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好奇但裴远没有多嘴去询问,如果顾忱想说的话自然就说了,不想说的话也没什么要紧的。
之前顾忱已经和自己解释过了是去给之前的人传个消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之前那个离开的侍卫。
千里之外,魔界边缘。
沈从飞费力的将何非遥拖入了一个空旷的山洞里,二人身上都不容乐观,何非遥失了力气完全依靠着沈从飞才能勉强站立着,沈从飞也没有好到什么地方去,一只手臂断了软绵绵的耷拉着。
腿脚一瘸一拐的显然是伤了的,沈从飞将人一圈一拐的拖到了一块可以坐着的石头处,拍了拍何飞遥的脸开口道:“还活着吗?”
“勉强,你怎么样?”
何飞遥咳嗽一声吐掉嘴里的血水,眸子里带着几分笑意,还有力气和沈从飞打哈哈,可见这人也没有伤的太严重,此刻飞入一道灵符在沈从飞的眼前晃了晃。
何非遥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即便身上没有力气也还是强撑着一口气开口道:“谁家姑娘对你情深不忘啊,这种时候还给你传灵符。”
“别嘴贫了,是殿下的灵符。”
“殿下来催我们回去了?”
估摸一下时间自从他出来寻药之后还有已经过了两个月了,顾忱着急一些也是无可厚非,若不是只是沈从飞的出现在自己的意料之外,一开始看见沈从飞的时候何飞遥还以为是顾忱等不及了派人来将他带回去的。
询问了才知道是因为魔界边缘这个对方信鸽迷失方向找不到自己了,顾忱以为自己出现意外了才把人派来的,沈从飞瞧见自己的时候那个眼神就像是死灰复燃一般惊。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这件过命的交情,何非遥都要因为沈从飞对自己是不是图谋不轨了。
“不是,殿下说现在回去的话,不要去惠南,要去汝南找他。”
“汝南?那不是裴公子的家吗?怎么的殿下和媳妇回去见家长了了?”
灵符在空中燃烧,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沈从飞摇了摇脑袋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殿下没有说明缘由,我们还是想想要怎么平安的回去吧。”
山洞外面是盘旋着的魔兽,二人现在就像是丢入狼群的生肉,随时有被扑杀的风险,何非遥不慌不忙地看着沈从飞,从自己的袖子里滚出了一瓶丹药。
“出去容易,就看你愿不愿意牺牲一把了。”
看着那瓶药,沈从飞看着那瓶咕噜噜滚到自己脚边的东西顿感不妙,何非遥是怪医,虽然本职是个药师,但没事就喜欢研究一下弄不死人但作弄人的药出来。
作为小白鼠的沈从飞现在看到这东西就有条件反射了,刚刚开口想要拒绝就听见了何非遥开口道:“想清楚,不答应咱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为什么不是你吃?”
沈从飞最后挣扎了一下,就听见何非遥气若游丝的开口道:“因为没有解药啊,我要是吃了你给我炼解药出来吗?”
“你......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放心要不了你的命的。”
何非遥拍了拍沈从飞的脑袋,即便是有气无力的拍两下,沈从飞还是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但现在没有他选择的权力,若是不做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和何非遥一起死在这里了。
“最好是要不了我的命,不然你肯定会后悔的。”
现在的何非遥离开沈从飞连路都走两步都困难,所以沈从飞希望何非遥看在自己对他不离不弃的份上,后面可以尽快给他解了药性。
......
汝南是个好地方,即便距离不远的惠南还处于水患之中,但汝南依旧一如既往地繁华,顾忱同裴远一起下了马车,皆是被这繁华的街道晃了一下。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这样繁华的街道了,自从离开京城开始,这一路上不是尸骨就是贼寇,再有就是惠南这座灾城了。
“我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
顾忱抬起手在裴远的面前晃了晃让他回神。
愣神的裴远并不是因为街道的繁华而是因为对街道的熟悉,这片街道可以说是裴远自小长大的地方,只是自从和裴志泉去了京城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了,就连过年也不曾回来看望外祖父。
“先去温府吧,希望外祖现在在府邸里。”
“走吧。”
虽然说是要去见家长但顾忱倒不觉得有什么紧张,他一向是自信的,不过去见长辈还是要带上一些见面礼才好,希望自己芥子空间里的东西不会太廉价了。
对于裴远的外家顾忱也有些了解的,不过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他的外祖父是汝南的首富,但看着裴远在汝南王府的时候过的那样拮据,也不知道这位温老爷子知不知道。
如果知道还坐视不管的话,这点礼物也就没必要送出去了。
温家的府邸不算特别大但胜在精致讲究,里头的东西随意拿出去一件都是千金的价值。
顾忱看了一眼门口的石狮子,随后便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果然是个讲究人,这石狮子上都附着一层灵力。
里头的布局严整,这让顾忱越来越好奇这栋宅子的主人。
“这宅子怎么门口连个守门的都没有?”
这样大富大贵之家不说门口有两个护卫,起码也应该有两个开门的小厮,可他们一路走来居然没见到一个人。
虽然顾忱大概也明白是因为什么,看看裴远跃跃欲试的模样,就知道他是想给自己介绍一下这宅子。
就顺着他的意思开了个口。
“殿下有所不知,门口那两个石狮附着灵力,只会放本家之人进入。”
顾忱好像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看着裴远有些得意的小表情,顾忱忍着心里的笑意开口问道:“那为何本宫也能进来?”
他可算不算温家的本家之人。
“因为殿下是我的夫,夫郎。”
君字说到一半便被裴远咽了下去,他险些便脱口而出夫君二字,好在最后想起来及时打了个转,将到嘴边的夫君二字换成了夫郎。
“怎么还磕巴一下?”
顾忱一下便听出他本来想说的是什么,所以故意调侃着开口,想看看裴远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谁知道裴远红着一张脸,脚步越来越快,颇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来者何人?”
二人说说笑笑的,走到了大门之前,其实一直都是顾忱在说笑,裴远被他说的满脸通红,连脸都抬不起来。
到了门口便听见一道清朗的男音,一人由内至外将门拉开,清俊的眉眼同裴远有三分相似。
面容俊郎,给人一种清新之感,就像是雨后的新竹一般,穿着一袭青色的长衫,腰间盘扣的花纹复杂,一看便是富贵之物。
“舅舅,是我。”
听到男人的声音裴远连忙抬起了头去看,顾忱歪了歪脑袋抱着手臂,看着二人的互动。
这一大一小相处的关系倒也融洽,他们亲戚谈话过程也不好开口打扰,并只能东张西望的打量着这府邸。
从外面看已经够壮观了,走入府邸便发现此间别有洞天,院子里的景色怡人,其中种着的奇珍异草有些连顾忱不认得。
不过还有一些是顾忱的。
其中有一味草药正是他现在需要的,也不知走的时候能不能带一点走?
顾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开始打起花圃之中的草药的主意了。
“念清?念清回来啦?”
男人似乎十分惊讶于这件事情,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控制不住的将人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这个动作引得顾忱有些不满,但人家是亲戚,自己也不好上去阻拦。
而且眼前的人也没有得罪自己,如果这个人是裴黎的话,顾忱倒是可以上去把裴远抢回来。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这里是裴远的外祖父家,面对第一次见到的长辈,当然还是要有些礼貌的,而且顾忱真的很想要那株草药。
裴远对于这样被抱怀里的感觉有点不适应,自从他籍贯里以后便再没长辈这样抱过自己了。
但因为长久不见了,裴远也没有推开他,是抱了一会儿之后便开口道:“舅舅可以了,外祖父在府邸里吗?”
“在的,父亲年纪大了,平时也不爱出去走走,即便我们劝他出去走走,他也不是很乐意。”
“尤其是在你娘亲去世之后。”
说到这一点,眼前的男人神情忽然就变得黯淡了,裴远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娘亲应该也不希望祖父这般。”
明明他是失去母亲的孩子,可现在却要他来安慰其他人,对他来说难道不会太残忍了些吗?
顾忱是这样想着的,便上前一步拉住了裴远的手,低声在他耳边开口道:“不必勉强。”
“谢谢殿下。”
裴远坚强惯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这里安慰他,之前为了不让长辈们担心,裴远生就会自己主动扛起安慰者的角色。
毕竟身边有了顾忱,他也就不必逞强了。
“念清,你身边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