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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夺生(19)

心毒之陨罪书 初禾 3511 2024-08-06 18:49:01

渝快动物健康中心开在一条安静的小巷里,附近是安江市的艺术一条街,稍远处是个别墅小区。

和别的宠物医院相比,渝快店面更大,从外观上看是一栋欧式小楼,后面还有一个供动物散步的小院子。

柳至秦将车停在对面的露天车位上,抱着那只总是在他脚边打转的橘猫从车里下来,抬头看了看渝快的大门,穿过马路走过去。

“您好!”自动滑门打开后,甜美的女声传来。

柳至秦寻声看去,是一位20多岁的护士。

“先生,请问您预约过吗?”护士热情地走过来,低头看了看橘猫,笑道:“您的猫咪看上去很健康呢。”

柳至秦说:“没有预约,在网上看到评价不错,想带它来做个体检。”

说着,柳至秦将橘猫放在桌上,“我在外地待了一年,小黄一直养在父母家。你知道,老人家喂猫猫狗狗,都觉得它们越能吃越好,以前没这么胖的,现在长这样了。”

护士笑道:“胖了可爱,不过的确应该控制一下饮食。先生,我给您介绍一下吧,我们这里的动物体检有三种套餐,你看看做哪种……”

护士拿来介绍册,详细推荐。柳至秦几乎没听她说,快速翻阅。

册子上不仅有体检项目,还有对整个诊所的介绍,重点集中在几个主要的优势项目上。

柳至秦看到了樊渝的名字。

樊渝照片下的个人信息写着,她自幼喜欢小动物,小时候养过的田园犬生病死亡,她悲伤得无以复加,那时就立志成为宠物医生,治好更多生病的宠物。大学学习相关专业,毕业后进入动物保健行业,经验丰富,后与志同道合的朋友合伙开办了渝快。

注意到柳至秦的视线停留在院长特辑上,护士说:“小黄做的是体检,樊院一般不会亲自负责体检的哦。”

柳至秦点头,“我看网上对她的评论都不错。”

护士有点骄傲,“那是当然,她对动物真的很有耐心,每次都是尽全力救那些重病的宠物。不过也有实在救不了的情况,我们都会尽量让宝贝没有痛苦地走。”

柳至秦说:“那挺好。”

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盘着头发的女人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护士连忙道:“樊院!”

柳至秦很自然地看过去。

樊渝并不高,但因为瘦,且穿着高跟鞋,看上去还算高挑。她笑着点头致意,注意到桌上的橘猫,笑道:“宝贝有点胖。”

护士说:“这位先生带猫猫过来做体检。”

“行,你给安排一下。”樊渝说完便快步向门口走去。

橘猫很快被带去做体检,柳至秦被告知可在休息区等候。休息区人不少,很多都神色焦虑,担心自家宠物的病治不好。

柳至秦只待了几分钟,就离开休息区,在医院里状似闲散地走动。

樊渝的办公司在4楼,旁边是其他医生的办公室,手术室也在这一层。

体检进行了接近1个小时,护士将橘猫还给柳至秦,说没有什么大问题,但要注意控制食物供给,具体的报告明天会发送到手机上。

柳至秦往旁边看了看,“樊院长今天还会回来吗?”

护士有些不解,“您找樊院有事?”

柳至秦微笑,“我看到评价说,如果有关于养宠物方面的困惑,樊院长都很乐意解答。既然来了,我也想和樊院长聊聊。”

护士很热心,“那这样,我去问问樊院的秘书。您稍等。”

5分钟后,护士回来了,“樊院刚才出去见客户,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柳至秦没继续问。

他想确定樊渝在哪里,并不需要问别人。

艺术街,不潮咖啡馆。

这间咖啡馆室内面积不大,外面的平台却很宽,内外都摆着桌子,不过到了冬天,除非阳光特别好,一般不会有人愿意坐在外面。

樊渝推门离开,走出几步就停下来,因为她的余光捕捉到一个似乎刚刚才见过的身影。

柳至秦坐在一张藤椅上,怀里抱着懒洋洋的橘猫。

见樊渝看过来,他笑了笑,“樊院长。”

樊渝的表情和在渝快时截然不同,温和消失了,眉心紧皱,似乎非常焦虑。

在短暂的怔愣后,她又挤出一个微笑,有点僵硬,也有点勉强,“体检做完了?”

“樊院长没事的话,我们聊聊?”柳至秦站起来,将橘猫放在椅子上。橘猫也不跑,趴在垫子上继续睡大觉。

樊渝诧异,“聊?”

“这只橘猫,是被市局的刑警给喂成这样。”柳至秦说着拿出证件,“它家在重案组。”

樊渝的笑容几乎卡在了脸上,“您……”

“有几件事想找你了解。”柳至秦下巴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坐?”

樊渝咽了两下唾沫,似乎正在尽量平静,落座后露出恰当的尴尬,“不好意思,我没怎么和警察打过交道,也不知道发生事了,刚才有些失态。”

柳至秦说:“最近发生的三起命案,你听说过吗?”

“命……命案?”

“媒体报道过,不少人也在传,你一点儿不知道?”

“你是说斜阳路那个案子?”樊渝说:“我知道,但也只是听同事们说过,我平时太忙了。您是为了那个案子来找我?我不太明白……”

柳至秦说:“不明白我为什么找你?”

樊渝轻绞眉心。

“因为经过长时间的排查,我们发现两个人具有重大嫌疑,刀呈、刘珊。”柳至秦说:“而她们,都和你有联系。”

樊渝半张着嘴,眼尾很不明显地颤了下。

柳至秦说:“刚才你见的其实不是客户,是刘珊吧?”

“不是。”樊渝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说完却不再吭声。

这里有监控,她见的到底是谁,只要一查监控,就一目了然。

今天本不是她与刘珊见面的日子,但刘珊在医院的咨询页里给她留言,说一定要见她一面。

刘珊惶惑不安地坐在咖啡馆的角落,一见到她就站起来,“姐,警察找到我了,警察怀疑我和刀呈了!”

“到底怎么回事?”她心里也是一紧,但在刘珊面前,她必须镇定。

刘珊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汗湿的手抓着裤子,“他们怎么知道我去过斜阳街啊?”

她没底,草草安抚刘珊一番,想着既然刘珊已经进入警方的视野,那自己就不能和刘珊待太久,连忙让刘珊离开,嘱咐刘珊不要联系其他人,老实待在店里,不管警察问什么,都不要承认。

“刘珊、刀呈,还有常怜,她们三人和你关系都很亲密吧?”柳至秦说:“你们都是江心村的幸存者,又都在安江市开始新的人生。”

樊渝说:“我和刘珊的确认识,我们是偶然在街上遇见的,因为是老乡,偶尔会出来聚一聚。我不明白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还有,您说刘珊是重要嫌疑人,但据我所知,她善良,还有些懦弱,她不可能杀人。”

“你和你老乡的相处模式真奇怪。如果我在街上遇到了我多年不见的老乡,我要么和他交换联系方式,要么客套两句走人。”柳至秦说:“你们后续有联系,多次见面,却没有交换过联系方式。”

樊渝抿紧嘴唇,一言不发。

“你们的交流方式,竟然是通过诊所的咨询系统。”柳至秦嗤笑,“这还真够特别的。”

樊渝说:“那是因为有一次,刘珊店里的狗生病了……”

“你是不是觉得自行搭建的咨询系统万无一失啊?看来你还是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柳至秦打断,目光锐利,“你在咨询系统里的联络者不止刘珊,还有刀呈和常怜。你们在线上约见面的时间地点,具体的事务留到线下商量。”

樊渝眼中忽然闪出一丝得意,“我还是不太明白,就因为我们四人见过面,你们就认为我们和杀人案有关?这是什么道理?”

柳至秦凝视着樊渝的双眼。不久前,她的眼睛里是惊慌和茫然,仿佛被警察的突然造访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现在,她已是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样。

因为她推断出,警方并没有明确证据,警方连她们线下商量了什么都不清楚。

但柳至秦也不慌,他今天带着橘猫过来,是因为摸到了樊渝这条线索,并且查到了刘珊给樊渝的留言。

此前他与花崇分析,三起命案的动机已经明朗,但刘珊、刀呈,以及花崇正在接触的常怜,都不像是有强大谋划能力的人。她们必然有一个组织者。

樊渝就符合组织者的侧写。

“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柳至秦道:“你们为什么不用正常的方式联系?”

樊渝垂下眼睑,显得十分低落,好一会儿才道:“您可真是……非要照着人心窝子捅啊。”

这话要换一位警察听,说不定会不由自主内疚。

但柳至秦不会,对具有重大嫌疑的人,他向来冷血。

“那不好意思,身为警察,我必须查清楚我手里的每一桩命案。”

“我们从江心村出来的人,都是可怜人。”樊渝缓缓道:“我们只是想抱团取暖而已。”

柳至秦听着樊渝讲述江心村的往事,内容和赵樱所说大致相同。

她们在获救之后,都遭受了来自外界的白眼,人们将救援队员的牺牲归咎到她们身上,甚至有更激动的人认为,她们也该死掉,用她们的命去换救援队员的命。

“我的诊所没人知道我是从江心村出来的,虽然他们都很年轻,不至于用过去的想法看我,但我还是抬不起头,我不会主动告知任何人,我是江心村的幸存者。”樊渝说:“只有和我一样,因为吃猫吃狗被辱骂,拼命活下来之后又被辱骂的人,才和我有一样的感受。”

樊渝停了下,继续说:“你说我们的联系方式莫名其妙,我觉得这没什么奇怪的,我们已经被骂习惯了,在很多人眼里,我们不就是阴沟里的臭虫吗?你说的那些正常联系方式,对我们来说都不是正常联系方式。我们不需要。”

说到后来,樊渝显然越来越有信心,笃定警方只是怀疑,而没有证据。

柳至秦的试探点到为止,却又告诉樊渝,警方今后一定还会向她了解情况,希望她能够配合。

樊渝笑着答应。

常怜已经被带到了市局。银色月光对门商铺的监控显示,10月31号汪杰前往浓蛮镇当天,常怜全天不在店内,但银色月光呈营业状态,几位其他店铺的老板在其中摆了张麻将桌打牌。常怜再次出现在对门商铺的监控时是11月1号早晨,她戴着口罩,匆匆将卷帘门打开。

“我是赵樱,你的同乡。”负责问询的是赵樱,花崇在另一间警室里看着监控。

常怜看着赵樱,半天扯出一个尴尬的笑,“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你了。”

赵樱点点头,以示没关系,“以后再叙旧吧,现在先说正事。31号你去哪里了?”

常怜支吾半天,“我那段时间心情不太好,出去散心。”

赵樱说:“去哪里散心?”

“我……”

“你有一辆雪佛兰,你经常开着它出去。但我调取车库的监控发现,31号它一直停在车库。你散心没有开车吗?还是说,你搭了别人的车?”

常怜说:“我一定得回答这个问题吗?这是我的隐私。”

赵樱严肃道:“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指向你可能与汪杰遇害一案有关,我必须确定你在他出事时的行踪。”

常怜脸胀得通红,“我怎么就和他的死有关了?就因为他来我店里买了花,我去他的博物馆参观过?”

很多嫌疑人在经历问询时都会情绪激动、答非所问。赵樱脸色沉下来,“回答我的问题!”

常怜仿佛被怔住了,几分钟后呼吸平缓,反而冷静了下来,“你这么想知道,那就自己去查。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31号去了哪里,这是我的隐私,我有权力保持沉默。”

“还有。”常怜冷笑一声,又道:“我不是凶手,我没有杀过人。请你们不要冤枉好人。既然我们是同乡,都是江心村的幸存者。那被冤枉的滋味你应该最清楚,我也最清楚。你现在成为警察,就可以向无辜的人施暴了吗?你不要忘了,我们都吃过同样的苦,受过同样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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