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城邦。
地下三层的拍卖会场。
大厅是下沉设计, 宽敞整洁,顶上的吊灯明亮耀眼,水晶灯饰轻轻摇晃, 折射出微光。
前面中间是用于摆放拍卖品的舞台,负责主持拍卖会的主持人正维持着秩序。
这一次参加拍卖会的客人很多,为了维护隐私, 是一个个包间设计, 巧妙地隔开座位。
拍卖会正要开始,大堂却没什么窃窃私语的声音,安静得很。
最上面的座位视野最开阔, 也最宽敞, 从不招待外面的客人——
因为那是属于中部城邦城主的位置。
“有消息了吗?”
包厢里坐着的一个年轻的黑发男人,两条长腿交叠,指节随意搭在膝盖上。
里面没开灯,光线很暗。只能隐约看出坐着的男人五官深邃英俊,额发下是一双猩红色的眼睛, 是属于兽类的竖瞳。
气质冷郁,又因为这双不属于人类的眼睛看起来更不可接近。
男人偏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旁边站着的中年人。
中年人就是那天的公会负责人。
那双竖瞳看过来, 中年人呼吸一滞, 随即恭敬地低下头:“城主, 是我们办事不力……”
他垂着头,一个劲地看地板,差点把地板看出个洞来。
意料之中的答案。
城主给的描述并不具体, 他们只能拿着画像到处找人。可是这片大陆光是城邦就有五个, 大大小小的聚集地更多, 哪里那么容易找到人。
但这是新任城主的第一个命令, 这位新城主看起来并不好说话。公会负责人只好不断派出人手,离中部城邦最远的东部城邦也派了不少人。
可惜还是没找到。
黑发男人应了一声。
短促的一句“嗯”,听不出来情绪,也别说喜怒。
中年人的头埋得更低。
他们前些天按照城主的描述找来了几个植物系进化者,着重挑了那种能“抚慰”精神的,从公会内部找的。心想着怎么也能凑个数,结果那些人还没能靠近房间半步就被一股气流扔出去了。
公会负责人就不敢投机取巧,老老实实给新城主找人。
可惜,他们现在还没有发现那个“黑发黑眼”“身体不好”“性子有点娇气”的美人。
中年人懊恼无比。
好在黑发男人并没有多为难,只是说:“再去找。”
中年人连连点头。
“城主,”他有心缓和一下气氛,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今天的拍卖会压轴是西部城邦送来的……”
黑发男人瞥了他一眼,对此不太感兴趣。
“下去吧,”他挥了挥手,闭眼假寐:“去干活比在这里有用很多。”
中年男人讪讪。
谈话间,拍卖会已经开始了。
主持人一一解释送上来的珍惜晶石。
拍卖会上当然也有等级,要等上面的包厢竞完价之后,底下才能开始举牌。
只是最顶上的包厢一直没什么动静,里面的人一言不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似的。
下面的客人们一开始还在犹豫,眼见着新城主对难见的珍惜晶石不感兴趣,纷纷开始竞价。
大堂里吵闹起来,到处都是举牌和竞价的声音。
“……下面要请出我们的压轴货……”
结束了晶石的拍卖,大堂的灯光忽然一暗,只余两道亮光打在悬浮台上。
灯光一暗,客人们的视野受限,有点不满。不过他们都是身体素质异于常人的进化者,这一点光线也能看清楚。
只是他们难免对“压轴货”产生一点好奇。
中部城邦往来贸易频繁,本来城邦就很富庶,公会林立。更别说在外面多珍贵的高等晶石了,在拍卖会上不过是洒洒水的玩意。
能被主持人成为“压轴”的,到底是什么?
答案很快被揭晓。
两个工作人员从幕后走出来,推着一个蒙着黑布,巨大笼子一样的东西,一路推到拍卖台前面。
主持人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一边把手按在黑布上,一边提醒客人们这一次拍卖会的压轴即将出场。
笼子很大,有两三米高了,但体积并不算太大,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变异兽。
倒像是……
有什么人被关在里面一样。
客人们的好奇心更甚。
这片大陆并没有那么和谐,也没有禁止贩卖“奴隶”的律法,拍卖场上自然有一点见不得人的灰色产业。
只是,这类“藏品”还是太少,也没充当过压轴的戏码,这一次还是头一回。
当即就有人一拍桌子,催促主持人不要故弄玄虚,快点把黑布揭下来。
主持人也不卖关子了,笑眯眯地把遮挡的黑布揭下来。
一座巨大的金色笼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笼子很大,金属质地的。攀附雕刻着藤蔓状的花纹,表面镀上了一层金漆,在灯光下闪耀着光芒。
底下铺了一层柔软的羽绒,纯白耀眼,堆成了软绵绵的卧榻。
柔软的羽绒和这个坚硬结实的笼子看起来并不搭,不过在此刻十分和谐。
观众们倒吸了一口冷气。
因为就在巨大金笼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
肩膀单薄,身形纤细,乌黑的发尾逶迤垂落下来,自顾自遮住小半张脸。
他背对着观众,蜷缩在金笼边缘,整个人陷在柔软洁白的羽绒里,垂下来的睫毛又浓又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直直照下来的灯光亮到,薄红的眼皮微微颤了颤,慢慢睁开。
然后观众们看见了一双漆黑的、潮湿的眼睛。
瞳色如同夜幕,乌黑莹润,里面含着一汪沉静的潭水似的,微微一颤就是一层又一层潋滟的水波。
睫毛低垂,勾勒出上翘的眼尾,莫名增添几分说不出来的意味。
往下是一张雪白漂亮的脸,简直比包裹着他的羽绒还要白,在光下到了近乎透明的地步。
黑发黑眼,五官柔和精致,是这片大陆上少见的样貌。
却又是说不出来的漂亮,每一寸都恰到好处,细细勾勒出来的似的,一眼就能望到人心底。
轮廓单薄,看起来又脆弱又漂亮,带着少年人似的青涩,年纪很轻。
黑布一揭,什么遮挡也没有了。笼子还是镂空的,里面的场景一览无余。
笼子里的人蜷缩着,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睡裙,长到膝盖。
纤细修长的小腿露出来,丰润雪白,半跪坐着,压出点软肉。
腿上不知道被谁戴上了金属环,中间连接着的一条细链子限制住他的行动。结结实实扣在脚腕上,只能这样紧紧蜷缩着。
灯光太亮,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微微别过脸去,秀气的眉头拧起来。
只可惜笼子已经放在拍卖台中央了,视线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到处都是窥探的眼神,再转头也躲不到哪里去。
意识到这个,他的脸颊更白了一点。
随即,他伸出一截细伶伶的腕子遮在眼前,好像这样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似的。
观众台先是陷入一阵沉默。
旋即,数人举起牌子,表示自己要竞拍这个压轴的“藏品”。
主持人还没说话,脸色欣喜的表情还未褪去,就听见从最高的包厢传来敲击锤子的声音。
“砰。”
身材高大的黑发男人从包厢里走下来,衣摆猎猎,径直往拍卖台上走,
“他是我的。”
黑发红瞳的男人只说了这么一句,随意一掰就把坚硬无比的笼子扯开。
旋即,他手腕一伸,把蜷缩在角落里的黑发美人打横抱起。
手腕扶起黑发美人单薄的后背,捞起膝弯,牢牢把人圈在臂弯里。
这样还不够,黑发红瞳的男人轻轻碰了碰怀里人的侧脸,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凑近人家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不让其他人看见他的脸。
随即男人便离开。
脚步飞快,抱着人的姿势却珍而重之,像是怀里抱着易碎的瓷器似的。
拍卖场上一片惊呼。
主持人的拍卖锤还没有落下,连话都没有说完,眼睁睁地看着新城主把金笼里的美人带走了。
直到他们的背影走远了,才有人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惊呼。
“天啊……”
没过多久言川就出现在一座新的高塔里。
是周遭建筑里最高、也是最华丽的一栋建筑,男人带着他直接上了顶层的房间。
抱着他的男人手臂结实有力,肩膀宽厚,从头到尾就只讲了两句话。
“他是我的。”和“我带你走。”
言川被迫靠在面前这个黑发红瞳的男人身上,耳边是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身上还有一点很淡的草木气息。
心跳声和草木气息起到了一定的安抚作用。
但被放在床上的时候,言川的小腿甚至还有一点微微发抖。
房间中间的大床足够柔软。
被褥是黑色的,身材纤细肤肉雪白的黑发美人蜷缩在床边,不自觉往里面缩了缩。
长到膝盖的睡裙撩上去,露出一截莹白的小腿,被床褥衬得更白。
细伶伶的足踝垂下来,提着一点,不肯踩在地上。
可惜在精致的脚腕上还扣着一圈金属环。
链条在牵扯间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高大的男人忽然半蹲下去。
言川吓了一跳,不自觉往后仰的时候,感觉足踝被人轻轻扣在掌心了。
言川低头看去。
面前的男人高大、五官深邃,是一副英俊的好相貌。但配上那双猩红色的竖瞳,无端流露出一点冷郁。
男人定定看着言川,言川却像是被烫到一样别过脸。
他动了动足踝,脸颊泛起热意。
刚刚接触的时候他知道面前这个陌生男人的体温略高,却不知道掌心的温度还要高些。
带着点薄茧的指腹轻轻扣住他的足踝,环住一圈,掌心贴紧足踝处格外细腻的肌肤,甚至还把足心搭在自己的膝盖上。
言川有点尴尬地低下头。
他从醒来之后就失去了鞋袜,刑止要让他当一个“赝品”,送到这人身边,更不可能给他穿鞋袜了。
现在……
□□的足心踩在面前人膝盖上,轻轻蹭着略显粗糙的布料。
有点痒。
言川垂下眼睑,抿了抿唇。
“你把手放开。”
言川试图把小腿收回来,不想陷入这种尴尬的境地,只好小声道:“放开。”
面前的男人却并不听他的话。
言川那点力气在宿涧面前完全不够看,他的指腹动都没动,牢牢圈住掌心里那截细细的小腿。
“别动。”
宿涧表情自然地低下头,先是扯了扯金属环之间的链子,听见链子相互碰撞发出的清脆声,挑了挑眉头。
随即,他轻轻一按,坚固的金属环径直断裂,从中间裂出一道道细缝,然后彻底破裂。
“啪嗒”,破裂的金属环和链子掉在地上了。
言川腿上一轻。
他眨了眨眼睛,乌泱泱的睫毛颤了颤。
刑止给他戴的脚铐并不重,但毕竟是金属质地,重量还是有的,戴久了腿也会酸。
他又没有鞋袜,只好一直蜷缩在角落里,窝在那个铺上了柔软羽绒的地方。
言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足踝。
然后他抬头,有点犹豫地对上面前男人的视线。
正巧宿涧也在看他,言川直直撞进那双猩红的竖瞳里。
看起来有点……可怕。
面前的男人看起来很年轻,大概二十五六岁,比言川大一点。五官和身材完全是成熟男人的模样,肩宽腿长,半跪着也差不多能直视言川。
眼窝深邃,鼻梁高挺,下颌的线条清晰流畅,薄唇带着点锋利的弧度。
是一副好样貌,却因为异于常人的猩红竖瞳,看起来很凶。
就是那种看起来很危险,很难以交流的上位者。
但是宿涧此刻却半跪在床前,掌心摩挲着言川的足踝,把他□□的足心放在自己膝盖上。
微微低着头,看着竟然有点温驯。
明明站在那里就很吓人了,却露出这副友善的、堪称听话的姿态,好像脆弱纤细的言川才是那个主导者一样。
有点矛盾。
不知怎么的,在现在这个有点微妙的场景,言川忽然发了一会呆。
他想到在东部城邦外面看见的那条黑龙了。
那时候巨大的黑龙离他很远,言川只能描摹出黑龙羽翼的形状,
这双猩红色的,属于兽类的眼睛倒是没变。
言川默默避开视线。
他抿抿着唇,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毕竟这人刚刚不光把他从拍卖场上带出来,还捏碎了他腿上的镣铐。
看起来凶,但谢谢还是要说的。
没等宿涧有反应,言川很快又说:“你能放开我了吗?”
“腿有点疼。”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几乎是气音,要靠得很近才能听清楚。
宿涧挑了挑眉头。
“受伤了?”他的眼睛里透露出点不悦的意味,却不是针对言川:“谁干的,谁把你送进拍卖场的?”
宿涧的语气认真,好像只要言川说出任何人的名字,他就会直接找上对方一样。
言川却摇了摇头。
“你把手松开,”他抿唇:“你捏得我有点疼……”
宿涧顿了一下,先把手松开,瞥见了足踝上一圈有点明显的指痕。
暗红的,在雪白细腻的肤肉上格外明显。
言川很白,一点痕迹在上面都会很突出,别说是被捏出来的指痕了。
“抱歉……”即使是中部城邦的新城主,面对这点痕迹的时候还是有点紧张,宿涧道:“不是故意的……”
言川点头:“我知道。”
不是因为宿涧,他也没用多少力气,只是两个人的力量差距在那里。他又格外脆弱,瓷娃娃似的一碰就碎。
他还戴了那么久的脚铐,腿早就很疼了。
得到自由,言川换了个坐姿,小腿悬在半空。
他不怎么在意足踝上的指引,时间差不多了就会消掉,只是看着有点严重罢了。
宿涧却很在乎,他好像把言川的沉默理解成了不高兴,露出一点小心翼翼的、和他的气质完全不符合的神情。
“生气了?”
宿涧凑近了一点,也不敢碰言川,只问了这么一句话。
言川还是摇摇头。
他还穿着那件薄薄的睡裙,额发有点乱了,沾在脸颊上,脸盘显得更小。
修长纤细的小腿从裙摆下面伸出来,足尖微微点地。
足踝精致,圆润的脚趾泛着点粉意,因为不常见天日而更加雪白。
他整个人陷在柔软的被褥里,肩膀单薄。自顾自垂着睫毛,眼神只落在地板上。
“我没有生气。”
言川的声音闷闷的:“不用管我。”
他看也不看面前的男人,在想什么也不说,完全是一副受了欺负默默忍受的样子。
肯定是生气了。
面前黑发红瞳的高大男人面对这种情况,竟然也有点手足无措。
他伸出手想碰一碰言川,把人搂在怀里安慰。又想到现在他可能不太想见到自己,只好作罢。
伸出的手悬在半空,顿了顿又缩回去。
言川的心情的确是不太好。
被刑止提点了那么一通,为了卡莱的安危只好答应刑止“在宿涧身边当卧底”的要求。
刑止还给了他一点东西,告诉他这个对进化者最有效。
然而言川哪里想乖乖听他的话。
之前他苦于找不到这个剧本的核心人物,也不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转头就被按了个“赝品”的角色,还被要求对付目前中部城邦最厉害的进化者。
用刑止给他的,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的东西,还是用他“菟丝子”的卡牌身份?
言川的心情沉闷得很。
还有,“赝品”算什么?
自顾自生了一会闷气,言川的唇瓣抿得更紧了。
他想离开,但鞋袜都没有,又不可能赤足从高塔上离开。
甚至连这间房间都出不去。
言川瞥了一样面前的男人,默默添了一句。
怕是除了床哪里都去不了。
看见言川瞥他,在旁边沉默着着急的男人终于开口了。
“不生气了?”宿涧试探性地问:“嗯?哪里难受?”
言川抬起头,定定看了他一会。
他的沉默比直白的指责还让人心慌,宿涧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话。
“哪里都难受,”坐在床边的黑发美人慢慢开口:“我被人从东部城邦一路带到这里来,一直没休息过。”
他指了指自己的足踝:“那个脚铐我已经戴几天了。”
黑发美人的声音含糊,听起来就有很软,软绵绵的,撒娇一样。
话听起来也像。
宿涧立刻道:“是谁干的,我现在把他们带过来。”
言川看了看一脸认真的男人。
“是你,”他抿着唇,慢吞吞说出这句话:“因为你要找一个人,我符合这个要求,所以我就被别人迷晕了带过来。”
言川强调了一下:“从东部城邦到这里。”
宿涧:……
他难得地露出点类似尴尬的表情。
然而言川还在说。
“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他的声音闷闷的:“他们说我长得像你要找的人,可以当一个赝品,所以威胁我……”
宿涧终于听出点不对劲的意思了。
他表情不变,立刻道:“什么赝品,哪来的赝品?”
黑发红瞳的男人几乎是指天誓地了,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没有一点坏心思。
他怎么会找什么赝品!
然而宿涧的话被言川看了一眼就噎了回去。
“我不信,”黑发美人瞥他一眼:“我又不认识你,谁知道你要做什么。”
他抿着唇,眼神里带着点陌生的意思,分明是说“不熟。”
宿涧:……
连续两次被反驳,这时候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被拿捏得死死的。
“不……”宿涧顿了一会,立刻道:“没有任何人,我要找的只有你!和别人没有关系!”
他急于解释,径直俯下身,离言川更近。
“抱歉,是我不对……”黑发红瞳的高大男人认栽了,老老实实道歉:“是我没有解释清楚,让你误会了,还被人欺负……”
言川不理会他的解释,只问:“可是我不认识你,你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得到这么个回答,宿涧直白道:“是你老公,宝宝,你忘了我。”
他扯了扯嘴角,竟然露出点笑意,看起来混不吝的。
“都怪我,连这个都没有解释清楚。”宿涧半蹲下来,承认错误:“是老公错了。”
他这么没皮没脸地说出这么一句,言川的脸颊也有点红了。
哪料到面前的男人不依不饶,那么高大的身躯硬生生是要靠过来,想挤进他怀里似的。
“对不起,”年轻英俊的男人眼神沉沉,一个劲说着:“宝宝,是我不好,让你忘了我……”
宿涧扣住言川的手腕,把那截细细的腕子扣在掌心,捧到面前,作势要落下一个吻。
“宝宝……”
言川别过脸去,脸颊莫名热得更厉害。
掌心果然一热,触感有些潮湿,他抿了抿唇,表情不太自然。
“别碰我……”
作者有话要说:
言宝:你是谁?我们认识吗?别装熟
攻:宝宝我是你的老公