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进入了理事阁下的专用休息室。
所有内厅虫都被礼貌地请了出来, 听说休息室的门甚至被锁上了。
这是相当引虫遐思的小动作,即便是向来高冷的内厅虫也忍不住相互讨论起来。
“理事阁下跟卡特指挥官很熟悉吗?讨论什么竟然要上锁?”
“谁知道呢,那些军雌常年混迹在公共星域, 理事阁下的家族中有不少对外贸易线,说不定寂寞的时候交流过也说不定。”
“虫神,看来这世界上没有真正高冷的军雌,只不过分对谁而已。”
理事阁下的侍者把内厅虫带到了外厅, 却没有下令封口。这些内厅贵族虫向来善于领会上峰的意思,因此在讨论的时候压根没有刻意遮掩。
徘徊在他们附近的外厅虫听了个一清二楚,卡特和理事阁下有猫腻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几个外厅虫凑在一起偷笑。
“刚进去没多久就赶虫出来, 看来不是一时兴起,是「早有预谋」啊, 开个酒店不好吗?哈哈。”
“你懂什么?在酒店哪有在大庭广蟲下有意思?在座的各位不过是别虫play的一环罢了。”
他们嘻嘻哈哈地凑在一起打趣。
其中一只贵族虫眼睛一转,对另一只面色不虞的雄虫道:“唉, 要我说啊贝维斯,你也别太伤心了, 毕竟一只尚需家族蒙荫的二等贵族雄虫比起位高权重的理事阁下还是差太多了。”
其他虫瞬间挤眉弄眼起来。
“是啊贝维斯, 你跟卡特毕竟是竹马, 你对他好点, 没准他还能帮你吹吹枕边风呢。”
“哈哈没错, 我们的仕途可都靠你了,还有那位未来的理事雌君。”
时间一点点过去。
随着卡特跟卢西恩理事独处时间的拉长, 充满了调笑和嘲弄意味的打趣声一浪接一浪朝贝维斯涌来。
此时的贝维斯就像沙滩边的石头, 被这些讥讽言语化作的浪潮一点点冲刷成扭曲嫉妒的模样。
该死!
这只叫卡特的雌虫真是该死!
口口声声跟他说什么真爱,什么不在乎权势利益, 自己向卡特多次发出的宴会邀请一次都没被响应过!结果呢?理事阁下一上任就来参加宴会,还跟对方在蟲目睽睽下独处一室!
贱虫!
不检点的贱虫!
彻头彻尾的贱虫!
贝维斯急火攻心, 他把酒杯往过路侍者的托盘里一扔,在一群虫调侃的目光中怒气冲冲地往宴会厅门口走。
这个宴会厅他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等着吧,他一定要找一个比卡特还优秀的雌君,惊掉这些无聊虫的下巴!
砰——!
就在贝维斯即将到达大门口的时候,宴会厅门外猛地传来重物落地的巨响。
那些在花园里搭讪聊天的贵族虫们面色骤变,一脸惊恐地往宴会厅内逃窜。
贝维斯被汹涌逃跑的贵族虫们拥挤回外厅内部,耳边满是他们惊慌无措的低喊。
“啊啊啊啊啊——”
“外面是什么!那东西是什么?”
“有怪物快跑有怪物!!”
“守卫呢?叫守卫!”
“快保护理事阁下和内厅的阁下们离开!”
半山别墅一层的宴会厅面积极大,门口处的一时骚动根本影响不到正在外厅深处交谈的虫。
他们听见有虫喊怪物却没看见怪物在哪儿,所有在场虫探头探脑观察了一会儿,焦虑慌乱的气氛就这样渐渐消散。
很快,大门口倒退着进来了十几名守卫。
他们手里举着枪,枪口径直指向门外严阵以待,这些守卫的表情恐惧又疑惑,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不该出现在这世上的东西。
宴会厅里的贵族虫们好奇极了。
是谁来了?
暗杀?怪物?
好像没什么异常。
万蟲瞩目中,一位高大俊美的虫带着凌冽而势不可挡的气势突然闯进所有虫的视线。
他肩宽腿长极为英俊迷虫,气质邪恶又性感,比传说中的虫族太阳神都不遑多让。那双深邃耀眼的晶紫色眸子仿佛刀锋般划过现场虫群,恨不能用眼神割开所有虫的喉咙。
此外,他身后还跟着三个长相极为奇怪的虫,一个虫将近三米高,一头板寸紫发长相凶恶。另一个虫清秀纤细满头金发,和常见的雄虫差不多高,却长着一对尖尖的耳朵。最后一个虫更奇怪了,这是虫族从未见过的长相,红发拖地身段妖娆,胸口和臀部是前所未有的圆润饱涨。
现场虫瞪大眼睛。
这这…这几个都是什么东西!?
乐队的演奏还在继续,整个宴会厅里都是密密麻麻的虫头,赫尔眼花缭乱,耳朵被各种窃窃私语声吵得嗡嗡响。
他急切不耐地扫视过虫群,恰好发现了贝维斯这张熟面孔。
“贝维斯?”赫尔眉头紧蹙、快步凑近:“卡特呢?你看到他了吗?”
门口的守卫不可能知道卡特这种高层虫的动向,而且宴会厅这么大现场虫这么多,随便抓虫使用魅魔之眼只会浪费时间和力量。
贝维斯必定会关注卡特,他对赫尔来说简直是最好的选择。
赫尔猛然凑近的脸对正站在贝维斯身边的虫来说就像是一次颜值暴击,他们屏住呼吸倒吸一口冷气,从赫尔浓密的眉毛深邃的眼眸,打量到高挺的鼻梁和饱满的嘴唇。
他们咽了咽口水,下意识觉得不公平,贝维斯这个怂蛋怎么总认识这么优秀的雌……
“是你!哈!”
被外厅虫嘲讽了半天的贝维斯总算是找到了怒气的发泄口,太好了,他倒霉不要紧,这儿还有比他更倒霉的呢!
贝维斯顿时从虫群中挤了出来,他笑得猖狂又扭曲:“哟,这不是卡特指挥官的交往对象吗?一只除了脸蛋一无所有的平民雄虫,怎么?知道卡特指挥官移情别恋所以找过来了?我劝你放弃吧!那可以位高权重的理事阁下,别说是你这种一穷二白的虫了,就算以我的条件都只能甘拜下风。你还带了打手?哈,一群奇形怪状的丑陋家伙,长得跟基因变异一样的东西,你不会以为这里是你这种层次的虫能随便撒野的地方吧?!”
什么?
卡特指挥官的交往对象?
这是一只雄虫?还是一只平民雄虫?
现场虫忍不住交头接耳。
“贝维斯不是说长相一般吗?”
“他是说也就脸蛋能看,但长得没什么特别的。”
“他跟我说一看就是整容脸来着。”
这叫整容脸?
这叫没什么特别的?
贝维斯你照照镜子吧!!!
卡特指挥官才不是恋爱脑!
他只是单纯的审美好!
至于赫尔的平民身份,许多混在现场虫群里的内厅虫可不这么看。
瞧瞧这位阁下的衣服吧,在水晶灯下隐隐泛着光泽的布料,必然是混了很高级的自然蚕丝,贝维斯这个傻子知道这年头桑叶得多少星币一磅吗?
还有对方衣扣、袖口和领带夹等位置的宝石,在场虫有不少都是家世豪奢的一等贵族,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佩戴宝石后都会炫耀般的露出来,根本不会像这位阁下一样低调地隐藏在银线里。
这身衣服别说是卡特了,就算是他们这些穷奢极欲的一等贵族想定制一件都会觉得肉疼!
平民?骗鬼吧!
贝维斯早已被愤怒蒙蔽了双眼,半点没有其他虫那么火眼金睛,他一脸妒意地凝视着赫尔的表情,期盼赫尔跟自己一样立即发疯!
然而对方没有。
那只雄虫用看蝼蚁一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声音似大提琴般悦耳却异常冰冷:“卡特呢?在哪儿?”
贝维斯猛地一愣,对方略带厌烦的眼神像钢铁铸就的蛛丝一般紧紧缠绕住他的大脑。
“在…在内厅,最里面二层的理事专用休息室,阁下。”贝维斯听到了自己因恐惧而进行的下意识回答,声音颤抖的很严重,像个受惊过度的老鼠。
赫尔转身就走。
周围虫的眼神满是奚落。
回过神来的贝维斯目眦欲裂,恨不能原地起跳:“怪物,这只虫是怪物,不是我想回答他,是他会用奇怪的——!”
“喂!你这个唠唠叨叨的公鸭嗓丑八怪说谁是怪物?”一脸鄙夷的塔比莎扭动着腰肢缓步上前,瀑布般的红色长发甩出了令虫心旌摇曳的波浪弧度。
公鸭嗓?丑八怪?
贝维斯气急败坏:“你你你——!”
塔比莎撩动额发缓缓开口:“我算是听明白了,你竟然妄图做我们赫尔殿下的情敌?可真是不自量力。论地位我们赫尔殿下可是钦定的下一任帝王,论财富我们赫尔殿下从小拿宝石当玻璃珠弹,论长相我们赫尔殿下是天上的太阳你就是臭水沟里的淤泥。你这个皮肤苍白的酥脆弱鸡,看那个黑眼圈和小胳膊小腿就知道在床上也使不出什么本事,你拿什么跟我们殿下比?”
“哼。”塔比莎凑近看了一眼贝维斯,然后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就你这种品相,送到奴隶农场里给牛做饲料都嫌没有营养。”
竟然想跟他们殿下抢命定伴侣?
真是天方夜谭。
“你这个——你这个——!”贝维斯急火攻心突然词穷,一口气顶在嗓子眼里。
周围虫的眼神仿佛是正在炙烤他尊严的烈焰,这可是联盟星今年最盛大的一次宴会,不少贵族高层为了给理事面子都亲自到场。
他出了大丑,又当场发疯,最后更是被侮辱的一败涂地。完了,他的前途全完了。
刚反应过来的贝维斯顿时两眼一黑软倒在地。
向来秉持与生物为善的阿尔芒满脸担忧地蹲在贝维斯身边:“天啊塔比莎,你不会把他气死了吧?这可不是我们的地盘。”
他托起贝维斯的后背,拇指按在对方的人中上:“快醒醒,快醒醒。”
嘎嘣一声,恶魔的力气有点大,把贝维斯的门牙给按掉了。
贝维斯疼醒了,他呕出一口鲜血和门牙,然后再次晕了过去。
阿尔芒一脸惊恐。
救命!这里的生物太脆弱了!像纸片!魔神在上,王子殿下一定会骂他!
围观虫面色骤变,呼啦一下全散开了。
先精神攻击然后毁容!
酷刑!
这简直是酷刑!
……
内厅,安宁祥和。
不少侍者都在暗中观察理事专用休息室的动向,以便随时提供一些不可言说的服务。
默里正在外厅门口来回踱步,他简直焦躁极了。他一方面希望卡特跟理事最好温存到明早再出来,这至少代表理事对卡特很满意,愿意跟他过夜。
只要理事满意,答应他们的条件必然能尽快兑现。
另一方面,他又希望理事阁下能早点出来,因为卡特无论如何也是个军雌,即便理事阁下提前准备了电击项圈甚至是很多能让雌虫无法反抗的器具。
但万一卡特抵死不从呢?万一卡特不小心伤害了理事阁下呢?
到时候别说什么利益条件了,受罚的时候别牵连他们就不错了。
默里思前想后、脑筋急转,他想了千万条可能性,却唯独没想过卡特的意愿。
“他是我的雌子,没有我就没有他,若非我当年的计划,他怎么可能会成为位高权重的指挥官?”默里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等等阁下!内厅现在不允许无关虫进入,请您停下!”
内厅外围的侍者和守卫疾步围过来,默里猛地抬头:“是你!”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外厅虫自以为隐蔽地跟着赫尔往里走,维持在一个恰好能听到赫尔说话,又不至于殃及池鱼的位置上。
赫尔看见默里也是一顿:“你怎么在这儿?”
他来虫族没多久,总共不认识几只虫,没想到跟卡特关系较深的唯二两虫竟都在这个宴会上,是巧合吗?
默里对赫尔的态度很是不满,在他眼里赫尔就是个想依靠长相向上爬的虫,跟自己年轻的时候没什么分别。
这只虫不过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平民,见到自己的时候不点头哈腰也就罢了,竟连声长辈的尊称也没有!
真是个无礼的贱民!
默里扯了扯嘴角:“我是卡特的雄父,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不过没关系,我原谅你这一次。以后你跟卡特就不要再联系了,你配不上他,最好有点自知之明。”
等今天的计划成功了,他就跟理事阁下商讨一下如何处理这只雄虫,说实话,他觉得只有死虫才不会出来闹事。
赫尔不知道默里的想法,他懒得理他,更懒得理那些试图拦住他的侍者和守卫。
矜贵的恶魔王子伸手一招,使魔道格拉斯庞大的身躯便踏着重步从他身后走来,连同另外两魔轻松将所有守卫侍者都挡在了他半米之外。
“我跟卡特的事情与您无关。”赫尔步伐匆匆,他扫了默里一眼,并未把对方放在眼里。
这个眼神刺痛了默里。
因为直到今天默里才知道,这些年来他不仅失去了迈尔斯的爱和卡特的敬仰,甚至连他自以为完满的婚姻都是虚假的,他的雌君竟从把他放在眼里!
权力,他要权力!
只有权力才能让他拥有一切。
他不能允许对方破坏自己的计划!
默里冲到赫尔面前,狠狠拽住他的胳膊,他撕碎了自己文雅的外衣,几乎是恶声恶气地对赫尔道:“我警告你,卡特已经答应理事阁下的求婚了,你最好快点滚!不要来自找没趣!”
豁!求婚!
周围虫惊讶极了,怪不得卡特指挥官突然出现在这次的宴会上,原来竟有这回事?
所以现在是什么桥段?
前伴侣来找茬现任吗?
几只媒体虫蠢蠢欲动,有新闻不抢王八蛋呀。
默里有些得意地继续道:“卡特正跟理事阁下单独在休息室里,哼,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我劝你识相一点,如果你真的为卡特好就不要耽误他跟理事阁下的好事!”
赫尔闻言猛地看向默里。
怪不得,他进入宴会厅前后不过几分钟时间,先是遇到贝维斯阴阳怪气,紧接着就是默里言行怪异。
看来卡特如今的境况跟默里脱不开关系,还有那个雄虫理事,他们一定是合谋!
赫尔又急又气,他咬紧牙根,紧盯着默里的眼睛冷冰冰道:“看来你做了不少事,那就一件件给大家讲清楚吧,你这些年做过的所有亏心事!”
默里闻言愣在原地,他一脸呆滞双眼失焦。
在赫尔离开后,他一步一步地缓慢走到乐队演奏台上,无视侍者的呼唤,也无视围观虫怪异的眼神,他夺走了演唱虫的麦克风,一字一句地开始细数这些年来的亏心事。
“我叫默里,是个平民虫,我仗着自己样貌英俊,勾引了二等贵族亚雌迈尔斯,通过黑市药品让他提前进入发情期……”
“……我答应卢西恩理事的条件,趁卡特不注意的时候对他下药逼婚……”
“……我的雌君埃尔顿同样是被我下药怀孕,但他也是我给卡特下药的合谋……”
豁!信息太密集了!
整个宴会厅沸腾了,媒体虫们更是纷纷录像,开始召唤自己的同事。
……
二层休息室。
卢西恩正在疯狂释放自己的信息素,辛辣的胡椒味充盈满室,他洋洋得意地挑选着皮箱里的小玩意,恶心地打量着正在疯狂作呕的卡特。
“卡特指挥官,你觉得这个带倒刺的怎么样?你是军雌,应该很耐痛吧?”
“还是说你更喜欢电击?的确,你的皮肤很白,跟大多数军雌不太一样,如果留下印子的话一定很漂亮。”
卢西恩拿着鞭子凑近卡特,阴笑的表情逐渐趋向于厌烦和不满:“还没吐够吗?怎么?我的信息素让你觉得恶心?看来我的信息素跟你不太匹配,不过没关系,等你生完虫崽之后,我可以多找几个雄虫上你,直到你觉得信息素合适了为止。”
生理性的呕吐让卡特眼眸上泛起水光,此时的雌虫浑身皮肤泛红,整个下肢都在发情期的作用下不断打颤。
“卢西恩,你疯了。”卡特用双臂强撑着身体后退:“我是五大指挥官之一,你敢这么对我,有想过后果吗?”
“后果?”卢西恩双目晶亮,继续释放信息素:“我告诉你卡特,这个世界就是疯子的天下,我若不是赌徒,就得不到今天的荣耀!而你,不过是我——”
砰!一只水晶杯以一个明显偏离的抛物线狠狠砸在卢西恩额角。
发情期中的雌虫力量不够准头也不够,不过即便如此也够卢西恩喝一壶了,雄虫被砸的额角一偏,薄红的血液顺着发际线流了下来。
“你竟敢打我!?”
卢西恩按住额角,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上的血液:“你这个该死的雌虫贱货!你以为自己能逃吗?是你雄父亲手把你送到我这里的,你是个未婚雌虫,你雄父至少有50%的权力能主导你的婚姻对象!你以为还有谁能救你?哈!你那个没用的雌父能救你?你那些手下敢进来?你远在天边的帝国同僚来得及?还是你期望那个天天躺在病床上的植物虫能来保护你?”
卢西恩对着卡特的双腿抽下一鞭子,涂抹了疼痛增强药剂的倒刺勾破裤子,激烈的剧痛让卡特瞬间汗如雨下,一口咬在自己的唇瓣上。
“夜晚才刚刚开始指挥官。”头发杂乱额头带血的卢西恩像个疯子:“等我安抚好你这双乱动的腿,我就好好的宠爱你!哈哈哈!”
当赫尔一脚踢开休息室大门的时候。
直入眼帘的便是卢西恩手持鞭子疯狂无比的样子,和卡特双腿上的血色。
赫尔脑袋嗡的一下。
他冲到卡特身边紧紧抱住对方,用温热的下巴不断磨蹭雌虫滚烫的额角:“卡特!你怎么样?都怪我,是我醒的太晚了,我来的也太晚了,都怪我……”
卡特猛地回神,他不可置信地抬头捧住赫尔的脸,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惊喜:“你醒了?你好了么?会觉得不舒服吗?我…我…”
雌虫一把抱住赫尔的脖子,把自己的脸埋进对方颈窝:“赫尔,我好想你,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我好想你。”
卡特不断叨念着我好想你,像溺水者抱住浮木一般紧紧抱着赫尔,他疯狂地吸嗅这赫尔脖颈间的味道,却无论如何都觉得不够。
“赫尔,他的味道好难闻,我想要你的味道,给我一点你的味道。”
他挚爱的气味和温度都近在咫尺,雌虫所有的不安和恐慌全都一股脑的爆发出来了。
他现在觉得这间屋子不仅味道难闻,就连灯光都很刺眼,他想逃走想回避,他颤抖着双手去解赫尔领口的扣子,恨不能把整张脸都塞进对方的领子里。
卡特这幅渴望安全感的样子在卢西恩眼中跟饥渴求.欢无异,卢西恩恶心的要死:“原来卡特指挥官还有这样一副骚.浪面孔,我还真是没想到!还有你……”
卢西恩嫉恨地看向赫尔:“你竟然醒了,还敢闯到这里来!守卫!守卫!你们都死了吗!”,他大吼完边对赫尔继续道,“无论你是怎么混进来的,我都会让你——呃呃呃!”
卢西恩的表情从嘲弄不屑瞬间化作难以抑制的恐惧,他疯狂地摸索着自己脖子上那双无形却令他窒息的双手,然后不受控制地双脚离地,在半空中耗尽氧气头颈涨紫。
赫尔将这只疯子一样的雄虫拖到面前,一字一句的轻声道:“放心,我不杀你,杀了你对卡特没什么好处,是不是?”
卢西恩嗬嗬的出气,双眼暴突不停点头。
赫尔轻笑:“那就辛苦阁下学学默里,把自己这些年来所做的亏心事都跟大家说清楚,要是虫族的法律也不能让我满意,到时候我再杀你,好不好?”
亏心事?
什么意思?
卢西恩的眼神恐惧极了,天知道他从十岁开始每天都在干亏心事,这只奇怪的雄虫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亏心事一箩筐的理事阁下已经来不及细想了,他向一只提线木偶一样缓慢地站了起来,然后顶着满头鲜血慢慢走出休息室的大门。
“天呐理事阁下您的头是怎么了!”
“虫神!信息素!理事阁下满身都是信息素!”
“该死!雌虫快后退!”
“理事阁下是不是傻了?”
没有虫敢碰卢西恩,他们只能不断的拨打急救电话,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卢西恩就走到了默里身处的演奏台上。
他捡起地上的麦克风,在所有宴会虫震惊无比的眼神中坦白:“我从十岁开始,就不是个东西……”
刚到现场的媒体虫们目瞪口呆,一只跟了全程的主编虫瞬间掏出自己的通讯器,他边点星网app边道:“真是见了鬼了,从十岁开始说,这要是录像得占多少内存……你们看我干什么?开直播啊。”
就这样,卢西恩跟默里像两个正在pk的主播虫一样,各自占据了演奏台的左右两侧。
卢西恩的政敌虫在台下听得津津有味,卢西恩的下属虫趁乱挡脸赶紧溜走,卢西恩的守卫虫和侍者虫已经被三个听八卦的魔头全部弄晕并堆成了小山。
五大帝国所有虫民连夜上线吃瓜并忍不住感叹,倒是给理事阁下倒点蜂蜜水润润嗓子啊,别等会儿说不到十三岁嗓子就哑了。
休息室里,赫尔托着卡特的后背和腿弯抱起雌虫,像怕吓到他一样轻声问:“腿疼吗?我们去医院?”
“疼……”卡特用柔软的额发贴蹭赫尔的下巴:“但是我不想去医院,他只打了一下,伤口明天就好了。”
军雌的恢复力很强,尤其是卡特这种S级军雌,这正是大多数雄虫喜欢虐待他们的原因。
赫尔皱起眉头:“这怎么行,要上药。”
他抱着雌虫往外走,步伐急促。
在赫尔出现的一瞬间。
全场瞬间静谧。
所有的眼神都追逐着他们移动,敬畏、恐惧、探究……甚至有几个对赫尔感兴趣的贵族雌性更是直勾勾的看着他,暗含勾引
这些目光让卡特觉得心烦。
发情期的雌虫独占欲很强,即便他们天生就被教导自己的雄虫会有很多雌虫,但他们仍然克制不住的会在发情期的时候升起独占欲。
他们想独占雄性,独占对方的爱和身体。
卡特也是这么想的,他现在根本不想上药,他根本不在乎自己仍在剧痛的伤口,他想要赫尔亲吻他、拥抱他、占有他,最好是用最大的力气狠狠地撞击他。
他真的好喜欢赫尔,他离不开他。
“赫尔,你亲亲我。”卡特紧紧抱住赫尔,嘴唇在雄性的喉结上贴蹭摩挲,声音轻的像是要睡着了。
可他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远处那几只正在不断关注赫尔的雌性,用眼神恐吓对方滚远点。
“怎么了?”赫尔发现了卡特的不对劲,从内厅走到大门口还得几分钟时间,以卡特的性格不可能在这时候主动邀吻:“你……唔。”
赫尔被雌虫按着后脑,在蟲目睽睽下盖了个缠绵无比的章。
围观众虫:……
向来不苟言笑的指挥官竟如此主动。
媒体虫忍不住拍了张照片。
柔软的舌尖仅几秒就缩了回去,赫尔恋恋不舍地舔了舔唇角,卡特痴迷地抚摸着赫尔的侧脸,用极轻的声音对他道:“赫尔……”,卡特夹紧双腿摩擦了一下,“我,我的发情期到了,我真的很想要,我不想去医院,我想要……”
赫尔喉结滚动,抱着雌虫加快脚步:“想要什么?”
卡特面色潮红,缩进赫尔怀里:“想要你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