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快步走回房间, 立刻打开房间电脑上的茉莉云软件,搜索季晏。
这名字下面唯一一张专辑《撒浪嘿呦》,总共七首歌。
点击全部播放, 同时打开手机上的识曲软件。
和猜想的一摸一样。
一首首听下来, 识曲软件十秒内就能给出相似歌曲。
季晏播放相似歌曲,用耳朵就能听出两首歌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七八十。
抄袭无疑。
查看被抄袭歌曲的信息, 七首歌都是来自国外一支非常小众的乐队。
《撒浪嘿呦》这张专辑。
发行公司:浩禾传媒。
词曲:hhhh
编曲、母带混音:天兰工作室
季晏真的觉得自己太大意了, 他竟然从没想过这张专辑会是这样的。
此时此刻,词曲后面跟着的绝对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名的hhhh, 也像是一连串对自己的嘲笑。
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素人,来到这个世界,原身有一张抄袭专辑, 对他丝毫没有影响, 大不了道歉赔钱, 继续做自己快乐的富二代。
但他不是。
他是一个完成了无数作品的歌手。
最关键, 这辈子他还想再发歌。
他有原身的记忆,知道这张专辑怎么来的。
原身想红, 钱给够了, 浩禾立刻帮他安排。
录制之前,他甚至没有听过这些歌, 就被连哄带骗地推进了录音室,随随便便录了两天就搞出这张专辑。
原身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要和他老公配得上。
而这一切,全都留给了季晏。
这张专辑没有人听, 冷嘲热讽倒是收了一大堆。
即便自己现在有了不少歌迷, 粉丝们点进来还是只能摇头表示【听不了一点】【建议晏宝删除黑历史】【不能说和季晏一摸一样,只能说毫无关系】。
季晏刚才在路上已经猜到大概, 所以在节目组宣布的时候,他已经订好回国的机票。
就在凌晨三点。
抄袭对一个原创歌手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他一定要回去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在泰兰德什么都做不了,别说公关团队,他连个助理都没有。
至于谢司珩,季晏不打算让他知道这些。
因为想都不用想也猜得到那个人会干嘛。
暴跳如雷,狂发微博,再对着摄像头义正辞严地解释。
然后,让自己被千万网友骂成狗?
平时有多少人捧他,现在就有多少人骂他。
“谢司珩是非不分,狗屎一坨!”
“谢司珩跟季晏狼狈为奸,铁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建议封杀!作品下架!”
季晏相信,到时候网友骂得只会比这些难听上百倍。
当然,谢司珩有团队,有人脉,有影响力,或许能帮自己解除困境。
但季晏不想再让他帮忙了。
他没必要为了一个即将毫无关系的季晏一次次搞臭自己,直到最后毁了自己的电影事业。
除非他真的想回去继承家业了。
最重要是季晏不想欠他。
季晏以后还有很多路要走,不应该总是依靠谢司珩。
就算他的肩膀真的永远为自己而在,也不是自己依靠的理由。
季晏这么大的岁数,虽然没有经历过完全相同的事情,但也清楚应该如何解决问题。
本来想马上就离开的,不过最早的航班是凌晨三点,现在还有九个小时。
不知为什么,只要静下来就不自觉地想起谢司珩那句话。
季晏都想笑自己,你三十八岁居然会眷恋一个前夫给予的那点温暖?
但最终还是决定,在等待前往机场的这段时间,和谢司珩一起完成约会小屋。
他和原身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从来没有好好说过话,和自己也因为各种阴差阳错,不曾有过一次正常的约会。
今夜能够坐下来聊聊天,也算是给这段莫名其妙的婚姻落下一个完整的句点。
季晏有信心,却不敢百分之百确定。
如果这次离开,第五期不能回来,今晚就是和谢司珩最后一次见面。
如果能回到第五期,面对彼此时也定然已经是另一番心境。
对拿着离婚证的两个人来说,各自寻找未来,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季晏觉得自己的心好似飘落到了一个清冷的国度。
那里的天空飘洒着蒙蒙细雨。
这不是自己应该有的心情。
一定是谢司珩这个人平时太能闹了。
收起全部情绪,从手机里搜索Sini的号码。
这是上次合作演出留的。
前几天刚听了Sini的新歌《掌心玫瑰》,从只有钢琴的清新编曲,季晏想起,当初天灵娱乐在茉莉云里发来的那段demo就是Sini的新歌。
此刻,自己需要Sini的帮忙。
拨通Sini的电话,天后温柔悦耳的嗓音在对面响起,“你是哪位。”
季晏换了号码,所以Sini不知道。
“Sini姐,我是季晏。”
Sini语气惊喜,“嗨,季晏,你怎么样,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季晏平静地开口:“Sini姐,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你说。”
“其实……我就是老男人。”
-
休息时间很快就过去,不知道为什么,谢司珩缓了好一会,却好似没有什么用,心里依旧错觉般的惴惴不安。
索性走到季晏房间门口,等待约会组队的开始。
半个小时后,季晏推门而出,看到谢司珩,抬起唇角微微一笑。
还是漂亮又温顺的模样。
随口问:“你怎么就过来了?”
“我看时间差不多,先过来等你。”
谢司珩注视着他脸上的每个细微表情,垂在腿边的手指不自然地蜷了蜷。
两个人一起来到花园,其他四个人已经在聊天。
陆朝衍问顾夏:“明天你想去哪里玩?”
顾夏思索,“好像整个城市都玩遍了。”
“那我们去远一点的城市。”
“好。”
阮序和苏星言就泰国民俗进行着激烈地讨论。
苏星言说:“这边男的都要出家,也是蛮有意思的。”
阮序言辞激烈地拒绝:“我尊重祝福,但我死都不剃光头!”
“哈哈,头可断,发型不能乱是吧。”
谢司珩尽量轻松地问季晏,“明天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季晏拧着眉心认真思索片刻,摇头,“听你的就行。”
谢司珩点头,“那我去好好研究一下?”
“嗯。”
直播重新开始。
节目组宣布今晚组队方式就是第一期时那个答案逐渐加字的游戏。同时还拿出了抽取惩罚的玻璃罐,里面是一卷卷写着惩罚的小纸条。
一次回答不出问题,这一轮就被淘汰,同时还要从玻璃光罐中抽取惩罚。
第一轮最后剩下的嘉宾可以第一个挑选约会对象。
然后进行第二轮,直到完成全部约会的组队。
【哈哈哈,我看懂了,这游戏不在于谁和谁组队,而在于惩罚!】
【确实,第一轮就有五个人要接受惩罚。doge】
【这罐子里的惩罚肯定都是些好东西。嘻嘻】
【别整那些虚的好不好,节目组应该知道我们爱看什么!!!】
季晏就坐在旁边,稍稍侧目就能看到,谢司珩的心一点点安定下来。
【你们这两人天天这么互相看来看去的,腻不腻啊?】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哥哥的眼睛都要粘在晏宝身上了。】
【自己的老婆好看,多看看又怎么了,你们这些单身狗不要嫉妒。doge】
游戏开始,按照顺序是顾夏,陆朝衍,苏星言,阮序,谢司珩,季晏。
顾夏问陆朝衍:“最喜欢的运动。”
“跑。”陆朝衍问苏星言:“现在这些嘉宾里对谁最有好感。”
苏星言现在有且只能有一个答案:“阮序。”
又神情狡诈地问阮序:“现在嘉宾里对谁最有好感。”
阮序现在要回答三个字,他不能说另外B组两位三字姓名的嘉宾。
原本以为是很难答的一个问题,没想到他稍微思考立刻作答,“不是你。”
【哈哈哈哈哈,阮阮太机智了。】
【简直是双重打击。】
【我是苏星言,我直接往旁边泳池里跳下去!doge】
阮序也想了个问题,抬起眉梢,意有所指地问谢司珩:“此刻最期待的一件事。”
谢司珩视线淡淡游移,认真回答:“结束游戏。”
【哈哈哈哈哈,哥哥是会回答的。】
【懂懂懂,不就是结束游戏=约会小屋,谁还不知道哥哥这点小心思。】
【哎呦哎呦,牙疼,老年人磕不了这种腻歪cp。】
第一个没有答出来的人是老干部,第一轮被淘汰,并且还要抽取惩罚。
抽到一条,任选嘉宾牵手十秒。
陆朝衍的手本来就牵着顾夏,直接得意地抬了抬。
【哎呦,这惩罚有啥意思啊。】
【草台班子会不会策划?不会就让我来,接吻十秒还差不多!】
【不是she吻十秒?】
【要是你去策划,这综艺应该已经停播很久了,导演的尸体暖暖的。】
刚刚给Sini打完电话,季晏就有点难受,此刻玩着游戏,觉得身体越来越不舒服,头疼得厉害,身上发冷,一点力气都没有。
自己探了探额头。
还真被谢司珩这个乌鸦嘴咒到,果然发烧了。
陆朝衍被淘汰,第一轮游戏继续。
自己的上一位是谢司珩,他刻意把问题问得都很简单,“说一首歌曲名”、“念一句歌词”、“说水果的名字”。
【谢司珩这样给季晏放水?】
【哥哥给晏宝放水不是正常操作么?又不是第一次了。】
【全是些随便答的问题,哥哥他温我哭。】
【哥哥太爱了,连小游戏都不忍心让晏宝输。】
季晏虽然因为发烧,脑子运转不了,但一直没被淘汰,甚至闯到了只剩阮序、谢司珩和自己三个人的最终决胜时刻。
苏星言抽到的惩罚是为现场一位嘉宾唱首情歌。
他果断给阮序唱,果然遭到了强烈地嫌弃。
顾夏抽到的是在一位嘉宾身上做俯卧撑,他让陆朝衍躺在草地上,俯身下去的时候,眉眼含笑间,在陆朝衍唇上快速一碰。
让直播间一片山呼海啸的啊啊啊。
游戏还在进行,阮序问谢司珩:“说一件近期最让你开心的事。”
十二个字的答案,谢司珩一时想不起来,只能认输。
伸手抽了一卷惩罚,打开。
命运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惩罚被公布在投影上,竟然又是那条:任选一位嘉宾同吃一根饼干。
其他四个人的起哄声简直要把花园给炸了。
苏星言:“哈哈哈哈哈,世界竟然如此奇妙。”
陆朝衍:“只能说是缘分。”
阮序:“吃吃吃!!!你们两吃它个两三根我们也不介意。”
顾夏但笑不语。
看到那根细细的饼干端上来,谢司珩转头,想询问季晏的意见。
视线还没落在对方身上,季晏先一步从椅子上起身,平静开口:“不好意思,我有点不舒服,能不能先去休息?”
【???】
【晏宝这是什么意思??】
【晏宝这样当众不给哥哥面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看向谢司珩的目光里顿时多了几分同情。
导演王喜不确定季晏是不是不想和谢司珩一起接受惩罚。
但嘉宾说身体不舒服,只能让他先去休息。
直播间里,一小拨观众吵了起来。
【季晏为了逃避惩罚假装不舒服?】
【你怎么知道他假装?难道他就不能是真不舒服吗?】
【季晏是不是不想和影帝一起接受吃饼干的惩罚啊?毕竟上次他也拒绝了。】
【跟谢司珩演一演眼神拉丝还行,玩真的就不干了?这两个人就是炒cp吧,哪有一点真情实感啊。】
【别赖在我哥身上!我哥的流量需要炒cp?我哥绝对真情实感,炒也是季晏想炒吧,欺骗感情。】
谢司珩拿着纸条好一会没说话,心里那种不安又升腾起来。
他感觉得到,季晏今天很反常,却不知道为什么。
他想去看看,导演那边要求先完成约会组队。
好不容易熬到游戏结束,来到客房部,敲响季晏的门,却没有人开。
他明明不是这样疑神疑鬼的人,却突然有些紧张。
打了季晏的电话也没有接。
不安越来越强烈,谢司珩甚至怀疑,等会的约会小屋他会不会来。
说好约会小屋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半,谢司珩七点就过去了。
依旧是架在草地上的粉色小帐篷,被垂坠在地的粉色纱布遮蔽起来,周围挂着各种好看的气球。
上次是白天,此刻是晚上。
周围没有建筑物,只有草地上插着的夜灯照出几团昏黄光晕。
小帐篷里没有电源照明,只有一盏放在矮桌上的烛台,在夜色里跳动出黯淡的火光。
谢司珩盘腿坐在矮桌边的豆袋沙发里,眼睛刷着手机,心里却像是一团乱麻般。
季晏今天为什么那么反常?
他是不是身体很不舒服?
他会不会不来?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七点四十,季晏还没有来,谢司珩觉得自己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
再次拨打季晏的电话,手机震动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
季晏没接,掀开纱帘,走进帐篷。
谢司珩心里轻盈一荡,站起来喊他,“季晏。”
他戴着一枚黑色的口罩,眸子的颜色有点深,站在帐篷门口平静地解释:“谢老师,我没有想驳你面子的意思,我只是发烧了,不想传染给你。”
谢司珩一怔,蹙眉,“你发烧了?”
不自觉往前一步,季晏却条件反射地退了一步。
谢司珩驻足,眉梢蹙得更紧,“你干什么?”
季晏摇头,再次重复,“不想传染给你。”
谢司珩真想敲他的脑袋。
索性转身,重新坐回桌边的豆袋沙发里,把另一只沙发拉到面前,手搁在上面,拍了拍,“过来我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这样安静的夜色中,他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种少见的让人无法拒绝的强硬,眼神也有几分压迫。
谢司珩知道,季晏今晚既然来了,自己就必不能让他转身就走,一直用沉甸甸的视线盯着对面。
季晏站了片刻,终于还是走过来。
刚在谢司珩身前的豆袋沙发侧身坐下,对方就伸手过来,掐着他的下颌,轻轻一抬。
季晏被迫看向他的眼睛,微恼地问:“你干什么?”
谢司珩懒散扬唇,“谁让你不听话。”
季晏避不开视线,只能任凭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指背贴上自己的额头。
滚烫的体温接触到指背的清凉,激得季晏睫毛无法控制地颤了颤。
“好烫。”谢司珩一点点蹙起锐利的剑眉,自责地啧了一声,“是我太大意,白天应该让你去医院看一下的。”
谢司珩探完体温的手,没有离开,指背扫过滚烫额头,划过耳后时顺便摘掉碍事的口罩。
最后让掌心停在他脸颊,用拇指指腹怜惜地摩挲。
他掌心也很凉。
季晏的脸烫得厉害,竟有些贪恋这片清凉,忍不住微微侧头,不自觉地在他掌心细腻蹭过。
柔滑而灼人的肌肤触感,从掌心传递到心口,谢司珩感觉自己被烫得呼吸微滞。
反而更舍不得把手拿开。
捧起他另一侧脸颊,让那双因为发烧而潮湿绯红的漆黑眼睛注视自己,声音有几分不耐,“传染给我?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想让我拿你怎么办?”
季晏的睫毛又颤了颤,避开他的视线,“很快就好了。”
“我带你去医院挂水。”
季晏直接偏过头,离开他掌心,淡淡拒绝:“不用,我回去吃药,明天就好了。”
三点钟的飞机,他没有时间去医院挂水。
今晚上无论如何也要回去。他已经感觉到,风雨就在眼前,或许就是下一秒,绝对不能再耽误。
谢司珩强调,“你烧得很厉害。”
季晏淡漠打断,“我知道我想要什么。”
谢司珩一怔,“你想要什么?”
季晏回答,“我只想好好过完今晚的约会小屋。”
然后离开,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谢司珩犟不过他,只能问:“你要怎么过?”
头晕无力,季晏慢慢站起身,在架子上寻找,最后挑了一盒棋,“下五子棋吧。”
谢司珩点头,“行。”
季晏发着烧还是下得很专心,谢司珩却心不在焉。
他既担心季晏,也不想在约会小屋下什么五子棋。
这难道不是老年人的活动?
虽然不下棋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在谢司珩第三次输掉对局后,季晏兴致尽失,低声吐槽:“这种水平,怎么跟你玩啊。”
季晏低下头,开始把桌上的黑白棋子拾捡进棋盒里。
小帐篷里只有一盏烛台,火光摇曳,把季晏的脸映照得明明暗暗。
清新,明媚,让人动情。
谢司珩忍不住又伸手,恍若试探体温般,让掌心流连在他脸颊上。
季晏停下动作,抬头看过来,眼里的情绪复杂得让人看不懂。
谢司珩终于忍不住,想要说出那句话,“季晏,我们可不可以……”
一阵突然剧烈的风吹开了帐篷的缝隙,同时吹熄了桌上的烛台,小小的帐篷陷入一片漆黑。
谢司珩的话断在了最后几个字前。
摄像机一直架在帐篷外。
【我去!!这不是小黑屋!这不是小黑屋!】
【刺激哦,他们两这是要干嘛?】
【会玩,嘻嘻,哥哥记得对晏宝温柔点哦。】
季晏刚刚把手机搁在矮桌桌角,想去摸索,听到谢司珩说,“我刚才看到那边有打火机。”
季晏借着月色起身去找,谢司珩也站起,跟在他身后。
月光朦胧,找了好一会,季晏头疼得厉害,身形摇晃,直接被谢司珩接在怀里。
看他站都站不稳,谢司珩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在犟个什么?去挂个水又不会死。索性按住后腰不让他从自己怀里挣脱,沉声强调,“去挂水。”
季晏推他胸口,坚持:“我不去。”
谢司珩从喉咙里滚出一声低笑,在黑暗中显得深沉喑哑,几乎就洒在季晏的耳廓,“你只能听我的。”
季晏本来就在发烧,这下好似耳朵更烫。
说完,不给任何时间反应,谢司珩已经弯腰,手臂穿过膝弯,把他打横抱起。
骤然的悬空让季晏忍不住伸手勾住旁边的肩膀,脱口而出一个“你——”字。
谢司珩声音里染着低沉笑意,“我怎么了?在没拿到离婚证之前,你都应该为我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简直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些歪理邪说。
谢司珩往帐篷外走,季晏有点无计可施,想到一出去就是摄像头,毛骨悚然。
这个样子被全国人民看到,真的很想让人逃离地球。
索性在谢司珩踏出帐篷前一秒,眼一闭,头一歪。
只要我看不到,我就不社死。
两个人重新出现在摄像前的一刻,弹幕瞬间变成了问号。
【???】
【怎么抱出来了?】
【直接欺负到抱出来???】
【哥哥你有点过分啊,明天还要约会啊??】
【晏宝!你怎么了!晏宝!晏宝!你醒醒啊!】
【不过,蜡烛才熄了没多久啊?哥哥好像有亿点快呢。(疑惑)】
【这么好的号,可惜了。】
谢司珩倒是觉得抱抱没什么,结婚这么几个月,还没抱过呢。
他又不重,窝在自己怀里装睡的模样又可爱。
谢司珩抱得很开心,一直抱到节目组的出行车旁,才放下来。
季晏无话可说。
节目组很快安排了司机和工作人员,陪季晏去医院。
来到医院,先做检查,他烧到三十九度竟然还不想来挂水?
谢司珩只觉得来晚了。
晚上十点,终于挂上针水。
季晏不想让其他工作人员留下,谢司珩巴之不得自己一个人照顾,留下车钥匙让其他无关人员先回去了。
搬了只凳子,坐在他病床边陪着。
双人的病房,另外一张床没人,安静中,几乎隐约能听到针水滴落的声音。
季晏突然开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谢司珩拒绝:“你嗓子痛就不要讲了。”
季晏坚持:“我想讲。”
“那你讲。”
“从前有个师父,他有三个徒弟,老大是个魔鬼,老二是个妖怪,老三是个山精……”
季晏的声音温柔磁性,像冬日的暖阳,又像夏日的冰片,落到耳朵里一直熨帖到人的心底。
谢司珩侧着脸趴在床边听他讲故事,听着听着,只觉得声音越来越模糊……
第二天在安静的病房里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季晏的床已经空了。
上午八点,挂在架子上的针水还剩一半,扎过血管的针头无声无息地别在上面。
谢司珩的心一瞬间沉到谷底。
打电话不接,想问医院里的护士又无法交流,只能离开医院,直接开车回酒店。
一路上阳光灿烂,风景明媚,谢司珩却没有看一眼,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酒店。
车钥匙都不拔就往花园跑。
在急促的呼吸中,他看到阮序、苏星言、陆朝衍、顾夏四个人已经在餐桌边围坐下来,像以前每天一样,准备开始吃早餐。
直播也已经开始。
谢司珩四下环顾,大声问:“季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