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进球全由一个人射进。
而且是在短短二十一分钟里。
现在还没有莱万的九分钟五球，卡卡这个进球频率已经能冲击记录了。
今天完全成为了他一个人的秀场。皇马这个赛季的客场球衣是深色的，领口和身体两侧有绿色细线，无比显瘦，卡卡跑起来时，效果没有白衣好，但是阿尔纳少见他穿深色衣服，这是另一种风味。
阿尔纳自己踢球的时候五官会暂时封闭起来，这是他的优势，因为这样能更专注比赛。有缺点，进球了他也淡淡的，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
卡卡的进球就不一样了，只要是阿尔纳看的画面他都很担心，担心他会不会受伤，或者是看他的表现。他想他有绝佳的表现，被全世界瞩目。
因此他进球时，阿尔纳也会有相应的感情波动。
他跟着电视的声音大喊：“kaka！”
“goal！”
“啊啊啊啊老公！！！”
一个人在小小的休息室里制造出了千军万马的声音，连零食都忘了吃。
阿尔纳随手薅来官网新上的玩偶，抱着在沙发上像条鱼一样扑腾。
就在这时，露易丝的电话打了过来。
现在不是两人约定好的通话时间，阿尔纳心里觉得奇怪，还是乖乖接了。
“晚上好。”
露易丝单刀直入：“听说你好像不太想去国家队？”
阿尔纳被吓到了：“你听谁说的？”
“保罗。”
“...哦。”
阿尔纳这才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被传出去了：“有点。”
“为什么？”
果然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很奇怪吧，阿尔纳想了想：“因为我有不好的预感，我应该要为我自己负责妈妈。”
不管是哪任主教练，都没有让他落选的准备，这是阿尔纳知道的。
说出来可能有些凡尔赛，但他就是不用担心能不能去，而是自己想不想去。
露易丝是个法国人，她不是儿子的经纪人，不参与他的职业事务，所以她一开始知道儿子不想为法国队效力是很震惊的。
她这种市井平民知道儿子能代表国家队出战时已经要开香槟了。
“我有我内部的消息，上任主教练不太适合我，所以我一开始是不太想去的。”
“然后主教练换了，我就决定去了。”
想想也是离谱。
上午决定不去，下午主教练就换了，这是铁了心要他参加世界杯的意思？
露易丝叹了口气：“行，你自己决定，在看比赛吧，卡卡表现真好，真想和他见一面。”
说到卡卡，阿尔纳嘴角止不住上扬：“是吧，前辈真的很帅气的，你圣诞不是要来马德里吗，我让你们见一面。”
“真的？不过他收留了你，作为母亲确实要和他好好道谢。”
这个大好时机，阿尔纳在思考要不要借此出柜。
他沉默了一会，露易丝马上察觉到他的异样，问他是不是有话要说给自己听。
她声音轻快，阿尔纳马上听出了不对：“所以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这是肯定句。
母子连心，露易丝还没来得及夸自己儿子就是聪明，就听电话那头儿子激动大喊：“老公！！”
“...老公？”
“额。”
电视里卡卡助攻克里斯射门，双子星连线，两人一同拥抱，卡卡甚至跳上了克里斯背。
“好吧，我和你坦白。”
如果给前辈助攻的话，他就能让他上自己身了。
阿尔纳思考起这个问题。
“请说。”
“...我找了个男朋友。”
“谁？”
阿尔纳坐在沙发上，看着镜头给到克里斯身上笑容灿烂的卡卡，脸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你知道的，卡卡。”
那边突然没了声音。
阿尔纳正担心着，突然听到他妈妈的大笑：“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你，我就知道，谁先表的白，你当时说要住在队友家里时我就猜到了，只要你耍心机就没人能逃得掉。”
阿尔纳不得不感慨，露女士版本真的太超前了。
“我不反对的，你别担心，这可是卡卡，你妈妈我也很喜欢他，你知道的，圣诞我一定会去马德里，记得来给我接机。”
“顺便，我也关注了卡卡打年糕小站。”
这可超过阿尔纳的知识范围了：“这是什么东西？什么打年糕？”
“一个博客，看样子好像是你俩的情侣粉开的。”
阿尔纳：谢。
突然有了爱豆待遇。
这段通话时间不长，主要还是在说卡卡的事，露易丝只是关心一下法国队的事，但是完全尊重他的选择。
虽然嘴上说着这可是卡卡，但露易丝心里也为自己儿子自豪，在她眼里这个孩子一步步走到今天，全靠他自己的努力和选择，而且可是她的基因呢。
不愧是她的儿子。
一下之间解决了两大难题，阿尔纳瞬间觉得一身轻，皇马今晚的比赛也很轻松，场面完全是一边倒，有卡卡这个大杀器看，比分绝不会局限于0：4，在这种环境里，阿尔纳还以为自己到了天堂。
他当时发信息给自己，估计也是预知了这个结果，要是阿尔纳今晚没看到，那真是错亿。
不过要是能在现场看就好了。
趁着电视里在中场休息，阿尔纳赶紧找保罗问话，这老头一天到晚就爱打自己小报告，仿佛成了小说里的管家整日就是“夫人，你看看少爷！”
他把电视声音调小点，然后清了清嗓子，气势备足。
结果电话那头一开口就是：“sao爷，大事不好了！”
阿尔纳顺利被噎住了。
让你演你还真演上了。
“好玩吧，网上学的，怎么了？你通常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给我都代表没有好事发生。”
“有点，露易丝来找我了，所以我只能来找你，阿姆斯特丹那边已经弄好了？没有留下不该留的东西吧？”
“你应该相信我的业务能力。”
阿尔纳能碰到保罗纯粹是个意外，这老头之前在米兰那边是干检察官，后来因为妻子查出重病就辞职去陪妻子，阿尔纳那会送发烧的罗温来医院，刚好碰到他，两人聊了会天然后就分道扬镳了。
直到一周后阿尔纳又找上他，保罗就顺势成了他的私人律师。
和别人不一样，保罗身后没有什么大家族支撑，他是草根出身，后来做到检察官的时候还上过报纸，所以他妻子的医药费是个难题，他完全可以接受一些政治资源，但是他没有，因为他知道这会让他陷入困境里。
在政治圈里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他比谁都清楚背后的弯弯绕绕。
米兰还有□□，黑白勾结比街上的流浪汉还要多。
他可不想某一天被人发现在家中离奇死去。
所以他答应为这个小家伙工作，工资是他检察官时的五倍，但是后来他发现工作一样不轻松，工作内容一样不清白。
不过那时他已经不能脱身了。
阿尔纳纠正他：“不是晚了，是你自己明显也乐在其中。”
保罗笑了声：“好吧，我觉得这种幕后黑手的感觉很好玩，难怪那些人开庭的时候那么无所畏惧，原来是有这样的底气。”
“你最近真的是住在报纸上了，不仅是法国国家队，还有这个调查。”
因为阿贾克斯内部问题而开展的一系列轰轰烈烈的调查最近快有结果了，数十人落马，罪名有电信诈骗、洗钱、操控转会、忽视青训霸凌等等等，其中洗钱金额高达数亿欧元。披露的受害者名单里有不少是最近炙手可热的球星，包括阿尔纳。
“这群人真是无法无天了，连我都要坑，更别说别人，我是在造福大众。”
“但事实是，这只是足坛里极为普遍的一次。”
没了这次，也会有别的俱乐部。
阿尔纳想到了那个普拉提教练：“你还别说，以后这种问题确实不会少，这不是杀鸡儆猴，为了金钱，这群人连绞刑台都敢上，这些小小的坐牢有什么好怕的。”
保罗叹了口气，也正是如此所以他才想离开职场。
“既然完了就完了吧，我和他们的事该结束了，其实在我米兰第一场比赛后就结束了，那会可没人再叫我‘被阿贾克斯扫地出门的’。”
“你看看你，还是那么记仇，我也累了，我要回米兰去陪劳拉，你最近没事就不要找我了。”
“行。”
“sao爷，那我就退下了。”
阿尔纳：。
被保罗这么一打岔，阿尔纳用了不少时间才把自己心情收拾好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电视上。
但是才一秒，他全部心神又被电视里的卡卡吸引。
这让阿尔纳开始反思，他是不是有点恋爱脑了。
卡卡完全算得上他初恋。
阿尔纳在知道自己喜欢男生后就有意识的和身边的男性保持关系。
他敢保证自己不喜欢身边的男性，说实话也可能是因为他身边的男性多是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换句话说是没有那么高质量。
阿尔纳上辈子一直生活在母亲的高压线下，更别说被她知道他是个同性恋，她真能把他拿去沉塘。
如果一个人能几十年不心动，那他估计就是心死。
但阿尔纳还是有心动对象的，包括电视上的人和纸片人。
包括卡卡。
还有亨利，嗯，碰上这两人他不弯也能一秒变弯。
结论：做卡卡的恋爱脑，不亏。
阿尔纳抱紧抱枕，继续心安理得。
下半场开赛，这个时候卡卡就在有意寻找镜头，阿尔纳看到了，这人低头整理个球袜抬起头来还要找镜头。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他对镜头眨了下眼。
阿尔纳手指捏紧。
哈。
他的房东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