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烛掀开帐帘,突感气压有些低,他愣了愣,转眸看向低气压的来源处。
放下帐帘,谢晚烛往里走了两步,轻轻道,“阿昭怎么来了?”
林昭言脸色冷淡,他眸光直勾勾的望过来,“殿下方才和颜世子做什么去了?”
见林昭言问起,谢晚烛不打算隐瞒,反正只要林昭言去查,就能查到发生了什么,他想瞒也瞒不住,“谢殷给我下了春.药,颜遇方才用*替我解了药。”
闻言,林昭言的眸光陡然变得阴郁森冷,“他碰你了?!殿下中了药为何不来找我,要去找他?”
说着,他自顾自的别过脸去,压住眼底的泪花,“也是,殿下有那么多相好的,什么事哪还轮得到我。”
谢晚烛刚中了药,又被迫让颜遇**帮他解药,心里本就难受,此时林昭言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问,让他脸色也冷了下来,“相好?你是这么想我的吗?那我不去找他们,你能护得住我吗?!”
这么多年积压的委屈一瞬间涌上心头,谢晚烛眸光颤动,盈着泪水,“如果你能护得住我,我何必去找他们,在我被设计陷害的时候你在哪?在我逃亡的时候,在我被卖到南风馆的时候,你又在哪?!”
因为太过激动,谢晚烛无力的扶着桌沿,他的眼尾嫣红,衬着苍白的肤色更加艳丽,“你以为我想像个婊.子一样到处献媚吗,我有什么?我能有什么?!不去争我的下场会是什么,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我,明明我什么也没做,我活着他们就不高兴……”
谢晚烛痛苦的捂着唇,脸色苍白而脆弱,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你只是满口的爱我爱我,你一句轻飘飘的爱有何用?!”
林昭言从小顺风顺水,他不知道谢晚烛原来有那么多的难处,他还以为就算谢晚烛不受宠,至少还是皇子,怎么会……
心脏一抽一抽的疼,林昭言感觉心都要碎了,他无措的抱着人,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小烛,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会无理取闹了……对不起,对不起小烛……”
谢晚烛垂覆着眼睫,嗓音带着哭腔,“阿昭,对他们我都是利用,只有你,我是真心喜欢你的。等我登上皇位就贬官他们,我不要旁人,我只要你……”
……
等林昭言走后,乌和进来,就看到谢晚烛坐在榻边无声的哭。
乌和目露担忧,心疼的开口,“殿下……”
谢晚烛见乌和进来了,面无表情的抹着眼泪,“感情是最无用的东西,承诺也是。”
乌和顿了下,沙哑着声音问道,“殿下……喜欢过林将军吗?”
谢晚烛神情漠然的偏头,“或许吧。”
但再多的喜欢也在无数次的落泪后寡淡成凉薄的冷漠了。
……
接二连三的事情让谢晚烛病倒了,他也就不知道阿伽寂得了个第二,当众求娶他的事,也不知道当天夜里阿伽寂被五拨人下毒、投虫、下蛊的事情。
本来东璃自然不会让谢晚烛出嫁的,靠一个男子和亲传出去怕是要笑掉大牙了,只是阿伽寂提出的和亲条件太丰厚了,让皇帝也忍不住动摇了心思。
牺牲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换来那么多好处,似乎是很划算的买卖。
见皇帝有动摇之心,温子衿借天象不好卜了一卦,卦象说不宜出嫁谢晚烛,宜出嫁的是谢殷。
这下皇帝沉默了,谢殷是他最宠爱的儿子,怎么可能让他最宠爱的儿子出嫁呢,最后此事才罢了。
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温子衿嘲讽的勾了勾唇,他眸光淡淡的望向帝王,高深莫测的道,“陛下,臣算出七殿下有旺国之相,只是殿下.体虚,怕是无法将作用发挥极致,不若陛下让臣带七殿下去相国寺修行一段时间。”
相国寺是皇帝专门为温子衿建的寺庙。
自从温子衿为皇帝算对了几次国家发生的大事后,皇帝对温子衿的话基本深信不疑,再者他也不关心谢晚烛,国师一提,便大手一挥同意了。
温子衿这一招玩的极其阴险隐蔽,以至于他带着生病昏迷的谢晚烛回到京城时,其他几个情敌才收到消息。
*
马车上。
谢晚烛昏昏沉沉间感觉被什么人抱住了,那人身体很凉,但是很舒服。
他迷迷糊糊的蹭了上去,紧接着下巴就被捏住,唇瓣好像蹭上了什么,软软的。
……
温子衿眸光晦暗,眼波微微流转,他单手撑在谢晚烛乌发一侧,另一只手捏着青年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黏腻的水声响起,温子衿轻咬着谢晚烛的唇瓣,嗓音低哑,“殿下你生病了,臣是在帮你治病啊……”
几不可闻的、破碎的呜咽低低的从艳红微肿的唇中发出,上面还有细小的咬痕。
温子衿眸光痴迷的看着谢晚烛艳肿的红唇,柔软的指腹细细的滑过青年的眉眼,忧愁又恶劣的表情让他矜贵禁欲的面容带了些莫名的欲,他低低道,“殿下,臣很生气,殿下为什么要让颜遇帮殿下**呢,臣醋的前天晚上连觉都睡不着,一闭眼只想着殿下在颜遇身.下.娇.媚的模样了,所以……”
他撬开怀中人的唇,凶狠霸道的舔.吻。
吻完,温子衿不满足的又咬了下谢晚烛的喉结,“殿下,我要罚你。”
……
*
那边,颜遇知道了温子衿用计将谢晚烛单独带离狩猎场的事情,气的大骂特骂了半个时辰。
每年来狩猎场的名单都是定好的,谁要是单独离开需要向皇帝请示,皇帝同意了才行。
谢晚烛走了,颜遇觉得继续待在这里也没意思了,也想走,可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到合适的理由。
智慧者总是先人一步,在颜遇绞尽脑汁彷徨的时候,柳鹤衍已经借着京城商会出事、他要去处理的由头,在去相国寺的路上了。
临走前,柳鹤衍还给颜遇、林昭言和薛珩三人摆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