕他在讲出更离谱的,季晏生无可恋地点头,“就叫小谢吧。”
谢司珩心满意足,阳光灿烂地笑着朝二哈招手,“儿子,过来。”
季晏:……
恭喜你,当爹了。
季晏以前最习惯的生活模式就是待在凉亭下、温室里,或者秋千上,看看书,听听歌,刷刷视频和新闻。
有一个谢司珩,这家里已经够热闹的了,现在还多了一只二哈。
一人一狗闹个不停。
季晏一夜没睡,上楼补了个短觉,睡醒准备下楼吃饭。
沿着楼梯往下,还没到一楼就听到外面花园里,狗子在嗷嗷叫,谢司珩在语气懒散地教训,“乖一点啊,不然你爹我狠狠揍你。”
季晏:……
很难评。
走出客厅,看到谢司珩在花园里给小谢洗澡。
一只手拿着水管,另一只手挤了沐浴露,没手抓牵引绳,只能看着小谢调皮地绕着自己左蹦右跳。
连狗毛都摸不到一根。
想起上次在国外给小谢洗澡的场面,季晏还有点想笑。
走过去冲二哈勾手,“小谢过来。”
虽然这名字刚定下来,但二哈听着声音就跑到季晏身边。
季晏趁机抓住牵引绳,小谢凑过来,亲昵地舔着他的手指。
谢司珩走近,一脸疑惑挠着狗头,“儿子,你不听爹的,听这个人的?老实交代,你跟他什么关系?”
季晏:……
真的很想打电话咨询民政局,离婚证能不能提前领取?
终于在季晏的帮助下,谢司珩成功地把沐浴露给小谢弄上,搓揉干净,冲掉泡沫,最后再把湿淋淋的狗子丢进巨大的烘干箱中。
十分钟后还你一只香喷喷的干爽狗子。
小谢开心地在巨大的花园里疯狂奔跑,季晏正看得高兴,听到身边的人喊,“季晏。”
季晏转头,“嗯。”
谢司珩张了张嘴,最后缓缓抬起视线,感叹:“天气真好啊。”
季晏:你可真会聊天。
其实,谢司珩是想说,好想天天跟你和小谢待在一起。
真的想。
想得心都痛了。
Sini“掌心玫瑰”演唱会是明天晚上7点,在S市最大的场馆,奥体中心。
今晚7点季晏就要去彩排。
这场演唱会的导演是Sini长期合作的伙伴。季晏可以放心地把开场需要准备的事情全部交到他手上。
整理好这几天收集的证据,又和导演提前沟通了演出的一些细节。
下午三点,季晏要准备一下。
进客卧浴室洗了个澡。
然后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
好似穿越了时空,看到第一次登上舞台前的那个季晏。
上辈子,发行第一张专辑《at the place》后,季晏并没有立刻就火爆全国,得到演出机会。
那时候网络还不发达,所有音乐的传播都要依靠实体专辑。
销量惨淡的唱片,无人问津的歌曲让原经纪公司直接放弃了他。
那段时间,母亲过世,父亲欠下大笔赌债。
他的人生跌到谷底。
参加校园、街头乃至乡村的演出就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
不止为了赚钱养家,还因为只有在唱歌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还在跳动。
然后就是不停地写歌。
在那个漆黑的地下室里,一整年的时间,他写了上百首歌。
虽然很多歌曲最终都被丢进了废纸篓。但所有在脑子里转圜过的旋律都成了一枚枚灵感的小石子,帮助他在未来的十八年里,发行了十五张专辑。
幸好,他很快遇到了一位贵人。
一家音乐公司的老板,帮助他再发行了第二张专辑《游乐园》,那张专辑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他终于看到希望,也终于得到一个演出的机会,在一档小电视台的综艺上演唱歌曲。
头天晚上,他激动得整夜失眠。
如今,他虽然不会再为一次演出就激动得睡不着。
但明天这场演出关乎自己是否能再次站上舞台,他无论如何都会全力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