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尾巴?
卡特琥珀色的眸子里划过一丝迷茫。
因为根源种族的不同, 有些雌虫的确会有尾巴。而虫怪因为变异的关系,无论雌雄有些也会长出尾巴。
但这些尾巴无一例外都是极具杀伤力的战斗辅助型虫肢,虫族的雄性是没有的。
因此卡特很迷惑。
赫尔不是雄性吗?他也有尾巴?
魅魔到底是什么?
酒意上头的雌虫按照想象, 给赫尔描绘了很多个长着厚甲巨尾的战斗形象。
很威风,很帅,卡特想了半天然后定论,赫尔长出什么好像都不奇怪, 都挺好看的。
雌虫沉迷思考,把别有用心的恶魔晾在一边。
赫尔被卡特深思的样子逗得直笑,他把浴袍甩到地上, 穿着那件半透不透让整个身体纤毫毕现的情调礼物轻咳一声、吸引注意。
这礼物是他借口去洗手间背着迈尔斯偷偷买的。
仅从样式来看,这东西是个浴袍, 但由于太过轻薄,没有半点吸水的功效。
浴袍的上半身有几颗扣子, 是为了让客户体验到一口一口咬开扣子的感觉。
若是想更撩虫一点,就仅解开一颗扣子仰躺在别的虫怀里, 身后的那只虫便可以顺着领口伸手进去一摸到底。
细节玩法还有说明书, 画的跟有色漫画一样, 赫尔觉得设计衣服的虫是个天才。
不过浴袍的下半部分倒是没那么透了, 只隐隐露出黑色内.裤边缘, 一副引虫窥探的架势。
的确,全露就太直白了。
若隐若现才能让虫呼吸急促。
前提是……对方得看。
卡特正思考尾巴思考的入神, 眼睛盯在墙上, 看起来一脸严肃。
恨不能让雌虫每时每刻都把眼睛贴在自己身上的赫尔故作可怜地抱怨:“卡特指挥官好耐力,眼睛哪里都看就是不看我, 手都按在我身上了竟半点不动,我对你没有吸引力吗?不好看吗?墙比我好看吗?好伤心啊……”
赫尔长叹一口气, 然后凑近幽幽道:“刚不是亲我亲得挺来劲的?”
卡特:“!”
一时的情不自禁,突然变成了攻击自己的把柄。
雌虫面红耳赤默默闭上眼睛,说话声小如蚊蝇:“我困了,睡觉吧,有事明天再说。”
发丝蓬乱的指挥官抿唇闭眼,又纯又乖。
赫尔乐不可支,伸手去扒卡特的眼皮:“别睡啊卡特指挥官,你看看我,我的新衣服不好看吗?”
温热的指尖在雌虫脸上作乱,一会儿捏鼻子一会儿捏脸,间或强迫对方睁眼对视。
卡特闭着眼睛东躲西藏,语气慌张口不择言:“我,我不懂雄虫的穿搭。”
穿搭?
赫尔大笑出声:“什么穿搭?我身上这块布吗?”
卡特把脸埋进枕头里,边挣扎转身边羞怯斥责:“你也知道自己就穿了一块布!”
厚脸皮的家伙!
雌虫费尽心机成功翻身,终于从面朝赫尔变成了背对。
卡特睁开眼睛松了口气,太好了,看不见了,这样说话也可以,不是必须面对面。
枕头上有赫尔的味道,暖融融的蜡烛木香,还有甜丝丝的果子味儿,比晚餐的浆果酒更好闻。
卡特觉得自己酒劲儿又上来了,他红着脸趴在枕头上吸气,带着小痣的鼻尖微微翕动,鬼祟地希望赫尔不要发现。
正在雌虫偷摸摸在枕头上吸气的时候。
身后的赫尔突然轻笑一声。
身躯炙热的恶魔俯身凑近,严丝合缝地从背后压下来,贴在卡特耳边道:“卡特宝宝,你是故意的吗?想便宜我?”
赫尔的浴袍轻薄,卡特的睡衣同样不厚。
两具身躯紧紧地压嵌在一起,异样起伏感受分明,卡特唔了一声浑身颤抖:“你——”
“你蹭的。”赫尔的声音带喘。
他托住雌虫的肚子贴向自己,额头抵住对方的后脑,在卡特颈后烙下一吻。
卡特浑身烧红,赫尔从身后抱着他,他们叠罗汉一样压在一起,一动不动。
就这样待了好一会儿,待到卡特已经羞耻的打算装睡的时候,赫尔终于轻声开口:“卡特宝宝,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他的喉结不停滚动,显然是在强迫自己用说话分散注意力。
另一个世界?
卡特顺着赫尔的话往下问,刻意忽略身后的异样:“什么意思?离群星联邦很远吗?”
“嗯。”赫尔把鼻子贴在雌虫颈窝里,深深呼吸着那股淡淡的茉莉茶味道:“很远,远到你们的飞船飞一辈子也到不了。”
卡特愣了一下。
赫尔用鼻尖蹭了蹭对方的颈项,开始一点点讲述自己的故事:“我生活的世界有点复杂,有恶魔族、人族、神族、吸血鬼、狼人……总之有很多种族,不像你们这样大多数都是虫族。”
他开始给卡特讲述这些种族之间有什么不同,有什么特点。
又告诉卡特这世上还有一种性别叫做女性,她们的样貌很特别,跟卡特见过的所有虫族和深海族都不一样。
赫尔还告诉卡特,在他们那里强大的族群会有独属于自己的大陆,比如魔族、人族和神族。
雌虫听得入迷,甚至有些神往,他感觉自己听了个世界观宏伟的神话故事。
“那你呢?你属于哪个族群?”卡特忍不住猜测:“你提到自己是魅魔血统,你是恶魔族吗?”
“真聪明。”赫尔笑了一下。
他亲了亲卡特颈侧的小痣:“我是混血恶魔,我的母亲是魅魔,父亲是能掌控欲望和力量的顶级恶魔。不过我的哥哥们没遗传到魅魔血统,所以全家只有我是混血,也只有我的眼睛是紫色的。”
卡特想转身去看赫尔的眼睛,他边转身边好奇地问:“混血恶魔跟普通的恶魔有什么不一样吗?”
啪——
雌虫的脸腾一下红了,赫尔揉了揉卡特的屁股,然后郁闷道:“别乱动,我忍耐力有限。”
卡特把脸埋回枕头,在赫尔看不见的角度眼尾飞红、咬住枕头。
赫尔亲了亲雌虫的耳尖耐心解释:“按常理来说纯血恶魔会更强大,但我父亲是能掌控欲望的恶魔,这样的能力跟魅魔血统结合在一起反而比纯血更强,不过有个小缺点。”
“什么缺点?”卡特学乖了,一动不动地默默问。
赫尔叹息:“成年后很容易饿,对爱欲之气的渴求比普通魅魔更甚。而且半血的力量是被封印住的,只有获得命定伴侣的真心并结合后才能恢复全部力量。”
说句大白话,就是赫尔对那方面的需求比普通魅魔更多、更疯,如果真的突破底线占有欲上头,雌虫想和平分手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好在赫尔对力量的渴望没有那么执着,否则他可能会为了恢复力量把卡特带回魔族变成禁.脔。
那将是一个凄惨的故事。
赫尔默默想,除非卡特同意跟他一辈子在一起,否则他不会轻举妄动。
每天吃一口就很好了。
卡特不知道赫尔的这些想法,他用指尖卷了卷枕头的边角,若有所思:“可……如果连飞船都到不了魔族,你又是怎么过来的?你怎么回家呢?”
回去之后还能再回来吗?
赫尔把下巴搭在雌虫肩膀上,看着卡特的侧脸安慰他:“恶魔族可以绘制魔法阵,魔力越强或者献祭的物品越强魔法阵的力量就越强。所以别担心,我家里很富有,适合献祭的宝物有很多,我的力量也很强,只献祭一些我的血液就能让我找到你。卡特,我不会像默里一样消失不见的,即便是回家几天也会很快再回来,你要是担心我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带着雌父一起。”
细心的恶魔总能看穿雌虫的情绪,每次雌虫心情低落都能被他发觉,然后很快就哄好。
卡特眼神带笑,偏头跟赫尔对视:“你很富有吗?没看出来。”
吃软饭吃的正香的赫尔一噎,略带郁闷地辩解:“……来的仓促,没带行李。”
卡特闷笑,肩膀开始抖。
他其实不在意这个,反正他有很多钱,养得起赫尔,但他莫名想逗逗对方。
赫尔咬他肩膀,边咬边嘟囔:“我可是魔王的儿子,是魔族的王子,和你们这里的皇子一样。”
卡特故作惊叹:“哇,原来是高贵的王子殿下,怪不得这么英俊迷虫。”
“小坏蛋,气我。”赫尔哼了一声,压在卡特背后去挠他腋下的痒痒肉。
卡特敏.感怕痒,白皙的皮肤窜起绯红,边笑边道歉:“我错了,哈哈,我不该气你,快停下,哈哈哈,赫尔,赫…”
白里透红的雌虫扭来扭去,蹭的赫尔心里像要着火,他原本在腋下作乱的双手不知怎么就移到了前面。
雌虫的声音突然变调,抖如糠筛。
赫尔趴在他身上喘气:“秘密也说了,礼物也看了,我该吃饭了,是不是?”
卡特双目含水,忍不住用发干的嘴巴去咬枕头:“你不是要给我看尾巴吗?我想看。”
雌虫想转移话题,这样赫尔或许能冷静一点。
尾巴?这时候看尾巴?
要不是知道卡特不懂,赫尔简直觉得对方在勾引他。
卡特按住赫尔作乱的手,眼睛湿漉漉地带着祈求:“看看尾巴吧,你把手拿走。”
赫尔眼神发烫,用一种令卡特不明所以的语气道:“好,手拿走,换尾巴。”
卡特:?
一根漆黑的尾巴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晃动着伸到卡特眼前。
“喏,尾巴,好看吗?”赫尔晃晃尾巴,眼神幽暗。
尾巴细长,通体漆黑。
大概手指粗细,尖端就跟正常的手指尖一样圆钝,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卡特表情愣怔,原来赫尔的尾巴长这样吗?不是虫族那种粗壮的巨尾?
“好细啊……”雌虫喃喃,然后用指尖摸了摸尾巴的尖端,
热的,摸起来温暖又光滑。
不过这个粗细,怎么这么眼熟呢?
卡特眉心微蹙,顿时找到了自己腰间勒痕的始作俑者。
细?
赫尔神情晦暗不明。
卡特正观察尾巴,突然发现尾巴的尖端变了,从一个末端分叉成两个,又从两个分叉成四个。
四个小分叉开开合合,像个小爪子一样,捏了捏卡特的嘴。
卡特瞪大眼睛:“唔!”
竟然还能变幻样子,好神奇。
赫尔笑出两个小酒窝,眼神里带着坏:“好玩吗?尾巴是恶魔的第三只手,能变成好多样子呢,不过不能太复杂。”
卡特更好奇了,赫尔就笑着变给他看。
四根分叉的小爪子先是变成了一个小扁片,在卡特额头上拍拍。然后又变成一个小圆锥的样子,在被子上戳戳。突然又变成一个圆粗的木棒样子,在床上锤锤……
赫尔表演了半天,变了二三十次。
雌虫目不转睛,真是一点都没有想歪。
纯洁的雌虫,赫尔笑眯眯,把尾巴缩回被子。
卡特咦了一声:“没了吗?”
赫尔意味深长:“你觉得不够?”
卡特摇摇头:“已经很厉害了,你们的尾巴真灵活,和虫族的尾巴完全不一样。”
雌虫忍不住想,如果有这种尾巴做辅助的话,军雌驾驶战斗甲的时候应该会更灵活。
还可以单独开发一个给尾巴的操作台,携带的武器数量也可以增加。
可惜……
不对,军雌们没有可变幻的尾巴不代表战斗甲不可以有,如果武器本身就是可变幻的尾巴形态呢?是不是在战斗的时候更出其不意?
卡特的表情越来越正经。
新式战斗甲的需求框架初具雏形!
“想什么呢?”赫尔挑起眉梢,尾巴尖在被子下面重新变成分叉的小爪子,偷偷伸进卡特的睡衣。
“我在想……”卡特刚要说话,却被突如其来的骚扰激的抖了一下。
赫尔笑着伸出双手自证清白:“不是我。”
骗子!
还能是谁!
卡特眼睛水汪汪地咬着枕头,咬着咬着就忍不住转头看赫尔。
夜很深了。
他们喝了很多酒,也说了很多话,脑子都不清醒,全凭本能驱动。
“饿了。”赫尔凑近卡特,跟他蹭了蹭鼻尖。
卡特被他压住动弹不得,只能细细喘息,眼神却很柔软。
赫尔眸色发暗,他指尖蹭过卡特的嘴唇,扳过他的下巴,从后面跟他接吻。
这个吻深入又热烈,彼此嵌合暖唇烧舌,来不及吞咽的银丝洇入枕头,却不及卡特眼神湿度的万分之一。
“哈…”双唇分开的时候他们大口吸气,仅呼吸几口就再次缠在一起。
赫尔迷醉地摆着腰蹭卡特,雌虫心慌意乱难耐又痴迷。
炽烈的爱欲之气在卡特身上蒸腾着,赫尔沉溺于对方的情绪,在雌虫的轻哼声中吃了个半饱。
也不知过了多久,卡特突然攥紧赫尔的手腕,赫尔敏锐地把他翻了过来,然后低喘着点了点雌虫湿漉漉的腰腹。
赫尔舔舔嘴唇:“看来我今天能吃饱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