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切都进行的是如此的顺利,直到顾忱的到来。
若是顾忱没有来到汝南王府,她的生活依旧会一帆风顺,可自从他到来了之后,三天两头被人鄙夷,有的时候下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
现如今就连裴远都敢这样对她说话了。
“你是说我污蔑你吗?”冯梅瞪着裴远,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威胁,顾忱瞧见了那威胁有些不悦地抿了抿唇。
“你向来是个好孩子,可没想到如今居然成为了敢做不敢当的懦夫!”
“我儿子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值得你下如此毒手!!”
冯梅有些歇斯底里的怒吼了起来,他将裴远吼的说不出话来,好占据上风。
裴远此刻确实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件事情就像冯梅没有证据一样,他也没有证据证明那不是自己干的。
骨子里的懦弱让裴远想要逃避了,长年累月积累起来的性格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变的,这一点顾忱十分清楚。
因此这个时候就该轮到他出场了。
他要是再不出声的话,裴远估计又要被这个女人吼的缩回洞里去了。
“你可真是足够了的,空口白牙就将这件事情直接都赖到了我的夫婿身上,当本宫是死的吗?”
顾忱将低下了头的裴远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挡在了他的面前,一双锐利的凤眼微微上挑,眼里的杀意毫不掩饰地扫向了冯梅。
“还是说你其实是属赖子的,看到谁都想赖一下?”
顾忱挑了挑眉头,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戏谑和嘲弄,随后从袖子里拿出了一颗漂亮的晶球。
直接的灵力微微流转,随后晶球之中浮现出了一幅幅画面,正是之前他们在汝南王府前厅对峙时的画面。
顾袅袅兴趣盎然的看着这一幕,虽然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就是她,但她没有丝毫害怕的样子,就算被发现了又能如何呢?
难道这个女人还能罚了自己不成?
“你不是说了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怎么到我皇姐面前就不敢说了?”
顾忱笑着看向冯梅指了指画面之中,气势汹汹的黄梅开口到:“你看这不是你吗?”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顾袅袅忽然笑了一声,手中的茶杯一下就落在了地上,迸溅的茶水溅在了她漂亮的裙子之上,脸上是令人害怕的阴郁。
在这皇宫之中最了解顾袅袅的人可以说就是顾忱了,因为长年作对的原因,顾忱几乎是将顾袅袅了解了个彻底。
因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而且顾袅袅对于她的那个皇后母亲心底是有些鄙夷的,她觉得自己的母亲为了争宠使用的那些阴毒的手段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所以对于母亲她也依旧有所保留。
但在对付顾忱的时候,顾袅袅几乎是毫无保留。
当然这可不是顾忱喜欢的。
虽然顾袅袅对付她的手段向来不高明,但是被长年地纠缠顾忱也是觉得很烦的。
不过也多亏如此,他才能将顾袅袅了解的如此彻底,他这个皇姐最是心高气傲了,若是有人将她和庶民放在同一高度上,指定要发火。
冯梅可谓是踩到了她的雷区了。
“你胆子可真大。”顾袅袅屈尊降贵地蹲下身子捏起了冯梅的下巴,随后用力往旁边一甩,冯梅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居然敢将本宫同那群愚蠢的庶民对标?!”
冯梅被甩的突然有些茫然的趴在了地上,抬起头并瞧见了顾袅袅,那几乎要剜了自己的眼神,被吓得浑身颤抖了起来。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戏子。”顾袅袅厌恶的拿出了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指,随后将手帕扔进了一旁的茶炉之中,“给你点好脸色就能上天了。”
“你那儿子是本宫打的。”顾袅袅没有半分歉意的开口说道:“你又能将本宫如何呢?”
“要去公堂上告本宫吗?”
“还是说要到王叔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好叫王叔来收拾本宫?”
顾袅袅可谓是将冯梅的那点手段都说完了,她除了这点手段还能有什么呢?
状告公堂顾袅袅估计她也是不敢的。
既然如此,就只剩下了像王叔可怜兮兮地吹枕头风手段了。
可即便如此,顾袅袅又有什么好怕的?
“如果那小子不是王叔的儿子,在他昨日调戏本宫之时,本宫就已经将他剁碎了喂狗,只是打成重伤,还将他送回了王府,你不该感恩戴德的叩谢本宫吗?”
顾袅袅理直气壮的开口说着将昨日裴颜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说了个遍,越是说冯梅的脸色就越是苍白。
虽然这件事情顾忱知道是顾袅袅所为,也知道是顾袅袅想要将这件事情嫁祸给自己,却也没有想到原来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怪不得将人打了个半死呢。
估计当时是有人拦了一下顾袅袅,不然顾袅袅应该不会管这个人的身份,直接打死了才对。
所以才说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嘛。
顾忱心情颇好的笑了起来,随后拉着裴远朝着顾袅袅开口道:“既然误会解开了,本宫就先待在驸马离开了,至于这个女人皇姐就自行处理吧。”
“谁要处理这垃圾从哪来的带回哪去。”顾袅袅十分险恶的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的宫人送客。
本来是想给顾忱添点麻烦,没想到这么麻烦,最后又回到了自己的脑袋上,真是晦气的要死。
顾袅袅烦躁的挥了挥手,吩咐下面的人去端一些吃的上来,心情不好的时候果然还是甜点心拯救世界。
顾忱也不想管冯梅的死活,拉着裴远就走了,至于冯梅会去什么地方,估计是被顾袅袅宫里的宫人送回汝南王府吧。
裴远低的头没有说话,只是任凭顾忱拉着自己的手往前走着,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应该又是给顾忱丢脸了,但是当时他确实什么也说不出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裴远知道顾忱十分在意自己的颜面,自己如此这般给他丢了脸,应该心里是不高兴的吧。
他不高兴也是应该的,毕竟冯梅都已经污蔑到他的头上去了,而自己却一口不言的沉默着,任凭他人对顾忱的污蔑,自己却百口莫辩。
好像从一开始顾忱就说过最讨厌他这副窝囊的样子。
他也想过去改变,可是常年来的习惯哪是那么容易就改变的呢,他不知道自己的反抗对顾忱来说到底有没有意义。
看着身后的人低着头,好似十分自责的模样,顾忱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裴远一时不查,直接撞进了顾忱的怀里。
“殿下?”裴远捂着自己撞到的脑袋抬起头看向了前面的顾忱,一双杏仁眼里满是疑惑,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撞上顾忱了。
上一回也是这般,他低着头跟在顾忱的后面走着,正在想事情的时候顾忱便突然停住了脚步,自己就这样撞了上去。
只不过上一次撞到的是后背,这一次却直直的撞入了他的怀中。
“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顾忱但是接住了裴远将他搂在自己的怀里,一双手搭在了裴远的腰身上。
“刚才我叫殿下丢人了。”听到顾忱的话,裴远低下了头,眼里是掩饰不住的自责。
看来他确实觉得自己丢人。
瞧见裴远这副自责的模样,顾忱的心里却是高兴的,这个人现在总算是有了点上位者的模样。
知道丢人的话,下一次应该就不会再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知道丢人就可以了。”顾忱勾着唇角淡淡的吐出了一句话,随后拽着裴远的手继续往前走去,“努力做到下次不要丢人吧。”
“反正本宫本来也没对你抱有多大的希望。”
顾忱一开始就不指望裴远站出来反驳冯梅,毕竟裴远性格软了这么多年,忽然让他硬气起来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虽然顾忱有的时候会急于求成,但是也深知习惯对一个人的影响,因此他不会要求裴远这么快就发生改变,但他的目标是不会变的。
在他的调教下裴远一定能脱胎换骨。
顾忱志在必得地握着裴远的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裴远这样伤心,或许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夫婿吧。
“知晓得。”
裴远的眼睛微微垂下,看着顾忱握着自己的手,心下一动,随后反手握住了顾忱。
只要顾忱不放弃自己的话,裴远愿意为了他做出相应的改变。
因为他是自母亲去世以来对自己最为上心的一个人了吧。
即便是他的大哥裴黎在成家立业之后,对自己的关心也不及顾忱这几个月了对他的关心。
更别提自从大哥出去自立门户之后,对自己漠视的父亲了。
“汝南王府乌烟瘴气的,本宫是不想回去,你要回去吗?”
感觉到自己的手掌被握紧顾忱勾了勾唇角,心里越发愉悦,回头看向了裴远,低声询问。
顾忱略带磁性的声音从自己的耳边拂过,裴远觉得自己的耳尖现在有些发烫,低下了头,声音轻柔的回复道:“听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