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球迷就知道法国队已经结束集训了。
他们看着视频，在评论区按下一个问号。
这个走的七扭八歪的人是谁？
哦，西诺西，皇马那个西诺西···啊？那个一头金发杂志图疯传的帅哥球员，啊？
法航的空姐空少们还放出了自己在航程结束后特意找两人合影的照片，画面上西诺西还是微笑的安静的帅哥。和视频里天差地别。
网友辣评：他适合静态。
球迷们还发现了他拎的包就是在集训时突然出现的小旧包，因此又开展了新一轮的讨论。
【有人还在停车场拍到卡卡来接他，容我思考。】
【这都不算爱！这都不是爱！你告诉我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爱！】
【所以这傻小子跑那么快就是因为有人来他，那个人是卡卡。】
【视频还有声音，给我笑的，本泽马跟踪他和他在地下车库对峙，然后卡卡瞬间就把车开走了。】
【背影有点落寞，骚瑞，脑补了大雨瓢泼但是你带着新爱离我而去的剧情。】
【我有个脑洞，这小子不会是觉得卡卡来接他就算被拍到也合理所以就肆无忌惮了吧。】
【房东和房客的美好爱情，我磕了。】
“我也磕了。”
阿尔纳嘟囔着从床上起来，把床尾的衣服捞起来穿好，今天也不用上班，不过吃完饭还是要去趟基地，卡卡要例行检查顺便练会，阿尔纳没事做，和他一起去。
手机真好玩，就是躺在床上玩容易近视，而且他觉得他和外国人同居谈恋爱那么久，对异国恋有很多想说的。
首先是睡前。
只针对信教的，这个人晚上睡前需要看会圣经，这会阿尔纳在他身边刷手机看到好笑的扭成蛆，两三下就把被子扯走，他一边翻页，一边伸手过来把被子拿回去，看都不看他一眼，格外有圣父的冷漠感。
阿尔纳看只有他一个人笑，就会爬回去烦他，类似用脸靠在他书上眨巴眼睛问圣父要不要来点睡前运动的行为破坏他的冷漠。
圣父会破戒。
而且这个俯视的角度会让圣父有点从上看下的高高在上感，但下一秒，圣父轻笑一声，说：“如你所愿。”
阿尔纳就在无数个这样的夜晚拜入圣父门下。
阿门。
哦偏了，不好意思。
阿尔纳下楼，还没走到楼梯，开口第一句就是：“今天吃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卡卡从洗衣房出来，说：“应该是煎牛排，我闻到香味了。”
小别胜新婚的buff还没有过去，阿尔纳一看到他马上凑过去和他贴贴，蹭了又蹭，还不忘问：“你怎么在这里？”
梳好的头发被男孩用脸蹭乱，他脸上笑容不变，还在男孩嘴唇擦过来的时候下巴轻仰和他碰了碰。
“脏的东西有点多，要一点点洗。”
阿尔纳闭嘴，他昨晚换下来就塞进洗衣机了，但是因为太多，陆续洗了三批。
一般脏了三次以上的他们会直接扔掉，但这个是新换的，还没有浪费到这个程度。
说起来还是他的错，嗯，下次可以测评一下一整夜都在浴室会不会好一点，他们浴室里有浴缸。
想到这里他直接说：“明晚试试在浴室里怎么样？”
他们以前试过，但那会只是图个新鲜。
他现在的意思肯定就不是一次能搞定的。
他又碰男人的唇，只是在他回应之前移开了，转到他耳朵上。
短暂的蜻蜓点水让人生出一点空虚感，卡卡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说：“好。”
“啊啊啊你不许答应的那么快！！你这样真的会让我得寸进尺的！！”
他就是这样被他宠坏的，离了卡卡谁还把他当小孩（抹泪）
他倒在卡卡怀里，阿尔纳手却慢慢不受控制地摸到他后颈，他总觉得自己身上还有股原始的野性，压抑的黑暗情绪似乎得到释放，在白天阳光穿进来的屋子里他却一点都不觉得清醒。
他在想，好像自己现在要用力，他也会答应。因为不过他说什么，要做什么，卡卡好像都会答应。
他凑过去，小声问。
男人笑了下，他们身体贴在一起，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他真的在笑，没有任何畏惧。
阿尔纳得到回答，尝试收紧手。
···
“算了，我们接吻。”
他这样说着，手一下松开，转而托着男人后颈，重重吻上去。
力道没收好，阿尔纳感觉自己好像嘴巴有点磕到了，不过他不是很在意。
只是好像亲着亲着，他有尝到淡淡的铁锈味。
卡卡也注意到了，他刚刚知道磕到了，毕竟阿尔纳磕的是他的牙齿，但是他不说反而更用力地吻过来，卡卡就以为不痛，没想到都流血了。
他赶紧捧着他的脸查看，严肃地说：“都有个口子了。”手还帮他擦去多余的血。
血蹭了好多地方，阿尔纳用手抹了下，没想到流的确实多。但是他抬头看了眼男人脸上，他嘴巴红，唇边也被蹭出一片血痕。
“去楼···”
“先别急！”
他挣开卡卡的手往房间里跑，不一会拿出一个相机说：“拍一张先。”
不是拍他，是拍卡卡。
卡卡又气又无奈，人是自己宠的，只能由着他来。
“看镜头亲爱的。”
卡卡乖乖看镜头，镜头里他眼睛圆圆的，因为特意仰视拍，把他拍成小羊了。
“手。”
虽然没说是那只，但卡卡还是把沾了血的手举起来，然后乖乖看镜头。
连拍了还好几张，阿尔纳意犹未尽的放下相机说：“哇，你真该看看，冲击力绝了。”
他特意找了徕卡M10拍黑白的，照片上男人乖的像只小羊，却举着带血的手。
想到这里他有些歉意的说：“抱歉圣父，我不该拍在这样的图来····”
谁知圣父一把夺过相机扯着他往楼下走，阿尔纳一个不察，有被吓到，想说话，却听到圣父说：“看够了吧，看够来涂药。”
他手上血还没干，在阿尔纳手臂上留下血印子。
阿尔纳被他带去洗手又洗嘴，然后在客厅涂药敷创可贴。
这时卡卡脸上一直没有表情，他身上沾到的还没有洗，阿尔纳以为他生气了，想了下说：“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有意的我知道，但是下次能不能先把药涂了？”
“我以为你要叫我去看医生。”
阿尔纳惯性瘪嘴，只是动作做到一半，却被预料到的卡卡一手摁住，然后接着上药。
他没说话，只是重复涂药的动作，等涂完给他贴创口贴。
阿尔纳又想说话，结果又被他按住了。
他叹了口气：“···我说我能理解你，你会开心吗？”
阿尔纳这才发现他的脸离得很近，近到阿尔纳能看清楚他眼里所有情绪。
“……不会。”
何止是不会，他眼泪都想流下来。
卡卡才发现他说错话了，这小孩马上又哭成皱巴巴的一团。
*
吃完饭后两人就出发了。
今天是工作日，大中午时街上有点少，嘴巴开始肿了，阿尔纳没办法，带了个冰袋敷着，这样只能卡卡来开车。
他支手撑着头，无所事事的看窗外风景，现在天冷，阿尔纳已经穿上了毛衣配围巾，而卡卡比他更冷，直接穿上了羽绒服。
夏去冬来，一眨眼他都在马德里这么久了。
卡卡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明显不想说话后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有点无奈，更多的是理解。
他刚刚其实不该这样说。
还是太冲动了。
基地很快到了，成年队放假，工作人员都还在，阿尔纳在停车场看到了阿隆索的车，不由得想起前几天的比赛，皇马施压后，综合多方考量，足协没有对拉莫斯追加惩罚，他得以参加不久后的国家德比。
有很多球迷好奇为什么连阿隆索都那么冲动，这绝不仅仅只有球场上的原因。
阿隆索是回来复查的，年初的世界杯赛前友谊赛上，德容直接把阿隆索的肋骨踢骨折了。
那画面，阿尔纳现在想起了都心惊。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骨头之前养好了，但他现在还是时常会痛，而且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影响了阿隆索的呼吸功能。
卡卡直接去体检中心了，阿尔纳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自行跑去找青训的小鬼玩。
之前遇到的严肃脸小鬼也在，看起来一副小大人样，被阿尔纳抱着蹂躏了好久。
“你和卡卡叔叔一样，都喜欢摸我脸。”
小鬼说。
阿尔纳哈哈笑：“怎么叫人家叔叔，你这个讨厌鬼。”
“你也是叔叔。”
阿尔纳笑容一下收敛了，神情严肃：“我是哥哥，不要叫我叔叔。”
人家才19岁。
小孩丝毫不怵，认真和他对视，最后是阿尔纳败了：“算了，随便你，叔叔就叔叔。”
“他们训练都好辛苦，你训练也这样吗？”
不远处那处青训的小鬼已经热身完，在分组做基础训练，听说他们考完月考都不能松懈会。
阿尔纳还没说话，就听这小鬼又说：“我好几次碰到卡卡叔叔训练完，汗好多，眼睛也红红的，他自己说汗流进去了，”他还像模像样的叹口气，接着说：“怎么会是汗，我都知道的，妈妈很喜欢他，和我说过很多次卡卡叔叔，说他以前是很好的球员，我问她怎么是以前，她不回我，卡卡叔叔也不回我。”
阿尔纳沉默了一瞬，而后艰难开口：“你这小鬼。”怎么还问到正主面前了，算了，小孩。
“他最近经常来吗？”
“经常，我每天都能碰到他。”
阿尔纳故意岔开话题“你是基地的镇宅神兽吗，怎么天天在这里？”
阿尔纳一开始以为他也是青训的，后来才听工作人员说他是某位高层的孩子，工作的时候带到这里放着他玩，小小年纪已经集齐了一线队成员的抱抱。
阿尔纳还经常看到齐达内抱着他玩。
“妈妈在工作，她房间不好玩。”
阿尔纳又捏捏他的脸：“一把年纪，要准备考研考公了。”
小孩摇头“都不要，妈妈说我是来享福的，不是来吃苦的。”
阿尔纳：有被伤到。
他叹了口气，把小孩放回地上说：“行行行，少爷，你先接着巡查一下你的天下，我去看看卡卡叔叔，不要晒到了。”
他要回去一趟。
阿尔纳慢慢走回体检中心。
卡卡原本就是基地里最勤奋的球员之一，早出晚归，阿尔纳之前经常陪他复健，看他满头大汗还乐呵呵的，就被假象蒙骗了。
中午也不热，他穿了外套，一路走来却也不觉得冷。
知道卡卡在二楼，他上了楼梯，恰巧还碰到下楼的阿隆索，阿隆索光着膀子，看样子要去医疗室。
阿隆索对他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阿尔纳上了楼，找到复健的地方，房间里卡卡还在助教的带领下做力量训练，没注意到他来了。
复健是很痛苦的过程，不仅是身体，还有心理。
阿尔纳在早上的时候会哭，是因为他发现圣父一开始也不是圣父，他受到痛苦挫折，夜晚辗转难眠，脸上笑着，心里却一片荒凉，在这样的磨练中成为了圣父。
他说他理解，是因为他曾经也有这样的想法，他也是人，在漫无目的的恐慌之中衍生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只是他掌控力更强，他把所有的痛苦都包容着，似乎用柔软的东西隔开了，但是痛苦却长出刺，轻易划开他的屏障，在他身体每个角落游走。
每个日夜都是这样。
这这么不让阿尔纳流泪。
他不在意自己的痛苦，却为爱人流泪，而爱人也因为他的痛苦而流泪。
——“你开心吗？”
他不开心，他宁愿不被理解，也不要看到他这样。
卡卡做完一组抗阻训练才有空擦汗，助教提醒他西诺西在门外，他扭头看去，小孩正在门外看着他。
看着他的眼睛，卡卡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尔纳也是，他第一次词穷。
又或者什么都不用说。
“嗯？你进不进去？”
阿尔纳侧身让出位置，嘟囔：“门那么大一个。”
阿隆索走进来，他不会说他是不想复健那么辛苦的工作还要同时被小情侣伤到。
阿隆索没受伤，但他年龄大了，身体机能下降，日常要做一些针对性的训练来提高身体状态。
今天他是卡卡的搭子。
阿尔纳跟着走进去，弯腰拿起卡卡放地上的水瓶递给他问：“今晚吃烤鸭怎样？”
一般聊到美食就代表他心情已经好了，卡卡当然答应。
“好。”
只是有人不答应。
“西诺西，我记得你还在减脂，吃烤鸭不太好吧？”
阿尔纳立马朝卡卡身后的助教发射眼刀，就他会说话是吧！他要生气了！
收到阿尔纳的眼刀，助教举手投降：“你当我不在。”
卡卡直接笑出来，这个小霸王。
谁知不远处的阿隆索又说：“我在，我要告诉先生。”
“啊啊啊啊啊烦死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