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坠是故意的。
沈坠明显是故意的。
林申折又气,又百思不得其解。
他盯着眼前狡猾的少年,紧皱眉头,怒火中烧:“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坠却扯了扯被吻得殷红的唇,吊儿郎当道:“没想干什么。就是觉得做教练挺好玩儿的,还想继续做下去。”
林申折眯起双眸,瞳孔中闪烁着凌厉又质疑的暗芒。
直觉告诉他,这小鬼在撒谎。
*
新的一周期,林申折被迫继续当着“沈坠”,又打了一系列的比赛。
太累了。
这种累和当教练的累不是同一种。
如果说教练是在台下殚精竭虑的谋士和将军,那职业选手则是在台上冲锋陷阵的战士,几乎承受着精神和体力上的双重压力。
林申折以前到底没有当过“正规军”,这段时间就像个新兵蛋子一样。
不过累归累,林申折却好像从未有过的发泄一般,打心底爽快。
这大抵就是电竞带来的快感吧。
也正因为如此,他发觉自己好像对沈坠根本就生不来气。
哪怕那小子刻意耍了他。
周一,是个好日子。
WWG又要出发去打比赛了。
这次是八进四,算是个小半决赛,意义重大,只能赢不许输。
林申折背着外设包走出卧室,迎面便看到沈坠也刚好从房里出来。
沈坠见到他,弯唇道:“哥,加油哦。现在你距离冠军只有两场比赛了。”
林申折勾着背包带子,直直地望着他,嗓音有点凉:“你很开心嘛?”
沈坠笑得没心没肺:“当然。”
林申折幽深的目光在他毫无伪装痕迹的脸上转了转,欲言又止……
最后他终是什么都没说,沉默地转身走了。
可能是前期准备做得充分,八进四这场小半决赛,反而打得比预料中的要轻松,甚至都没有打满Bo5。
林申折摘下耳机,听到解说和观众们都在热烈地喊他,他没有一丝的沉溺,目光下意识地寻找沈坠。
还好,沈坠就坐在台下——他的目光所及之处,眉眼皆是璨然。
那一刻,林申折才意识到这个小孩儿或许的确没有说假话。
他的确是开心的。
为他哥能坐在台上打电竞,为他哥能赢比赛而开心。
林申折抿了下唇,感觉心里好似有什么地方塌陷了下去。
***
八进四的小半决赛里,WWG是第一个拿到四强席位赛的战队。
要等四强名单全部出炉,还要经历八天的空窗期。
但这八天可不是放假,因为WWG必须紧锣密鼓地备战四进二的全半决赛。
时间紧,任务重,战队恨不得把每天24小时掰成48小时来用。
训练已经如此紧张了,偏偏中途还出了点意外。
“林教。”
沈坠正在赛训室观看选手们的训练赛,突然,一个小助理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说话。
“刚才办公室接了个电话,是您母亲的。”
沈坠愣了一下:“我母亲?”
哦,他想起来了,应该是林妈妈吧。
沈坠立刻站起来说:“电话没挂断吧?我马上去接。”
林申折在打训练赛,手机没有带进训练室,自然就接不到母亲的电话。
所以林琳女士便把电话打进了战队里。
沈坠去接这个电话时,充满了忐忑还害羞。
嘿,所谓他哥的就是他的,那林妈妈,依然也是他的妈妈。
于是,虽然第一次和林妈妈通电话,但一句“妈妈”他立刻脱口而出,可以说是喊得毫无负担。
林琳女士在电话里的嗓音谈不上温柔,但很优雅。
她说:“申折,妈妈明天过生日,你会回来吗?”
林妈妈过生日?
“回。当然回。”沈坠下意识地回答。
可他这么一回答,却把林琳女士给弄沉默了。
上次相亲的事,让他们母子俩的关系变得有些僵,两个人都许久未联系了。
这次主动联系林申折,其实也没有指望他能立马和她和解。
只是想探探口风而已……
“那……你会带他回来吗?”林琳女士小心翼翼地问。
他?谁啊?
沈坠怕自己假冒的身份被揭穿,也不敢多问,只答:“到时候再说。”
这是个进退可守的稳妥答案。
“好吧。”
林琳女士又和沈坠聊了几句,没过多久就挂了。
一个小时后,训练赛结束。
休息时间,沈坠把林申折拉到茶水间,告诉他电话的事。
而后,他目光如炬兴奋道:“哥。这么说,我马上就要代替你去见妈妈了?”
林申折喝水的动作顿了顿,纠正道:“那是我妈。”
言在意外是,你小子能不能别叫我妈叫得那么自然,整得好像我妈也是你妈似的。
可问题是,沈坠就是这么意思。
不过他也没有和他哥计较,毕竟他妈是他妈,反正是迟早的事嘛。
“哥。我机票已经买好了哦,明天凌晨就飞北城,你有什么好嘱咐我的吗?”
林申折这杯水彻底喝不下去了。
是夜。
沈坠在浴室里洗了个香喷喷的澡,然后换上了衣柜里最帅的西装,打了最酷的领带,还吹了头发,喷了香水。
“卧槽,好帅!”沈坠站在镜子前,疯狂自恋。
光口嗨自恋不够,还忍不住掏出手机,对着自己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而后,他挑了张最帅的发给林申折,啪啪敲字。
—沈坠在睡觉:啧啧啧,我这种绝世帅比,你有什么理由不喜欢我?
—沈坠在睡觉:熊猫叉腰jpg.
对方正在输入中……
—哥哥:……
—哥哥:有没有一种可能,照片里的帅比是我
沈坠正在输入中……
—沈坠在睡觉:草率了
—沈坠在睡觉:但我也不赖嘛,哥你知道追我的人已经从咱们基地门口排到了法国巴黎吗[害羞]
林申折三分钟后发了一张基地大门的照片过来。
—哥哥:基地门口没人
沈坠:“……”
沈坠怒气腾腾地甩了几张表情包过去以表控诉和抗议。
手机屏幕的另一边,林申折不禁勾唇笑了一下。
有时候他还挺喜欢看这个小鬼炸毛的。
过了会儿,微信又弹窗了。
—小坠:哥,我要出发了
沈坠把这句话发出去后,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他心想这么晚了,他哥可能睡了,便没再打扰,拖着行李箱径直出门了。
车子已在门口等候。
他钻进车后排,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叮嘱司机时间不太够了,得把车开快点。
谁料话还没有说完,车门响起开合的声音。
一眨眼,林申折坐在了他身边。
沈坠拽着安全带,怔怔地望着他:“哥?……哥要回家,你怎么来了?”
林申折凉嗖嗖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而后看向司机,道:“你先下去。”
司机收到“沈少爷”的命令,一秒钟都不敢耽搁,立马消失了。
车内变成了沈坠和林申折的二人世界。
二人大眼瞪小眼。
沈坠:“?”
沈坠:“哥,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沈坠:“哥你放心,我今天去,明天就回。”
林申折:“……”
沈坠看着他哥那无语的表情,立马意识到了什么。
“啊哥,你是不是担心我在你妈面前OOC啊?”他双手习惯地捧住林申折的脸,笑道,“哥。你就放心叭,我演技很好,绝逼不会穿帮的。”
林申折沉默不语。
沈坠一下就萎了:“哥,你不相信我。”
“……”
“要实在不行,你和我一起去?”
但这个想法很快被他本人给否决了。
“不行不行。你还得在基地训练呢。”
“可这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
沈少爷苦恼极了。
这时,林申折终于说话了,他嗓音低沉:“我有办法。”
“什么?”
“你过来。”
沈坠不知道他哥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就倾身靠了过去。
“哥,你说。”
林申折眼底掠过一丝精光,朝他勾了勾手指:“再过来一点。”
“哦……”沈坠以为他要说什么秘密,就把整颗脑袋凑了过去,还小心地压低声音。“哥。现在可以说了吗?”
“……”小屁孩儿真是傻得可爱。“可以。”
“那到底要怎……唔!~~”
后脑勺骤然被一只手扣住,沈坠被林申折摁了过去,而后嘴唇被侵犯式地攫取住。
强吻?
强吻!
他哥强吻了他?!!
沈少爷蓦地瞪大眼睛,一整个呆住了。
不是错觉。
没想到啊,他沈小坠竟然有一天也能有这种待遇。
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就像穷小子突然中了大□□,无数的钞票从天而降将他砸了个幸福晕乎乎。
“唔……~哥?”少年舒舒服服地哼唧了一声,闭上眼睛,准备好好享受这个吻。
可他没想到,林申折在这时又松开了他。
这吻也太短了吧?
沈坠贪心不足,心念一动,反抱住林申折的脖子,狠狠地吻了回去。
林申折:“……”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少见的是,他没有推拒,而且任凭沈坠对他越吻越深,甚至在少年情到深处时,刻意抬高下巴,主动伸舌头勾了勾他。
勾引!
他哥勾引他!
沈坠把持不住,顿时气血上涌,想要把林申折摁倒。
然而倏地,他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嗯?视觉怎么颠倒了?脑袋怎么被摁住了?他怎么动弹不得了?
等等,难道是——
脑袋一松,林申折放开了他,直起腰,身形挺拔帅气。
就是气质有些冷。
是他林申折本人的样子。
他凉凉地觑了少年一眼,上下嘴唇一碰:“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明明只是初冬,还不用穿袄子的时节,但沈坠贴着车门,傻乎乎地搓了搓手臂。
妈的好冷啊,他哥真是冻死他了。
少年唇角一垮,脸色就很臭:“哥,你暗算我。时间到了你也不告诉我一下。”
林申折冷嗤:“上次暗算我,你通知我一声了吗?”
“……”沈坠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那、那我可以跟你去北城见妈妈么?”
“……”林申折的下颌绷得冷硬,“不行。你得训练。”
沈坠好半天没说话了。
林申折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扭头一看,得,哭包沈少的眼圈又红了,一副委屈巴巴,被他欺负惨了的样子。
“……”他心一软,抬手轻轻地揉了揉少年的头发,嗓音变软了几分,“下次再带你去。”
沈坠唇角往下压,沾着湿意的眼睫失落地耷拉着。
“下次是什么时候?”
林申折默了默,居然认真地回答这个问题:“大概……过年。”
沈坠将信将疑地看向他:“真的?”
“……嗯。”
林申折发现自己竟然在无意识地哄沈坠。
而沈坠也真的成功被他哄好了,唇角终于往上扬。
世上有两样东西藏不住——烈日的阳光,和沈小少爷的高兴和得意。
“砰。”
得到了确定时间的承诺,沈坠心满意足地推门下车了。
林申折独坐在车里,不知为何,长叹了口气。
***
沈坠回去后,并没有睡着。
他趴在床上,捧着手机给他哥甩了几个表情包,而后打开了朋友圈。
本来想开心地刷一刷朋友们的动态,可结果刷着刷着,脸蓦地黑了。
他竟然刷到了他爹给未婚妻的庆生动态。
庆生就庆生,一大把年纪了,还掐在零点零分发,啧,看不出来居然还是个浪漫的小老头。
沈少爷心情乱糟糟地关掉手机,然后被子一拱,把自己一整个埋了进去。
十分钟后,被子又咻的被他蹬飞,他抓起手机跳下床,风卷残云地收拾了一下包,然后偷偷溜出了房间,狗狗祟祟地来到另一个房间。
“什么?去北城?”章孔刘顶着鸡窝头站在门口,震惊问。“你哥前脚才刚走,不至于这么快就想他了吧?”
“不是……”
“那是什么?”
“我、我去看我爸。”沈坠硬邦邦地说。
“看你爸?”章孔刘的眉头缓缓舒展,“家里最近是出了什么事吗?”
“要给我娶后妈,算吗?”
“……”
章孔刘考虑到这孩子也的确许久没回家了,这个假不批,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但问题是,现在训练任务重,赛程紧张。
沈坠知道他在顾虑什么,连忙立下flag:“你放心,我现在去,晚上就回,不会耽误太久的。”
南洲离北城不远,飞机飞一个小时就落地了。
沈坠就去看一眼。
看一眼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居然能把他爸那种铁石心肠的冷血动物迷得神魂颠倒的。
看完就坐下午的航班赶回基地。
章孔刘仔细权衡了一下,心想也行,左右也不差这半天,便道:“那你快去快回,但也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好嘞。”
沈坠挥了挥手,扬长而去。
蓦地,他想到什么,折了回来:“老章,这事儿就暂时别告诉别人了,尤其是我哥。”
“知道。”老章无奈,“这种时候私自放你出基地,被高层知道了我也有责任的好吧?”
“还是我章哥仗义!”
沈坠拍了下章孔刘的肩膀,然后背着包一阵风似的跑了。
***
林申折落地北城时,天刚好蒙蒙亮。
一出机场,就被一道凌厉的西北寒风砸中面门。
他有很多年没有在这座城市过过冬了,一时半会儿竟忘了这里的冬天和南洲城截然不同。
初冬,南洲城的天气还是温和的,穿衣两件便够了。
北城不同,它已经冷到彻骨,风里夹杂的不知道到底是雨丝还是冰渣子。
林申折被冻得皱紧了眉头,还好来接他的下属备好了大衣。
但他没急着穿,而是掏出手机,看了眼微信。
飞机上没信号,某个小朋友肯定给他发了消息他没来得及看。
一瞅,果然。
不知为何,他心下里一动,抬手拍了张风景照,发给沈坠。
下属在旁边递着大衣呢,惊疑道:“林总,您和谁分享照片呢?”
林申折没指望沈坠现在就回消息。
这个点,他肯定还在呼呼大睡。
说不定,还会在梦里发出呓语:哥……哥……
林申折弯了弯唇,把手机关了丢进兜里,笑意像春风化雨染尽了眸底,道:“一个阳光开朗小屁孩。”
林琳女士的生辰宴会是在某个顶级私人会所举办的,前来祝贺的皆是各界名人。
这都是她早年积累下的人脉。
林申折到的不早不晚,刚出现在她面前,宾客们就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呀,林公子在我们京圈低调好多年了,没想到比以前还要一表人才。”
“那是当然。红气养人。大家平时都看新闻吧?我们林公子年少有为,光是那些个财富榜就霸榜了许多年了。”
“林少哪一年生的?属什么?我记得你目前还是单身吧?”
“怎么?陈夫人想打什么主意?”
“我打什么主意不是一目了然吗?家有小女,年岁正当,我觉得和林公子很合适,所以……”
*
“小帅哥,目的地到了哦,下车时请拿好您随身携带的物品。”
出租车司机的一声呼唤,唤醒了正在车后排补觉的沈坠。
他揉了一把脸,然后拎着背包下车,仰头看了眼恢弘的会所招牌,心说应该就是这儿了。
而后,他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双手插兜,冷酷地朝会所入口走去。
“您好,请出示一下邀请函。”
“……”
他偷偷跑过来的,哪儿有这种东西?
保全看沈坠一副没料的样子,伸手做了个请离开的手势,冷冰冰道:“抱歉,如果没有邀请函,禁止入所。”
沈坠进也进不了,走也没处去,就拎着包,走到附近的花坛边坐了下来。
口罩也摘了,双手托腮,就很苦恼。
他正犹豫要不要放下面子,亲自联系一下他爹时,蓦地,一个人遥遥地喊了他一句:
“沈坠?”
沈坠循声看去,便见一个老熟人朝他走来。
“卧槽,真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沈坠站了起来,也很意外:“钢炮?”
钢炮,他在家时的发小,真名叫王刚焱,他们已经三年没见了。
虽说时隔三年,但这家伙一点儿没变,大老远便看到他那颗方方正正的脑袋,活像个正方块。
“你怎么在这儿啊?”钢炮终于走到他面前,激动地又问道。
沈坠默。
“看你爸来了?”
沈坠再默。
“看来是和你爹是好了,那坐这儿干嘛?赶紧进去呗。”
沈坠终于知道沈学军有多喜欢那个女人了。
沈家在港城,大部分关系网都在那边,但为了给那个女人庆生,他甚至邀请了沈家的世交朋友过来北城。
他忽然更好奇那个女人了。
“没邀请函,不让进。”沈坠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拜托啊我的太子爷,您去自家后妈的生日派对还需要什么邀请函?直接报名字不就好了?”
沈坠当然想过这么做。
“不行。”
“为什么?”
“我没告诉我爸我来了。”
“……”
合着父子俩还没和好。
都是犟种。
钢炮薅了下自己硬得跟刺猬毛一样的头发,说:“行吧,那你跟着我进去吧。”
“谢谢兄弟。”
就这样,沈坠跟着钢炮同学,如愿混进了会所。
派对在顶楼,二人乘坐专属电梯上去时,钢炮一直在喋喋不休。
“哥们儿,虽然不关我的事儿,但有些话我还是得劝一劝。”
“我觉得你爸妈都离那么多年了,你大可不必一直记恨沈叔叔。”
“给你娶后妈这件事,只要那个女人威胁不到你在沈氏的利益,你也犯不着针对她,她过得不痛快,回头你爸怒发冲冠为红颜收拾你,受罪的还是你。”
沈坠盯着电梯屏幕上一直在变化的数字,皱眉问:“你怎么知道她威胁不了我的利益?”
钢炮疑惑:“你爸没和你说吗?他俩签了婚前协议,各自的资产互不干扰。”
“……不知道。”
“再说了。”
滴——电梯开了。
钢炮带着沈坠出去,前面还有迎宾的礼仪侍者,把他们往宴厅领。
钢炮的声音突然压低,接着前面的话:“再说了,你后妈那个家世和背景,其实根本不输你爹。”
沈坠摇了摇头。
他真不知道。
他只知道那个女人的职业是个外语主持人,在国内外都很有名,据说有很强的军政背景。
一般有那层背景的,别人再想往深了查她的底细,那就没那么容易了。
钢炮继续说:“你怎么看上去一问三不知的样子啊?”
“我又没见过她,哪儿知道那么多?”
“诶?”钢炮又疑惑了,“你虽然没见过她,但你和她儿子不是很熟吗?你俩都要做同门兄弟了,他就没和你科普一下他林家的底细?”
宴厅到了。
沈坠蓦地停下脚步:“她儿子?谁啊?”
钢炮同学:“?”
钢炮同学:“叫林申折,你不认识?不能吧,他不是你教练吗?”
宴厅大门被侍者轰然打开,光鲜奢华喜庆的生日宴会近在眼前。
沈坠脖子僵硬地朝里看去,在觥筹交错杯盏酒影里,一眼瞥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身上那套西装还是沈坠亲自挑的。
很帅,很服帖,屹立在人群中心,肩宽腰窄腿又长,实在挺拔俊美。
而那个男人的身边,还站了一位貌美的中年女士。
林琳。
林申折。
都姓林……
**
钢炮已经进了宴厅,走着走着突然发觉身边的人不见了。
一回头,看见沈坠竟然还站在门口。
少年一动不动地盯着某个方向中的某个人,脸色和嘴唇煞白,独独眼圈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